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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过错只缘不识卿 ...
绕过前院的围廊,就着掠过水面的夜风一吹,文絮顿觉清爽不少。想着回房也是闷着,不如看看即将逝去的江南秋月。抬头望月时,又觉得头顶着凤冠过分沉重,抬手把它取下。不想牵累了一只挽发的珠钗,一缕青丝散落在肩头,朱钗脆生掉在地上,滚至池水旁。文絮生怕它滚进水里,急急追了过去。指尖将触未触到珠钗时,只听有人道声“小心!”就被一把拉了回去。
“咚”的一声,珠钗不负期望地滚到水里,涟漪来不及荡开,它就沉入了池底。
“你拉我做什么?我的发钗掉了!”
文絮烦躁地转身想要斥责身后的始作俑者,但是她没有看到脚下的亲水平台上布满青苔,刚刚只要她多迈出一步就会滑入水中。
入眼却是一双明亮且沉闷的眸子,一手情揽她不盈一握的腰身,一手随意拎着酒壶,月色下泛着冷冷白光。
“不想四公子在此饮酒,叨扰了。”话音刚落,文絮就急切地扒开他的手,想要跑。
显恺坐在池塘边假山的一方山石上执壶饮酒,月光冷水色清,文絮没能看到他,他却在她出现后,视线不曾从她身上离开。
显恺没有像在唐宫时,这么轻易地让她得逞:“怎不见初遇时的无理呢?如今真的越来越像个公主了。”他拽住她,像是在苦心寻找着什么。
他还在纠结她的真实身份,像公主或者不像公主。她到希望自己不是!
她不耐道:“四公子难道不知‘有絮女,乱国祸。’的谶语?难道不知此絮女自出生就同荧惑星脱不了干系?难道不知这佐证就是她右眼处的那颗红色泪痣?唐国女子担得起乱国罪名的,只有我文絮一人!”
他愣怔地看着她,不发一言,也不放手。
“四公子自重,如今我是三公子的滕妾。”
“滕妾。”他眯起眼睛,将她拉近一些,朱砂明艳亮眼,语气很是沉重:“你知不知道,娶你的本应是我。如果当初不是我一意孤行,三哥不会身陷如此境地,你也不会做妾。”
这样的距离,让她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四公子醉了,还是快快回府吧。”
“你不信我说的?苏仙音趁机陷害三哥,三哥在君父面前失了诚信,如今连白国国君都不念旧交,前来威胁他。是我错。”他眼中蒙着失落,松了手后退两步,“如果早知是你,我不会拒绝,不会,不会。”
他说得有条有理,不似酒话,可他说“早知是你,我不会拒绝”又是这么的不清不楚。不过她至少清楚了一点:显恪并非是为了依附唐国势力而娶她,他是真的为了调停两国的战乱无奈为之。
“事已至此,四公子何必说这些。如今为妾,我不会抱怨什么,更不会去在意这些。想来,三公子做出决定时,就已经想到了今时局面。你与他骨肉至亲,不会怪你什么。你也不要以此来折磨自己了。”
他摇头,目光牢牢盯住她:“可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样的女子,此生我再不会遇见。”
她惊了一跳,他这样说,一切已经再明白不过。当下不敢多言,急忙要走。
“文絮!”
她定在原地,她有多久没有听到过自己的名字了?纵然她清楚自己是谁,身边的所有人却只会叫她“公主”。他们不知道她有多讨厌这样的称呼,“顺安公主”不是出自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喜爱赐予的封号,而是亏欠、愧疚、补偿!
她,宁愿不要!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地,声音柔了下来,但没有转身去看他:“四公子还有何事?”
他放下酒壶,站在她身后急忙在自己身上摸索着,神色有些着急,许久沮丧道:“没想到今晚有机会和你单独见面,所以没有带,改日还给你吧!”
