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控制失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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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都伦敦今天的天气出乎意料的晴朗，弥散的阳光洒落在地上，驱散了阴影。
金发的少年伯爵靠在椅背上，专注地看着手上的资料。
“哪里不对吗？”终神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机械。“嗯，有些地方让我很在意……”阿洛伊斯•托兰西抿了一口红茶，把资料摊开放在桌面上，指着一个用笔标出来的地方：“这里是英国北部的一个村庄，Bibury，那里以环境优美闻名，每年都有许多人跑到那儿去定居，但是这里最近发生了一件杀人案……”
“这很正常，每年都有杀人犯为了几便士而大动干戈。”“你觉得这样也很正常？”阿洛伊斯翻开了一张图片，上面血肉模糊的尸体上还存留着不太明显的爪印。
“被害人被发现的时候，整个身体都被撕碎了，血肉与骨头渣子混杂着，在地上留下了一道三米多长的血肉糜道，而现场残余的肉量与骨架大小不符，于是当地警察顺着凶手不小心留下来的血迹一直找到了森林里，结果他们发现了被害人的一条大腿，就挂在一棵树上，往下滴着血……”
“这件事刚被发现的时候，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幸亏被驻扎在当地的警察掩盖了下去，才没有引起更大的混乱。”阿洛伊斯站了起来，走向红木的衣柜，“一个成年人，不仅被人杀死，还是以这么残忍的方式……”
阿洛伊斯从衣柜中拿出一套黑色的暗纹西装，纯黑色的外衣搭配着白底衬衫，系上一根暗红色领带，显得格外成熟稳重，即使这是搭配在一个不满十五岁的男孩的身上，却也不显违和。
“根据现场的出血量计算，死者是在还有生命体征的情况下被活生生撕碎的，能做到这种程度，即使是职业杀手也很难做到。况且死者生前一直与人为善，应该没有人跟他有这么大的仇，要雇佣职业杀手来杀他。”
阿洛伊斯戴好了礼帽，披上了袍子，红宝石镶顶的手杖在白玉般的手指抚摸下更显华贵—
“做出这种事的，应该不是人类……”
“这种恶劣而又野蛮的行径，应该是食尸鬼无误了。”
片刻后，穿戴整齐的金发伯爵在踏出房门的一刹那，周身光线忽地一黯，面容稚嫩的金发少年便再一次变成了冰冷的“铁血大公”。
“现在去哪儿？”终神问到。
“去该去的地方。”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昨天的问题呢……”
———分———割———
“……总之就是这样，任用他们两人只是为了稳住那些贵族而已，毕竟我最近对资本阶级的接触有些过深了，他们感到不安也很正常。”“原来如此，你们人类可真是够无聊的。”终神说道。
“你一个机器居然说我们无聊？”亚尔伯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正常，你们人类总是做出一些复杂又无用的举动，就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纤维化合物和印着人头的合金块……有这功夫不如去好好学习一下如何提高金属利用率或者微积分之类的。”
“不要把人人都想的和你一样好吗？追求权力与金钱是人的本性使然啊。”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了，马夫冲着车厢内的亚尔伯特喊道：“公爵殿下，到了。”
亚尔伯特下了车，面前酒馆那有些老旧的招牌在一大片装饰精美的商店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违和。
亨特酒馆，城西街头的一大奇景。在这里，你能看见俊秀儒雅的屠户，一身正气的诈骗犯，西装革履的欺天大盗，满脸横肉的执法者……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就是眼前这座看似毫不起眼的小酒馆。
不管犯了怎样的罪责，只要不是强，暴或杀人，这座酒馆都有办法帮助犯人脱险，而作为交换，犯人也必须为酒馆做事，时间视罪责大小而定。
亚尔伯特推开挂着风铃的木门，果不其然地看见一大群暴徒在殴打着在酒馆中蓄意滋事的家伙，被打的家伙嘴上嗷嗷直叫，脸上涕泗横流，活脱脱一个抽象派标准素材。
每天都会有这种人，搞不清楚状况，以为这是座普通的酒馆，就想着过来捞点好处，结果反被酒馆里的高手暴揍。
亚尔伯特无视了他们，径直走到了吧台的中央。
“喝点什么？”问话的老板娘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褐红色的长发卷成波浪状，白皙的脸上，高耸的鼻梁，丰盈的嘴唇，微眯着的眼配上一对细致的眉，有种东西合璧的风情。
不过要是以为这位老板娘好欺负，那你就错了。能够在这种鱼龙混杂的环境中还能游刃有余的家伙，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三分Armagnac,两分柠檬汁，四滴玫瑰酒，不加奶酪。”
老板娘擦着酒杯的手微不可查地一顿，脸上的表情未变，只是对亚尔伯特说了一句稍等，边走进了后台。亚尔伯特也不心急，只是坐在椅子上慢慢地等着。
不一会儿，老板娘就出来了，看着亚尔伯特的眼神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崇拜，语气也是极为轻柔：“包间已经准备好了，请阁下移步。”
亚尔伯特微微颔首，在老板娘的带领下走进了所谓的“包间”。
