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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六、初夜惊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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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近乎残暴的,吮去她的眼泪,吮去她的悲伤与绝望。
蜻蜓点水般的吻沿着她的鼻尖而下,火热的呼气撩在彼此相贴的鼻尖,近到她可以嗅到他檀口中散发出的醇厚酒香。
她的两瓣桃唇一直哆嗦颤抖着,脸几乎毫无血色,不过这并不能瓦解他的决心,强行扼住她的下颚,侧头去吻。
陆孜的双手狂乱地抓着他的胸膛,却被他揉的更紧,迫使她柔软的身躯紧紧贴住那趋于火热的胸膛。
两人相互搏斗推搡间,石暄吻她不得,似乎也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感到体内有膨胀的激情,使他草草了结用手指抚触她身体的过程。
哐当一声碎响,石暄将桌上的酒杯茶盏尽数扫落在地,大力将她甩在圆桌上,粗鲁地撕去她的下摆与裙裾。
陆孜听到耳边传来衣料撕碎的声音,迷蒙绝望中似有什么异物搁住自己。
趁他解自己裤子之时,陆孜的双手恢复自由,狠狠拧了他一把。
腿上突然袭来得疼痛使石暄产生一分松懈,陆孜便趁机跳脱出他的怀抱,向门外跑去。门却从外到里被反锁住,惊慌万分的陆孜只好攀爬上距离她最近的一扇窗户,推开窗门,却见窗外一池深不见底的寒潭。
在青幽的月光下吹出一片莹莹的波纹。
陆孜并不识水性,半个身子已露出窗外,险险就要落下去,全靠那只纤弱的手紧抓住框木。
石暄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站在窗前,似看戏般的看她。他今日戴了幞头,脑后两根黑带因着窗外吹进的风展起飘拂,更添一分风雅俊凡,嘴角轻撇,似乎倒要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别过来,你过来我就跳下去!”陆孜大声威胁道,脚步往后挪了一寸表示她绝不是在开玩笑。
石暄审视着她,眼中原还残留的最后一丝笑意渐渐敛去,冷声道:“别再做无谓挣扎了,这里可不是王府,没有人会把你捧在手心娇宠。你现在只不过是风月场地里一名低贱到要靠取悦男人来维持生计的——娼妇。今晚你伺候我不满意,明天就会遭到毒打,折磨到你愿意为止。这里是一个很现实的地方,要么就范要么去死,别妄想你的三郎会来救你。”
他话里的每个字都重重锤击着陆孜的胸口。
难道就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窗外一轮圆月悬挂,照亮她眼中的绝望与无助,她擦去泪水,含恨道:“承佑哥哥这辈子我恐怕是见不到你了,不要忘了我,替我报仇!”说罢毅然投入湖中。
没有想到她竟真选择投湖自尽!
出乎石暄的意外,时间仿佛定在那格,她的罗裙在夜风中烈烈作鼓,整个身子往窗外翻去,月光照耀下寒星般的眼睛里尽是浓烈的恨意。
石暄一懵,快速上前几步飞跃上窗台去抓她,嘶的一声,手中的料子撕裂开来。她独自一人坠落下去,不料关键时刻,她竟伸出手来狠狠拽住他的衣角,算不到她的报复,他便在震惊中失去了重心随着她一起翻落窗台,坠入寒潭之中。
浸泡在冰凉刺骨的水里,陆孜只觉得封闭了感官,全身上下跟木了似的,闭上了眼,慢慢沉入湖底。
脑海里映出了一条湍急的小溪。
八岁那年她不小心摔到了河里,二哥将她撩了上来,从此她不能下河。
她得了古怪的毛病,那段最严重的时间里,她甚至不能从小河旁经过。
而现在她只觉得全身都浸泡在冰凉刺骨的深海里,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石暄游到湖底将她救上岸,却发现她浑身上下不停地抽搐痉挛起来。石暄赶紧摇晃她的身子,叫道:“醒醒,快醒醒。”
她却已经没了知觉,情况不妙,石暄赶紧将她从地上抱起,往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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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今晚绿衣姑娘正与石爷在芙蓉暖帐里交颈相缠,肯定是不会回来了,小茶便吹灭了烛火,准备早早睡下。一阵突如其来的急促敲门声将她从床上揪了起来,将将撤了门闩,便见一人快速闯了进来。
来人居然是石爷。
小茶点燃蜡烛,石暄将衣衫不整的陆孜放到床上,急忙找来纸笔在纸上飞速写下一大串药方递给小茶,吩咐道:“快,快去抓药!”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早上还好端端的人为什么会突然昏迷不醒呢?
