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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从未离开 ...

  •   西漠的夏天,依然是风起沙飞,少有燥热酷闷.
      花团锦簇的院落,红椅高几,茶香瓜绿,正坐着两个人.
      一文一武,一个秀明恻恻,一个狂野俊魅,明明都已不是十几二十几的年轻人,却反而有一种由人生经验与阅历积累起来的独特成熟风度,分外吸引人的注意力.

      “这个时候,音音应该已经到达银之国了――”怀念的语气,悠然响起,“真想与他同行,看看他受人朝拜颠倒众生的光景.”可惜身子骨还不能长途跋涉,不然,怎样也得凑下热闹.
      白他一眼,天天看还看不够么?“那是当然,也不想想是谁调教出来的.”

      嗤的轻笑,很不给面子.
      第几次说出这种与有荣焉的话来了?三百次,还是八百次?听得都腻了他还陶醉不够啊,这人,自大过份了,那孩子是让他也引以为傲,可是,就他看来,是人家自己天份出众,天生是挡不住光芒的耀眼人物,说什么调教,顶多是锦上添花罢了.
      “音音――这三年变化极大.”若有所思地吐出一句,闲着也是闲着,便八卦一下好了.“我在猜测,是不是,你逼出来的,真是后悔当年没有坚持到底将他珍藏起来不叫人觊觎――”

      面色沉了沉,微有不悦,还敢提独占的心情?连那个人都――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是我逼出来的?”反正也没事做,无聊中,扯出陈年旧事也无相干,早想与他吵一架了,凭什么他是病人便得让他三分?哼,某人很不道德地揣测对方其实是无事装病一身轻闲乐得冷眼旁观虎斗.

      优哉游哉地瞟他一眼,后者吹口气,粉嫩的青丝飘走,“就是那个意思,不要跟我说,音音母亲的死,你一点责任也没有.”后宫的争宠斗艳男人会不知悉他情愿十天滴酒不沾,明明便晓得汉阳王妃借爱子而独得专宠,树大招风,无风尚要起浪,他身为风暴源头争夺终点,却无意插手,静看她们各使手段,有能力的自会坐稳位子,他才不容纳无才无德无能之辈.
      他没看错王妃的手段能耐,然,偏偏高估了王妃的承担力.
      病来如毒缠,顷刻急雨惊雷,短短七天,便回天返术,香消玉殒.
      如果他早一步觉察到并干预,护她周全滴水不漏原非难事.
      一步错,造就了今日的音觞.(为这两只叹一声识人不清遇人不淑—-___-。)
      犹记得,咬着唇不肯哭出声来的少年那崩紧的脸,那寒霜似的眼光.
      “――我要,权、力!”直直盯着自己的眼睛,黑得不见底,沉沉地,跳跃深处的星火,欲燎原,“我,一定要成为最强大的人,什么也不怕,会好好保护重要的人,我要,成为最强的天下第一人.”
      少年的改变震惊了认识他的所有人.
      仿佛一夜间因为死别而蜕退了天真纯洁,淡淡的明光,迸出了夺目光彩.
      他不是开玩笑,他是真的,真的要成为权势的主人,而不是为权力所控制.

      “就算那件事我有责任,但,也不是起因.”揪眉,那个疑团已憋在心中好久了,如梗在刺,“你还记不记得三年前――就是任我素与王的契约将到期的那个时候――”

      脸色也郑重起来了,三年前,的确是诡异之极.
      那个随时要脱枷而走的男人,居然会留下来,与王激烈争吵,而起因,还是音音.

