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木成森》森蚺

36、第 36 章

　　哈森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的时候又接到李磐的电话，本意是让她出来吃饭，结果听到她奄奄儿的声音也不落忍，就说下次有机会再让她去他家吃饭。哈森很想去李磐家里吃饭，可惜自己现在这两条腿想抬起来都困难。
　　回家的时候发现家里没人，四处看了看确实没人后才觉得奇怪，陈云歌不是不能吹冷风么，难道慕思臣还带她去散步？
　　在浴室里洗澡的时候哈森都是蹲着站不直的，把水温调到最高洒在身上的时候才觉得轻松一点，一个澡洗了半小时再出来泡脚十分钟，虽然出了些汗，但好歹身上舒服一些。
　　诺基亚的独特铃声有响起来，哈森爬过去把手机接起来。
　　“哈喽。”
　　“回家了吗？”
　　“嗯，你们去哪里了？”
　　“我妈今天突然叫我们回家，所以今晚可能就你一个人在家了。”
　　“嗯，知道了。云歌姐没事吧？”
　　“她没事，现在看不出什么了，你在睡觉？怎么听声音蒙蒙的？”
　　“没，不过准备睡了。”
　　“冰箱里有饭，特地给你叫的，先热着吃了吧，要不半夜又该饿醒了。”
　　哈森嘿嘿笑起来，“好了，知道了。还有事吗？”
　　“没事了，那，你先休息吧。”
　　“嗯。”
　　挂了电话后哈森心里一阵空虚，不知道自己在这房间里做什么，想到教练的话觉得有必要和老爸报备一下。
　　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哈森差点哭出来但还是忍住了，甚至笑了出来，“老妈，有没有想我啊。”
　　“想你做什么？”
　　“哎哟，好伤心，老爸呢？”
　　“他啊，不是和以前一样听戏喝酒吃花生。”
　　“呵呵呵，让他少喝一点酒，不然又不能去现场看我比赛了。”
　　“什么比赛？”
　　“奥运会，不过没定下来.......”哈森话没说完就听到老妈高兴的大喊“老赵！快过来听听，你女儿要参加奥运会了！”
　　叽里咕噜的车轮滚动的声音让哈森真心笑出来，她能想想老爸这个囧样儿。
　　“小哈？我是老爸。”
　　“老爸。”
　　“哎，我听你妈说你要参加奥运会？”
　　“还没确定，说是我经验不够丰富要多参加几次比赛才能确定，现在实力可能不够完全上线。”
　　“那也很好啊，多比赛就比赛反正你也不怕这些，还是我们小哈有出息啊！”
　　“没有，还没定呢，你们可别出去乱说，不然到时候尽是笑话。”
　　“哪能啊，老爸相信你！”
　　老爸话说了一半电话就被老妈抢过去，“哈森什么时候回来？老妈给你做红烧鱼！”
　　“红烧鱼啊，我也想回来，不过这两天有点儿忙可能过几天就回来了，天气越来越热了，我拿点儿薄些的衣服。”
　　“嗯嗯好，妈给你收拾着。”
　　“不用了，我自己收拾就成了，我知道拿些什么。”
　　“那也成，回来之前打电话啊！”
　　“嗯，知道了。”
　　听到手机那头的忙音，哈森觉得刚才的空虚被填满了，把脚丫子擦干净后趴到床上去睡觉，她实在支持不住去厨房热饭了，饿醒的时候再说吧。
　　半夜一点不到哈森就被饿醒了，饥肠辘辘的去厨房找吃的，冰箱里面贴着便签‘就知道你这丫头不会这么勤快！’圆圆的带着些俏皮的黑色字体，原来陈云歌带的字是这样的，想想自己哪一手鬼画符一样的草书，哈森彻底丧失了信心。
　　冰箱里一碗鲫鱼汤一盘儿炒素菜旁边放着个大东北的馒头。哈森实在太饿，蒸上馒头又把鲫鱼汤热了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吃起来，素菜冷冰冰的也照吃不误。
　　饱餐一顿后又睡不着了，拿过手机一看上面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短信。
　　“吃饭了吗？”时间显示是下午九点，她可能做梦正酣。
　　电话也是差不多那个时候打过来，都是慕思臣的。哈森想也没想就打过去了，听到响铃后又挂掉，现在这个时间都睡着了吧。
　　谁知她放下的手机也开始响了，在空旷的大厅显得特别的阴森，哈森吓了一跳拿着手机就往卧室跑，气喘吁吁的接起电话。
　　“喂？”
　　“这么晚了你还在跑步？”
　　“没，刚吃饭去。”
　　“吃个饭你喘这么厉害？”
　　哈森抿抿唇岔开话题“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早上吧，一个人是不是害怕？”
