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约定》辛长瓴

13、3-5

　　另外一头。
　　远远跟不上Freedom速度的Zaku终于上了岸。但离牧又不知道基拉把Freedom停在了哪里，更不知道基拉现在在哪里。于是放好Zaku后离牧也潜入了森林。
　　没走几步，离牧就觉得有人往这边来了。原本她以为是基拉，但转身一看，着实吃了一惊。
　　“议……议长？”
　　迎面走来的，正是他们目前急切寻找的人：拉克丝•克莱恩。
　　“议长，太好了！！您没事就好。”
　　望着独自高兴的离牧，拉克丝也笑了起来。只是她的笑容有那样深的寒意，离牧注意到后，唇边的笑容了僵了下来。
　　“怎么了吗？”
　　“离牧さん。”
　　“是？”
　　“你是蓝波斯菊的人，是这样吧？”听到拉克丝一针见血般冷酷的质问，离牧委屈地哭了起来，拉克丝没有心软，继续说：“你的确是调整者，为什么做这种事？”
　　擦干了眼泪，离牧再也不是那副柔弱的样子，唇边的微笑再次展现，只不过，那不再是什么善意的笑容，离牧用一种平和得可怕的语气说道：“一开始，把阿斯哈的穿梭机到达时间泄露出去的人是我，不过为了避免怀疑，我赌上这条命又救了阿斯哈。结果是我赢了。潜入你家的人之所以能安全逃脱也是因为我在接应。‘Silver Moon’加入格陵兰岛战斗的消息的确是我发给组织。这次，拉克丝•克莱恩的解救任务，我一样可以完美地解决！”
　　话音刚落，离牧立刻持枪瞄准拉克丝。但看到拉克丝不闪不避甚至依旧微笑地看着她，她又说明一句：“还不明白吗？Zaft是来找你的，而我是来杀你的！他们会哭着把你的尸体带回去，而我是笑着把辉煌的战果带回去。”
　　“蓝波斯菊真的是你归去的地方吗？”面对从来没有见过的离牧，拉克丝问得还是这样温柔，就像第一次扶起摔倒她的那句“没关系吧”一样。离牧不知是不是因为什么动摇了一般，气急败坏地大喊：
　　“不要再装了，你真的会死哦！我才没有开玩笑。”
　　但意外地，拉克丝还向她走近了一步。无视枪口，她依旧凛然。
　　“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快死的人了何必这么多嘴，你……啊————”
　　离牧想说的话被一声尖叫所替代，她脚下的路突然塌了下来，说简单点就是她掉到了一个洞里，很深的像是猎人捕捉野兽的洞。
　　或者说是陷阱。
　　本想拉她上来的拉克丝也滑了下去。
　　“啊啦，掉进洞里就是这样的感受啊。我似乎终于可以理解卡嘉莉さん和阿斯兰那个时候为什么这么生气了。”刚掉进洞里，拉克丝还像没事人一样，用一种飘然的语气说话。
　　“为什么你会救我，现在自己都掉下来了。”离牧小声问。听出了她的愧疚，拉克丝打趣地回答：
　　“这个洞是捕野兽的吧？万一再有什么野兽掉下来你不害怕吗？”
　　“我有枪啊，野兽没什么好怕的吧？我是军人啊！”
　　“呵呵”拉克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为什么你发抖了？而且，我听基拉说你的枪法还依然任重道远。”
　　“Kuso~~~~~~~~~~”
　　“说起来，我们要怎样上去？这个洞不是那么好爬的吧？”
　　“我……”话还没有说两句，离牧就哭了出来。她把头深深伏进臂弯，小声抽泣着：“对不起，其实……我真的没有想过杀你。我真的没有这样想过。”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被拉克丝那双蔚蓝的眼睛凝视着，那么包容，那么温柔。自己像被一股暖流包围一般，好温暖。她决堤的泪水涌了出来。
　　“我……刚调到队长这里没多久，有人声称如果协助他们做事就把我母亲的现况告诉我。后来知道他们是蓝波斯菊的人之后我很矛盾。但是，因为蓝波斯菊的盟主，真的是很温柔的人，因为她我找到了生存的意义！所以，才答应他们。”
　　听到那个名词，拉克丝倒吸了一口气，但又立刻平静下来，问：“可以告诉我她对你说了什么吗？”
　　“嗯。她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不要让生命留下遗憾。”
　　看到离牧如此高兴地说出这句话，甚至脸上有种幸福感，好可悲。拉克丝叹息：“自己想做的事情？即使那样是错的也要去做吗？”
　　“这……我没有……”
　　“你思念自己的母亲，这并没有错。但是，因为这样要赔上他人的生命，你觉得这样好吗？”
　　“我……”
　　“曾听人说过，走错了路，就到不了想去的地方了。或许完美的确很好，可是，生命中的遗憾和完美一样，有着他们专有的精彩，他们的意义。也正是因为有人留下遗憾，才会有完成遗憾之人的感动。”
　　温柔地望着已经泣不成声的离牧，拉克丝继续说：“重要的是自己得到的答案。想一想战斗过后，你真的得到你最初想要的东西吗？”
　　“对不起！”
　　没由来的，离牧扑到了拉克丝怀里大哭了起来。
　　拉克丝先是一惊，然后握着她的手说：“已经没事了，不怕哦！”

