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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番外一(神尾篇)·那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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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是很普通的。相貌一般,家境一般,学习一般,没有特长——如果网球不算的话。说实话他没觉得网球可以有多重要,就连加入网球部也只是因为实在找不出感兴趣的社团,这才顺手填了入部申请表。
“国中没什么好玩的嘛,我只要混过去就行了。像是变得闪闪发光的那种事,我是做不来的啦。”那个时候好像就是这么跟姐姐说的。
那个时候,橘还没有转过来呢。
时间依旧这样慢慢流逝掉。
因为追赶公车而意外发现自己在速度方面的天分,或许让自己改变了一点吧:在伊武面前明显的有底气很多,我说不过你,但是比跑步,你可就差的远了。
说到伊武,他是在网球部里认识的同学,也是一年级的新生。整个人因为发型问题散发着一种温柔气场,但实际上是个非常执着、甚至有点麻烦的人。尤其是碎碎念这点特别讨厌。比如那天他正练习着挥拍,伊武就转过脸来对他说:
“你不觉得做这种事很没有必要吗?”
“啊……还可以吧……”
没等他说完,伊武就继续说到:“其实学长们打的也是一般般,为什么他们不来练呢?而且这都开学多久了还让我们挥拍,是觉得我们笨到练基本的都不会吗……不过要说笨的话还是学长们比较笨吧,有的时候他们连发球都发不好……不不不,这么说也不对,他们是……”
“伊武,好了!”旁边的森小声提醒他。但是伊武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还准备说下去。
“喂,那边的小子们!不好好练习,是想去跑步吗?”
神尾默默和他们拉开一点距离,表示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伙人。
“你们几个,给我跑二十圈去!你,你,还有你!那边的红头发的小子!”
——所以说关我什么事啊!
神尾这样腹诽着。
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去跑步了。
“呐呐,你说……”伊武又开始了,“我们这个样子真的可以吗?这么不正规的练习,别说全国大赛了,根本就连地区预赛都赢不了啊。”
森也附和了一下:“虽然我觉得基础是很重要的,但这么下去真的没希望啊……诶神尾,你跑这么快,等等我们啊!”
“我才不要。现在应该是快点跑完快点回家才对吧?”
“这么说也没错……”附和的依旧是森,“但是,你不对网球部有点失望吗?打进全国大赛什么的,想想就很激动啊!”
“这些和我没关系吧。”
好好打网球、努力取得好成绩,听起来就不是自己愿意做的事。男网部变成什么样子,和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他们依旧练习着挥拍。有些不满意的一年级生去找教练,说想要学些新的东西。
“啊?你这小子在说什么?学新的东西?挥拍你会了吗?”
“呃,会了……”
教练突然把球拍狠狠摔向那个学生的肩膀,继续说到:“会了?啊?给我挥一个看看啊?”然后一下子把他踢到地上。教练转到神尾他们的方向,大声地说:“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还学打网球?连用球拍打人都不会,你们还想打球?”
“太过分了吧……”樱井小声对神尾说,“直接改名叫武斗部算了。”
因为教练和学长们的不负责和变相压迫,抵触情绪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了。就连原本持无所谓态度的神尾,也因为经常受到欺压而变得上心起来。
不想和这些混蛋呆在一起。
干脆退部算了。
“就算是这样,我也想继续打网球。”石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多忍一段时间吧,等学长们都毕业了情况就会好吧。”
“可是教练好像不会换吧?”说话的是樱井。
神尾对于自己被莫名其妙地拖入这个小圈子感到无奈。虽然他也很讨厌教练和学长,不过就现下来说,他更讨厌和他们聚在快餐店里,满嘴汉堡地说着这些埋怨的话。
“这次对话快点结束就好了。”
这样想着,神尾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不走,赶他们走不就行了。”
“诶……”他们几个一起看向神尾,“好厉害!”
“说到反抗,果然还是武斗比较好。”内村是这样说的。
“武斗的话会拉低我们的档次吧?不过我们本来也不怎么高级……还是找一个比较好的方法,既能让他们主动离开,又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说到影响,最近的那个推理剧真的烂透了,一下子就能看出那么多的漏洞,这样也能有高收视率真是醉了……”一听到这种碎碎念,马上就能知道说话的是伊武。
“我怎么觉得伊武就是一个重型武器啊?”森的这句话引起了共鸣。
“所以,神尾你有什么想法吗?毕竟是你提出来的反抗。”
“……”
他可以说他完全是无意识提出的吗?
虽然大家这样讨论着,但从来没有实施过。不能低估人的忍耐性啊。说是“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可到现在也没看出有爆发的倾向。
是因为缺少契机吗?
