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致远》llandu

40、第 40 章

　　江泽洋愣了下，他脸上的表情，让林致远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

　　过了好一会，江泽洋才道：“组织已经不复存在了。”

　　仔细想想，在遇袭事件发生前，江泽洋常和彭松、宋英杰在一起。那个时候，他们就是在帮助皇帝，策划铲除组织残余势力的计划吧。彭松是为了陈随雅，江泽洋和宋英杰，则是因为叛逃组织，投靠了皇帝，生怕组织报复，才那么卖力吧。否则宋乔为何偏偏托了他，去给陈随意传话呢。

　　“组织当时为什么派你去接近陈随意？”

　　江泽洋低下头，慢慢道：“我是真的离家出走，被他们抓了。陈随意不肯配合他们，老是吵闹，他们就让我陪陈随意玩，哄陈随意开心。他们说，我若不听话，就把我做成娃娃，做陈随意的玩具。后来，陈随意老是躲到陈随雅屋里，那些人不敢招惹彭松，就让我去弄点动静，让陈随雅他们发现陈随意在屋里。”

　　林致远轻声道：“那你接近我，也是组织的意思吗？”

　　江泽洋抬起头，看着林致远，认真道：“不是。我加入组织的时候，组织已经经历了几次内乱，知道你的事情的人，都已经死了。所以他们才格外地看重陈随意和宋乔。我认识你，是误打误撞，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心意，才和你结交的。”

　　林致远看着他，道：“小江，你和我说话，要么九假一真，要么就都是假话。我一直没有生气过，也没当面拆穿过你，是因为一来，我知道你不会害我，二来，我对自己很有信心，我认为我能驾驭得了你，控制得住局面。”

　　“那你现在，还这么想吗？”

　　林致远握着江泽洋的手，胸有成竹一笑：“当然。”

　　江泽洋张了张嘴，似有什么话想要说。最终，他别过脸，轻了轻嗓子，骂道：“臭不要脸。”

　　薛蟠在廊下耍起了酒疯，柳湘莲大喊：“二哥，江兄弟，快来搭把手！”

　　江泽洋抬起袖子擦了擦脸，林致远贴近他耳边轻声道：“小江，你可千万别害我，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说完就大步流星出了大厅，帮着柳湘莲去制服薛蟠了。

　　江泽洋在原地站了会，低声嘟囔道：“老子正感动呢，你非添这么句话！还老子眼泪来！”

　　等林致远和柳湘莲合力把薛蟠打晕，扔到床上后，下人才来禀报，说江泽洋已经带着陈随雅先走了。

　　林致远啧啧了一声：“他们俩倒躲得快。”

　　柳湘莲看着他们二人身上一片狼藉，苦笑道：“不然咱们俩今晚就歇这吧，我去喊人准备热水。”

　　林致远看了眼床上的薛蟠，道：“也喊个人来给他换身衣服，擦擦脸吧。”

　　柳湘莲出去喊人，林致远一摸腰间，发现荷包不知道何时没了，估计是刚才和薛蟠搏斗的时候掉了，就提着灯笼去园子里找。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又疑心，是不是被谁偷拿了去，比如陈随雅，比如江泽洋。可那荷包是宝钗给绣的，从花样到布料都再寻常不过，里面装的是些散碎银子，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两人就算拿了去，又能做什么？

　　他回了屋，见柳湘莲喊了两个小厮，正在那收拾薛蟠。薛蟠口齿不清地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手上一个东西落到了地上。

　　林致远过去一瞧，正是自己的荷包。竟是被薛蟠无意中拽了下来，握在了手里。

　　林致远心里好笑，捡起来打开看看，见里面的东西没多也没少，才又栓回腰间。

　　薛家的下人把隔壁屋子收拾了出来，林致远先过去洗了澡，穿了薛蟠新做的还未上身的衣服，坐到床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过了会，柳湘莲也来了，道：“我今儿和二哥一起睡，正好也有些话要和你说。”

　　林致远点点头，柳湘莲便让人换了热水，脱了衣服进去泡着。下人将他们二人的玉佩荷包等物用一个帕子包好了放到桌子上，拿了他们的脏衣服去洗了。

　　柳湘莲冲着林致远一招手，道：“过来给我擦擦背。”

　　林致远笑道：“你倒使唤起我来了。”

　　他走过去，拿了块布浸湿了，一边擦，一边道：“到底是习武之人，看着肌肉，啧啧，真羡慕。”

　　他说着，还捏了捏，柳湘莲一躲，笑着说：“哎，痒。”

