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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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经过太久的过渡，感觉又回到了之前，我们还没有到伊赛宁的时候。
艾瑞克带着我在密林走，一会儿淌过一条河流，一会儿爬过一处绝壁。他刚干完一个大CASE，像放松心情似的到处跑。我问他跑这儿干吗来，他只说，这里没来过，来看看。我跟在旁边权当游山玩水，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唯一不好的是我还穿着苏珊的那套衣服！
其实我也想换回来，但自从路遇一个拿着我的悬赏画像的所谓赏金猎人之后我就再也不敢动这个念头。我还想希尔他们总不能发动军队来找我，没想到脑筋动到这上头去了。本来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这种妖魔横行不太平的地方还会有人做赏金猎人这一行，结果看那画像上的赏金数我就无语了……果然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那赏金猎人看到艾瑞克居然也没什么特别反应，直接越过他拿画像往我面前一抖：这个人见过没？
我被吓得直摇头，就差没往艾瑞克身后躲。大概是因为我的女装那人根本没怎么看我的脸就走了，我却心虚地大冒冷汗。
所以再怎么不情愿，我也只好提着裙子一路蹒跚，在第N次踩到裙子边摔倒之后，我一怒之下把裙子给裁掉一大截，总算太平不少。
艾瑞克也不多话，看我撕布撕得正爽，就说一句：下次经过城镇的时候再买几套吧。
我忿忿地提腿狠踹了他两脚，可惜对他不管用。
后来他没再提起阿尔方斯的事，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会被人这样追。他不问我也就不说，两个人各自守着各自不知算不算的秘密，有时候觉得的确别扭。
要说我们的关系，只不过算是临时组合，过问对方太多也的确没有立场。但那么久的相处似乎又不是这样，经过那么多事，我自己早就明白自己有多依赖他，更何况，艾瑞克只用了2天就结束了困难的任务赶回来找我，对我来说不只带来大大的恩惠，更是一种感动。
其实他是很为我着想的，他真的把我放在心上。这真是叫人不喜欢他都难啊~~
不过我可没忘呢，他是把我当小狗养着的。幸好我有自知之明，对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否则肯定被他怄死。
我没有忘记磨练我的剑技，每天俯卧撑100下挥剑500下，有空的时候练练蛙跳往返跑什么的，还把中学时候的广播体操拿出来做做。我知道艾瑞克肯定觉得广播操很滑稽，但我就喜欢他一脸不知道我在干什么的样子，特让我有优越感。
虽然我的身体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练得都是肌肉，但持剑的感觉已经和当初大不一样。以前只是拿着重剑乱挥一气，现在已经不觉得重量太重，能稍微感觉到剑锋的走向，就好象剑是手伸长的一部分一样。我想到武侠小说里的“人剑合一”，不禁有点自鸣得意。当然不可否认，其中也有一部分艾瑞克教学的功劳。
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他都会教我一些用剑的小技巧。说不上剑法，却比剑法实用许多，全都是他多年战斗下来的经验之谈，不单是对付妖魔的，还有成为战士之前和同伴练习剑术时的心得，倒是听得我佩服万分。
就这样，我们一起又走过很多地方。经过几个小镇的时候停下来住上两日，补充一下必须的物资，直到艾瑞克把所有抑制妖力的药物消耗完毕。我已经数不清究竟过了多少日子，不知不觉已经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我爱死这里夏日晴朗的星夜，在林里生一堆火，烤两块土豆加兔肉，仰躺着一边吃一边看星星。为了避开无数不在的蚊虫，我每天睡觉都靠艾瑞克很紧。因为这家伙简直天生驱蚊，蚊虫蚁蝎皆不近身，真是好用的天然蚊香。