　　“对了！!”
　　终于哭完了的离牧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夸张地大叫了一声。接着是一副为难的样子，满脸歉意地说：“真的很对不起，蓝波斯菊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刚刚我传了消息过去……”
　　眼眶里还闪着泪花，离牧懊悔到了极点。那么温柔的人，自己怎么会想杀她？还害她陷入这样的险境……但再次出乎意料地，拉克丝只是温柔地一笑。
　　“应该还有人和你一起来吧？现在先想办法上去。”沉思了片刻，拉克丝问：“和你一起来的人现在在哪里？可以听见我们喊话吗？”
　　“队长也在。不过不知道现在他在哪里。”
　　“这样啊，希望他没有走到森林深处才好……”
　　没有等拉克丝说完，离牧喊了起来。但原本她的声音就不大，刚喊了几声后声音就变沙哑起起来。
　　“这样基拉很难听到你的，再喊下去嗓子就哑了哦。”
　　就在离牧垂头丧气埋怨自己时，耳边突然响起了歌声：
　　“在无止境的长夜
　　孤独地等待拂晓
　　向千万星辰深祈
　　那划破幕黑的光芒将浮现

　　月下，流淌着精灵们细细的歌声
　　她们唱道，希望就隐没在古老的传说中
　　正等待着人们将其唤醒
　　但双手所及尽是黑暗
　　我该如何找寻？

　　硝烟下是染血的夕阳
　　宝盒中的最后一样东西
　　始终无人寻得
　　时光旋转，不断轮回在刀与剑的交锋中
　　即时拥有羽翼，又将如何飞翔？

　　梦被深锁在镇魂的音符下
　　我的思念一直徘徊于水色的旋律中
　　但深信不疑
　　只要牵着你的手
　　就一定能找到
　　应许之地”

　　这歌声十分清亮，一如既往地那么温柔而婉转，却又暗藏着悲伤。拉克丝一遍一遍地唱着。离牧惊讶地瞪大眼睛，但又是在说不上是为什么惊讶。她并非是第一次听到拉克丝唱歌，这个Plant人尽皆知的声音她当然听过。只是不同于电视银幕上，离牧感受到一种耀眼的光芒。
　　那是从拉克丝温柔而坚强的灵魂深处散发的一种光彩。
　　“拉克丝~~~”
　　不知道唱了多久，终于等到了基拉的回应。见到洞口出现了他焦急的脸，拉克丝面带微笑随和地向他挥了挥手打招呼。片刻后，她们终于被拉了上来。脸上带着招牌式的微笑，拉克丝邀请离牧道：“你也一起回去吧，那件事我会保密的。”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基拉疑惑的目光在二人间转来转去。
　　而离牧却回绝了。
　　“谢谢你，但是，我想回去和缇尔谈一谈。告诉她这样是错的。”
　　“缇尔？”仿佛猜到了什么，拉克丝没有继续问，笑意盈盈地说：“那，祝你顺利，一路小心哦。”
　　“嗯。”
　　望着离牧离去的身影欲渐变小，基拉不解地望着拉克丝。但拉克丝只是乖巧一笑，明白了她的寓意后，基拉也回之一笑，两人之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默契感。
　　基拉觉得很庆幸，还好她没事。
　　“对了，基拉。我们也要快一点走。蓝波斯菊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事。”知道这不是放松的时候，拉克丝催促说。基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拉克丝知道这些，但点了点头拉着拉克丝向机体奔去。
　　跑着跑着，基拉突然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地望向正奋力追上他的步子的拉克丝。她一定是知道了蓝波斯菊潜在Zaft的人就是离牧，所以才在这里等他们。虽然惊讶拉克丝赌上了失去生命的代价，但是心里又觉得很感激。
　　自己真的是很不称职的队长，基拉想。

