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致远》llandu

21、第 21 章

　　湘云道：“怎么不见你嫂子？”

　　“她呀，被凤姐姐拉去做壮丁了。”黛玉笑道，“一会你派个丫头去请她进来，好歹让她松快松快。”

　　不多时，邢夫人也来了，还带了二姐来。二姐看着人瘦了不少，精神也不太好，整个人都木木的，强颜欢笑着立在邢夫人身后。

　　见到黛玉看着自己，二姐眼神闪了闪，似是想过来寻她说话，但随即二姐怯怯地看了眼邢夫人，又低下了头。

　　黛玉犹豫了下，和探春说了声，假装要更衣，带着紫鹃出去了。二姐见了，也和邢夫人说了句什么，赶忙跟出来了。

　　到了外面僻静的地方，二姐对着黛玉就跪下了，把那两人给吓了一跳。

　　“快起来，使不得使不得！”紫鹃急道，又不敢大声，怕引了人来。

　　二姐哭道：“好姑娘，求您发发善心，救救我吧！”

　　事情，还要从四个月前，她被邢夫人接过去说起。

　　或者说，要从更早，她在凤姐院子里受人欺辱，失去腹中骨肉时说起。

　　一开始，二姐也是以为，这是凤姐在针对自己，那些人，不过都是受了凤姐的命令。

　　直到她去了邢夫人那，过得甚至还不如在凤姐那时，她才明白，之前自己想的多么天真。

　　在外头贾琏私宅，她听旺儿等人说着凤姐的狠毒、跋扈、不近人情时，还想着，自己若日后管了家，可万万不能学凤姐那铁腕手段。就是在私宅，她管着下人时，也总是用柔和的办法，故而里里外外的人都喜欢她，说她是个好奶奶。

　　其实，不过是哄着她，哄着她多漏些好处给他们而已。

　　就如那天平儿说的，亏得凤姐是个好强的性子，换个稍微软和点的，就被这些刁奴给生吞活剥了！

　　是的，刁奴，这种世家累代出的刁奴！

　　他们最喜欢的，大概就是自己这样所谓的主子了吧！其实，他们心里根本没把自己当主子，不过是当自己是个钱罐子而已！

　　二姐进邢夫人院子的时候，把贾琏给她的私房也一并带过去了。现在想想，邢夫人这么痛快地把自己接过去，怕也是为了那几百两银子、金银首饰吧！

　　不过半个月，二姐就稀里糊涂地把这些东西赏人的赏人，孝敬的孝敬了。可是，从邢夫人到那些姬妾、仆妇，非但没有领情的，反而还觉得二姐藏了私，对她越发的作践了起来。

　　有几次，二姐还听到那些人说凤姐的不是，撺掇邢夫人把凤姐喊来一顿臭骂。那时候，二姐就明白了，之前旺儿说的那些话，有多么可笑。凤姐纵是狠毒，比她狠毒的人大有人在，不过就是因着凤姐管家，树大招风，才会引那么多人谩骂。

　　更可悲的是，贾琏似乎已经忘了她这么个人的存在，一次也没来看她，更不要说托人带话了。贾琏整日忙着和凤姐一起给黛玉办嫁妆捞钱，因着这个共同的目标，两人意外的和谐起来，他自然是想不到二姐了。

　　二姐伤心欲绝的时候，又听到了一个令她无比愤怒和惊心的消息。

　　当日，她也以为是凤姐去贾赦那里告了状，才害得自己儿子惨死。但其实，告状的根本不是凤姐，而是贾赦的一个姬妾。她告状的理由也极其可笑，因为她自己才刚没了一个孩子，所以就见不得别人生儿子！

　　凤姐又哭又笑，怎么也想不通，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若说损人利己也就罢了，那些下人哄她拿银子，没银子就骂她，她也就受了。可是，她和这个姬妾没有任何利益纠纷，为什么这个女人，就这么见不得自己生孩子？

　　三妹说的没错，这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凤姐不吃了她，这些心思歹毒到难以预测的主子、下人，也会吃了她！

　　她当时，真的不该进来！她更不该，嫁给贾琏！不，不能说嫁，因为整个贾家，根本不承认她的身份！呵呵，她付出了这么多，身子都坏了，再不能生育，最后，却什么都没落到！

　　二姐正想求死的时候，偏又收到了张华托小丫头带进来的信。

　　张华竟跑到了云南，发了一笔横财后，又回来了。他念念不忘二姐，说当日是家里老父怕得罪贾家，逼着自己退了亲。如今，他打听着，二姐在贾家一直没有名分，所以买通了贾家的下人，送了封信来。若是二姐还对他有一丝情意，他愿意依旧聘二姐为妻。

