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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五、奢靡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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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才恍悟过来,原来刚才那番话都是气话,是女儿家吃醋了。
陆孜虽伺候他将近半月,两人却从来没有如此亲密过。她适应他的乖张阴戾与苛刻,而今这种半真半假的似水柔情简直让她无所适从。脸颊红如沸云,胸口一阵湿濡的感觉,难受地想要脱离他的怀抱。
石暄在她耳边轻轻道:“多动一下多亲一口。”怀中人果然安分下来,石暄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那名女子,女子接了银票在另外两名同伴嫉妒炽烈的目光中欢欢喜喜的去了。
陆孜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缩在他怀里,仿佛隔着一重重千山万水,周边的耳语欢笑声一浪一浪,她却听不清楚。只真切的感受到他胸腔里发出的嗡嗡震动声,震得她耳膜生疼。
石暄却仿佛若无其事,继续跟那两人有说有笑的。加上来了两个善谈的优怜,擅于在饭桌上寻找话题,一时间室内语笑喧阗,气氛良好。
喝高了酒,玩过了兴,就开始寻求体验新奇与刺激。长安城内的贵人们闲来无事,一件喝酒的寻常事也能被琢磨出千奇百怪的方法来。
女人们穿着圆领印花长裙,他们以*为器皿饮酒。
在他们看来这是一种很寻常的玩法,陆孜却是头一回见这样奢靡又污/秽的场面。此时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又或者拿几张荷叶将脸团团遮住,也好过见这样没羞的场面。
刘爷与金爷尝过兴后,见对座的石暄依旧端正的坐着,心中不免有些不快,问道:“不知是不是我们招待不周,三爷看上去玩得不尽兴啊?”
他慢慢拿起桌上的酒杯,嘴角似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杯璧泫泫的冷光照进他的眸子里,仿佛一口探不到底的幽井,他垂下头,看着怀中的人儿不停地颤抖起来,乌黑的眼中有一丝最后的哀求。
他嘴角一沉,伏低了身去。
陆孜被他放在双腿之上,僵硬的背脊抵在他膝头,惊恐地睁大眼睛,眼中映着的五官一点点变得无比清晰。连着他眉心的那小颗红痣此时也尽露眼前。
陆孜先是惊恐地睁大眼睛,等到他凑过来又极害怕的死死闭上眼睛,听到他在耳边轻轻说:“闭眼,是没有用的。”
对襟被他扯下一边,陆孜差点没叫出声来,霎时春光泄出,露出洁白无瑕的肌肤,真如润玉一般。他玛瑙石般的眼睛越来越深,暗流涌动。但扯到胸口上方便及时停住,只露出脖颈的一圈肌肤以及那凹陷的锁骨。
石暄眼睛盯着她凹陷的锁骨,陆孜感到脖颈一凉,石暄将半盏酒倒在她凹陷如槽的锁骨上,然后装模作样的吮吸了一下,立即将她衣襟合上,抱她起来。
金爷鼓掌大笑,赞道:“不愧是三爷,风花雪月,真一个雅字也!”
陆孜听得脸颊火烫,脑子里颠倒是非似的,不断回放起他变得深黑的眼睛,然后脖颈上异常清凉的感觉,还有那一瞬而过的柔软。一颗心突突直跳,仿佛要冲出胸口。
冷静下来,鼻子一酸,委屈的想哭。吞回眼泪,灌下三四杯酒,借口不胜酒力起身往外走去。
回廊上的夜风四面八方钻来,拂走她断线的眼泪。星罗棋盘的长安城尽收眼底,万千火光如天幕星子,如此繁华雍容。
“原来躲在这里偷哭。”风中响起他珠圆玉润的声音。他负手从后头慢慢走来,陆孜卒然转过身去,抡起拳头狠狠往他身上招呼。没想到她二话不说突然发难,石暄被她擂了好几拳,心生恼意,一把扣住她的手将她摁在栏杆上,冷道:“疯了不成?”
陆孜向他冷冷一笑,“是疯了,想不到我来长安竟遇见你这样的疯子。有种恢复我的武功,光明正大跟我打一场?!”
石暄嘴边笑意更浓,慵慵然侧过身子靠在石栏上,仰头喟道:“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虢国夫人的仆从尚可,来真的你过不了我三招。”
陆孜自然不信,轻轻一笑,“三招未免有些托大了吧。”
他慢慢转过身来,清澈黑亮的双眸在夜空下透着寒人冷光,逼得陆孜不敢与他持续对视,仿佛此时廊外的寒露已融入了他的音色,“你学的是武功,而我学的是杀人,怎么能一样?一个人若连命都无还谈什么武功招式?比如你看——”
话音方落,空中忽传来一记破空之音,细如游丝。一片金叶子直直射向夜空,只见暗夜里的一棵树上传来一声断了音的惨叫,树枝一晃,一团黑物落了下去,似乎是一个人!
