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TW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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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犽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虽说早早的完成了任务，但他也没有好心到飞快的就回家接另一个任务。借口随变逛逛后他便毫无顾虑的走在小城的马路边。
也并不是说毫无顾虑。
奇犽低头看向地上熟悉的红砖，他不记得自己是否来过这里，这些年走过了许多地方，但没有任何映象清晰的留在脑中，只是这种常见的红砖路莫名的刺激他脑中总想忘却的回忆。
……98、99、100。
奇犽停下脚步，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发生，但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
果然是他想太多了吗？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破了良久以来奇犽身边的沉默。
12岁那年，奇犽认识了小杰。
那是一个有着阳光般的笑容的男孩，就如同飞蛾被黑夜中的光亮吸引般，奇犽和他成为了朋友。
大概有一天我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在阳光下奔跑吧？还是少年的奇犽这样想着。
但他最后还是把他弄丢了，命运似乎故意要嘲笑他的无力般，故意在他面前把他带走。
奇犽低着头走在红砖小路上，不知何时开始数起了砖数，当他发觉是已经数到98了。
“……”奇犽微微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迈开了脚步。
99、100……
某种温热而又坚硬的东西撞上了他的肩膀，奇犽踉跄一下停下了脚步，漫天飘洒的白色纸张挡住了他的视线。对面传来有些微扭曲但仍是清爽的女声：“好痛……”
奇犽抬手接住飘落的纸张，通篇的白纸黑字中立刻迎入眼帘的是工整的蓝色字体“ァィ”。女孩有着一头栗色的长发，正一手扶着额一手飞快地捡着散落在地上的白纸。
“非，非常抱歉！”女孩抬头看向奇犽，茶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慌乱的神情。
奇犽没有说话，沉默着递上手中的白纸。
自己应该走的很慢，为什么女孩还是会撞上他呢？
女孩手忙脚乱的整理好文件，电话铃声却突然响起，奇犽正纳闷谁会给他打电话，女孩已经拿出了手机。
“啊，阿霜……”女孩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再次飞快地向前跑去。
奇犽转过身，看着女孩奔跑的背影再次踉跄着摔倒在地，他才接着向前走。
到底是要有多冒失的人，才会走三步摔两跤呢？
小城里下起了大雨，沉重的雨丝坠落在地上，把奇犽眼中的世界划分成无数的碎片。
雨是冷的，雨花在奇犽肩膀上绽开，他曾无数次和小杰一起蹲在雨中，却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这般冷的雨，仿佛是要冻结心肺般落在身上，让寒意渗透衣服，钻入皮肤下。
奇犽也不知自己在长椅上坐了多久，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用想，直到一串不规则的脚步声响起，他才抬起头，再次看到了女孩。
女孩也在淋雨，栗色的头发揪成一团垂在肩膀上，暗色的色泽显得毫无生气，湿答答的刘海遮住了茶色的双眸，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因为湿透所以紧贴在身上的衣服勾勒出纤细到让人担忧的身形，女孩有一步没一步的迈出步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要倒下。
呐，这是不是说明，我们是一样的呢？
奇犽无声的问道，似乎是要回应他的话语，女孩转过了头，被雾气遮住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什么。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女孩只是停顿了一下又歪歪扭扭的向前走去。