      “那是音音第一次入宫,第一次见到王,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不说,任我素不说,音音却全不知情,只有天知道了,但,那一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严重到让任我素情愿留下与王争吵,他与王达成的协议,从一开始,便是谜.”
      是啊,一步一步地,将音音推到政治舞台,为他的绽放而不遗佘力,甚至,王也威胁利诱他们阴阳二位应诺全力匡扶,以太子为障眼法,明辅太子,暗地里却是培养音音独当一面走出称霸天下的第一步.
      为了什么,会作出耸然悚人的决定?那种情形,如同是做了什么对不住音觞的事而徒劳地拼命弥补一样.――顺便一提,王是让任我素软硬兼施逼出来的.而任我素在一年后便拍拍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飘然离去,导致了王不顾大局诈死避位天涯海角寻访那冤孽.
      要命地是,还留下最后命令,将整个西漠送给了音觞.
      ――只要他开口,江山便是他的.
      有这样的王,阴阳二位,除了跳脚咬牙之外还有什么选择?
      阴束候早有疲倦归意,碍于王与当年承诺,既然有王毫无愧意地当了坏榜样,他自然是有样学样,国家大事,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他要退休,他要享清福.
      汉骄阳虽握有兵马,功高震主,大可挟威成帝,却嫌为王是苦差事,才不要自讨苦吃,而太子年幼,确也无霸主风范,加上对少年的偏心――
      便默认了来自前君王的旨意.
      音音确实没让他们失望,且是大大超出了期望.
      自从母亲逝世,他的目标便简单而直接:成为最强的至尊.
      以惊人的速度吸收各类知识,如饥似渴地贪婪地吸收养分,茁壮成长,他超人的领悟力与创新,深深惊叹了阴阳,做为文武老师,再没有其他人比他们更接近更了解飞速前进的少年,日日有惊喜,时时有叹服,从一开始的些许不舍,到了后来的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感慨,变成了期待――
      他的极限到底在哪里?他能进步到什么程度?
      对身为继承人的骄傲――
      对少年未来的展望――
      他的目标,什么时候在握?
      不理会外间传言,是幸运也好,是借力也好,少年的成长,以徐徐地不动声色却不容抵挡的方式辅垫开,如水的外容,却有站于顶端的决绝与冷静.

      “他离目标越来越近,对着我们的笑容却越来越没有当初那温暖.”有舍,有得,早已清楚没有不变的事物,没有原地踏步的孩子,只是,免不了怅然,当年那个笑如绿水春山的孩子哪里去了?他已经会礼节性地微笑,会高雅疏离地体察人心,只有偶尔,对他们笑得稚气无辜,若有云破日出.
      在他心中,音音,依然是那个在大街上初遇时,朝他扬眉一笑的天然少年.是他想要保护,想要疼爱的那个孩子.
      先入为主,就算以后的音音不若他印象,也自有各种理由为他辩护.
      汉骄阳亦然,那个虎虎生气率真单纯的少年,那咬着唇不肯哭出声的倔强决绝神情,那为了达到目标而拼命飞奔超越他人的少年,成为心中瑰宝,也是他的骄傲.
      总在忽如其来的疑窦中,为心口那刺痛而忽略了清朗之下那汹涌的狂涛.
      将他的所有微妙变故,全归为刺激太大而激发血性.
      要不,以阴阳的阅历,以他们在生死边缘打滚的经验,以他们于残酷夺权中屹立雄起的心计城府,又怎会没有一丁点的不安与疑心?
      少年是有所改变,眼更亮,笑更少,有时候,那犀利之极的眼光即使是他们也有种快被刺穿洞悉的感觉.怎样也好,至少,他是因他们的调教鞭策而走向强大,步向顶峰,在他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会,满足.
      但,音觞的眼光,越来越远,他的注意力,越来越被移开,已看得更远,想得更多.
      目光所落,是属于他的广阔天地,无垠世界.
      不再是,处他们之下的受教小儿.
      翅膀硬了,要振天而起了,有了他自己的广阔的世界,有了他要征服的天地――

      真是寂寞啊.
      长叹二声,同时响起,成为合奏.
      好无聊啊,音音不在的日子,真是没趣,就算说得好听些是帮他看住江山别让人家趁他不在时下手,――想也知道少年怎么可能毫无准备便离开没留下什么制衡之术,汉骄阳看看晒太阳做日光浴的老阴,又望望明媚天气,再这样下去便等不到音音回来,便要发霉了――
      被嫌弃的眼光一扫,该是何等的悲惨啊.
      决定了,他要抛下眼前没热情斗志的家伙,自己去找事做,就不信,整个西漠会没有引起他兴趣小小地玩一玩的人与事或物.
      不留片言只语,汉骄阳酷酷地拂袖而去.
      阴眯起眼,嘴角微微挑起,音音回来之前啊――
      好像他也有事要做了――
      这个时候,音音人在何处,在做什么呢?