那天训练,有几个一年级生来晚了一点,教练就把他们叫到了旁边。从神尾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那些新生的背影在不断瑟缩着。然后三年级的学长也过去了,把他们带到了更里面的地方。他们视线的盲区。
不一会,从那里传来隐约的哭声,还有教练“再哭就打死你”的恐吓。
“喂喂,太过分了吧……”一年级组这边都在小声抱怨着,但是没人敢上前阻止。
神尾这时候想要过去,却被人拉住了。
“神尾,还是别管了吧。”
“不管?他们凭什么这么干!”
“你看二年级那边都没人管啊,我们还只是新生,说了也没用的……”
“有用没用,还是要做了才知道。”石田拍了下神尾的肩膀,“我和你一起。”
“还有我们。”森和樱井、内村也站了出来。
神尾看向伊武,问道:“喂,你来吗?”
伊武还没来得及开始他的碎碎念,二年级那边就有人站出来了。
“你们适可而止吧。”说这话的是一个新来的二年级生,似乎总是板着脸,“这样对一年级的不觉得丢人吗?”
教练他们根本没想到会有人阻止,一下子愣在原地。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把正在哭泣的那几个人拉了出来。
“新来的不要管闲事!”部长一下子跑到那人的面前,一拳挥了过去。
有些胆小的人马上捂住了眼。
可是听到的却是部长的惨叫。
“欺负弱者不是强者应该做的事。”
从神尾的角度看,那人将脸微微抬起,十分傲气地俯视疼得蜷缩在地上的部长。
“既然不是强者,那就从那个位置上滚下去吧。”
“前辈!”神尾他们好容易追上了那个二年级生,“前辈,请等一下。”
“嗯?”
“我们也是网球部的……我们……”樱井这时候意外地腼腆起来了。神尾看不下去,便接着说到:“前辈,以后……以后请让我们和你一起打网球!”
“你们就是刚才想要站出来的那些人对吧。”那人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嗯,是……”
“好啊。”
“嗯……诶诶诶?”
那人突然笑了起来:“你们的那种冲动一定要保留下去。以后就是我们的时代了。”
我们的时代么……
黑色短发,高大坚实的身躯,让人有很强烈的踏实感。
“我是二年级橘桔平,以后就多多指教了。”
就连对低年级生都这么客气。
跟着他的话,绝对没问题的。
很意外的,橘的网球打得特别好,和他在网球部的表现完全不一样。他们也算是网球部里比较厉害的新人了,但是连橘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不知道为什么,神尾总觉得橘像是在压制着自己的实力。
他把这当做橘对他们的照顾。
“照顾吗……还是说对我们根本用不着全部实力呢?这倒是很有可能,毕竟我们和橘实力相差太大了……但是好不爽啊,总觉得像是被鄙视了。可橘又不是这种傲慢的人,那就还是在照顾我们了?我们其实也……”
“橘前辈,听说你有个妹妹是吗?”内村赶忙打断了伊武的碎碎念,把话题转到“隐藏的妹妹”身上。自从偶然得知橘还有个妹妹后,他们就忍不住猜想她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也是一个“闷葫芦”吧?女版的橘桔平,怎么想怎么有趣啊。
“嗯,她马上也要来东京了。”
“诶,真的吗?好想见啊……”
“到时候还要让你们多照顾一下,她虽然和你们差不多大,但是完全是个小孩子。”说这话的时候,橘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柔和,“像是完全离不开我一样……马上就能见到了。”
这样的表情,至少姐姐谈起自己的时候从来没有露出过。
他们兄妹的感情应该特别好吧。
橘最近没有来训练,听他的朋友说,他的妹妹最近就要来了。
“橘说要好好做些准备呢。”
迎接妹妹难道需要做准备吗?没受过这种待遇的神尾表示不解。
“差点忘了这件事了!”森拍了一下脑袋,“橘说,让我们今天去一下街头网球场。”
“为什么?现在不是平时约的时间啊?”提问的是樱井。
森凑了过来,“该不会是妹妹来了吧……”
“你想多了吧,大概是橘想再和我们练习一下吧,毕竟还有一段时间就是地区预赛的校内选拔了。”石田的回答总是有板有眼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想见一下啊……她应该也有黑色的头发吧?”森还在发表着评论。
“如果是橘的妹妹的话,一定是个很好的女生。”神尾漫不经心地说着,“橘的妹妹怎么可能会差啊。”
她应该和橘一样,是个比较沉稳的人吧。虽然橘说过她还是个“小孩子”。看到橘就可以想象出妹妹的样子,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他只要紧跟着橘的脚步就好了。
一步步走上台阶。随着视野的扩大,他看见一个棕发女生在夕阳下笑着,蔚蓝的眼眸隐隐泛着流光。她注意到了正在走近的他们,于是抬头看向橘。
“哥哥,他们就是你说的很可靠的后辈吗?”
她的笑容明媚,甚于身后的天光。
一瞬间暂停了呼吸。
舞动的流水啊,在你途中的泥沙,正乞求你的歌声,你的舞蹈。
你是否肯背负跛足的泥沙向前奔腾?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