奇犽别开视线，脚步声却突然停止了，同时响起的是物体落地沉重的声音。
女孩狼狈的摔倒在地，良久都没有起来的倾向。
“我说……”奇犽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张嘴多管闲事，也许只是因为女孩的模样太过于可怜，“你还是去避避雨吧，会感冒的。”
没有人回答。
奇犽站起身，这才发现原来坐了那么久他的全身也是僵硬的。上一次挪动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奇犽生疏的迈出脚步走到女孩身边。
“喂……你不会……”
奇犽似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伸手触摸女孩的头，是滚烫的。
“……”
奇犽从来都不擅长应付亚路嘉以外的女生，就算是熟识的女性也都是不需要人担心的女汉子，相比其他来小杰就擅长许多，那时候和庞姆约会的时候也是……
该死，又在想那些有的没的。
奇犽努力压一下心底对自己的厌恶，笨拙的背起女孩向有灯光的地方走去。
只是把你送到医院而已，只是这样而已罢了。
城市的小门诊里是冷冷清清的，因此医生不大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大堂里回响得让人心烦。
“小伙子啊，年轻人有精力是好事啊，但这么大的雨带着女朋友在外面淋雨还是不行的……”医生看起来明明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却婆婆妈妈啰嗦的让人头疼。
“她不是我女朋友。”奇犽拨开头上湿答答的刘海，皱着眉头回答道。
“小伙子怎么能这样呢，就算和女朋友吵架了也不能这么无情啊，好歹在一起渡过了美好时光啊……”医生在病历上写着什么，口中还不忘了唠叨几句。
奇犽没好气的转过身，径直向外面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医生冲出来抓住了他的手臂，奇犽时隔许久再次体会到怒火中烧的感觉，他冷着眼转过头，看见医生皱着眉的脸：“我说小伙子你们就算分手了好歹也帮她联系上家人吧……”
奇犽紧紧地抓住湿透的衣角拧出水来，又长长地深呼吸吸一口气，才把发热的头脑冷静下来。衣角因为尖利的指甲被划得破烂不堪，奇犽弯了弯手指才让它变回原来的长度，快步向女孩躺着的病床走去。
女孩的手机并没有任何带锁装置，也多亏了这一点奇犽翻开了通讯录，放在最开头的“ァサン”和“アテン”让他微微有些苦恼，最后想起之前女孩口中的“阿霜”，他果断地选择了第一个。
“阿霜小姐是吗？你的朋友发烧昏倒了……”电话接通后，奇犽不等对方插话便飞速说完挂掉电话把女孩的手机丢在床上，示威般的看向医生，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医院。
啊，结果还是要接着淋雨啊……
奇犽又坐回了长椅上，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只是当衣服刚好干透后，女孩再次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奇犽先生是吗……”
女孩生疏的发出“キルア”的音，后面加上的敬语让奇犽的名字听起来颇为可笑。
“太棒了，奇犽先生果然还在这里呢。”女孩小声嘀咕道，似乎是因为奇犽疑惑的目光过于显眼，女孩又补充道：“那个，你把名字和联系方式留在病历上了，所以……”
“哦。”原来如此。
奇犽一边想着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的留下真实信息，一边看向马路对面，那是之前一直注视着的地方。
马路对面有什么可看的呢？
女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似乎突然明白了般僵在原地：那是一群似乎刚放学的少女，拉拉扯扯着在商店的台阶上说笑，手中端着冷饮或举着雪糕，提着大大小小的纸袋，背着并不沉重的书包，嘻嘻笑笑着远去。
“……这就是奇犽先生一直停留在原地的原因吗？”女孩轻声问道。她并没有期待奇犽的回答，反倒是坐在了奇犽旁边，低下头用女生所特有的轻柔声调说道：“昨天晚上，我和很重要的人吵架了，他说我很任性，然后就不见了，怎么着都找不到他……那个时候难过到什么都不想想，大脑里面一片空白……现在觉得自己真的是超级任性哎……”
女孩把头埋进手臂间，隔着手臂传来的声音变得有点低沉，哑哑的，让人分不清语气：“那个时候真的多亏了奇犽先生，不然我可能就会这样躺到再也起不来了……”
