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致远》llandu

49、第 49 章

　　走到江浙一带的时候，林致远说接到林家老宅的信，有急事要过去一趟，让宝玉自己去见了贾政等人，再去港口和他汇合。

　　林致远一脸急色，宝玉当真出了什么事，忙不迭点头，林致远就让端升和宝玉的小厮墨香陪着他上路了。

　　等宝玉走了，林致远带着小多，在附近玩了一个多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往港口那里去了。

　　他压根就没想着陪宝玉去看贾政，省的又沾上什么事甩不掉。比如那个贾环，肯定一心想要离开。

　　在港口呆了两天，就见到瘦了一圈的宝玉来了。

　　宝玉看着林致远，眼睛红通通的，似有话想说。林致远当看不到，作一脸愁容状，时不时长叹两声。果然宝玉开不了口了，只在晚上没人的时候，偷偷地抹眼泪。

　　端升道，贾政和贾环一见了宝玉，果然是求着他想办法把他们弄走，尤其是贾环。可是他们是流放来的，官府里都入了档建了册，哪那么好弄走呢，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

　　就算是钱的问题，那也是一大笔钱，宝玉哪有那么多钱。

　　此时，京里的人也来了消息，史湘云在上个月十五那天，嫁给了五皇子府的一个侍卫。

　　江泽洋的信写的极为简单，连那侍卫的名字都没有写。但过不多久，怕黛玉等人的信也要到了。

　　林致远将信烧了，带着宝玉踏上了去往南海的船。

　　宝玉昏昏沉沉吐了半个月，下船的时候，整个人都蔫吧了，被小多背着上了马车。林致远先去附近几个认识的商铺走了走，租了个院子住下，然后派人去给探春送信。

　　等了三天，两个仆妇打扮的人敲响了院门。

　　小多把那两人引进正厅，林致远急匆匆从卧房出来，认出其中一个，是鸳鸯。另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多岁，该是赵姨娘吧。

　　鸳鸯看到林致远，就忙下跪，说了一声“林少爷”，就再说不下去。

　　赵姨娘对着林致远行了个礼，道：“贱妾见过林少爷，林少爷的大恩大德，贱妾没齿难忘！若不是林少爷这几年一直帮衬我家姑娘，怕她早就……”

　　两个人话没说多少就全哭了，林致远无语道：“先进屋坐吧。”

　　赵姨娘抹了把泪，四处看了看道：“环儿呢？不知林少爷有没有寻到他。”

　　“他和二舅舅都在闽南，宝玉是看了他们才来的。他们都很好，就是过得清苦些。宝玉一路晕船，如今还躺着呢，过一会你们再去瞧吧。”

　　赵姨娘听了，心疼儿子，又心疼丈夫，但是这几年她已经学乖了，知道探春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此时万万不能得罪了林致远。

　　鸳鸯道：“王妃在府里，盯着的人太多，她也不方便出来，所以才让我们两个人来。她一直念着三王妃和几个姐妹们，常把之前作诗社时的诗句拿出来念，念一次就哭一次。”

　　赵姨娘啜泣道：“王妃说了，让我谢谢林少爷送的药和银子。林少爷真是菩萨心肠，连我这个老婆子吃的药就记着。”

　　林致远面上不显，心里却愣了下。他就给鸳鸯配了药，还从宝钗铺子里拿了些阿胶人参等补身子的给探春。赵姨娘有什么毛病，吃什么药，他哪里晓得。怕又是江泽洋做的，这家伙，真是天生一副玲珑心窍，自己这个后天练的，真是比不上他。

　　林致远道：“你们是王妃身边最紧要的人，你们身子好了，才能伺候好王妃。若是还缺什么，只管送信来，三王妃也一直惦记着你们。对了，我这次来，打算在普天街赁个铺子卖卖茶叶，你们日后有什么事，就去哪里支会声伙计就好。”

　　赵姨娘一脸喜色：“那可好，咱们在这，也终于有娘家人了。”

　　林致远笑道：“我也是托人看铺子，自己做个甩手掌柜而已。”

　　赵姨娘只当林致远罢官后，打算来南海做生意，但听林致远这话，似乎自己想岔了，一时就有些讪讪的。

　　鸳鸯忙道：“对了，王妃还给写了几封信，说要托林少爷带回去呢！”

　　林致远接了过来，也没看，就放到桌上，道：“王妃身体还好吗？”

　　鸳鸯犹豫了下，和赵姨娘对视了一眼。赵姨娘道：“林少爷这里，总是安全的。”

　　林致远听出不对，挥挥手，让小多去院子里盯着，才探过身道：“怎么了？”

　　赵姨娘脸上带了点苦涩的笑意：“王妃有孕了。”

　　“只是府里，两个侧妃，还有七八个庶妃，眼睛都盯在王妃身上呢！如今月份浅，倒还能瞒住，只怕……”鸳鸯苦笑道，“如今王爷，可还没有儿子呐。”

　　林致远道：“王妃的身孕，准吗？”

　　赵姨娘不满道：“当然准！我都生过两个了，我能看不出来？”

　　林致远摇摇头，道：“你们在这，有靠得住的大夫吗？”

　　鸳鸯为难道：“在普天街倒是有个大周来的大夫开的医馆，医术不错，王妃也常宣他来。”

　　林致远想了想，道：“是不是姓方？”

　　赵姨娘道：“对啊！林少爷认识？”

　　林致远大笑：“可不，人如今还在宝玉屋里呢！”