      **** *******
      银国.
      叹息小楼.雍送给我的礼物,这么多年来,在朝廷的照顾下,发展并无受阻,加上经营有道,早成为银国的第一名胜,尤其是在夏天,慕名而来的更是往来不绝.
      远道而来的贵宾,十有八九会选择来此一游.
      他――应该也不例外.
      龙儿,音音,与我同时抵达银国,下宿龙家,当然,是会住在他原来的家,三年未返,三年不见,他,是不是,尽褪青涩,展露了男人的魄力?他,会不会,来小楼旧地重游?想着最后一面时那人冷然的面容,眉间不由落下怅然.

      “司,你确定,要这样做吗?”怀疑地轻问,小雨不是很乐观的样子.
      我舒舒服服地靠在清凉竹高座上,抱着水枕,笑咪咪地说:“为什么不呢?人家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西漠第一少年王候,丰功伟绩,不知令多少人眼红,他此来银国,我就不信没有人对他出手,给他一个下马威,别人一定是不会留情的,倒不如由我下手,还有余地,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司只是,雨完全能肯定她只是想凑热闹瞎起哄,存心想看那个人如何兵来将挡.
      不过,那个人,会是轻易让人暗算的么?一点也不苛同乐观.司,过了三年的时间,也经过不少的风雨,也有了成熟的表现,为什么有时候,还是如同小孩子一样地斗气呢?还是说,只跟特定人选才会这样?比如,凤四,比如,龙少爷.

      “放心啦,我会有分寸的.”我意思意思地安慰她,“他的厉害我又不是不知道,所以,来到我的地盘,我也只会小小地给他一点颜色看而已啦.”
      只让人打探他要献给荣律的是什么礼物,然后趁机调包来个混水摸鱼罢了.
      纵是三年未见,也能断定他不会变得小气且无自信心,带什么礼物朝贺,必不会遮遮掩掩,而是大大方方地任人鉴赏,想打主意的,先掂下斤两再说,三年了,音音的身手,笃定是有进无退,我猜,如果他此时与凤四比武,输的人,不一定会是他.大有可能,丢脸丢到家无地自容的人,会是凤小子.我对凤四,真的是一肚子的不满.
      就是他,从前老是与我作对,抢夺雍的注意,后来又阴差阳错知晓了凰的存在,竟敢要胁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他悔不当初痛哭流涕毕恭毕敬.只扔下一句话给我,说要和凰好好沟通一下未来如何相处的问题,便消失无踪,凰应该不会被欺负到底,他对人对事,从来便是靠动物性本能与直觉,即使是凤四,要占据上风也不是轻易的事.
      下一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地用力地沟通沟通.
      雨却别有顾虑.
      “但,万一你失手,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真的要向音觞下手,胆子还真不是普通的大,上官雨仅是稍为想一想这几年来那个人的事迹,便要大皱眉头了,向他下手,在他手上调包,说的比做的要容易,当然不是说全无机会,只是,这个险,值得冒吗?

      我闲闲地笑,摊开手,“东西他不会由自己保管的,有什么能难倒我们?单火原一人已足够了,星罗会将他们一行的落点查个一清二楚,人物来历喜好保证全无错漏,到时,找个他不在的时间,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况,不单单是火原一个人去,我也会――”

      小雨霍然起立,瞪圆眼,不会吧?“司,别告诉我你也要亲自出马――”司下手的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三年来,她是亲身体验到司的惹事生非天赋,再就算早打定主意追随她,有时候,仍会由衷觉得,司应该改名为麻烦,她纵是无心无意,也会让本是小事却因她而成大事,她是一向认定她,支持她,但,那是因显,她怜惜她的从前,为她而柔肠百转千回,却万万没有料到,摆脱了情咒的司,放开怀抱,竟会是一个过分好奇,过分精力充沛且不断有创新的异想天开的实干家,敢想敢做,就她一个人,根本镇不住她,再一次觉悟到,以司天下无事生非与麻烦结伴同行的特殊本领,一个人,果然是会忙得团团转疲于奔命.
      ――忽然有点同情注定要为司善后收拾烂摊子的那个人.
      有什么好怕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想见龙儿,即使只是看一眼,也要去!
      “我好想见一见音音龙儿呢.”撒娇似的语气,有效地阻止了雨的长篇大论.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苦恼样子,我暗笑,我没说谎,是真的想要见一见龙儿,然,决计不是如她所想的为情所苦之类的痴缠无奈.