这包间其实只是一个沙发—亚尔伯特为了办公方便特意让人制造出来的—不过底部却连接着升降机。而在这个连第二次工业革命都没发生世界里，亚尔伯特的“狩魔教团”却连升降机都有了，不得不说这是黑（zhong）科（shen）技的胜利啊……
亚尔伯特坐在沙发上，按下了扶手上的一个按钮，升降机缓缓启动，将他送进了地底。
地底下连着四条极为宽敞的通道，每条通道又连接着多条小道，其中不乏许多暗道机关，构造错综复杂，一不留神就会迷失在
这座地下堡垒之中。
地堡虽建在地下，可通风设备与净水设施却极为完善，其中还备有公共浴池、图书馆、餐厅等等设施，俨然是一个地下都市。
在这些通道中，一个个身穿黑袍的身影在飞速地穿梭或是进入一些房间，抱出一大堆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器材。
当亚尔伯特踏进这座堡垒时，两个黑袍人便走了上来，向亚尔伯特行了一个礼：“教主。”
“人来齐没？”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那就带我去吧，不是说又换了新会室吗？”在黑袍人的带领下，亚尔伯特来到了会议室。
推门而入，亚尔伯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红木长方桌周围的四人，他不禁皱了下眉，问道：“怎么只有三个人？其他三个呢？”
三人中最为高大的褐发青年站了起来，向着亚尔伯特行了一个礼，说道：“蕾琪训练去了，斯菲亚帮她训练去了，昆汀去了城外支部了解情况，茨贝因……他……”
“好好说话，别吞吞吐吐的。”“他……他，他去了‘黄金乡’……”
“……”来到英国这么久，对这家伦敦最有名的妓，院有所耳闻的亚尔伯特并不想在会议上听到这个词儿。
“你是怎么知道的，鲁勒因斯？”
被称作鲁勒因斯的高大青年有些尴尬地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昨晚……我跟他一起去的，只是他喝得太多，估计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突然，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响起，无情地嘲讽着鲁勒因斯和茨贝因：“呵，没教养的家伙，到底是些混混。”
“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就说，”说话者是一个瘦削的青年，容貌俊秀，就是皮肤太过苍白，让人不由得想到了以血为食的血族。
“我说你们就是一群混混，一群没组织、没教养的混混！”
“你！！！”
“好了，要吵外边吵去，别在这里闹！”亚尔伯特的眼中含着摄人心魄的冷光，在他的扫视下，氛围顿时一冷。
“法德尔你也是，不要总是去挑衅鲁勒因斯。”被称作法德尔的苍白青年不爽地哼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亚尔伯特无奈地叹了口气，问道：“Bibury发生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支团长们点了点头。
“那你们有什么看法？”
“教主，”一名年龄稍大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在发现凶案后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派了验尸官去勘查了，根据现场残留的部分□□以及咬痕，确定了这次案件的凶手应该是血族目下等奴仆，也就是食尸鬼。”
不出所料。亚尔伯特下意识地摸了摸手杖顶端的红宝石。
中年男子——也就是赫里切尔，这个教团中年龄最大的支团长，接着汇报道：“属下在得到报告后，找到了几处疑点。”
“第一，食尸鬼在通常情况下，是不会在主动袭击大规模人群中的猎物的，食尸鬼不善隐匿，它身上的臭味会很容易暴露它们的行踪。”
“第二，食尸鬼智力低下，他们不会控制自己的食欲，通常情况下，一只食尸鬼可以在饱腹的情况下进食三到五人的肉量，而这次的食尸鬼袭击，被害者却仅仅一人，这很不合理。”
“第三，在第二个疑点下，我们假设这只……或这群食尸鬼在来到Bibury之前便已大量进食过，不然确实无法解释这一点。于是我叫人去查询了一下半月来Bibury周围的人口失踪现象，却有了一个惊人的发现……”
赫里切尔示意手下呈上了一张地图，上面用红笔做了许多标记。
“这张地图上用红笔标记出的地方，都是最近半个月里英国北部失踪人口最多的地区，在这半个月里，这些地方的人口失踪率比往常增加了超过三成！并且失踪人员大多都是身材高大的成年人而不是平时最多的小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否可以做出一个假设，假定这些失踪人员都是食尸鬼搞的鬼？”
“最可怕的不仅如此……”赫里切尔指着地图上的无数红点，语气格外的严肃：“这些失踪率最高的地区之间似乎有着某种联系，我们的分析员在经过测算后，发现将这些地区以某个角度顺次连接，就能得到一个中心点，刚好能使所有地区纳入其中……”
赫里切尔拿出笔，在地图上沿着红点作线，不一会儿，一张遍布红线的地图就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这是……”亚尔伯特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难看了。
只见无数看似杂乱的红点，在经过红线的串联后，变得有序规整，而所红线却都指向了某个在场诸人都无比熟悉的地方——“它们的目的，是伦敦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控制失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