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者同人——《殊途》鼬X原创女主》月下谁惜萧声碎

34、34、一族

　　不知道是如何走出的会议室，回过神来时奈月已经站在夜晚的习习冷风中。
　　萧瑟的冷冽空气吹乱已经变得很长的黑发，有些许发丝从发圈中逃脱出来垂落到肩头。
　　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有些狼狈，却没有丝毫去整理的意愿，直到她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
　　“奈月。”
　　只一瞬间她就收起疲惫的神情，利落地转身面对着那个渐渐朝自己靠近的身影。
　　富岳一如往常是双手抱臂，面无表情，可是双眸中蕴含的冷然是她所陌生的。
　　不得不说，富岳是族长，是队长，可在警务部队工作的这段时间，他也将她当成一个已故属下的孩子来看待，这点奈月是感觉得到的。
　　以至于她现在的情绪相比面对八代时要复杂得多。
　　“队长，我知道您要说什么。”
　　“是吗，我想你也知道，”富岳走到她面前，看了看天空中悬挂的明月，“不过我想还是得我亲口告诉你一次。”
　　“……为什么？”
　　“奈月，你今年几岁？”
　　“……十一。”
　　“鼬呢？”
　　“……鼬君吗，十二岁。”
　　“止水呢？”
　　“……请问，您想说什么？”
　　“……没什么，”富岳抿嘴露出了似笑非笑的模样，奈月觉得心头仿若有利刃划过一阵刺痛，接下来富岳要说的话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已过中年，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有时候确实很羡慕你们年轻人的活力。”
　　“您也有过年轻的时候。”
　　“当然，是人都会年少气盛，”富岳身上的威严顿时消退了不少，“那时候我也有梦想。”
　　“……梦想？”
　　“梦想，”他闭上眼睛，“成为火影，成为木叶的英雄，成为大家认可的人，之后哪怕会牺牲自己的生命，也要永远保护村子。”
　　富岳向来是话少的人，此刻却突然说出了一长串没有停顿的句子。
　　“那段时光确实很让人怀念，所以我非常理解你和鼬的想法，”富岳的黑眸近在咫尺，在那双瞳孔后方燃烧着什么，“只是你们毕竟没有经历过几十年的岁月。”
　　“可是……”
　　“你是非常聪明的忍者，奈月，就算你当下忍的时间不长，也已经有了出色的表现。你的父亲会为之骄傲。”
　　奈月的拳头不自觉就攥紧了。
　　“他如果知道你的未来能够是一片光明，在净土也一定会安心。”
　　“未来？”
　　“是的，未来，”富岳放下双手，走近一步直视着她，“我们的努力是为了一族的未来，是为了你们的未来，为了不让你们的梦想被践踏，这是真的。”
　　这是冠冕堂皇的话吗，不是。
　　奈月能够判断，在富岳双眸深处燃烧的，正是他一直以来的执念。
　　“无论如何，你们都没有经历过过去，不知道过去的几十年发生了什么。”富岳的双眉间刻上了些许怒意，“不知道我们这代的梦想是怎么被毁掉的。”
　　“我们知道……”
　　“那是听说！”他的声音突然就拔高了几分，“听说不代表眼见为实或者亲身经历，奈月。”
　　“队长，您认为政变会有胜算吗？”
　　“会有。”
　　“真的？”
　　“……八代虽然激动了些，但是他说的是对的。维持这样的情况下去宇智波一族的未来是没有任何转机的，未来只会是定数。”
　　“所以……必须有所行动，哪怕希望渺茫？”
　　“没错。”
　　“那么……如果别国入侵怎么办？”
　　富岳沉默了几秒钟，再开口时语气仍旧没有丝毫颤抖，“村子为了保全自己的和平，对宇智波压制已久。”
　　“……报复？”
　　“不是报复，是谈判。我们一族这么多年来承受的，木叶也必须体会一下。”
　　“放任战争发生，让村子陷在外忧内患中吗？”
　　“如果你想问罪魁祸首是什么人的话，奈月，”那份语气中的威严再度复苏，“你应该考虑一下木叶的高层，而不是我们。”
　　“为什么不用更温和的办法，三代大人不是那么……”
　　“如果温和的办法能够奏效，是不会演变到这种地步的，我们一族不是天生喜欢使用极端方式的。”
　　无从反驳。
　　“这些话，您和鼬说过吗？”
　　“……”
　　“鼬很优秀，不过也很固执，他也许更能听得进你的话。”
　　“……所以这才是您让我在您身边任职的理由？”
　　“不完全是，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的父亲，你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人，我自然有义务引导你。”
　　引导我背叛供养自己的村子吗？
　　奈月拧眉垂首，目光锁定着脚下自己的影子，内心情感杂乱无章。
　　“考虑一下吧，奈月。”
　　这是富岳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鼬依靠着树干，第三次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闭眸听着瀑布急速而下的流水声。
　　长期任务刚刚归村，他本来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一整天平复劳顿，只是有一件事情让他始终放在心上，不得不立刻就来到这里。
　　瀑布的声音宏大，只是富有节奏感反倒显得有些像催眠曲，让鼬的感官变得有些迟缓。
　　以至于当奈月凑到他面前时，鼬也是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后脑勺差点撞到树干上。
　　“鼬君？”
　　“……嗯。”
　　“你没事吧？”
　　“没事。”
　　“这样啊……”
　　奈月后退几步，歪歪头扯出一丝笑容。
　　鼬看着她，只一瞬就发现奈月面容上藏着的疲惫，而理由他当然也清楚。