　　林致远看着柳湘莲的身体，又想起了陈随意。陈随意的力气很大，两只手指就能掐得林致远喘不过气，但是身上却见不着多少肌肉，和柳湘莲、阿翁都不一样。真是奇怪。

　　林致远的视线上移，看向柳湘莲的脸。柳湘莲长得唇红齿白，剑眉星目，在氤氲的热气中，更显其俊朗无双。

　　林致远生于教坊，见惯了各式各样的美人。他生母是教坊第一人阿卿，养父是红了十年的红牌夕颜，身边俱是林黛玉、薛宝钗、陈随意、江泽洋这样的灵秀美人。

　　柳湘莲的美却又和他们都不一样，他的美是英气勃勃的美，仿佛一把绝世好剑，让爱剑之人如痴如醉。

　　柳湘莲一睁眼，见林致远目不转睛盯着自己，吓了一跳。

　　林致远似是自言自语道：“幸好你会武艺，否则这么一张招人的脸，不晓得要受多少欺负。”

　　柳湘莲道：“当日我要学武，我家里人还不许，如今看来，倒是件好事了，哈哈！”

　　林致远叹了口气：“看看小江，再看看你，真让人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琏二哥都长得比我俊俏，幸而有薛大哥陪我，我也不算孤单。”

　　柳湘莲好笑道：“宝玉总说王妃长得像谪仙下凡，林大人也是风度翩翩，你是随了谁，怎么长成这么个枯木模样？”

　　林致远也纳闷，阿卿长得那么美，自己竟半点也没随她。还是自己亲爹实在长得太丑，连阿卿都无法拯救？

　　“其实，我小时候也是很白的，这几年东北西跑，晒黑了。”林致远嘟囔着，拿了衣服递给柳湘莲。

　　柳湘莲擦干了头发，倒在林致远身边，道：“和陈随意一起的那个少年，你认识吗？”

　　“认识，叫宋乔，是皇商宋家宋英杰身边的小厮。他们俩小时候就认识了，后来因为种种变故分开，最近才重又见到了。”

　　“宋乔，他的武艺是不是也不错？”柳湘莲问道。

　　岂止不错……

　　“恩，大概吧。”林致远含糊道。

　　过了会，柳湘莲又道：“这几年，我偶尔会发现，吴家有人出入。他们都鲜少走正门，而且看样子都避着吴应良。我和吴应良说过几次，他都让我不要管。宋乔是不是也是那些人中的一个？”

　　林致远愣了下，也不晓得是陈随雅等人离开彭松宅子后，去他们那里的组织里的某些人功夫太差，还是柳湘莲其实功夫很好，竟都让柳湘莲发现了。

　　“大概是吧。宋乔之前也认识些奇怪的人，不过现在他们也没联络了。”林致远道。

　　柳湘莲看了林致远半天，见林致远不欲他再问下去，只好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恩，多谢三弟。”林致远情真意切道。

　　第二日，柳湘莲先起了，去院子里练剑。林致远过会也起了，洗漱用过早饭后，就去了内务府。

　　下班的时候，江泽洋照例来找他。

　　江泽洋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先上了林家的马车，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几乎占满了整个车厢。林致远挤过去，把江泽洋的腿往旁边推了推。

　　进了书房，江泽洋一见陈随意和宋乔正坐在桌边叠纸片玩，登时吓得腿软，忙不迭要跑，还被门槛绊了一跤，险些摔倒。

　　林致远也想跑，可是他不敢跑，死死抓住了林致远，把他硬给拖了进来。

　　陈随意看了过来，江泽洋不敢当着他面揍他哥，只得扭过头，在陈随意看不到的地方，给了林致远一个回头算账的眼神。

　　陈随意喊了声：“哥。”

　　然后他就拉着宋乔站了起来，目视林致远和江泽洋坐到了书桌边。江泽洋贴在墙上，恨不得和墙融为一体。

　　宋乔面无表情地看着林致远，林致远一想到他如今是男是女是生是死都搞不明白，心里越发地虚了。

　　陈随意推了宋乔一下，示意宋乔过去打个招呼。宋乔被推得往前走了一步，看了林致远半响，看得林致远腿肚子都开始抽筋了，他又走回陈随意背后，小声道：“我怕。”

　　林致远几乎要吐血三升，怕的明明该是老子吧！你个喝人血杀人不眨眼的僵尸你怕个球球啊！

　　陈随意恨铁不成钢道：“我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快喊大哥！”

　　宋乔低着头，抓着陈随意胳膊，嘴跟蚌壳一样紧紧地不肯张开。

　　陈随意生气了，打了他脑袋一下，把他往林致远那边拽。宋乔索性使出了千斤坠，牢牢地钉在原地。

　　眼看俩人要打起来了，林致远弱弱道：“算了算了，不用在意这些虚礼。那个，你们俩吃过了吗？”

　　陈随意松开手，站直了身子，略略有些喘气道：“吃了，一下午嘴都没闲着。”

　　“那，我和小江还没吃呢，不然你们俩出去玩吧，我们还有点事要说呢。”林致远赶紧道。

　　陈随意犹豫了下，一个没注意，宋乔哧溜一声就不见了。陈随意大怒，追着跑了出去。江泽洋见他们俩都走了，忙跑过去关了门，推上了门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