　　而且，他也知道二姐不能生育的事情，但是他并不介意，大不了日后纳个妾就是了。

　　二姐只在幼时见过张华一面，对他几乎没有印象。在她对男人、对人生都失望透顶的时候，张华竟然还愿意接纳她，仿佛是垂死之人的最后一根稻草般，把二姐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

　　二姐挣扎了一个月，才答应了张华。但是贾家若是不肯放人呢？二姐想来想去，只能求到了黛玉头上。

　　黛玉听了二姐哭哭啼啼的话，头都大了。

　　紫鹃更是生气：“呸！这些话也拿来脏我们姑娘的耳！你还不快走，否则我们告诉大太太去！”

　　“别，别！紫鹃姐姐！”二姐哭道，“别告诉大太太，她会打死我的！”

　　黛玉别过脸，叹道：“你和我说，我又能怎么做？你本就是张华未婚妻，退婚嫁了琏二哥，如今又要……”

　　二姐哀戚道：“求姑娘，可怜可怜我罢！二爷已经忘了我了，我不想死在贾家。”

　　黛玉想着自己之前在贾家过的日子，若不是外头有哥哥，家里又有贾母、宝玉，她怕也要给人作践死了。

　　“这事，我帮不了什么忙。你让那张华，想法子去求我嫂子吧。我一个女儿家，实在不该管这些事。”

　　见黛玉松了口，二姐喜出望外，磕头道：“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紫鹃把她扶起来，给她擦了擦额头：“好了好了，快擦擦脸，咱们出来时间够久了，让人发现就不好了。这些事，你可万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咱们都是个死！”

　　黛玉道：“对了，你说二哥给你的银子，你都糊里糊涂地给人了，这可不好，怎么也要弄回来才是。”

　　二姐羞涩道：“张华，已经托人带了银子给我填了空，只是首饰，我已经画了样子，让他寻人打去了。”

　　这张华，是真情圣，还是有别的缘由在里面？

　　因着这事，黛玉整个寿宴时都有些心神不宁。等回了家，她才和宝钗说了这事。宝钗听了，先把紫鹃叫进来，骂了一顿：“刚听她起个头，就该立刻喝止住！便是可怜她，使人来和我说，让她来寻我，或者让莺儿去寻她，怎样不好，非要让你们姑娘听了这些浑话！”

　　紫鹃跪着不敢吭声，黛玉也扭捏道：“紫鹃骂她来着，可人都给我跪下了……”

　　宝钗难得如此动怒，她抬手制止了黛玉的话，道：“她不过就看你面皮薄，好性子，才来求你！你呀你，今儿是二姐，明儿是五姐，谁来跪下求你，你都应吗？你也不瞧瞧，她是什么身份，求的是什么事！她当日本就立身不正，不明不白进了府，如今还和外男暗传信息，想要再嫁出去！这要是被人听到了一丝半点，你个没出门的姑娘，管亲戚家里二房私通的事，你名声还要不要了？还偏偏在这紧要关头！你真当你哥哥没事找事，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清点库房？无风不起浪，他是真听到什么消息了！我怕吓到你，不敢和你说，你倒好，去参加个寿宴，还沾惹了这等是非来！”

　　黛玉听来，白着脸道：“什么消息？难道，真有人要害我？”

　　宝钗吸了口气，握着黛玉的手道：“你成了皇子妃，自然有那成不了的，当你是眼中钉，肉中刺。所以这个时候，咱们是要小心，再小心。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你哥哥既然有把握送你进皇家，自然也能保你平安出嫁。

　　黛玉强笑道：“他自然是有本事的了，他若没本事，我也当不了皇子妃呀！”

　　宝钗摸了摸她的头：“行了，这事你就别管了，我自有主张。”

　　说罢，她看了眼紫鹃：“你日后是要跟着玉儿出嫁的，万万不能再这么马虎了！”

　　紫鹃愧道：“是。”

　　让紫鹃起来后，宝钗又对黛玉道：“那两个嬷嬷，我看也是挺知礼懂事的。我前两天让莺儿去探了探口风，问她们愿不愿意跟你一起嫁去三皇子府。她们看着有些意动，等过阵子，你哥回来了，再让他去说两声，大概也就成了。

　　你别看她们老拘着你，管着你，就不给她们好脸色瞧。她们若是对你管松了，那才是要害你呢。我当年，也是跟着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学规矩，比你现在严多了。”

　　黛玉蔫蔫道：“知道了。”

　　过了会，她又补充了句：“老祖宗也说过了。”

　　宝钗看她有些烦了，笑道：“好好好，那你歇着吧。”

　　回了屋，宝钗才沉下脸来。张华，去年年末来送年货的庄头，不也叫张华吗？当时自己还想，怎么有这么年轻的庄头来着。天下同名同姓的多，但……

　　还是给林致远去封信，问问情况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