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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隋佩玺淮南施粮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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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易种植,且产量很高的粮食,只可惜我们国家现在没有。凌銮,这一路行来我在想,我虽然破了几桩案子,但于百姓有什么益处?似乎没有。杀了一个恶人,天下还有无数个恶人;杀了一个贪官,朝廷上下还有无数个贪官。就如淮南这些官员,他们已经害死了无数个百姓,现在将他们烹了煮了,也是于事无补。所以,想要肃清朝野,靠得不是一个清官,而是一个好的皇帝。”
他用灾民的眼光看着凌銮,殷殷切切,寄托全部的希望,“凌銮,我相信你将来会是个好皇帝。”
凌銮没有说话,但是神情坚定。
“我也找到我最迫切要做的事情,虽然这不一定是我最喜欢的。”
凌銮将他揽到怀里,紧紧地抱住。这一刻,他们的心贴着心,吟听着彼此的心跳声。然后凌銮就那么在他怀里睡着了。贾瑞没有睡,他整晚凝视着凌銮的面容,感觉到自己稍稍抽离的一颗心,再度沉沦、沉沦,只到不可自拔。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宋语冰。明白他为什么知道终将会被这个人辜负,还义无反顾的陪他走过血雨腥风,义无反顾的爱着他,甚至连死也心甘情愿。
灾区的形势依然很不乐观,粮食仅够一天用的了,小颜那里虽借到粮了,最快也得三天。今年淮南冷的尤其早,才十月夜晚河面已经结细碎的冰了,怕什么来什么,阴沉了两天,终还是下起雪来了。棉被棉衣原就不够用,这下愈发紧张,灾民们冻得瑟瑟发抖,只能多烧些火,煮姜汤喝。饶是如此有许多人受不住已经生病了,贾瑞最怕的流感还是发生了。
下了雪路更难走,原本三天可到达的粮食,只怕五六天才能到,灾民心中已是惶惶,怨声回荡。有位将领建议用沙子装作粮食运进来,暂时安定民心。但被凌銮否决了,这与战场上不同,战场上可以用这种方法鼓舞士气,一举歼灭敌人,获得粮草,这时又从哪里获取粮草?粥越来越稀骗不过灾民。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凌銮的亲军惊喜地进来,“将军,有救了!”
贾瑞随着凌銮来到灾民安置区,就见隋唐正指挥着士兵卸东西,十几辆马车拉着粮食、棉衣、棉被,灾民们望着隋唐的目光像望着活菩萨。
凌銮疾步走到隋唐面前,千言万语无以言表,唯有重重地一报拳。
隋唐仅是理所当然地一笑,并不居功,扬声对灾民道:“这些只是第一批,明日还会有十几辆马车过来,大家放心,有瑞王在,大家尽可带着你们的老婆孩子安心过冬。”
凌銮也道:“朝廷的赈灾物资不日就会到,诸位放心。”吩咐士兵将棉衣棉被分发下去,灾民们这才安心下来。
隋唐所言不虚,此后几日皆有粮草运到,随后小颜小宋借的粮食也到了,这样足以维持到朝廷的赈灾物资运来。往年赈灾物资运到地方时,已被各层官员盘剥的七七八八,今年有凌銮亲自坐镇淮南,朝中官员皆知他铁血手腕,又有烹杀的两位官员在先,故而无人敢苛扣。
救灾物资到齐了,百姓也稳定下来,凌銮又组织士兵帮助百姓修缮河堤、建设家园,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这日贾瑞接到卫若兰的信,催他回去。贾瑞想到临走时说到凌钰,怕他真受到侮辱,率先回京,然而却不知京中正有人设下天罗地网等着他。
一路风尘仆仆,赶到状元府见附近的几条街上都挤满了人,行走困难,他下马拉住个人正要问出什么事的时候,有人指着他,“他就是贾状元。”随着这一声,人群“忽啦”下向他聚来,差点将马惊着了。
贾瑞紧紧牵住缰绳,“诸位乡邻,找贾某可是有什么事?”
“果然是贾状元!”
“贾青天来了就好!”
“宋御史沉冤得雪了!”
众人相互低语了番,忽然不约而同地向他跪了下来,“请贾先生替宋御史申冤!”
贾瑞大惑不解,“你们为什么要替宋御史申冤?”
众人七嘴八舌的时候,有个佝偻着背的老头走上来,老态龙钟的样子不是贾代儒是谁?贾瑞忙扶着他,“祖父,你这是做何?”
贾代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问,“宋御史被害是不是真的?他不是患瘟疫而死,是被闫崇逼死的,是不是?”
贾瑞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此话不能乱说,你们……”
周围的人道:“你既然找到了证据,一定要替宋御史喊冤,奸臣当朝,错杀好官,天理不容,宋御史一生做了那么多好事,怎么能让他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群众纷纷咐喝,“对对!宋御史造福百姓,我们不能让他这么冤死了。”
“铲除贪官,为宋御史报仇!为宋御史报仇!”
众志成城,呼号震天,贾瑞默然,他知道情形有些不对,却不得不应下来,“诸位放心,贾某必当尽心竭力!”
话音刚落他便被人拉着手腕,一路拖回府里,卫若兰神色诧异,“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先避避么?”
贾瑞意外,“不是你写信让我回来的么?”
卫若兰神色沉重地道:“我是写过信给你,却是让你晚点回来。近日京中茶楼酒肆里都在传,你我在客楼巷忠义亲王的别院里,找到闫崇杀害宋御史的证据,言之凿凿,甚至连那封伪造的信都能背下来,此事在京中引起很大的反响,宋御史的拥戴者们十分激愤,闫府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若不是有官兵护卫,只是都在闯到他家里去了。明日正好是宋御史的忌日,往年都有大批的百姓到他的衣冠冢里祭拜,今年只怕会出乱子。”
“那封信出我手,入你手,还有谁看过吗?”
“我一直随着放着,没有外人看到。”
贾瑞分析道:“那么只有当年谋害者知道了,谢先生肯定不会传扬此事,那么就是闫崇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着,他是受害者,那么是有人从他那里知道这封信的内容?”
卫若兰显然比他更了解朝局,“朝堂上的事,是不能用眼下的利害来衡量的。但显然有一点,有人在针对你我,更或者借你我之手,拉下什么人,总之,我们成了别人手中的棋子。宋御史之死是什么原因,你我再清楚不过了,现在这事像个烫手山芋,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贾瑞道:“我已经接下了,再烫也得拿下去。”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陪着你。”卫若兰道,接着笑得眉眼弯弯,喜气洋洋,“有喜事等着你呢,你且猜猜是什么?”
“莫非是实验成功了,那几个女子里有人怀上了?”
卫若兰笑得越发欢喜,“嗯,不光你这里,北静王那里也怀上了,可谓又喜临门,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些阴谋想来定也能逢凶化吉。”
贾瑞却没有表现的太过欣喜,“我所求机率太小,若能心想事成,何憾之有?”
“能不能成,再过几个月便见分晓。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早点休息吧,明日是场硬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