　　父亲在他踏入家门后就将他叫到了房间里，把奈月在会议上做的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他。
　　父亲的目的终于明了了，想必奈月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鼬突然间打消了和她谈这件事情的想法，因为从奈月清澈的眸子里，他能看得出来她这几日过得不太好。
　　也许，还是过一阵子谈会比较好。
　　“刚从警务部队下班吗？”
　　“啊，不……晚上我和彻君见了一面。”
　　“彻……？”
　　奈月点了点头，没能看清鼬目光里流露出的一丝警惕，“以前下忍时期的队友。”
　　“是吗……”
　　“他说……”奈月迟疑了一下，移开目光，“另一个队友，叫小池淳，已经放弃继续做忍者了。”
　　“……和那次任务时候的袭击有关吗？”
　　“我不太清楚淳君的想法，但是……”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他，“我觉得他很随性呢，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你过来一下。”
　　“什么？”
　　鼬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奈月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眼眶。
　　“别揉眼睛。”
　　“咦？”
　　回过神来时，鼬近在咫尺，奈月迷茫地眨了眨眼，伸手探了探鼬的额头。
　　指尖触碰到的温度凉凉的，看来没有发烧。
　　“不要想这些事情了。”
　　“事情？什么事情？”
　　“任何事情。”
　　“……”奈月闭上眼睛轻笑了一声，“果然富岳先生告诉鼬君了呢。”
　　“是的。”
　　“其实我原本可以做得更好的，只是很多预想好的台词都……”
　　她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刻意假装无奈地耸了耸肩，却发现鼬不似往常会迎合她的思绪，还是一样维持着那副不容置疑的表情。
　　这样子，实在和富岳很想。
　　成为父子的两个人都有着如此深的执念，只可惜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富岳从不会和鼬谈那些话的原因。
　　她在想着鼬是否从来都只会接到父亲的“命令”。
　　“……都没能……说出来。”
　　她又叹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收回四处游离的思绪，却突然看到鼬的目光动摇了。
　　那双明亮的黑眸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深邃，奈月不得不承认很有吸引力，让她不能移开目光。
　　而此刻的鼬亦是如此。
　　他面前的女孩迈出了那一步，纵使面对两难选择也不随波逐流。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奈月对他做出的每一个承诺。
　　他想起奈月说会站在他身边。
　　他被她所触动，不只是这一次。
　　下一秒，鼬发现自己上前一步伸手揽住了奈月的肩膀。
　　奈月虽然只小他一岁，只是生长速度显然不够快，鼬轻轻松松就能环抱住这个小小的身体，将下颌靠在她的发顶。
　　“鼬、鼬君！？”奈月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伸手抓住鼬的手臂，“身体不舒服吗？”
　　“当然不是，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累。”
　　“啊、啊……那、那我扶你回家？”
　　鼬的体温凉凉的，抱住她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寻求安慰。
　　奈月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觉得今夜的鼬和平时都不一样。
　　不需多大努力她便能轻易走进他的内心，而他也不像平常那样总是隐忍逞能。
　　是，鼬一贯就是逞能。
　　与他作为天才的实力无关，他总想着一个人承担一切。
　　可今天的鼬不同，他仿佛是真的在依靠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举动。
　　这么想着，奈月僵硬的四肢渐渐松弛下来，双手握紧又松开，还是抑制不住狂跳的心脏。
　　【奈月，打算什么时候向鼬君表白？】
　　现在。
　　直子的话不合时宜地闯入脑袋，奈月的脸刷地一下就变得通红，一方面觉得这个念头足够让她找个地洞钻下去，一方面却又不肯放弃它。
　　“奈月……”
　　“是？”
　　鼬沉稳的嗓音就在自己头顶上方，她觉得鼬的手臂收得略紧了一些。
　　“我对你……”
　　“？”
　　“我喜欢你。”
　　那一瞬间，鼬觉得止水说得没错。
　　感情这东西，和他的目标并无矛盾，相反甚至会成为强大的助力。
　　他一直以为在一族与村子关系如此紧张的现在，他不会有任何闲暇和心情考虑恋爱方面的问题。
　　可每一次奈月二字出现在脑海里，鼬其实都是在想这方面的事情。
　　这种感情，不是需要刻意腾出时间或者精力去考虑的，而是水到渠成。
　　他认真地考虑过、思索过，最终确定——鼬可不是会随随便便就说出喜欢二字的。
　　即使一族的未来悬而未决，他却觉得能共同面对本就是一种证明。
　　所以……
　　“我喜欢你。”
　　奈月听到鼬说了第二遍，而过了良久，她只觉得眼眶湿湿的，她听到自己只是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嗯”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