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第 28 章 ...
-
林致远和柳湘莲一起去看薛蟠,薛蟠人瘦了两圈,看起来倒有点像薛宝钗的亲哥哥了。
薛姨妈如今看到这两人,就跟看到亲儿子般。俗话说,患难见真情,这两人为了薛蟠跑了几个月,若不是他们,薛蟠怕真的出不来了。
甄英莲带人去厨房弄饭了,李秀云本来在旁伺候薛蟠,此时见他们俩来了,就躲出去了。
林致远往薛蟠旁边一坐,掀起被子瞧了瞧:“哎哟,这可怜见的,好好两块白嫩嫩的屁股蛋子,成红烧五花肉了,还是被砸烂的那种。 ”
柳湘莲大笑:“别说了,一会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薛蟠给了他们俩仇恨的眼神:“别说肉了,我都吃了半个月素了。也不知她们哪寻来的大夫,非让我吃素,真是折磨死我了。你看,我瘦的。”
林致远道:“那你就好好清清肠胃嘛,来,我从王妃那给你讨了个生肌丸,兑点水化成膏状,抹在伤口上。还是贡品呐,珍惜着用啊。”
薛蟠叹了口气:“多谢王妃了,回头你代我谢她。哦对了,柳兄弟,前几天你让人给你送衣服的时候,看到你隔壁空了,吴家兄弟呢?”
林致远愣了下,听柳湘莲道:“搬走了,就七天前的事,说是投靠什么亲戚去了。”
柳湘莲拿过那生肌丸化了,一边给薛蟠抹了,一边道:“不过,搬家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吴家老大,他那弟弟据说先过去了。我倒奇怪,吴应良一直巴不得把他弟时时刻刻关家里盯着,怎么两人不一起过去,反而让他弟先过去呢?”
总不会是,他弟跑了吧……
林致远心惊地想着。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当晚林致远睡得正想,突然觉得有人看着自己。
他一睁眼,就看到床边坐了个人,饶是已经被吓了多次,他依旧没忍住,出了一身冷汗。
“有,有事吗?”
陈随意道:“没事,来看看你。”
林致远擦了擦汗:“我也没事,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陈随意道:“你瘦了。”
林致远摸了摸脸,道:“是么,没注意。你,呃,倒是长高了点嘛。”
陈随意道:“是么,没注意。”
两人面面相觑了会,陈随意道:“你睡吧,我走了。下个月你就要调去武备院了。”
林致远知道陈思雅已经搬回了彭松的宅子,陈随意怕是偷听了他们说话,才跑来告诉自己。莫名地,林致远有些感动。虽然更多的还是惊惧。
“那,呃,你走夜路,小心点,慢走。”
陈随意回头冲着林致远笑了下,从窗户跳了出去,随手还把窗户带上了。
林致远愣了,他见着的陈随意,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怎么这两次看他,似乎更像个人了呢?
不过,依然很恐怖。
林致远换下了被冷汗浸透的衣服,擦了擦身子,才继续睡下了。
下月初五,林致远果然收到了旨意,去武备院上任了。宝钗很开心,亲自去和黛玉报了喜。
“哎,可惜她刚嫁人,就戴了孝,这子嗣的事情,要往后拖了。”宝钗回来后,和凤姐道。
“她戴孝,你可没戴,怎么不见你有动静?”凤姐笑道。
宝钗脸一僵,道:“林郎不是不在家,就是忙,也是没办法。”
“他进了武备院,总不会老往外跑了。”凤姐安慰道。
过几日,薛姨妈遣英莲给送东西,又和宝钗提了这事。只是英莲和宝钗总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没有多说。
宝钗心里觉得烦闷,又不好和别人说,越发懒得见林致远。
林致远刚换了地方,忙着熟悉环境,等听到莺儿来说,宝钗好几日没没胃口时,心里一动。
他喊了相熟的大夫来给宝钗诊脉,暗中叮嘱了几句。
当听到那花白胡子的大夫说“恭喜”的时候,宝钗还没有反应过来。反而是她旁边的凤姐,立刻抚掌大笑起来。
宝钗第一反应是,这大夫莫不是个骗子?随即她想到,这是林致远特地请来的。
果然,林致远听了,立刻让人封了二十两给那大夫,又说莺儿年轻怕伺候不周,挑了两个婆子到宝钗身边。
宝钗看着家里因着这事欢喜地忙乱了起来,隐去了讽刺的笑。
她安安稳稳地当起了孕妇,一应的事都交给平儿、莺儿,自己只专心养胎。那两个婆子果然是极稳妥的,把宝钗身边守了个水泄不通,连薛姨妈这样生过两个孩子的来看她,都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黛玉那边,心情格外复杂起来。林致远已经是个外来的了,如今,他又要给自己找个外来的儿子。林家的血脉,到她这一代,就要断了吗?
若不是嫁入皇家,她也想把自己的儿子送一个给林家继承香火,总好过林致远这般胡来。
林致远打了个哈切,把手里最后一本账册收好,交给旁边的人。
江泽洋也忙完了,过来寻他一同去喝酒。
林致远摇头:“昨儿才和阿翁他们喝了,现在头还疼呢。”
“那就吃茶,走走走!”
“算了,去我家吧,正好我有些事要和你说。”
回了家,林致远先问了凤姐那边的情况。凤姐已经要生产了,产婆什么的都已经预备下了,估摸就是这几天了。贾琏急得跟什么似的,好几天没睡好觉了,林致远也不给他差事了,让他专心陪凤姐。
宝钗那边,自然也要意思意思问几句的。而且就算林致远不说,莺儿也每天都会勤快地来汇报情况。
江泽洋随意吃了两口菜,就抱着酒壶不撒手了。林致远让人撤了席,端了新茶来,拉着江泽洋去了窗边,重新坐了。
江泽洋道:“有什么事要说?”