      情啊,情为何物,深浅浓淡,各有不同,于我而言,更有大异.
      上一次,是惊天动地欲生欲死的炽烈,宁可天地全毁也要保住一个人的剧烈震撼狂爱激情,已成过去,是的,已过去了,那种为爱情而同堕地狱玉石俱毁的独占与伤旷,一次已是刻骨铭心,再也不须有第二次来证明爱情的伟大了.
      太过沉重,太过绝望,太过悲伤,太过地以一个人为天下,是承担不起的悲剧,是不能再重演的情祸.
      什么事,都是要适度适当才是最好的呢.
      感情,我不求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千年来的为情所苦所困,已让我尝尽苦头,一百年都嫌太长了,何况是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我不要,那样义无返顾的决绝的激情.那种除了彼此,再也看不到第三个人的窒息空间,以爱为名的禁囚天地.
      所以,我不会主动去解龙儿的唯二.
      无药可解,但,有人可救,只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眼下,还没有那种冲动,为了恢复龙儿的唯一本能而付出那个代价.

      音音他――现在很好,他会成为天下霸主,他不会因为痴迷一个人而失去理智,走火入魔,他会当一个一统天下百世流芳的人,因没有那致命的独占与牵挂,他才放得开,他才会成为理想帝王.
      所以,龙儿,我不会,非得让你记住我才肯爱你,那样有条件的爱,不是真的.
      我爱你,却不需要你也爱我,不是为了你对我付出什么,只是单纯地爱你,仅此而已.
      爱你,是我自己的事,所以,你也不必知道,不必记得.

      不会不开心,因为,我知道,我是你的唯一,关于我的存在,你不是失去,而是不让任何人知道,连你自己也瞒过去,不记得,却依然是真实存在着,所以,我很快乐.
      没有人,能夺走我在你心中的唯一位置,也没有人,能取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所以你,保持这样便可以了.

      凝视着那竹林,仿佛看到一个少年踏风而来,十三岁的龙儿,如阳光下的宝石,璀灿生辉,扬着好看得过分的笑容,专注地看着我,眼中只有我一个,向我走来,一步一步地,不容拒绝地,走入我的生命中――

      龙儿,龙儿,初相遇时,绝对不会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

      不过,我的笑容越发无辜天真了,你别想永远记不得我,你忘了一次,我便提醒你一次,因为明知这样撩拨你也不会有穷尽一生囚爱为乐的失控,所以,我不会放过你的,谁叫你,要当我生命中的意外,害得我几乎失去自己呢.

      主角最大,我一定会,享受扮演一个让男人跳脚顿足火冒三丈却无可奈何的主角的.
      想和他见面,不是以那个他不记得的样子,而是,一个恶作剧.
      摆弄着头发,嘴角扬起的微笑只能让上官联想起罗刹.
      近年来才出现的,罗刹的微笑.
      她没辄地闭上眼,又来了,司,自从得到那个礼物之后,便如对新奇的玩具一样,有事没事都要改头换面,所以,才有了逃眉的出现.

