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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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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上班族有“星期一恐惧症”,费纾徉也不例外。星期天一天的补眠也没能让她精神抖擞。哎,真是老了,费纾徉心中郁闷,脚下却不停,飞快地冲进了公司。
“等一下”,费纾徉冲着即将关门的电梯大叫,匆忙刷了卡,不顾淑女形象地奔了过去。电梯门果然又开了。她一脚踏进去,正好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眼睛。费纾徉意识到此刻自己的狼狈,不由地脸红了,结结巴巴地打招呼:“徐经理早!”
徐娇娆也笑着道:“早!”她打量着费纾徉一会儿,又开口了:“小费啊……”
费纾徉心里立刻咯噔了一下,姓什么不好,小王小李的就算了,她偏偏姓费,这下好了,小费小费……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会说出来,她对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是非常敬佩的。聪明漂亮,事业有成,年方三十就已经是她们出口部经理了。更难得的是她爽直热情,对手下非常回护,颇有点像那个“金大班”。叮的一声,到了九楼。费纾徉回过了神,跟着徐娇娆走向办公室。徐娇娆还在说:“小费啊,年轻人就应该穿得亮眼一点,这些灰的、黑的衬得你老气死了……”费纾徉看了一眼徐娇娆,她一身红色的贴身套裙,越发衬托地她娇娆万分。费纾徉不由地点点头,表示受教。
才进办公室,费纾徉就瞥见了自己桌上的一束玫瑰,她还没来得及问,就听见了同事申颐珍的声音。“真是幸福啊!大清早的就有人送花。还是11朵呢,一心一意啊,偏偏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听这话,费纾徉就知道花是夏诚送的。她也觉得纳闷,她们办公室八大美女,就她长得最普通,只能算是凑数。夏诚大概是高度近视,才会看上她。而她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吧。费纾徉自嘲地一笑,随手把花插进了水杯中。
对桌的罗云朝她眨眨眼,笑道:“还没动心啊!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费纾徉随口答道:“我喜欢周瑜。”一室的人都大笑起来。只听申颐珍冷冷地讽刺:“那你也要有小乔的容貌才好。”
无论怎么豁达的女子,听到别人对自己长相的轻蔑,总会有几分难过与忿恨。罗云看了看费纾徉的脸色,正想帮她奚落申颐珍,卫莹已经开口了:“快开工吧!”卫莹进公司四年了,比她们资格都老。她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开始了工作。
费纾徉花了十几天的时间,还赔上了一个星期六,终于搞定了一张订单,虽说才区区4位数字,但她还是蛮有成就感的,这毕竟是她独立完成的第一张单子。她飞快地拨了船运公司的电话,作最后的装货确认工作。谁知电话那头公鸭般的声音传来了不妙的消息。费纾徉试图跟他讲道理:“先生,我们公司订的舱位,你怎么能随便让给别人呢?”电话那头的男人夸张地叫道:“小姐,最后几天都不见你们来确认,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出了问题?我们还是要做生意的呀。你们占着茅坑不拉屎,其他客户怎么办?难道要我们喝西北风啊?……”费纾徉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对桌的罗云听出了个大概,一把抢过了电话,学着对方阴阳怪气的腔调说:“先生,我们付了订金,那个舱位就是我们的了,你怎么能给别人呢?你是付违约金呢还是另调一个舱位啊……”罗云是出了名的泼辣,牙尖嘴利,果然对方开始招架不住了。这时徐娇娆从办公室透出了个头,看了她们半晌,把费纾徉招了进去。