　　哈森沉默着，不想承认但也不想撒谎。
　　“呆子。”
　　哈森还是不说话。
　　“今天是不是生我气了？”
　　“为什么？”
　　“我不该让你一个人呆在家里的，但是这边也不可能让云歌一个人回来，毕竟叔叔和我妈很久没看到她了。”
　　“我也想我妈。”
　　哈森这话没说错，我为了你有家不回来这里陪你们俩解闷儿，结果你们倒好二话不说就回家去留我一个人在这里过夜，换做是谁都会不高兴。这里不像学校，就算房间没人但周围都是人，这种陌生的地方谁知道旁边住的是些什么玩意儿，稍有风吹草动就害怕得很。
　　“对不起。”
　　“算了，我先睡了。”
　　“别挂！”
　　“还有事吗？”
　　“没事，你躺床上我们聊聊吧。”
　　“有什么好聊的........”话是这么说，哈森还是老实的爬到床上接电话。
　　“我没关灯，会不会太浪费电？”
　　“没事，今晚特殊，开着吧。”
　　“你在家干嘛？什么时候回来？”一通电话这个问题说了两次，电话那头的慕思臣心里揪揪的觉得有些难受。
　　“明天一早就回来了，等我一起去上学么？”
　　“不了，我出门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吃饭之后身体的大部分血液都集中到了胃部，哈森脑子有些缺氧迷迷糊糊的。“我想吃红烧鱼，有香菜的那种。”
　　“呵呵，明天晚上吃好不好？”
　　“我妈做的红烧鱼很好吃，有空你可以去尝尝。”
　　“嗯，还有其他好吃的吗？”
　　“嗯.......”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手机都没电了，哈森想不起来是不是自己睡着前挂了电话。充电时间不短，哈森只得将手机留在屋里自己出去跑步，然后去学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希望参加奥运会的关系，哈森觉得教室里的时间过得飞快。中午刚下课就听到有人叫自己。
　　“你们班主任让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好的，谢啦。”
　　“没事。”
　　哈森朝办公室走去，一边想自己最近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惹到班主任了。经过黎应捷的教室特意朝里面看了一眼，喻桦靠在墙上用MP4看电影，黎应捷则翘着腿靠在他肩上以一个几乎被搂在怀里的姿势看漫画，似乎感受到外面的目光，黎应捷抬眼看到哈森的时候脸上沾染一些笑意，疾步冲出来。
　　“小哈！！！好久不久！”
　　哈森推开黎应捷的熊抱朝后面走过来的喻桦点点头，然后才扭头跟黎应捷说话。
　　“你们怎么不去吃饭？”
　　“今天他家吃大餐，待会儿有司机过来接我们。你是不是特意过来看我的？”
　　“呃这个倒没有，听说老师找我。”
　　“你又打架了？”
　　“没有啦，以后就算想打都没机会了吧。”
　　“啊？为什么？”
　　“训练加大力度了，我说你们俩是不是那个啥了？”哈森捂着嘴在黎应捷耳边轻轻问。
　　“没有没有没有，还是以前那样。这礼拜周末我们出去玩一下吧，反正好久没有一起出去了。”
　　“这礼拜不行，我要回家拿衣服。”
　　“那好，看你什么时间有空跟我说嘛，我们负责找地方，你带着慕思臣过来就行了。”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们俩继续吧。”
　　看着哈森不怀好意的笑，黎应捷伸手推了她一下，谁知哈森腿下没力居然直接撞在墙上。黎应捷看着自己手有些反应不过来，喻桦皱眉上前一步把人扶起来“你腿怎么了？”
　　“没事，昨天调整了强度中间没缓冲是这样的。”
　　“你这是只要累不死就往死里累啊！”黎应捷心疼道，亲手在她裤腿上拍了拍在墙上蹭到的灰尘。
　　“哪有那么夸张，好了，我走了。”
　　担心老师等久，哈森快步朝办公室走去。
　　“报告！”
　　“进来。”
　　办公室里就剩班主任一个老师，其他人估计都去食堂了。
　　“老师，你找我？”
　　“嗯，今天领导把你的培训时间给我让我安排一下你的上课时间。我想问一下你有没有考虑过转文科？”
　　“啊？没有啊。”
　　“那就难办了，你的训练这么吃紧，理科的文化成绩要保持估计很难，这样可能压力比较大。”
　　“那怎么办？”
