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Yes or N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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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华电力”在邮件里约定在另一座比较新的城市“丝城”见面。
丝城就在德曼港的边上，原本是传统的布料生产城，提供高质量的棉、麻、丝质布料，可后来SIDE-KJ在技术上领先了一步，把几个蚕卵带进太空养了几代，回来的个个能结出鸵鸟蛋那么大的茧子来，大大降低了生产成本，迫使丝城开始另寻生路，最后搞上了高性能材料产业。
约定见面的场所是在商业街角的一家看起来青春又时尚的冰淇淋店。
林亦湫怎么也没想到“西华电力”的人会约她在这个充满甜蜜味道的地方谈关于工作相关的事宜。
世界上有太多巧合，因为这家冰淇淋店的位置，对林亦湫来说是特别的，那里曾经是刘恒之父亲曾经开过面馆的地方。
那几年，刘恒之大概是学校里本科生们最羡慕的人之一，女朋友林娅涵的老爹就是教授，除了奖学金和进入科研组的资格以外，还分别在大二和大三发表了两篇论文，一时风光无二。
专业的成绩排名第一名的学霸女丹霓在他面前，都好像就变得没什么分量了。
林亦湫15岁进了首府大学，跟刘恒之一样的物理系，一样的社团，而此时的林娅涵还在为了通考奋战，对刘恒之和林亦湫之间的事情毫无察觉。
林娅涵通考大获全胜，刘恒之帮了很大的忙，林文书和高丽珺高兴得不得了。正逢林娅涵的生日，她几乎把她认识的所有朋友都请德曼港市郊的别墅里来，开了一场超级大party。
那天刘恒之大概喝了两罐啤酒，加上好几杯的干红，有点浑身发热。趁着一帮毕业的高中生喧闹的时候，转脸却看见林亦湫一个人站在远处的阳台上安静地注视着自己。
林亦湫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的情景。
刘恒之盯着她，一步步走过来，眉间深深皱起，然后猛地一下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低首，铺天盖地吻住她的双唇。
那是林亦湫心脏跳动的最快的一次，留在脑子里怎么也忘不掉。
当阳台上的门帘被大风一下子撩起来的，林娅涵站在客厅的另一端看着和林亦湫抱在一起的刘恒之呆若木鸡。朋友们悻悻而归，林娅涵也一下子从羡慕的对象变成头号可怜人。
高丽珺把林亦湫和刘恒之喊进房间，关起门来，一人给了一巴掌。
开学之后，她的光荣事迹被林娅涵的同学在大一新生里好好宣传了一番，很快，林亦湫的大名高高飘扬在各大社交网站和论坛的首页。
不要脸，贱人，小三去死……认识她的吐口吐沫，不认识的人路过了也会踩上一脚。
她向来不在意网络上那些流言蜚语的，可是林娅涵那些同学比她想象得要厉害多了。连着几个礼拜，她的手机短信箱被塞满了谩骂的短信，更不要提半夜的骚扰电话，被刷爆的博客空间……
她换了手机号码、换了邮箱，换了废了社交网的账号。
最让她不堪忍受的事情是，就连平时比较交好的几个朋友也开始疏远她，一个被男友甩过的室友，甚至把剩饭剩菜倒进她的衣柜，暂时放在桌面上的电子讲义也会在上完一个厕所之后被唇膏之类的涂写上不堪的话，走在路上可能被人绊上一跤，在食堂吃顿饭衣裙上也会被弄上酱油汤。
现实已经不仅仅是眼光和名声的问题了，她几乎不能正常生活，心理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有压力。很快，她搬出了宿舍，能在外面吃就坚决不去食堂，能自习的课程也不再去上了，并且开始着手申请去AEU的交流。
林娅涵和她的同学大概要放鞭炮庆祝一番讨伐胜利了，坏人凄惨无比地落荒而逃。
那段日子，就算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心惊胆战。
但是刘恒之究竟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些美好的，比如他带她去自己家开的小面馆的时候，那样温柔地告诉她，这个又小又旧的地方，就是他长大的地方，没有她的人生里，也希望能有她的影子存在。
那时候，面馆所在的小平房的后面就是一块荒地，可能零零星星种过一些棉花和桑树，现在完全变成有这华丽流线型外观的超大购物商城了。如果勉强辨认位置的话，也许是街角的这家冰淇淋咖啡店。
