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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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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士兵带着能让上司开心的传话内容走了,李云燕这才回过身来听审。
的确,当时的街面比较冷清,经过的几个人都是知道这家吴记裁缝铺是没有看堂的伙计的,所以都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进去占点小便宜,但实际上货柜的成衣样品都是旧衣服,只能看式样。布料那更是只有巴掌大的一块,拿回去只能垫桌脚,连块帕子抹布的都当不了。所以进去的人也都没多久就出来了,个个脸上带着些遗憾和失望——实际上如果是城里的老人,早就知道吴记裁缝铺是这样的,只有那些新搬进城的人才会感到新奇,多次过来看这家裁缝铺,也是成衣铺。
这三个进过吴记裁缝铺的人,两男一女,也都是从城外新搬进来的,由于正巧都是住在附近的,所以被吴记裁缝铺对面的那个茶铺里的掌柜见到后也能认出来。
李云燕又让人唤了那茶铺宋掌柜的来问话,与这三人当面对质。宋掌柜的也不推辞,便上前指认三人,三人中有一男子怒瞪着宋掌柜,宋掌柜倒也不惧,直接便道:“那日午时四刻时分,你从我家铺子里出去,径直便奔那吴记了,如何现在要来混赖?”
那人一时无言,袁润便问这三人道:“你们真的都没有看到那具尸首?”
这三人连连摇头,俱言:“没有没有,只是进去看看有什么漂亮的衣裳,见那里面暗得很,看不出什么来,便走了。”
阮玉珠心中腹诽——是看不出有什么便宜可占才走的吧!
袁润想了想,又道:“这裁缝铺子边上,各是做什么营生的?”
李云燕道:“左邻是陆家铁铺,右舍是一家小饭馆儿,卖些吃食的。”
——陆家铁铺,明白了,是那个陆生财吧。
袁润想起了他,点了点头,然后对宋掌柜道:“你就在他们的对面,当时这两家有什么异常的吗?”
宋掌柜想了想,然后道:“并无什么异样,就是那打铁的刘二似乎不在铺子里,几个人去找他打铁都没找到他,后来我见他回来了,还招呼他呢,他说他闹肚子,去边上借茅房出恭了。”
袁润奇道:“出恭?为何不在自己家里出恭?去了哪里?”
李云燕道:“这个我知道,有时几个相邻的商铺会在后面合开一个茅厕,大家都可以来借用。而像饭馆这类的铺子,后面是必造一个茅厕的。那边的几个铺子,都不算大,若是各盖一个茅厕肯定会有所影响,所以在这家小饭铺子的后面造一个厕所,让周围几家人都来用,也是正常的。”
宋掌柜见三个女流之辈也不避讳出恭、茅厕这类言词,自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笑道:“就是如此,就是我这边的客人,有时都会去他们那边出个恭。”
袁润点点头,对李云燕道:“你派人去那边问问,那个时间段里,有没有人去借用过厕所,然后从饭馆那边或打铁铺走的。”
李云燕怔了一下,随即悟道:“凶手有可能杀了人,然后从通往后面那个厕所的道路离开……不过,吴裁缝就在后门那里,凶手是怎么逃过他的眼睛的呢?”
袁润笑道:“这还不简单?也许当时凶手并没有逃走,躲在试衣间里就行了。等到别人发现了尸体,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会在那边,然后他再从后门绕道饭馆后面的厕所从饭馆或打铁铺子离开。”
宋掌柜道:“不可能从陆铁匠铺子离开的。当时因为有几个人在正面喊陆铁匠不见他回音,他应该就是去出恭了。我怕有人进去偷他打好的一些铁器,就替他看着点儿,结果这边裁缝铺子里出了事,他才刚从后门走到铺子前头,听到隔壁出了事,这才过去看看。所以这段时间里,打铁铺子不会有外人。”
袁润听了脸色微变,对李云燕看了一眼,李云燕心领神会:“宋掌柜,你有没有看到死者,也就是我们衙门的这个柳必胜柳公差,是何时进的吴记裁缝铺?”
宋掌柜的面上露出为难之色:“这个嘛,倒还真没注意。”
李云燕点点头,对宋掌柜道:“好了,你可以回去了。”那边阮玉珠也问完了三个从裁缝铺子里出来的人,他们确实也都没什么可疑的——所谓的可疑,是他们没有杀死一个公差的能力,也是他们与柳必胜没有仇怨。
这三个人都是新入城的,怎么可能与柳必胜有仇呢?
