《HP命运之绊》瞑瑄

2、第二章 童年（二）

　　就这样过了几个月，我和那小鬼也慢慢能说上几句话了，我逐渐了解到光是有一个住所并不能代表什么，小鬼身上的伤看起来比我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还要多，毕竟我可没有一个动不动就酗酒打人的爸爸。
　　哦，该死的冬天！我咒骂着这鬼天气，寒冷轻而易举地攻陷了我的“纸箱公寓”，我用旧报纸和旧衣物把自己裹成球都难以抵抗它的入侵。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会羡慕小鬼，我看着那幢公寓此时亮着显得无比令人向往的温暖灯光，不由得出神。
　　又是打骂声，我从幻想中惊醒，烦躁地吸了吸鼻子，我决定去那看看，说不定能趁着混乱在他们的屋檐下获取一点儿热量。
　　当我小心翼翼地从半开的门缝向房屋里打量，这户人家似乎还保留着治安良好的街区夜不闭户的愚蠢习惯。我看见一个暴怒的酒鬼在大吼大叫，可怜的女人已经倒地不起了，我心里一跳，下意识地捡起一块砖头。
　　下一刻，酒鬼高高举起了他手里的空酒瓶，向无助地瑟缩在女人身边的男孩击去。
　　我瞳孔一缩，拉开房门，狠狠地给了些个该死的男人一下，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颓然倒地。现在昏倒的人要加他一个了。
　　男孩闭着眼睛，浑身都在剧烈颤抖，好一会才睁开。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砖头扔在一旁。
　　“死不了的。”我嗤笑，男孩缓过劲来，瞪了我一眼，瘦得皮包骨的手臂努力想把两个倒地的人扶起来。
　　我皱眉看着他，还是不爽地帮他完成了这个任务。连一个创口都没有，就让这个傻大个昏迷不醒，多么完美的一次出击！
　　“喂，我在你家睡会儿。”
　　我撇撇嘴，也不等男孩答应，在破烂的沙发上找了个位置蜷缩着，睡了过去。
　　我潜意识里认定男孩对我没有恶意。
　　天不亮我就醒了，一夜好梦让我提前恢复了精力，睁开眼就看见男孩在我身边睡着了，眉头皱得死死的，我挑眉，无奈地发现这是离他父亲最远的地方。
　　我得走了，这个点出去也许能得到很多的食物，运气好还能遇到一个傻乎乎得在路边睡着的酒鬼，那样我就能从他口袋里找找有没有剩下的硬币。不过他们通常会喝到一个子不剩，令人失望。
　　我刚刚动了动身子，男孩就睁开了眼睛。他抿着嘴唇，警惕得像只兔子。哈，这比喻不错。我伸手揉乱了他的一头黑发，“小鬼，你几岁了？”
　　男孩皱眉，用他那同样乌黑的眼睛瞪着我。
　　我笑着推门走了。
　　冬天简直是上天给人们最严酷的考验，我恨不得把那些长的短的旧衣服全部披上，哪怕拖着衣摆走的样子相当滑稽。食物变得更加难以寻觅，我选择徒步穿过四个街区去一个繁华些的街道，蜷缩在那儿，等会不会有人给我点硬币或者是吃了一半的汉堡。警察我也得躲着，他们总希望把我送到福利院。如果不是饿得不行，我绝不会这样乞讨。
　　小鬼还是老样子，披着油腻的头发，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他说他父亲那天醒来还以为自己是和往常一样睡着了。听说他母亲给人家洗衣服挣钱，我心想有那样一个父亲再能挣钱也没用。
　　不过他似乎对我友善些了，我是说，似乎，因为他有一次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轻轻哼哼了一声，过了很久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我打招呼。他可真慢热，我腹诽。
　　有时候他父亲不在，我就会偷偷溜到他家里去。他的母亲只会一边洗衣服一边呜呜哭，根本注意不到我。有一个屋檐明显暖和多了，小鬼只会干瞪我，他拿我没办法。
　　当然了，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我总是得意洋洋地用这个事实威胁他，他就反驳说：“我不用你帮，我有特异……”说到这里，他想到什么似的戛然而止，我心里好奇，就追问他：“特异功能？你有特异功能？”
　　小鬼慢吞吞地说：“不，我不能告诉你。”
　　“嘿，得意什么，我也有特异功能。”我不屑地瞥他一眼。
　　“你也有？”他看起来大吃一惊，可怜的孩子，见识短浅也不能怪他。我笑了，“当然了，只不过我给你看了我的特异功能，你也要给我看！”
　　他点点头，好像还有点半信半疑。
　　“听着，小鬼，我能看到你的过去！”我集中注意力，盯着男孩的脸，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转开头，我清了清嗓子，宣布：“你的爸爸昨天晚上又打你了。”
　　“我爸爸每天都打我。”男孩皱了皱眉头。
　　我伸手揉了揉他眉心，“小朋友别愁眉苦脸的。”
　　他不自在地躲开了，“你到底行不行？”
　　我眨了眨眼，“小鬼，看着我的眼睛。”
　　男孩显然觉得被耍弄了，他气呼呼地瞪向我，下一秒，他就被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成了。
　　“你……你的眼睛变成紫色了！”
　　“你的爸爸昨天用脚踹你，他说，你和你妈妈是怪物，是异类，带来厄运……”
　　男孩沉默。
　　我的意识仿佛已经游离天外，过了一小会才回来，男孩看起来要哭了。“……你也是巫师吗？”他眼里混合着希冀和黯然。
　　“巫师？”我不解，“我不知道，我生来就这样。”
　　“他说我妈妈是巫师，还说我也是。”男孩低下头。
　　我看着这个孩子，心里第一次因为被人难过而感到不舒服。他其实只比我小两三岁，好吧，我也不清楚我有几岁了，反正我比他大。
　　我蹲下来，“让我看看你的肚子。”
　　刚刚“看”到的情景里，被他称作“父亲”的男人可是下了狠手。男孩犹犹豫豫地掀开衣摆，乌黑的淤痕在营养不良的身体上显得触目惊心。
　　我伸手帮他揉开淤青，根据我打架斗殴得到的经验，我得这么做。男孩好像有点害羞了。
　　“你的特异功能呢？”我装作满不在乎。
　　男孩还记得自己的承诺，虽然不大乐意使用，但还是用手对着一个药瓶挥了一下。
　　药瓶就在我目瞪口呆之下，颤悠悠地朝这边飞来了。
　　“是不是很怪？”男孩低着头。
　　“天啊小鬼，太棒了！”我兴奋地接过药瓶，摇晃着男孩的肩膀，“你是怎么做到的？”
　　男孩没想到我是这个反应，他看了我很久，问道：“你不觉得很怪异……？”
　　我很怪异地看他：“为什么？这不是很棒吗？”
　　男孩低着头，我看到他耳根红了。我嘻嘻哈哈地拿他开玩笑，他忍了一会，终于开始反击。
　　……我会后悔的。

作者有话说

　　如果发现更新很短。
是的。
我。
就是。
传说中的2k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