然后是脚步渐渐远去的声音,她不明所以,再转身再看,他已经离开了。只留一只散着月白的酒壶静静立在那里。
“公主。”碧荷从远处跑了过来,“三公子说你回房了,回去找不见你,原来你在这儿。”
她感觉到碧荷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神色,不得不解释道:“方才醉酒想在此处吹吹风,又觉得这凤冠太沉了才摘下来。”说着递过手里的凤冠,“可惜有支朱钗掉到水里去了。”
碧荷听到耳朵里,尽是自己的疏忽所致:“是奴婢的不是,应该寸步不离地侍候公主才是。”
文絮轻叹一声,或许是自己不应该多做解释:“我不是在责怪你,只是,只是可惜那支珠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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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舞雪小筑,文絮便叫碧荷为自己卸下这一身的繁重。东珠则凑过来,对她道:“听碧荷说白国国君以《血染江山图》当做贺礼,那会是何等雄浑壮阔的山河!可惜我没能看到。”
文絮笑了笑,挤眉道:“你啊,竟是对这些沙场血腥的事情感兴趣,寻常家的姑娘哪里会忍受这些。”
东珠是将门之后,自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可以比拟的,只可惜跟着她受了连寻常人家都没受过得苦,总觉委屈她太多。又道,“你若是想看,我去问问三公子好了。”
“公主真是的,嫁了公子竟然还这么生分?”碧荷将文絮打点好,插话道。
文絮有些尴尬:“生分吗?那怎样是不生分?”夫妻相处之道,十二岁便没了母亲的文絮又怎会知道。
“你可以叫我字,或者是名,都可以。”
寝室内的三人齐齐望向不知何时悠闲坐在外室的显恪,他身后站着手捧合卺酒的伊莲。
她恍然想起之前伊莲一再嘱咐自己的那些礼节,她这么早就卸下盛装,俨然一副将要入睡的光景,身着绛色丝质中衣,头发全然散开,素面示人……这些都太过随便,甚至大有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感觉。
他看出她的窘迫,完全忽视这些错漏之处,平淡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宠溺:“还是这样的你更好看些。”
文絮的脸泛起红晕,不知该说些什么,胡乱找了其他的:“三公子不去招待宾客吗?”应该不会这么早散了筵席。
显恪摸了摸额角,让她立刻改口似乎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他当即找了个较为容易的:“东珠不是想看看那副《血染江山图》吗?当下已送去书房了,让碧荷带着你去看吧。”
东珠当然想去看,但也明了是显恪打发她们出去的借口。直到文絮示意她放心离开,她这才同碧荷一道行礼出了房门。
伊莲见状浅笑着放下合卺酒,对他道:“公子与公主早早歇下吧,奴婢就在门外。”
她没有想到伊莲也一同离开,偌大的房间,只剩她和显恪二人。只能呆坐在妆台前,静静听着窗下的秋虫传出阵阵唧鸣。
而后她借着铜镜,望见显恪在她身后脱下了黑色深衣。然后慢慢拾步朝自己走来,她有些慌神。他绕到她面前,半倚半坐在妆台边缘,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她,修长的食指微曲,缓缓抬起她的下巴,俯下身子凑近她几分。
她紧张地握紧拳头,微垂的眼帘和卷翘的睫毛想去遮盖从眼底透出的紧张情绪,奈何在这样的注视下,她的心思无处可躲。
“你似乎很紧张。”他轻飘飘说道。终归是不忍心再去捉弄,放开她:“你一直都是这样习惯逞强吗?我是不会勉强你的。”
她觉得脸如火烧,不甘心被他捉弄:“三公子又何尝不是呢?你不希望长翁主出现在昏礼上,看到血色山河画卷时的凝重疑虑。明明不喜欢,还要在人前故作亲密。”她很想扳回一局,可显恺告诉她的实情,让她意识到他不是她想得那样贪得无厌,“这些本不该有的麻烦,是因为你勉强自己娶了我。”
他预料文絮会强撑着淡定,反过来讽刺自己。听到后半句让他有些意外。意外之余,他如实回答她:“娶你,我并不勉强。”
“但也不是多情愿的事情吧!”话语刺伤心肺,眉心却是舒展着的,眼尾处的朱红轻点而成。
“当看到《血染江山图》时,你一定悔不当初。姜成蝶有兄长做靠山,她的兄长是一国君主,你不能亏待她。我是被唐国废弃的翁主,如果有一天白国侵犯于你,你很难得到唐国的支持。”
“现在你是在提醒我,我做错了吗?”他漠然,“白国屡次挑衅,他的野心不是今日才有。我不过是为姜长缨制造挑衅盈国的借口。”
“是伊莲姐姐呢,姜夫人醉酒醉得厉害,还望姐姐通报一声。”
“公子与公主已经歇下了,姜夫人想见公子还是等明日吧!”
门外传来伊莲和姜夫人派来的婢女桃琐的声音。
“不论他的野心何时开始,今日他为什么会来这里,一切心照不宣。”文絮长呼一口气,“三公子还请移驾别处吧,我不想成为血洗山河的罪人。”
显恪俊冷的脸,在龙凤喜烛的映照下忽明忽暗:“我不喜欢一味倔强的女子,你今夜的举动只能说明你的愚昧无知!”
新婚之夜,如果今夜他踏出这间屋子,日后她在府上如何自处?他微怒地看着她。
他是在斥责自己的理智吗?她嫁到这里不知道该期盼些什么。
她冷然一笑:“我与三公子的婚事本不是你情我愿,它是如何促成的,你我心里再明白不过了。”
是的,他们都是替代品,为了换回两国短暂的安定,避免两败俱伤的结局不得已而为之,纵然这个计策是他所出,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成为这局中人。天下人皆知,盈国三公子恪有谋世之韬略,治世之才能。从来都是他算计别人,何时他被人这么算计过?十日前,他还与她谈及条件。这个条件对他毫无利益可言,初衷单纯得只是为了保护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偏偏这个女子却要在他面前打肿脸充胖子,逞强说自己不需要他!
这一刻,他恨透了她的坚强。她凭什么在他面前逞强,她分明连逞强的资本都没有!
“这不是你们唐国,你最好收回做公主的傲骨!”他的语气隐含危险,俊雅的一张脸顿时冷了下来。
她的水眸从他身上敛起,不去看他。犹如秋风晓月般的清冷:“枉费三公子垂怜,还请移驾别院。”
房门豁然开启,久隔于门外的秋夜长风无声闯入。显恪不容迟疑地关上房门,房内寂静无声,窗外寒蝉凄切。抬手轻抚右眼尾的泪痣,摸到极具哀韵的朱砂一点,她不想成为盈白两国的开战的索引,更不想为多年前的谶语去添加证据。
空房一夜,多梦不好眠。
很开心,今天,《谁与江山》完结的日子!两年的坑终于填满!在这里,故事仍在继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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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过错只缘不识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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