我枕着艾瑞克的大腿想，我第一次遇到妖魔的时候，差不多也就是这种环境。只不过当时和莱因只想着怎么逃跑，哪里顾得了看星星那么好兴致。
而距离那个时候，竟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了。莱因到现在没有任何线索，不知道他过地怎么样，有没有我现在这么悠闲？
……悠闲？我眨眨眼，似乎的确是这样。可是……为什么我们会那么悠闲？！
我抬头看艾瑞克，他正拿着一串我给他的土豆考虑怎么下口。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我觉得现在的气氛那么有违和感。
从我穿到这里到离开伊赛宁，哪里有现在这么悠闲过？！
“艾瑞克！”
艾瑞克目光从土豆上移向我说：“怎么？”
我说：“你难道不觉得奇怪？过了那么久，组织都没有给你新的任务！”
艾瑞克说：“恩，也不算奇怪。并不是什么地方都出得起这个钱。”
我说：“人们不给钱，难道就不管那些妖魔了吗？”
艾瑞克说：“是这样。除非妖魔主动来袭击我们。”
我说：“那如果……看到妖魔袭击人的话，也见死不救？”
艾瑞克眼神闪了闪，大掌按了按我的头，“别去想这些复杂的事。”
这事难道复杂？！这不就跟医院不挂号就不肯抢救病人一样么！道德和金钱或守则，究竟哪个更重要？
艾瑞克其实并不淡然，他不愿正面和我讲这事，正说明他心里也明白同样的道理。和他相处了那么久，我大概了解一些他的准则，知道和他争辩下去没有意义。
我说：“那，我们到现在都没有遇到过妖魔，你不觉得奇怪？”
艾瑞克笑了，“妖魔也会思考，不会做明知道不会成功的事。”
我糊涂了，“什么事明知道不会成功？”
艾瑞克说：“知道赢不了，靠近了可能还会被干掉，你还会主动去袭击吗？”
我说：“当然不会，可是……你是说，我们周围其实一直都有妖魔？而且他们都知道赢不了你？可是……可是他们怎么知道……”
“并不是一直都有。偶尔有一两只，只要散发出稍微强一些的妖力，就足以赶走他们。”
艾瑞克回答，语气可谓自信满满，让人听了忒不爽。
可我知道，他真的很强，强到可以只用妖力就吓走妖魔的程度……尽管我对“妖力”这种东西依然没有什么概念。
想到这些天的宁静悠闲，我似乎应该庆幸自己找了个强大的靠山。但这并不以为着我就该放松警惕。
我说：“艾瑞克，那你说说之前那个异常食欲者的事好么？”
艾瑞克愣愣，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说：“他是不是不是很强？你说需要一周的，结果两天就回来了。”
艾瑞克轻轻摇头说：“不，他很强。”
我说：“我没有概念，强到什么程度？”
艾瑞克说：“如果他想要，并且没有战士出面阻止的话，他可以一夜之间摧毁伊赛宁，不留活口。”
我一呆，本以为只是能多吃几个人，却没想到他会这么比喻。伊赛宁的人口……起码也得几十万了吧？
“那……他这么强，你怎么在这么短时间里打败他的？”
“不是我，卡斯帕。”艾瑞克似乎有点出神，“不是我一个人，我感谢奥利菲和麦克斯，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
我说：“那你……告诉他们了吗？说你很感谢他们？”
他低头看我，轻轻眯着双眼，眼珠犹如星子闪烁。他抿着唇，摇了摇头。
“不，我没有说。”
我笑了。我就知道，艾瑞克，他总是言不由衷。明明关心那两个人，却总是摆个冷脸。虽然他是那样强大，心思却细腻胆怯得像个女人。
我坐起身来，拿掉他手里的食物，靠在他的身上，伸手摸他的脸。
皮肤并不腻滑，但充满弹性生机，棱角分明。被发遮住的额头很宽，接下来是长而突出的眉骨，深凹的眼窝。我把手覆上去，即使他闭着双眼都能感觉到手心里睫毛微痒的触感。
我维持这个动作，趁他看不到我凑近了去看他的脸，唉，真是不得不哀叹，一副好皮相真是有优越感！瞧那完美高度的鼻梁，形状优美的嘴唇！就连耳垂都生得那么有福相，不是找抽么？！
