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不再，我还在》颜不画

9、醒悟

　　清晨，头有些疼。
　　宁则醒过来的时候光头和阿历还在四仰八叉的在沙发上睡着。光头的鼻孔甚至还吹出一个了泡泡。
　　宁则无奈的摇了摇头，走向厨房。
　　张沐雨正在洗碗，见到宁则有些惊讶：“那么早就起来了？”
　　“嗯。”宁则给自己倒了杯水，“头疼。”
　　“昨晚喝那么多怎么可能不疼。”张沐雨将湿漉漉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我下去给你买药。”
　　“对。”许小茹突然出现在宁则身后，“你是该吃药了，药不能停。”
　　宁则白了许小茹一眼：“你药才不能停呢。”
　　说话的空挡，张沐雨已经解下围裙走了出去：“我先去买药，等会儿在回来收拾。”

　　昨天由于喝得太晚，光头和阿历就直接趴在沙发上睡着了。而宁则回了房间以后也是不省人事。张沐雨说自己不放心要留下来照看他们，可这样一来，许小茹就更加不放心了。
　　谁知道张沐雨会不会趁宁则喝醉干点什么呢？
　　虽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许小茹还是留了下来。
　　“喂。”张沐雨出门之后，许小茹问道，“你昨晚跟墨墨说了什么？”
　　昨晚许小茹和张沐雨买饮料回来后白墨就已经回去了，所以她特别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则喝了一口水，似乎在努力回想：“好像什么也没说，忘记了。”
　　“哎……”许小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枉费我给你们制造的大好机会。”
　　“制造机会？”宁则眼神有些闪烁，“有什么好制造的。”
　　“你就死扛吧你。”许小茹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我虽然不知道五年前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闹掰，可是我知道，五年来你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对吧？我真服了你，我和刘弋现在被一堵高墙隔着，我们没法冲破。你和白墨就隔着一张纸，放个屁都能蹦破，可你非在这矫情着。”
　　宁则没想到许小茹会忽然说出这番话，心里的烦躁又开始涌了上来：“你错了，这五年我没有对她念念不忘。”

　　宁则没有说谎。
　　在过去的五年里他像其他人一样简单的生活着。玩游戏、睡懒觉、和同学一块出去玩儿，宁则甚至还在大学谈过一场恋爱，虽然最后无疾而终。那个时候，他没有时常记起白墨，只是偶尔，他会想起自己是为了一个女孩才来的南京。
　　只是偶尔。
　　毕业以后，回到市里，他忆起白墨的次数多了起来。可是那时，他的心情早已平静，好像那些过往，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再次遇见白墨以后，他那些所谓的平静就忽然间消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莫名其妙的的烦躁。

　　“我出去走走。”宁则丢下一句话，穿上鞋走了出去。

　　现在已是盛夏，就算是早晨的太阳也让人难以忍受。宁则在小区公园走了一圈，忽然感觉有些口渴。
　　不远处有家小卖店，宁则经常去那儿买烟，所以比较熟悉。今天看店的是店主女儿，一个二十几岁的小胖妹。小胖妹正在用笔记本电脑看电视，也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整个人一边抽泣一边抹眼泪，就连宁则进来了都没发现。
　　宁则觉得有些好笑，这些女人们，总是被电视剧里狗血的情节感动得稀里哗啦。
　　“Damon，I love you。 ”
　　小胖妹看的似乎是美剧，剧里的男女主角说着一口纯正的英语。
　　“看什么呢？”宁则把水放在柜台上，“竟然感动成这样。”
　　小胖妹抬起头，一边找钱一边哽咽着说：“《吸血鬼日记第五季》，可好看了，我追了好多年。你看，Damon要和Elena分手了。”
　　宁则瞄了一眼，女主角是个身材火辣的漂亮妹子。

　　打开冰凉的纯净水，宁则喝了一口，正要拿着找好的零钱走出去，却突然听见电视里的男主角说：“NO，Elena，I can’t be your friend .I can’t see you anymore .”（不，艾琳娜，我不能跟你做朋友，我不能再见你了。“

　　宁则心里一震，停下脚步。
　　“I don’t want to heart your voice .”（我不想听见你的声音）
　　“I don’t want to talk to you .” （我不想和你说话）
　　“I don’t even want to look at you .” （我不想看到你）
　　“and I sure as hell don’t want to be your friend .”（我也非常确定我不想做你的朋友）
　　“That’s want I want。” （这就是我想要的）
　　“But I still need you in my life ,as friends,right it’s too damn hard .”（我的生命仍需要你，但是作为朋友，太难了）