　　另一边。
　　一队穿着黑色风衣带黑色墨镜的人借用树丛隐藏着身体。一个看似带头队长的人对着对讲机说：“发现目标，现正离开，请问是否暗中阻击？”
　　这时从对讲机另一边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现在不要，等他们上机体的时候再开枪。还有，记得别搞错了目标。”
　　“是。”

　　Freedom就在眼前，基拉觉得似乎可以松一口气了。因为一直没有发现异常，所以他推测蓝波斯菊应该还没有发现他们。但他又不敢掉以轻心，还是不断地警惕地张望四周。
　　应该没事的。
　　Freedom脚下，基拉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再次确定了没有异常后，才拉起升降绳准备上去。
　　“上来吧。”向拉克丝伸出手，基拉微笑道。

　　“各成员就位，准备。”
　　好几个枪口同时瞄准了不远处的少年。虽然他们都为Freedom的机师竟如此年轻而感到惊讶，但一股怨恨又助长了杀气。
　　他是最强的调整者，是一个早在二十年前就该被抹杀的对象。
　　“好。”队长命令道：“射击！”

　　锃亮的枪口，或许背对着它们的基拉看不到，但却被拉克丝察觉到了。伏在基拉肩上，那张精致的脸庞因为惊讶甚至有些愤怒的感觉。但蓝色温柔的眼瞳立刻警觉了起来。
　　“基拉！！”
　　不明白事件来由的基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耳边就响起了枪声。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升降绳被拉克丝一推，旋转了起来。
　　仿佛被人从脑后敲了一棒，基拉这才有意识，但已经太迟。
　　“不要……”
　　枪声淹没了他的呼声，原本应该打在他身上的子弹似乎一颗不剩地打到拉克丝，抱住她的那只手上即刻染满鲜血。没有了力气，拉克丝松开了环住基拉的手，从升在半空的升降绳上重重摔下。基拉清楚地看到，她的眼角挂着泪光，但如同往常一般依然对他微笑着，嘴里轻轻地呢喃着什么。
　　脑海里空白一片，紫色的眼瞳瞬间凝固成极地的寒冰，从怀里掏出枪，又望了一眼拉克丝，那双美丽的眼睛已缓缓闭上。
　　冰冷的眸子望向不远处的树丛，大概躲藏在那里的人没有想到，即使隔着碍眼的草木，他们还是免不了厄运。
　　“任务失败，撤……”
　　队长还没有来得及说完这个词，就被击中了头部，立即倒地而死。其他的队员大惊失色，这才察觉对面的少年已经持枪向这边射过。正如同他驾驶的Freedom一样，他的枪法同样那般出色。再次随着几声枪响，不断有人倒下。
　　最后剩下的两个人仓皇而逃，意识到没有追赶的必要，基拉抱起倒在血泊中的拉克丝，向驾驶室走去。
　　在旁人看来，他就像来自地狱的兽物，可怕，满是杀气。仿佛代言死亡，那种前所未有的恐怖感，让人禁不住寒噤。而对于基拉，他却并没有其它恐惧或担心的情绪。一股从未有过的仇恨感吞噬着他的心。
　　此刻，他的脑海只有一个镜头，不断重复着：拉克丝为他挡下数枪，而他竟还让她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还有她嘴边淡淡的笑容，以及……
　　她最后的那句话，“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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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愿望是让基拉黑化，变得比Light大人更加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