奇犽放在膝上的右手微微动了一下，女孩的经历和他是那么相似，大概这就是自己无法放下她不管的原因。
“不过奇犽先生也是在雨中的对吧？所以我想‘奇犽先生是不是和我一样呢’，就抱着这种想法来找你。”女孩抬起头的时候眼眶微微泛红，对面马路上的女生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今天早上想了很久，有些话想对自己说，也说给奇犽先生听……”女孩停顿了半晌，有点腼腆的挠了挠脸颊，像是要给自己打气般大声说道：“不管发生什么停留在原地都是不行的，人是要向前看的生物，只要闭着眼睛往前走就好了，害怕也好，难过也好，只要往前走，就总是对的！”
说完这种话后她又害羞的撇过头去，吞吞吐吐地说道：“总之昨天晚上多亏了奇犽先生我才冷静下来，就是想说一声谢谢。”
或许是因为奇犽没有什么反应，女孩皱了皱眉便站起身飞快向远处跑去，一眨眼便消失在奇犽的视线中。
正当奇犽想着“为什么这回没有摔跤”的没营养的问题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等什么时候奇犽先生想吃饭了就发短信叫我吧，我是艾已，非常感谢奇犽先生，请多多指教。”
看着女孩编辑过来的短信，奇犽突然酸了鼻子。
自己有多久没有吃东西了呢？
如果是小杰的话一定会担忧地说他不关心自己吧，所以说他也不能原地踏步。
“正好我现在饿了，地方你定。”
反正，只要向前走就可以了，对吧，小杰？
“还有，叫我奇犽就可以了。”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体会普通人的生活，日子就在每天和女孩聊聊天逛逛街的时间中过去了。奇犽第一次发现原来除了小杰他真的没什么熟悉的朋友，也没什么想干的事，或许也多亏了如此，和女孩的人际圈熟悉起来后，他已经能够自如的面对女生们的攻势了。
男孩出现的时候，正好奇犽和女孩相识了两年。
据女孩的说法，那便是说她任性的“很重要的人”。
“阿特能回来真的是太好了！”女孩笑着说道。
“啊。”奇犽别开脸，女孩的笑容莫名的有些刺眼，有什么细微的东西卡在心底，毛刺刺的，让人不舒服。
叫做阿特的男孩看他的眼光让他很在意，略灰的眸子望向女孩的时候是满满的笑意，看向他的时候便是冷冷的，就如猫看到入侵自己领地的异生物般使人反感。
布德拉家族的吗，真是让人在意啊。
新年的时候，男孩邀请女孩去看烟花。新买的和服是暗红色的，很贴身，虽说很不适合活动，女孩仍是蹦蹦跳跳的去应约，煞是可爱。
果然还是有点不快。
奇犽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电影院门口。
看个电影也没什么大不了。
奇犽拨通了女孩的电话，电话那段的女声十分活泼，奇犽努力不让自己的不悦表现出来，那头烟花绽放发出巨大声响时，奇犽提出了邀请。
“好啊，要不要叫阿特呢？”女孩轻快地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奇犽微微抽了抽嘴角：“……随你。”
挂断电话后，女孩的短信立刻发了过来：
“阿特说他不去，就我一个人。”
奇犽靠在电影院的墙壁上把玩着手机，心情不知不觉中好了起来。
就两个人，呢。
电话响起的时候，奇犽正因为女孩的迟迟不来而焦急。
□□的纠纷本应和女孩无关，但对方拿女孩的身份要挟奇犽。
“奇犽揍敌客。”
对方是这样称呼他的，那是奇犽已经许久没听见过的称呼。
真是愚昧啊，“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这种想法。
奇犽不知该如何面对女孩的目光，他赶到漆黑的工厂，身后陌生的气息明确地告诉他：这里被包围了。
他们想围剿他，却以为单纯的包围就能奏效，愚蠢。
空荡荡的大厅里漆黑一片，奇犽看不清女孩的表情，那双茶色的眼睛里此刻是带着什么样的感情来看他的呢？奇犽不敢想，也不愿想。
“艾已。”奇犽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确定着环绕在身体周围的念是否还熟悉，“闭上眼睛。”
“嗯。”女孩短促的回答带着浓浓的鼻音，奇犽来不及分辨那其中的感情，指尖微动，熟悉的力量传遍全身,淡蓝色的电光划破了长久的黑暗。
来到女孩身边时四周的惨叫还未停止，奇犽仍没有消散开的电光打量女孩的脸。那张紧闭着眼睛的脸十分安静，安静到给人一种睡着的错觉。
“对不起。”奇犽轻声说道，慢慢把女孩抱进怀里。
女孩的身躯并未在这寒冷的夜中变得冰冷，感受着怀中少女所特有的柔软触感，奇犽无声的叹了口气。
“奇犽……”头被埋在奇犽的胸口，女孩的声音有点模糊，“我可以睁眼了吗？”
