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致远》llandu

27、第 27 章

　　林致远出来后，看到三皇子盯着院子里的石头发呆。

　　“王爷。”

　　三皇子摆摆手，道：“她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没听到林致远的回答，三皇子继续道：“成亲前，我总想着，成亲后要过什么样的日子。这几个月，我也的确过得跟做梦一样，但我想，这大概并不是玉儿想要的日子吧。”

　　林致远有些吃惊，三皇子也不是真的傻啊。

　　“这，但凡女子，总会想要如意郎君。这是如何定义‘如意’二字，每个女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我不知道玉儿是怎么想的，但我就看今日王爷为她的病如此焦急，就知道王爷也是称得上‘如意’二字的。”

　　三皇子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林致远道：“臣，告辞了。”

　　三皇子点点头，又道：“你不该称她‘玉儿’，该叫‘王妃’。”

　　林致远再次对这个人刮目相看了，在宫里能平安长大的皇子，果然不能小觑了。

　　“是，臣唐突了。”

　　回了林家后，林致远就让人把琥珀送过去了。他把院子隔了一下，隔出一个小院，另开了门，让贾琏、宝玉、平儿和巧姐都搬了过去。至于惜春，则被送到了京郊的一个尼姑庵，带发修行。湘云自然跟着宝钗住，宝钗提了个叫翠翠的丫头上来伺候她。

　　江泽洋被调到了礼部，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负责探春远嫁事宜。

　　林致远闲赋在家，被江泽洋拎过去打下手了。这日，江泽洋拿了一个单子给林致远瞧。那是陪嫁下人的名单，里面有一人叫赵鸳鸯。

　　林致远愣了下，道：“我记得，鸳鸯姓，金呐。”

　　江泽洋笑道：“这是贾探春的那个姨娘！”

　　林致远这才发现，金鸳鸯的名字，在另一页的人员名单上。

　　“赵氏当年伺候贾太夫人时候，被赐名叫鸳鸯，后来跟了贾政，这名字就没人提了。我听说你跟南安太妃推荐了贾探春后，知道你必是记不住她还有个姨娘和弟弟的，赶紧命人去打听消息。贾环本来也要被发卖的，我使了好些银子，把他改成流放了。赵鸳鸯被我买下来，挂到了内务府下人名单上，就让她跟着女儿一同出嫁吧。”

　　林致远叹道：“还是小江心细。只是，贾环得罪过你？”

　　“也不是，只是我是不习惯做好事的，总要把好事给做拧巴了，我才开心。”

　　林致远无言以对，过了会又道：“那你能帮着把王熙凤捞出来吗？”

　　江泽洋很痛快道：“成啊，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若是个好人，他肯定就不同意了。

　　又过了一个月，凤姐被诊断出了身孕，江泽洋趁机找人上书求情。

　　过年的时候，凤姐终于被放了出来。贾琏和林致远一同去接的，马车太小，挤不下太多人，所以平儿和巧姐就在家等着。

　　贾琏和小红把凤姐扶上了车，抹泪道：“终于出来了，这个年，咱们也能团圆了。”

　　凤姐哭道：“多亏了小红，否则我早死在里面了。”

　　贾琏又谢了小红，小红道：“二奶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过是行我的本分。”

　　林致远在风口站了半天，跺着脚道：“咱回去围着火炉说话行不！”

　　凤姐破涕为笑：“还要多谢林兄弟……”

　　“不谢不谢，快走快走。”林致远示意那三个人坐进去，驾着车往林家去了。

　　路上他怕凤姐颠着，也不开驾快，只慢悠悠走着。凤姐在里面道：“怎么不带个车夫，省的你在外面挨冻。”

　　林致远没吭声，贾琏小声道：“别说了，为了咱们的事，花了多少钱，你不知道。林兄弟又赋闲在家好几个月了，家里只出不进，哪还有那么多钱呢。”

　　凤姐心疼道：“可惜咱们的银子都给抄了，哎。”

　　林致远道：“别心疼了，银子没了再赚嘛。而且我们家也没穷到那份上，只是这车夫之前手脚不干净，被我解雇了。现在大过年的，也不好再雇人，等过完年再买人就好。”

　　回了林家，凤姐先和宝玉、平儿哭了会，看了巧姐，才去洗澡更衣。林致远给了小红二十两，让她回家和贾芸过年去了。

　　小红道：“那过完年，我再回来伺候二奶奶。”

　　林致远想了想，道：“也好，如今那里就一个平儿和司寇，也有些忙不过来。以后你的月例都跟着莺儿走，由我们这给。”

　　小红点点头，依依不舍的走了。

　　到了晚上，几人一同吃了团圆饭。凤姐边吃边哭，最后一桌人除了林致远，都跟着哭了起来。林致远哭不出来，只好低着头做沉痛状。

　　终于熬到席散，贾琏扶着凤姐，平儿抱着巧姐，宝玉抹着泪，几人一同回了院子。宝钗看着莺儿、司寇在那收拾桌子，对林致远道：“凤姐姐出来了，我也去了个心病。玉儿听了，也是欢喜。我想着，咱们也该弄点喜事来，开心开心。”

　　林致远闻弦音而知雅意，看了眼莺儿道：“定了谁？”

　　“就是我铺子里的一个管事，二十了，和莺儿差不多大。”宝钗道，“还有我院子里的芳珠，配的是你跟前的端升。”