　　我的生命仍需要你，但是作为朋友，太难了。

　　这话句像是晴天里的霹雳，一下击中了宁则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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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白墨没有吃饭就走出了医院。
　　她曾经在这个城市独自生活了三年，那个时候，关心她的唯有老师。她明白，只有自己的学习成绩名列前茅才能得到这份殊荣，所以，她一直都在努力着。
　　可也正因为如此，她的身上承载了许多期望。
　　那些期望就像是一座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在那高中三年里，让白墨深感意外的就是遇到了宁则和许小茹。
　　他俩活的自我，不在乎学习，也不在乎父母。而这些，恰恰是白墨做不到的。

　　可是在某一天，白墨忽然醒悟过来，她和许小茹宁则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只能站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的张望他们。

　　走过一间间熟悉的店铺，白墨发现，五年来这座城市的变化不大不小，就如同渐行渐远的人们，似乎变了，又似乎没变。
　　“诶！白墨！”路边的服装店里，突然走出一个白裙飘飘的女孩，白墨定眼一看，才发现是方蓉。
　　“真巧。”方蓉问，“你也是一个人出来逛街吗？”
　　逛街？白墨也不知道自己出来干嘛的。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对啊。”
　　“一起吧。”方蓉忽然挽起白墨的手臂，“我也是一个人。”
　　白墨记得，以前的方蓉是个寡言少语的女孩，她时常低着头，上课也不敢回答问题。可如今的她却是活泼自信，漂亮大方，与从前可谓是判若两人。
　　“白墨。”方蓉说，“有一次考试，我坐在你后面。那时真的觉得题目好难，可你却在前面奋笔疾书，真是羡慕啊！”
　　“现在想想，成绩好真算不上什么。”白墨笑，“像你现在这样，才算好呢。”
　　方蓉：“那个时候挺想和你成为朋友的，可是不敢。你也知道，我那时是靠家里人的关系才能去你们那个班。好多同学暗地里都看不起我呢！”
　　白墨：“你看你现在活的多好，快，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去找他们嘚瑟一下。”
　　“呵呵呵。”方蓉笑了起来，“跟你一起聊天特别自在。对了，我能不能问问，那个时候你和宁则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后来就不一起玩儿了？”

　　提起宁则，白墨忽然想起昨晚喝了酒的宁则。他就那么盯着自己，眼里尽是让人无法猜测深邃。

　　“没什么，不是学习忙吗？哪还有时间一起玩儿。”
　　方蓉点头：“也是，你学习那么好。说起来也不怕你笑话，读书那会儿，我还暗恋过宁则呢！后来听别人说你们是一对儿，还伤心了好几天。”

　　这话简单的从方蓉嘴里说了出来，好似在说一个古老的故事。白墨从她的脸上看不到忧伤也看不到惋惜。那种风轻云淡，让白墨微微有些惊讶。

　　“那你现在还喜欢他吗？”白墨问。

　　“嗯……不喜欢了吧。”方蓉很坦然，“宁则就像是我年少时候的一个梦，很美好很虚幻。现在再看到他，感觉与曾经不是一个人。就像是遇到了一个长得很像你曾经喜欢过的人。哎呀呀，我也说不太清楚，反正已经不喜欢他了。”

　　就像是一个梦？白墨心里忽然一震。这五年来她何尝不是这样认为？可回到这个熟悉地地方后，一切反佛都在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走去。

　　宁则，我是真的无心再次闯入你的生活。

　　“发什么愣呢？”方蓉用手轻轻推了一下白墨，“白墨，你还没男朋友吧？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啊？”白墨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宁缺毋滥。”
　　“不见过你怎么知道不喜欢。”方蓉笑，“我可是把你当朋友才介绍的，其他人还免谈呢。放心，我方蓉给你介绍的人，百分百都是优质的。”
　　“好吧。”白墨也笑了起来，“我可得先提醒你，我可是很侍候的哟！”
　　正说着话，手机忽然提示有新信息，白墨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两个字：墨墨。
　　信息是宁则发过来的，白墨不知道这两个字里究竟有多少含义，但却觉得这两个字沉重如铁。

　　这是白墨和宁则闹翻后，他第一次给她发信息。

　　接着，又是第二条信息：墨墨，晚上有时间吗？

　　白墨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了，昨天晚上宁则明明还在生气，明明不愿意跟她说话，不过一夜而已，怎么就变了呢？

　　白墨没有回信息。她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宁则。

　　又过了一会儿，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

　　接还是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