我看了不一会儿就停住了。
他的右耳后开始，有一道很长很深的疤，深红色，一直蔓延到颈后，延伸下去没入衣领。
平时被他的长发遮住看不见，现在凑得那么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它的可怖。
我腾开一只手拨开他的头发，抚摸上去，立刻被他的手盖住。
他的右眼睁开，银波荡漾，分明的妖气。我超近地对上这只银眼，惶然地重又抽出手把他的眼睛盖住。
他抱住我拉近，让我坐到他的腿上。我仍然戴着假发穿着裙子，裙子是后来在另一个小镇新买的，很时髦的蓝色。现在这种打扮坐在他的腿上，如果我稍微想想就该知道这情形有多古怪。但我被他的疤痕吸引了所有注意，心底难过的情绪就像涨潮一样涌现，无法再想其它。
我说：“还痛吗？”
他说：“不痛。这只是一个伤疤，并不算什么。卡斯帕，你还没有看见过我的身体。”
“你的……身体？”我咽一口口水，无法抑制地想象起来。虽然摸过，但的确没有见过。我只知道他的身材很好……可听他的意思，他的身上会有更丑陋的痕迹。
艾瑞克搂着我的肩膀说：“你不会喜欢看的，别提这要求。”
我说：“好，我不提。”
他笑笑，将我搂得更紧些。
月光与火光照在他的侧脸上，微微闪动着宁静与温柔。明明这么好的气氛，我后悔话题怎么会扯到这上面去，搞得我心里疙疙瘩瘩的。
我看着他鼻峰下的阴影，轻唤：“艾瑞克。”
他应道：“什么？”
我又凑近些，鼻尖几乎碰到他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
我说：“艾瑞克，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看我的？”
他顿了一顿，轻轻吐气，说：“很有趣。”
有些不满，好象我真的只是一条小狗。我说：“只是有趣？”
“可能，我不知道……”他迟疑地说，“我想我挺喜欢你。”
心里突然被满足的情绪塞得满满的，满到溢出来，想要立刻宣泄。我无声地大笑，嘴角几乎咧到耳根。我看着他的嘴唇，很淡的樱粉色，几乎是薄情的厚度。那样轻轻抿着，线条明明很硬朗质地却显得相当柔软。占有欲瞬间放大到极致，我喘着轻气，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
我说：“我也喜欢你，艾瑞克。”然后将嘴唇贴了上去。
他的唇很凉，我轻轻压迫着它，感觉就像刚满上的冰啤，啤酒泡不断地奔涌上来，让人产生迫不及待地想把它们消灭的欲望。
我闭着眼探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又在上面轻咬一口。
不行了，这感觉实在太好。我睁开眼看了看他，这样一动不动地任我轻薄，是不是意味着他无所谓？
“艾瑞克。”我继续在他的唇上摩擦着，喃喃着确认，“这样……也喜欢么？”
他倏得抓住我的手腕，把我的手移开，银眸睁开，压力一下子迎面扑来。
我慌张地甩手：“别，别这样看着我！”
他不看我倒好，距离这样近，一看他的眼睛就觉得面红耳赤，气都透不过来。
更重要的是，好象真的只是我在自作多情……我觉得热气只冲头顶，尴尬地只想给他一拳。
他却马上转头看向了别的方向，用警告的口气道：“谁在那里？出来！”
谁在那里？这里还有别的人在？？我还没好好醒过来，傻傻地看向那个方向。
树丛里传出沙沙的声音，然后走出一个黑黢黢的人……
是马汀。
我眼角抽筋。这家伙，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挑这个时候！要是顺利接下来艾瑞克说不定就任由我摆布了，真敢坏我好事！
艾瑞克又道：“马汀，你把谁带来了？”
马汀嘿嘿地怪笑两声，道：“好久不见，艾瑞克。只可惜这次我不是来给你任务的。”
马汀侧了侧身，从他身后又走出两个人来。
一看那两个人的打扮，我就绝望地哀嚎了一声。
一个穿着亚麻色的宽大斗篷，整个人遮得密不透风，他的身后站着另一个却只是便装。
那是希尔菲斯和洛兰斯。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