　　那人是地支派在南海的暗探之一，若是他出手，探春这胎就准能保住了。

　　林致远离开把方大夫请来了，又是送银子拉关系又是作揖行礼，方大夫配合他演了场戏，答应日后都会为探春效力了。

　　赵姨娘激动地看着林致远，简直恨不得把他当成牌位供起来。鸳鸯欢喜地不住给那两人磕头，顺道又去瞧了宝玉，两个人抱着又哭了一场。

　　呆了没多久，那两人怕探春身边没人不安全，又匆匆回去了。

　　剩下的半个月，赵姨娘和鸳鸯没再找到机会出来。

　　而此时，黛玉的信竟到了。看来黛玉这次是真的发威了，三皇子竟然跑去求了太子，动用了军方的渠道，才能这么快地把信送来。

　　黛玉的信足有十页，详细地把湘云出嫁事情的始末讲明白了。

　　五皇子府里那个侍卫叫白景生，比湘云大一岁，是从小就跟着五皇子的。他家里已经没人了，就住在五皇子府里。

　　每次五皇子进宫，都是白景生跟着的。那次，他随五皇子进宫去接王妃，就碰见了正巧在大门口扶着黛玉上马车的湘云。

　　狗血的一见钟情就这么发生了，白景生之后就茶饭不思，精壮的七尺男儿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干瘪了下来。

　　五皇子一看，这还了得，打听到白景生喜欢的是谁之后，对着自己王妃伏低做小了三天，五王妃才答应去做这个牵线的媒人。

　　五王妃去三皇子府的时候，江泽洋正巧也在，正和三皇子及他的清客们在湖边作诗呢。

　　黛玉一听五王妃是来给湘云做媒的，立刻道：“真是不好意思，五弟妹，史家妹妹已经定亲了，是当年老太太给定下的。”

　　五王妃哪里不知道这事，便笑道：“我怎么听说，史家妹子之前是要定给卫家的，后来史、卫两家都出了事，那卫若兰也死了，这婚事才不了了之了？”

　　黛玉心里一惊，知道五王妃是有备而来。那边，五王妃的人去寻了江泽洋，说了这事后，江泽洋便舌灿莲花，把白景生说的多么可怜多么痴情，哄得三皇子亲自过去帮着说服黛玉。

　　黛玉死不松口，她疑心这是之前那事的余波，天晓得白景生是个什么人！

　　五王妃问黛玉，湘云如今定给了谁？黛玉说是贾家的二公子，五王妃就笑了，道：“是那个衔玉而生的哥儿吧！我怎么记得，当年贤德妃娘娘还在的时候，他就已经要说人家了。哟，说起来，这事还和三嫂有关吧？”

　　黛玉脸一青，没想到五王妃竟然能把话说到这份上。她压根不是来提亲，而是来胁迫的。

　　紫鹃听了，一下子就白了脸。五王妃的名声在整个京里都是响当当的，她可是敢把五皇子脸挠花，把他书房给砸了的主。她真是不管不顾把什么都说出来，黛玉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当年，贾家很多人的确都在说，宝二奶奶的人选，不是林家的妹妹，就是薛家的姐姐，史湘云，还要靠边站呢。

　　黛玉还要再说，被紫鹃狠狠地掐了下后背。紫鹃道：“王妃脸色怎么不好，可是天气太热，有些中暑了？是不是请个太医来看看？”

　　五王妃冷笑地看着黛玉被三皇子扶了进去，转过身就去找了史湘云。等到黛玉知道消息后，史湘云已经点头，要嫁给白景生了。

　　黛玉的身子都要凉了，这是她第二次，这么赤裸裸地面对绝对的强权。

　　第一次，是贾家被抄家，她无能为力，一个人都保不住的时候。那样的雷霆之势，让她遍体生寒。

　　而这一次，明明是和她一样同是王妃的妯娌，比自己还要小几岁，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越过她，把她护着的人，硬是逼着点了头，还是在她的地盘。

　　曾经，黛玉以为自己至少对三王府，已经做到了绝对的掌控，如今想来，这事是多么的可笑。

　　这就是绝对的权利，他们已经做好了决定，根本不需要和自己商量，意思意思给自己留点面子，就如此强势地逼自己就范。

　　三皇子被太子请去吃了一顿饭，回来就劝黛玉不要生气，说白景生真的是个值得湘云托付的人，比那贾宝玉好一万倍。

　　紫鹃也劝黛玉，万万不能因着这事，和三皇子生份了。

　　江泽洋和薛蟠那里也递了消息来，说他们都去打听了，白景生的确是个可靠的人，也真的为了湘云得了相思病了。

　　黛玉一听江泽洋的名字，多年不曾浮在心头的憎恶之情又萦绕心间。

　　这不过是江泽洋和五王妃联手导的一出戏！

　　最后，是宝钗的一席话，让黛玉放弃了抵抗，乖乖地送湘云出嫁。

　　“您难道真觉得，宝玉跟那白景生比起来，是个良配？论身份、地位，白景生都比宝玉强太多了。且说句大不敬的话，宝玉心里如今还惦记着谁，王妃您真不知道？白景生是真心喜欢云妹妹，这就比什么都要强。

　　您这么拧着，到底是为了云妹妹，还是为了自己的一口气？那些都是什么人？您真以为，是三皇子那样的老实人？五王妃闹到那份上，宫里有申饬过一句吗？这就足以见她的手段了，您真不怕，她一恼了，把宝玉给……”

　　宝钗见黛玉脸白了，叹了口气，道：“这事，那个姓江的也搅了进来，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你哥的意思？你想过吗？你这么耗着，难道还指望你哥回来，帮你？”

　　黛玉最后在信里说，若这里真的有林致远的意思，那么她愿意信林致远一次。因为这么些年，林致远的确没有害过她们，而且真的在帮助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