她点了两个冰淇淋球，坐在里面用小塑料勺子慢慢吃着，看着外面细细密密的小雨不断打在窗户上。
丝城真是个温和柔软的好地方，连雨都下得绵绵细细，似有似无。
“一个抹茶红豆。”
好熟悉的声线，林亦湫循声抬头望去，忘了自己正往下咽融开的冰淇淋，倒吸一口气，一下子呛到了自己，猛地咳嗽起来，正是那个前几日在林娅涵生日宴上见到的大帅哥！。
他正在点单，听见咳嗽声回头一瞧，见到林亦湫顿时笑起来，朝她招招手：“来得好早。”
他坐到她对面，看到林亦湫还在咳嗽不止，调侃道：“见到我这么惊讶？我以为你会猜到是我。”
“嗯。”林亦湫低头，吃了一口冰淇淋，发现他手上拿的口味竟然和自己一样，可他之前还在林文书家里说他不喜欢吃甜食呢！
她又咳嗦了一阵，感觉喉咙舒服点了才说：“的确想到跟你有关了，不过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
他低头淡然一笑：“我说过的吧，会再见面的。”
“那，我该怎么称呼比较方便？”
再次见面，林亦湫果然是要问他的名字了。
他露出极温柔的微笑来，就跟窗外的细雨一样，说：“你脸色看上去比那天好很多。我叫司马玠，很高兴认识你，林亦湫。”
司马玠伸出的右手，林亦湫被他柔和中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看得有点晃神，也没注意是那只手，伸出去才尴尬地意识到是同一边的。
司马玠唇角一翘，在她没来得及缩回去之前，一把握住她的手，上下晃了晃，还有大拇指稍许摩挲了几下她的手背。
“手很凉。”
她的手很漂亮，白皙而纤细，在食指和小拇指上各套了一个素银环，指甲上涂了一层亚光粉色的指甲油，清爽而甜美。
“嗯。”她费了劲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中抽出来，双手合十搓了搓：“空调太冷了。”
司马玠没有丝毫尴尬的样子，不断用小勺捣着小纸杯里的冰淇淋球，却始终一口都没有吃，问林亦湫：“所以，你知道我今天找你加入的是什么样的项目么？”
“嗯。”林亦湫点点头，带着点疑虑地问：“项目跟……宇宙空防部有牵扯?”
“大差不差。”
“我可以问个问题么？”
“有什么问题现在尽管问。”
“既然……你们是为了宇宙制域权，为什么不直接建造卫星打击系统？还要打什么海水淡化的幌子？”
“现在指责Gany霸权主义的声音太高了，我们不过是想要保护宇宙域罢了。要因此反成了恶人，给其它想要挑拨离间、从中获利的国家落下话柄，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司马玠继续拿小勺搅着半化的冰淇淋球。
林亦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自古打仗就是要出师有名，现在不真打，就算弄个战略装备也是需要正当性的。
“既告诉他们，我们无意要伤害谁，可又告诉他们，别以为可以仗着地球联邦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负人……原来是这样，政府要顾及的事情真多。”她禁不住感叹。
“那是自然的。”
“那么接下来……”司马玠知道林亦湫已经有所觉悟了，再没有多余话，低头，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电子书来，点了几下，推到林亦湫跟前。
她一瞧，原来是工作合同！
“签吧。”
“现……现在就签？在这里？”
“你想过几天再签？”
“不是的……难道不需要面试之类的……”
“我们已经对你了解很充分了。”
“工作条件、薪水不可以商量？一口价？”
“你不满意？”司马玠把电子屏翻了几页，到最后，工作福利一项。
林亦湫一瞧，倒吸一口冷气，薪水足足是她在AEU的五倍！
“这是临时的，以后还会有一份更详细更正式的。但是如果你现在拒绝我，我想，我们以后就不会再见面了。”
不不不不……五倍薪水怎么能说拒绝就拒绝呢！
林亦湫撑着脑袋苦恼起来。
这是一个yes or no的选择，一旦签了，就会跟Gany的防御机构撤上关系，就算AEU现在对Gany没有敌意，她也很难再回去了。
但是要她这么快就下决定，这个司马玠简直就是在逼她嘛……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Yes or No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