“这有几个月,没见到彭松了。”
江泽洋笑了下:“养身子呢,之前中毒了。”
林致远一惊,想到之前宫里的事,道:“难道,竟然是因着他,才闹出这么大动静?”
“当日那茶,本来是给太子的,太子没喝,给了彭松。”江泽洋摇了摇头,“也是一团乱账,明面上死的,都是给别人看的。如今宫里各主子用的,一大半都是新提上来的。”
林致远却想到别的地方上去了:“原来陈随雅搬回去,是因为这。”
江泽洋竟第一次听说:“什么,他搬回去了?”
林致远道:“怎么,难道他没搬回去?我听说他从柳湘莲隔壁搬走了,只当他……”
江泽洋露出一丝恍然的表情:“哦,原来如此,我说彭松怎么几个月没找我了,也不许我去他那。哼,怪不得。”
江泽洋低头笑了会,道:“彭家现在要给彭松续娶呢,我看又是一通折腾。彭松现在可不是当年的无知少年,被人绑着进了洞房。尤其他这次又救了太子,就是皇上、皇后也承他的情呢。”
“又是哪个姑娘给搞大了肚子,急着找冤大头啊。”林致远好笑道。
江泽洋坏笑:“也说不定哦!”
又过了几日,林致远去寻阿翁等人吃酒,见到阿翁成了独眼翁,大笑道:“你不是一向自诩武艺高强吗,京城里还有人能伤得了你?”
阿翁脸色诡异的很,竟没有反驳林致远。
林致远这才觉得不对,问旁边的小七道:“怎么回事。”
小七也一脸诡异的表情,他看了眼阿翁,道:“天晓得,昨晚他出去一趟,就成这样了。妙妙给他上了药,说过几天就好了,这几日万万不能见光。”
珍惜地擦着自己佩剑的罗青插嘴道:“这事既然彭老八都说不要管了,他还偏不听,非要去查。”
林致远道:“哪个彭老八?”
罗青又不小心说漏了嘴,挨了阿翁一个眼刀,缩着脖子不敢吱声了。
林致远走到阿翁旁边,用身子轻轻撞了他一下:“什么事都瞒着我,回头我可退队了啊!不干这劳什子破差事了。”
阿翁无奈道:“就是皇后娘家的那个老八。”
“那是什么事啊?你跟我说,我也注意着点。省的不小心触了他霉头。”
阿翁想了想,道:“那你别和小江说,他和彭老八走得太近了。”
林致远道:“行,但他消息灵通得很,我不说他可未必就知不道了。”
阿翁笑道:“这么快就着急撇清自己了。”
事情还是从彭松中毒那天说起,彭松中毒后,在宫里养了几天,随后就被送出来了。一开始,是要送去彭家,但是彭松死活不肯,硬是让人把他抬去自己的私宅了。
彭松的儿子彭缪已经十二岁了,他常年见不到父亲,由祖父祖母养大。彭家也有人去他耳边说,他是个私生子,不是彭松的儿子。年轻人年少气盛,从小又缺父母教导关爱,性子难免偏激。
彭缪只知道彭松在外面有个外室,觉得自己之所以过得如此悲惨、受人嘲笑,都是那个外室的错。此次彭松中毒,半天命都没了,还不肯回彭家,定是那个外室撺掇的。
彭家一个没注意,彭缪就偷跑去了彭松的私宅,正巧发现陈随雅去看彭松。他在外面等了半天,等陈随雅出来了,就一路尾随去了吴家。
彭家的人当天就发现小少爷不见了,找了两天,才找到吴家。
陈随雅来应的门,他看到外头的人,见有两个是彭松的随从,还当彭松死了,这些人来找自己殉葬呢。
结果听了那些人的话,陈随雅先是茫然,随即身子一僵,转身就往屋里跑。彭家的人自然跟了进去,见陈随雅把弟弟喊了出来,声音发颤道:“这两天,是不是有个彭家的小孩来过?”
陈随意阴郁地看了彭家人一眼,那群人立刻有种白天见了鬼的感觉。
随即他们看到的情景,让几个胆子小的,都尿了裤子。
彭缪的确在这,就在陈随意的屋里。他四肢被打断,倒折在身后,整个人被绑成一个球,吊在了房梁上。一见到彭家人,被堵着嘴的彭缪立刻呜呜呜地喊了起来,眼泪鼻涕和血水流得满脸都是。
陈随雅整个人都炸了,追着陈随意打,最后把陈随意用铁链子绑了起来。彭家人要抓陈随意走,陈随雅不肯,彭松的两个随从也站在他这边。最后是彭松得了消息,派了江泽洋过来把彭家的人赶跑了。
听到这,林致远想到之前江泽洋的话,在心底冷笑了下。
最后陈随雅不得已,又搬回彭松的宅子,否则彭家的人怕是要把他们兄弟俩生吞活剥了。但是后来,林致远猜测,陈随雅不是在保护陈随意,怕是在保护彭家人。
可惜没几日,陈随意就跑了,临走前,还跑去彭松的书房转了一圈,拿了不少银子走。
这件事,就算彭松极力压住了,可还是被阿翁知道了。陈随意如此危险的一个人,阿翁怎么能放任他在外面乱跑,自然要派人去抓。彭松说他会想办法解决,让阿翁不要参和,白白浪费人力。
最后阿翁明着答应了,暗地里却自己偷偷地查,最后把自己的左眼给查的短暂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