　　“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你教练说虽然运动的潜力更大但自己不愿意去体校是么？”
　　“因为我没想过一辈子跳高，我想当兽医，不然也不会选理科。”
　　“那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心理准备？”
　　“你教练申请的是下学期你就不上晚自习了，并且外出比赛也比较多，我不保证这样下去你能不能考上大学，很可能复读一年。如果不是后年的比赛太盛大，我都想劝你弃文从武。”
　　老师知道哈森是为冲击奥运做准备，老话说得对‘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赵哈森那估计还不到一分钟的出场也是平日里的汗水换来的，让她放弃也太残忍。
　　哈森有些发蒙不明白怎么事情这么多？脑子一想问题就头疼。默默的接过自己的训练计划就转身出去了，身后班主任也只能摇头不仅朝着那个失落的背影喊道“有时候放弃也会是一种成功！”
　　班主任的话从后面传来让哈森更头疼，老师的意思很明显要么去文科，毕竟那个大部分都是靠记忆力，要么去体校对文化成绩要求不高，或者最后一个就是做好复读的准备。不管哪种选择哈森都心有不甘觉得老师有些片面，以前中考的时候自己也是文化成绩和跳高两手抓，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也可以。
　　哈森心里有事，进教室的时候没发现门口站的人，被人抓住衣领才停下来。
　　“去哪里了？”
　　“办公室，你怎么在这里？”
　　“等你。”慕思臣手上拿着两个饭盒耸耸肩，换个人这样肯定像送外卖的，但慕思臣自然而然的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气质，哈森就是喜欢他这种干净利落的样子。
　　“哦，我去拿饭盒。”
　　“我帮你拿出来了。”
　　哈森这才看到他手上的两个饭盒有一个就是自己的。
　　“云歌姐不吃么？”
　　“她有事回去了，今天我们俩吃食堂。”
　　“哦。”
　　哈森顺手把训练计划表折成小方块放在口袋里，慕思臣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你拿的是什么？”
　　“训练表。”哈森不愿把那些糟心的还没影儿的事情说出来，但心里有事儿自然沉默下来。
　　两人对面坐着吃饭的时候慕思臣把碗里的香菜全部夹进哈森碗里，哈森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这摆明了不对劲，他以为还在为昨晚的事情生气。
　　“今晚我们吃红烧鱼怎么样？”
　　“不了，吃其他的吧，我老妈的红烧鱼独一无二，其他的山寨品我吃着都怪怪的。”
　　慕思臣闻言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可爱！”忍不住在她脑袋上呼噜两下，哈森莫名其妙这怎么可爱了？
　　慕思臣笑而不语，他发现哈森看起来属于比较独立有想法的女生，但其实她也很任性，只要是她接受的东西就很难再改变，比如她觉得她老妈的红烧鱼才红烧鱼那其他的都只能是山寨的，她觉得牛肉面是有香菜的那没有香菜的牛肉面就不是完整的牛肉面，足见她后来的一根筋。
　　“那吃绿豆排骨吧，医生说你需要降火。”
　　“那个医生说的？”
　　“校医，他说你的鼻子受过伤，很可能是伤到组织了，以后都会比一般鼻子脆弱一些要注意保护。”
　　“难道我还会时不时的流鼻血？太扯了吧，我以前跳起来鼻子摔地上都没出血呢，那校医这么年轻一看就不靠谱。”
　　“呵呵呵校医还说了你肯定是不信的，过年的时候你就知道他说的是真理了。”
　　“就算是真理那也是他没把我的鼻子根治，为什么要过年？他忽悠我吧。”
　　“应该不是，他说过年几乎都是些大鱼大肉并且都是些味道极重的菜色，你上火的几率更大。”
　　“不提这个了，我真的是脑仁儿疼，怎么最近事情这么多，下次让我遇到扫把星非揍她丫一顿！”
　　慕思臣难得的没有关注她的暴力言语，抓住另一个重点“还有什么事让你这么头疼？”
　　哈森摇摇头根本不想提训练的事情，她不可能不去比赛也不可能去体校或是文科，至于会不会复读那就是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