小茶捏着药方愣在原地,神色慌张,“可…可这么晚了…药铺子都关门了呀…”
石暄正在给病人搭脉,闻言黑着脸回头恶狠狠道:“去,快给我去!”
“是…是…”小茶忙哆嗦着跑出门去抓药。
摸黑着天,小茶跑了好几趟才将清单上的药全抓齐了,又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胡璇楼。屋内,石暄正在专心给病人试针灸,听到门外的动静,头也不回道:“把药拿去厨房煎,记住是小火温炖。”
小茶应了一声,不一会儿端着药碗进门。石暄拿过药碗,用一根竹管戳进病人嘴里,然后用勺子慢慢将药汁灌进管口。
“石爷…她能醒过来吗,还是去请郎中吧,这…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人还好好的,不会是石爷你…”
石暄不紧不慢的喂着药,“我看是你舌头太长要剪一剪了吧。”
“唔…”小茶忙捂住嘴,转了转眼珠子,赔笑道:“石爷…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什么吩咐再叫我。”
阳光正好,不浓也不烈,光线折射在竹海,映射出碧幽幽的光影。
竹林前一弯秋千正在缓缓摇摆,两人相拥着坐在秋千上,正有说有笑。
承佑哥哥拿出一包糖纸,拣出一颗糖喂到她嘴里。糖化在嘴里,甜似蜜糖,身下的秋千忽然飞速摇摆起来,那么向上用力一摆,要将她抛向云端。可她一点也不害怕,因为身旁有承佑哥哥,当她的手摸到旁边时却抓了个空,回过头才发现秋千上只有她一个人。
而身下的秋千越摆越快,幅度越来越大。
陆孜紧抓住绳子尖叫起来,“承佑哥哥…救我…”
而李承佑正坐在秋千下的石桌旁,手里搂抱着另一个美丽的女人,一直对着她笑。
石暄坐在床边打盹,有一只黏糊糊的手伸过来紧紧抓住他的手,石暄被惊醒,颤抖着的手似乎想要汲取力量与希望,他便反握住那只手。感受到他的热度,床上的人渐渐平稳放松,从恐怖的梦魇里解脱了出来。
石暄悄悄抽出自己的手,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叫来小茶嘱咐道:“好好照顾她,汤药每天服三次,各是早中晚,切记不要吃虾类等河鲜。”
小茶将他的话记在心中,又觉得有些诧异,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石爷明天不来啦?”
石暄没吭声,阳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形成一大片厚重的阴影。他转过脸来,埋藏在深陷眼窝下的墨色眸子有丝渺如云烟的迷茫,嘴角浮现一抹嘲意,讷讷道:“她恐怕再也不希望看到我了吧。”
石暄起身向房门外走去。
推开房门,长安广阔的天空一览无遗的展现眼前,湖蓝的底纹,如瓷底般的白云,几缕红丝蔓延在天际尾端。
长安的天永远看起来平静无波,却不知道平静的云层后头究竟隐藏了什么。
李家害他国破家亡,他怀着仇恨苟延残喘到今天。
李氏的子子孙孙都该像他一样,被诅咒的活在世上。
李家人珍重的东西,他都要抢过来毁掉,包括女人。
他捉住陆孜的时候,忠王府的手下们连夜出府寻找。当他想象着有一天李三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卖到红尘之地充当别的男人发泄欲望的工具时的反应,这一切都足以使他感到开心与满足,使他压抑的仇恨得到一丝释放。
而当他昨晚想要施暴时,才发现他错了。
一个惯于伺候男人的女人怎么会像她昨天那样表现。
一个惯于伺候男人的女人怎么会失措的想要投湖自尽。
她分明还是……
他竟然要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辜女子做那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