      银发如绸,缕缕寸长.
      一寸寸地,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
      只要专心地想着,便能控制头发的生长,达到召唤的目的.
      召唤那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银发满泻于地,流银溢霜,如有生命力似地,颤动.
      在我好玩而兴奋的注视下,长长的银发自动截断,幻化成人体.
      这个,是身为长生十二所得到的礼物,据说是取自我与雍的某种物质而幻化炼成的,该说是容器,复制品,还是通道呢?明明,便有人类的外表,五官俱全,四肢齐全,只不过,没有灵魂.只是,一个身体,且是,具超级功能的身体.
      不吃不喝可以持续半年之外而让寄居体内的灵体无羔,无须排泄,水火不侵,百毒莫近,身体的反应灵活敏捷之极,运动神经超一流,自动调节主人的记忆.
      简单来说,这个身体,只能由我,或是雍允拥有,只有我们二人,才能运用.
      这是,特地制作出来的,我与雍的联带.
      自从雍允因上次的意外变故不得不停留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之后,难题便来了,我不能离开这个世界,雍不能离开我原来的世界,快要抓狂的我,便收到了来自长生殿的一份礼物.
      那个借助我的头发而召唤出来的身体,是雍回来时唯一容纳他的身体,只有这个身体,能承担两个世界的连接而带来的冲击.
      同时,也是我与雍至紧密的联系方式.
      雍在时,身体自有他原来的记忆,他要使用武功全没问题,而换成我时,空有运动神经而使不出一流身手,仍是原来的天下.
      最最让我满意的是,我与雍任一人在这个被我们称之为逃眉的身体时,都能再真实不过地接收到,另一人的所感所思,是为心电感应的最佳诠释,身同感受,天涯若咫尺,也不过如是.
      缓慢地悠长吐息,将脑中思想平静,澄清下来,彻底地,空明.
      无所思,无所觉.
      悠悠然不知意识何在.
      只觉得舒服快意得乐不思归,无一处不惬意舒畅的.
      潜入那个我们专属的身躯,第一个感应到的,便是雍安祥愉悦的明亮心情.
      我笑上眉稍,呵呵,真是比电话与无线视频还要方便快捷啊,直接了当,童叟无欺,至于善意的隐瞒无心的伤害误会更是理所当然地不存在.
      这可是相当于脑电波思想直接交流哦,双方对彼此都是开敞无遗,再无秘密.
      如果这个发明能引用在社会,因为没有了所谓的隐私权,会不会少了误会,或是多了距离?
      可惜只能由我和雍用.
      唔,我伸展四肢,弯弯腰,柔软,有温度,说起来这个身体蛮不错的,只除了,外形是,男的,总不能让雍难得回来还男扮女装吧?所以,我乐得试试真实版的女化男身.其实也没有什么不习惯啦,第一次是新鲜,第二次便是心有戚戚焉,因为是来自我们,因为是联结我和雍的唯一通道,所以,没有排斥,没有陌生,只有,亲近,在遗留对方的气息的身体中,放松.
      原来的我的身体,沉沉睡去,哦,不不,不是全没气息如同死尸,看上去只是睡着了而已,面色红润,亦有心跳,走出的,只是我的元神.
      小雨抚上那张脸,那不是司的脸,但,当司进入其中时,便成了司.
      这个身体,是辗眉山庄的左护法,逃眉.
      银发的司总是冒充盟主钟爱的属下,或是传说中左右护法的代表,除非辗眉高层,否则大家只晓得辗眉盟主为司天下,而逃眉,银发逃眉,是深得高层宠爱的代表.
      “司,你确定,要用这个样子去见音音吗?”这有什么关系吗,非得换个身子不可?
      我好心情地拍手,笑,“我觉得这样出其不意很有趣,他都不认得我,为什么我要以从前的面貌让他再来一个陌生注视?才不要听到他冷淡的问你是谁呢,所以,火原去掉包,我到龙府去会龙儿,只要火原碰不上龙儿,一定是十拿九稳,所以,绊住龙儿的任务,便交给我了.保证不负所托,完成任务.”
      司决定的事,极少会因别人而改变.
      小雨撇嘴儿,能影响她的人,又不在这里,雍是不必说了,连昨非也是兴致大发,拎着那三个小毛头三胞胎去行使身为舅舅的职责,说什么小孩子便要从小抓起,训练他们的胆量与反应,一早便跑得不见踪影,连人家的正牌父母也紧张兮兮地追在后面,她又有什么办法说服司少去挑畔音觞?三年了,她不信,失去唯一的音觞,还是那个炽烈如火的少年.
      看着司亮晶晶的期待的眼,她在心中,大力叹息.
      逃不了的,在劫难逃.

      你不认识我,无论是天下还是逃眉,不要紧,迟早,你会记得,因为我所代表的是,麻烦.

      天下所代表的,是麻烦,让人舍不得放下的麻烦,心动的负担.

      很快的,这一点,得到了印证.
      音觞踏入龙府的同时,也接到了来自皇宫的急迅.
      荣律的二岁幼女,在三天前被掳失踪.现场唯一留下的是,辗眉山庄特有的信物,飞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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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细想来,其实天下在第二部已经可算是结束了,想想以后再写下去也是很慢的速度,会让人等得不耐烦,所以,所以,大家绕到第一章看看天下的心思吧,还有以后发展的一点提示,应该也足够了,虫虫因个人不可抗力的因素,要停到六月才能上网,所以,一切,暂停.
      那可是关乎未来的要慎之又重的大事啊,所以,为了赴那个有生以来最重要的约会,要先向大家暂拜拜啦,实情如何,成功的话,会说出来同享喜悦呵,希望一切顺利.
      天下是幸福的,雍和龙儿也不是不快乐的,所以,主角快乐,你我他也要幸福喔.
      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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