同伴中有一人被击毙,另外几个也都藏不住,纷纷窜逃出去。
石暄也不再追杀,只面色如常,兀自从袖中抽出一条丝巾擦了擦手,方抬头笑道:“如今这隶王手底下的人行事越发乖张大胆了,今天就先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吧。”
陆孜却是心惊,距离如此之远,且被模糊的夜色与重重树影掩盖,想要用暗器击中敌人并不容易。力度,角度,方向皆不容许有分毫差池,而他方才却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击毙对方。
她忍不住摸自己的脖子,脑袋当然还连着,咽了口唾沫掩盖自己的错愕,“是…是不一样,我们对武道之本的理解就不同,武者弘扬武道,强健体魄,侠者也!而你却出手阴毒,以杀人为根本,简直有悖武道。”
这种话题石暄才不欲跟她辩论,抬手指着远方一处灯火盛地,问她:“你猜那是哪里?”
凛凛夜风中,陆孜发丝乱舞,抬眼望去,那是在黑暗掩映处的一座府宅。火光通明,如线如点,似乎正在进行什么盛宴。远远的似乎能听到,丝竹排箫吹奏的乐曲驾着夜风而来。
石暄对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那里正是忠王府宅,李三寿辰,这会儿正在置办酒席呢。听说忠王府几年都没这么热闹了,大概是今年李三取了新妇的缘由吧。皆说夫妻两人举案齐眉,是为一对璧人呢。
连着今年的寿宴也是王妃一手操办的,李三真是惊喜连连啊……你还记得你失踪的那夜里么…你一定以为他会派人寻你吧……可事实上那天晚上他正陪他那娇妻在大雁湖泛舟呢……”
他的声音异常柔软,却化作一根根尖锐的刺,每一下都刺进陆孜的心头。狠狠地钻在心头,直到一片血肉模糊。
陆孜双手捂着胸口,抬头间,脸上尽是悲凄。饱含怨恨的眸子死盯住他,恨不得将其生啖,紧抓住栏杆道:“你犯不着编这种谎话来骗我,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哦?”石暄伸手勾起她的下颚,垂头看她,“那你说他是怎么样的人?”
陆孜一眯眼道:“你不过是井底的啦□□,而他是天上的月亮。而你只能躲在阴暗的井底偷窥月亮的光辉。你嫉妒他,你害怕他,你只能躲在背后行小人之事。你这个卑鄙小人斗不过他,所以只好抓我来出气……”
好啊,好利的一张口,好生动的比喻。将他比作井底的懒□□,而他李唐皇子就是天上的日月星辰!
石暄的手慢慢放到她白皙的脖颈,然后一圈一圈收紧,眼中仿佛燃烧起了一团火,恨意浓烈。
陆孜用指甲割破他的手,只觉呼吸一点点被剥夺。
金爷拥着美人从屋里出来,正巧看到二人紧紧拥在一起,不由调笑道:“郎才女貌,真真羡煞旁人啊!”
石暄卒然松开手,调整表情,侧过脸来已经恢复了平常。话是对金爷说的,眼睛却是盯着陆孜:“不知金爷可否帮我准备一间上房?”金爷爽快答应,石暄又笑着慢慢强调:“要僻静的,最好无人打扰的。”
陆孜心头巨颤,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感受到她飞来的目光,他嘴角微拧,勾出一丝快意的笑来。
记不得是怎样一路跌跌撞撞被他拖回房间的,她被他粗鲁的推到圆桌上,腰背被摔得剧痛。
暖屏外光影幽幽跳动,照在他立体如刻的五官上,投下一片半透明的阴影,竟生出破冰般的冷意与恐怖的狰狞。他扯下自己的腰带丢在凳子上,甩下自己的外袍,慢慢向桌边的她靠来,真如修罗恶鬼一般。
陆孜瑟缩成一团,快速往里边躲去,却被他一把扯住了右臂。手上那串铃铛摔在地上,哐当一声脆响,陆孜近乎于绝望的问:“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你放过我,我会感激你的。”
还敢跟他讨价还价?
他嘴角轻勾,摇首道:“你早该是我的人了,好歹我花钱买了你那么多夜。就算你已不是初次,也该满足我一回吧。”
陆孜脚步几近虚软,被他托在了怀里。陆孜僵硬凝滞的目光慢慢落到酒壶上,想要伸手去勾却被石暄一把打落在地,“不准醉,醉了多没意思!你又不是第一次,这么怕作甚?放心,我定然比李三更为娇宠你…”
他渐渐逼近她,陆孜惊慌避开,石暄便凑巧吻到了她的脸颊,嗓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双掌握住她的腰肢只是轻轻一提,便像拎起一只小猫似的将她提起,两人便顺势倒在绣墩上。
石暄呼吸乱了一拍,俯身去亲吻她的眉,她的眼,一面吻一面含糊不清道:“你说我是懒□□,我不如李三。可至少你在我手上,我想怎么折磨你便怎么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