“小费啊,”徐娇娆优雅地啜了口咖啡,“做贸易可不能脸皮薄。被人说两句就哑了,那可不行……”费纾徉听着听着,慢慢低下了头。徐娇娆见状,又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你是个聪明的人,要有自信。卫莹、傅玲玲进来的时候都是柔柔弱弱的,现在不都能独当一面了?这些都是练出来的。”末了,又笑着说:“你是我招进来的,我相信我的眼光!”费纾徉也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出了经理室,就看见罗云笑靥如花地讲电话。“还是您讲道理,说得我们心服口服的。不过我们合作了这么多年,可是老客户了呀,看在这些年的交情上,这个小忙您不会不帮吧?……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们徐经理就说您是最肯帮忙的,有空您一定得赏脸吃个饭……”抬出了这位美女经理,自然是无往不利了。罗云不忘向费纾徉比划了个胜利的手势。费纾徉笑着向她竖起了大拇指。罗云就是这么厉害,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想想她和罗云是同时进公司的。半年下来,罗云已是驾轻就熟游刃有余,可她不知道还要练到什么时候。
费纾徉叹了一口气,坐到办公桌前,邻桌的申颐珍就闲闲地说:“运气真好啊,什么事都有人罩着。”费纾徉懒得理她,只是大模大样地点了点头。申颐珍哼了一声。傅玲玲突然冲进了办公室,打开电视机。一般只有休息时间才能看电视的,大家都愣了一下。
电视里正插播新闻:“今日凌晨,印度洋发生海啸,据初步估计,死亡人数已达……”费纾徉想起最近几天她们的几笔单子全是东南亚的,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前途惨淡。
果然整个办公室忙得鸡飞狗跳的,船运公司、保险公司、客户公司的电话一直没停过。当费纾徉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12点了。堂姐费纾徜给她开了门,端来了热鸡汤和几个小菜。费纾徉一边幸福地狼吞虎咽,一边含糊不清地大赞:“蓉儿,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费纾徜小巧玲珑娇俏可人,聪敏又善烹饪,全家人都叫她“蓉儿”。
费纾徜看到堂妹的狼狈样,不由地叹道:“在大公司做得好好的,干吗又跳出来,真是自讨苦吃!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住?”
“什么?一个人住?”费纾徉猛地从一盘狼籍中抬头。三年前费纾徜大学毕业,先到这个城市来工作,如今也算站稳了脚跟。费纾徉一毕业就来投奔了堂姐,免交房租,又能吃香的喝辣的,无比惬意,现在听说要一个人住,难免有点惊惶失措。
费纾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程罡想搬过来住……”费纾徉惊叫道:“你们同居啊?伯父伯母知道吗?”她们两家的家长都是食古不化的老顽固,要是知道了这事,非打断她的腿不可。费纾徜连忙解释道:“他睡你房间啦!我们只是想看看生活习惯合不合。”费纾徉哂道:“他要是住进来还不能把你吃了,他不是同性恋就是性无能,我就不信你定力这么强。”在堂姐面前,费纾徉向来口无遮拦。看着费纾徜两颊升起的红云,她又凑上去,坏坏地加了一句:“脸这么红,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健康的事情啊?”
费纾徜大窘,拿起一个抱枕向费纾徉砸去,费纾徉笑着躲开了。两人在客厅里玩起了追逐游戏,直到楼下响起了抗议声才停止。看着堂姐娇喘吁吁的可爱模样,费纾徉有点怔了:“姐,你真的决定嫁给程罡了吗?我总觉得他配不上你。”当现实社会中,黄蓉爱上了没有洪七公做师父的郭靖时,人们总要惋惜一番的。
费纾徜想了想,认真地说:“纾徉,挑男人最重要的是他对你好。宁愿嫁一个爱你多一点的人也不要找一个令你死心塌地却又不懂得珍惜你的人。”费纾徉明白她意有所指,转开了头。费纾徜拍拍她的肩,柔声道:“试着和男孩子交往吧,这样才能有新的开始啊!”
应该答应夏诚的约会吗?费纾徉睡在床上辗转难眠,总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原来她一直在把遇到的男孩跟他做比较,但他们都不是他。可他纵然有千般好,却从不曾将她放在心上啊!
王罕,费纾徉再次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做出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