大概是因为这个回答太过于出人意料，奇犽稍稍瞪大了眼，但随即注意到远处想要逃走的小头目，微弯下腰对女孩说道：“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头顶的云层不知何时散开了，月光从厂房的破洞中倾洒进来，落在女孩的脸上，女孩用茶色的眸子望向自己，清澈的眼神中是笑意，还有欣喜。
解决掉剩余的人后，没入眼帘的便是这番景象，给予奇犽带着恐惧的心最大的慰藉。
奇犽果然还是无法原谅这些人，没有放一个活口恰恰证实了自己体内流淌的是揍敌客的血液。杀人并不一定要见血，成为猎人后奇犽深刻的明白这一点。虽然没有血，空气中□□烧焦的气味还是暴露了奇犽的罪行。
但女孩的目光没有任何改变，那是堪比小杰的澄澈目光，在月光下耀耀生辉。
你和小杰，真的是一样的人呢。
奇犽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喉咙不知何时变得干渴难受，每尝试想要发出一个音节就用疼痛来表示反对。
女孩挪动着步伐向他走来，原本穿在脚上的木屐大概是因为挣扎不知被丢在那里，女孩皱着眉赤脚向他走来。
枪声突兀的响起，子弹摩擦空气在黑暗中划过红色的曲线，贯穿女孩的左肩。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在奇犽眼中确实如此的鲜明。
月光下女孩的瞳孔微微放大，茶色的眸子失去了神采，身体踉跄着向前倾倒，落入奇犽的怀中。
“艾已！”
愤怒与恐惧充斥着奇犽的大脑，女孩消瘦的身体再次被抱在手中，肩部弥漫开的血迹染红了奇犽的视线。用念止住女孩伤口上的血迹，奇犽抬起头，目光落到还抬着枪口的狙击手身上。
“告诉我，指使你们的是谁。”
在最后的一丝理智被吞噬之前，奇犽望着狙击手因恐惧而扭曲的近在咫尺的脸说道。
男孩赶到的时候奇犽也刚好冷静下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奇犽揍敌客。”
“如果你不能保证她的安全，就请离她远点。”
男孩自以为得意地说道。
虽说微微震惊了一下，但奇犽随后冷静下来，冷酷的给予反击：“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呢？我听说布德拉家族最近一直在搞非法的人体研究。已经进去了撒手不管可是很难的，我们都一样。”
看着男孩措手不及的眼神，奇犽感到一种病态的解气。
“我知道，我会解决的。”
男孩大声回答后便离开了，甚至都没有等到女孩醒来。
接到伊尔迷的联系的时候，女孩刚好痊愈回到学校。
“我不会回去的。”奇犽用自己最冰冷的声音回答对面的长发男子。
伊尔迷有点苦恼的偏了偏头，随即又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果然阿奇是因为那个叫‘ァィ’的女生所以不肯回去的吗？”
奇犽在心底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回答道：“你什么意思。”
“嘛，阿奇也21岁了对吧，是时候回去继承家主的位置了呢。”伊尔迷用手指支起下巴，“那的确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呢，但就揍敌客家来说还是太普通了，她……”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般咧开了嘴：“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吧？如果她知道的话会是什么表情呢？”
“你想干什么？”奇犽皱起眉。
伊尔迷摇摇头：“给阿奇一个提醒罢了，毕竟爸爸已经对外宣称了你会是下一任家主……”说到这里，他又急匆匆的转过身去：“啊，我也该走了，拜拜。”
奇犽正思考着伊尔迷留下的话的意义，对方又突然转过头来：“像之前那样的麻烦会越来越多的哦。”
麻烦确实多了起来。
奇犽不记得自己是第几次招架起这些□□家族的人了，虽然并不棘手，但受伤也是难免的。唯一可以说是好消息的是，男孩离开了，或许是因为他的麻烦也多了起来。
我们真的是一样的吗？
每想起之前他们之间的对话，奇犽都会犹豫一分。
这是不是说明他也应该离开呢？
不行的，就算他离开了，麻烦还是会找上艾已。
奇犽这样劝说自己。
只要他够强，就好了吧？
他真的够强吗？
女孩又一次被卷入纠纷中的时候，奇犽问自己。
果然还是不够强的吧。
女孩的脸因为擦伤染上了血丝，干净的衣服上也沾染了别人肮脏的血液。
如果我真的够强的话，小杰现在就应该还在我身边啊。
奇犽弯下嘴角，他终于做不到拖着满身的疲惫对女孩露出微笑了，取代而至的，是眼角酸涩的肿胀感。
他默默的看了女孩一眼，转过身疲惫的离开。