那么若是仇杀,则必是与柳必胜有仇的,也必然是原本就在城里的住户,那么铁匠铺的铁匠也是有这个可能的。在出事的时候,铁匠陆生财并不在店铺里,那他的女儿呢?是不是也不在?之前调查杜氏案件时,对这个陆生财就有过了解,知道他是个丧了妻的,只有一个女视,视若珍宝。如果这个陆生财当时是一个人在铺子里,那么,这个陆生财就没有别的人可以证明他不在凶案现场。
这个铁匠陆生财很有嫌疑啊……
现在要做的,就是查明是否是意外,如果不是意外,就是谋杀,那就必然是城里的老住户下的手……
袁润和阮玉珠、李云燕三个人陷入了沉默,忽然间李云燕对阮玉珠道:“阮师爷,那个卢定凯怎么样了?”
阮玉珠道:“他出城了。”
李云燕一惊:“他出城了?”
阮玉珠点点头:“现在云来许出不许进,再过两日就要连出都出不得了,他要出城,应该不是内奸。就算是,也和‘齐国——云来’之事无关。现在城里无甚秘密,也就是守军数量和城内的夜乱事件了。这两件事,齐国的军队有心要查,不必要运用内奸就可以查出来。”
李云燕奇道:“难道我们判断错误了?”
阮玉珠摇头:“不,应该是你们之前扣跟踪让他产生了怀疑,所以出城逃走了。”
李云燕怔了一下,一时间倒也不好指责阮玉珠什么,因为之前没能跟住卢定凯的人就是她的手下,现在阮玉珠用这个作借口,她也是无能为力。不过阮玉珠说卢定凯出城去了,李云燕倒是没有怀疑——因为守城门的士兵也没有认得卢定凯的,没道理拦住一个出城的公差啊!
而且阮玉珠说得也有道理,他一旦出了城,就不可能再回来了,也不会再对城里的抵抗行动再起到什么作用。
“那城里还有别的什么奸细吗?”李云燕还是很担心,“他知道自己暴露了,自己逃走,但是城里应该还有他的同党吧?”
阮玉珠道:“所以我刚才已经让吕超将军再来一次大检索了,只要有丁点可疑的地方,就要赶出城去。若是疑点大的,直接拿下,押入大牢。”
李云燕叹了口气——人都走了,还能有什么办法?纵然上一次的大检索没起到完全的效果,但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啊!总不成一个个地审问吧?
袁润道:“可以调查一下卢定凯平时往来得比较多的人,看看从这里能不能得到突破口。”
李云燕应了一声,转身告辞而去,准备去忙接下来的搜查了,而阮玉珠也终于得到了机会,和袁润回房去好好讨论一下了。
“你说什么?卢定凯是青槐的人?”
“我没有细问,有可能是青槐的人,也有可能是他组织里的人。”
袁润怔了一下:“什么意思?他准备对他的组织进行分裂活动,开始分开了?”
阮玉珠道:“不是他想,而是这个组织自己就要分裂了。”阮玉珠说着,便把与青槐见面所了解到的告诉了袁润。
袁润听了也面露郑重之色:“哦,这样看来,上官柔可能是魏国某个大臣,或者是某一方势力派进这个组织的人,她的使命就是来观察这种药的效果。如果这种毒品可以用在军事上,那这个组织就会受到重用,从正面进入魏国的政坛。”
阮玉珠道:“不错,只是这个组织里现在抱有不同意念的人很多,所以青槐才有这个机会分裂出去——他所代表的,是那些想要完全摆脱原有的枷锁,彻底成为一个江湖组织的人的意志。”
袁润笑道:“他说自己要当正义的代表,只接那些‘正义’的委托,我看这话也是不可全信。”
阮玉珠道:“那是当然,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个组织现在很复杂,我们今后可能会这青槐多打交道,甚至有一定程度的合作。”
袁润点头:“明白了,你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的判断。”
二人商量着回了后衙,准备“休息”一下——自从夜乱事件到现在,大家都是连轴转,累得跟什么似的,现在总算有机会可以温存一小,小别胜新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