　　端升之前的老婆死了，如今是要续娶了。

　　林致远嗯了一声，道：“还有一件事，我不好开口，烦你去探探二嫂子的口风。”

　　宝钗奇道：“什么事？”

　　“就是，我一个手下，最近代替端升跑腿的那个，小多，看上了平儿，想求去做媳妇呢。”

　　收拾盘子的司寇手顿了下，竖起耳朵专心致志地偷听起来。

　　宝钗皱眉：“好吧，我去说说，只是这事我可不敢打了包票。”

　　林致远笑道：“她若不愿就算了，我也觉得不太靠谱呢。小多比平儿小近十岁呢，这哪是娶媳妇，这是娶了个大姐回去呢。”

　　宝钗吃了一惊，那天莺儿和司寇也交换了个震惊的眼神。

　　“这，这也……”宝钗顿了下苦笑，“我更没法开口了啊。”

　　“小多从小爹妈就没了，大概比较缺爱。那天看到平儿哄着巧姐，他就心动了，说什么都要娶人家。”

　　这话是实话，时间地点都被林致远故意略过了。当日负责盯梢平儿的就是小多，结果小多竟然就喜欢上了平儿。后来小多跟着林致远出门，林致远赏了他一荷包珍珠，他也急吼吼地跑去送给平儿了，还把人吓了一跳。

　　司寇收拾完东西，立刻跑去给平儿通风报信了。平儿听了，先是不信，看司寇发誓，才知道竟是真的。

　　“家里这个样子，我哪还想这事。况且，他比我也小太多了，配你倒是正好。”

　　司寇脸一红：“我替姐姐着想，姐姐倒来打趣我了！”

　　平儿本不同意，突然想到，林致远当着司寇的面说这事，就是为了借司寇的嘴告诉自己。他，是不是要自己点头同意呢？

　　林致远这个人，绝对是抱着某种目的亲近贾琏夫妻，但是他也的的确确救了贾琏夫妻。这几个月，他花的财力人力，平儿都看在眼里，这做不得假的。

　　正想着，就听到里面喊人。

　　巧姐困了，凤姐本想抱着她睡，无奈肚子碍事。平儿就抱着巧姐去隔壁屋睡了，留下司寇在屋里上夜。

　　宝玉也回屋睡了，贾琏扶着凤姐躺下，道：“哎，我媳妇可终于回来了。”

　　凤姐道：“别说这话，又招我哭呢。”

　　贾琏忙道：“不说不说。明天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是不是弄点什么补补身子。”

　　凤姐想了想，小声道：“你看林家，真的落魄到这个地步了吗？”

　　今天这顿年夜饭，凤姐习惯性地算了下，满打满算十两银子，贾府最风光的时候，贾琏和凤姐两个人就能吃掉八两。

　　贾琏皱眉：“也不是，林兄弟之前也跟我露过口风，怕有人盯着林家，所以这几个月都节俭了。”

　　“为什么盯着林家？”凤姐害怕道。

　　“还不是之前为了救咱们，花了太多钱，让人盯上了。他怕又有人来要钱，所以不得已开始装穷。不过，林家也的确没多少银子了，我估摸着，顶多还有十万吧。还有王妃那，也是个空架子。”

　　凤姐道：“罢了罢了，他的钱是他的，咱们也不能再花了。咱们也不能老住在这，要想想别的营生了。”

　　贾琏道：“王妃那倒有几十倾地，还有几个铺子，林兄弟的意思是，让咱们帮着管。”

　　凤姐听了，喜道：“你去看过了吗？”

　　“看过了，地都是上好的良田，好管。就是那几间铺子，地段一般，卖的不过是香料、杂货，堪堪不亏本而已。”

　　“回头我也去瞧瞧，看看该怎么整。”凤姐一时想了几个法子，差点漏听贾琏剩下的话。

　　“林兄弟还说，日后让我帮着办差，回头也给我弄个书吏当当。”

　　凤姐怔了下，和贾琏相视苦笑。

　　当日林致远进内务府时，他们还笑一个清流子弟进了铜臭之地，真不知道林如海怎么会肯。如今，贾琏也要进内务府，从最底层开始做起了吗？

　　贾琏还有句话没说，他总觉得林致远好像早就打算好了般，救他们夫妻来，就是为了使唤他们。

　　第二日，宝钗请了大夫来看凤姐。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好好养着就好，洋洋洒洒开了几个补身子的方子。

　　贾琏去送大夫，顺道去抓药。宝钗就坐到凤姐跟前，不好意思道：“有件事，想和嫂子说。”

　　凤姐已经听了司寇的话，也问了平儿的主意。让她没想到的是，平儿竟肯了。

　　凤姐道：“你尽管说。”

　　宝钗将小多的事提了提，道：“就是年纪小了些，但是我们老爷说了，人机灵，也懂事、能干。”

　　凤姐作吃惊状，又问了几句，才对平儿道：“年纪虽小，但也真心喜欢你，也能干，人品也好。你愿不愿意？”

　　平儿没吭声，不反对就是愿意了。

　　凤姐有些舍不得道：“只是我现在还离不得她，能不能过阵子再成亲？”

　　宝钗喜道：“没事的，平儿姐姐还继续伺候嫂子就好。”

　　她没想到这事能成，准备了一肚子的话都没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