回去之后，要伊尔迷派几个人守在女孩身边就好了。
“奇犽！”一双手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
不好……
奇犽低下头，那双熟悉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不让他离去。
不要这样啊……
“不要走还不好……”女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这样子，我怎么会想走呢……
身后人的颤抖传到奇犽身上，奇犽低下头，努力不让呼之欲出的“好”发出声来。
“我……”女孩把脸埋入奇犽的背部，感受着腰间温暖的触感，他抬手抓住女孩的手。
怎么办，一点都不想放开。
奇犽抿住嘴唇。
“我对奇犽……”女孩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
“艾已。”奇犽张开嘴的时候，平静到自己都感到不解。
“我们交往吧。”
自己说出来的话让奇犽半分的惊讶，但更多的还是了然，以及对自己的失望。
“好。”女孩哽咽的声音就这样传入奇犽的耳中。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做不到。
有一段时间，奇犽一直以为自己那时候的选择是对的，因为真的没有麻烦再找上来，整个人也轻松不少。再加上交往后很多事情都变得能让人接受，奇犽去女孩的宿舍里等女孩的时候也不必再接受女孩好友们鄙夷的目光。
这样的日子过得飞快，结束的也快。
那个午后的宿舍里弥漫着血腥味，奇犽推开门时看见伊尔迷鬼魅般的笑脸。
“真是对不起呢，阿奇。”长发男子毫无歉意的说道，“妈妈果然还是很想你呢。”
宿舍里蔓延一地的血迹让奇犽无法思考，连伊尔迷消失他也来不及阻拦。
这到底是怎样的虐待才能让一个女孩流出这么多的血呢？
奇犽用残存的理智把手放到确认尸体的脖子上，没有脉搏，早已死了。死者不是女孩，是叫“阿霜”的女生——女孩一直以来关系最为亲密的朋友——她的脸因为剧痛变得十分狰狞，狰狞到奇犽也不忍心的撇开视线。
为什么不是女孩呢？奇犽断断续续的思索着。如果是女孩的话不就更好解决了吗？
“哐当”的声音，奇犽转过头去，看见女孩惊恐到扭曲的脸，开水瓶子掉落在地发出巨大的声响，女孩也没有挪开紧紧盯着地板的目光。
奇犽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伊尔迷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啊……”女孩哆嗦着嘴发出接近呻吟的低低的音节，她微微摇晃着头仿佛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艾已。”奇犽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发觉不了的颤抖。
女孩这才把目光放到奇犽身上，但随即又死死的看向他的手——那是沾着死者血迹的手。
“你……”女孩抽动着嘴巴，反复做出几个嘴型后，说出了奇犽最不想听到的话：
“……杀了她……”
“是你，是你干的。”
“你干的……疯子！杀人魔！”
女孩大叫起来，泪水划过她疯狂的脸颊，瞪大的瞳孔里是愤怒，还有恐惧。
“不是的……”奇犽慌张的走近女孩，女孩却冲上前抓住了他胸口的衣服。
“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干！你说啊！”
“不是的艾已，不是这样的……”奇犽抓住女孩的手，却被女孩更用力的推开。
“别骗人了！奇犽揍敌客！”
女孩从未说过的音节顺畅的从喉中倾泻而出。
“阿霜不就是说过你几句用得着这样吗！”
奇犽呆呆的看着女孩陌生的脸。
“我根本就不应该相信你……我就是个傻瓜，当初，当初阿霜跟我说起你的过去的时候就应该，就应该……”
女孩松开了双手，无力地滑坐在血泊中。
“……对不起。”
奇犽低声说完，便快步离开。
从一开始，错的就是自己呀。
电话中的男声嘶哑的怒吼着，奇犽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回忆起几天前在目标所在的大楼内看到的那张熟悉的脸。仍是呆呆傻傻的样子，却在努力的工作，甚至都没有认出他来。
大概也不想认出来吧。那时的他是这样想的。
看着医院病床上苍白的脸，奇犽震惊得挪不开目光。
呐，艾已，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TW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