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致远》llandu

20、第 20 章

　　凤姐早知道二姐的行踪，不过是被平儿压着不动而已。她透过窗户往外瞧，看着二姐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一阵快意。

　　平儿凉凉道：“当时也是二爷心尖尖上的人，连私房都给她收着，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奶奶，你自己也小心些吧。”

　　凤姐脸一僵，正想说什么，就见贾琏自己掀了帘子进来。

　　“你嫁妆里是不是有一个镶着红宝石的凤冠，快拿来给我！”贾琏两眼放光道。

　　凤姐刚想呸他，突然想起他是从林致远那来的，便笑道：“先说你要做什么？”

　　平儿却提起了心，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贾琏捶捶手，得意洋洋地先看了看屋外头，才凑近了凤姐，压低声音道：“林兄弟要给他妹妹弄出嫁用的凤冠，不知从哪弄来一盒子各式各样的宝石、珍珠，就差个架子了。我想起你那个凤冠，不是说当年先皇赏给王家太夫人的吗？给他正好！”

　　看着凤姐不解的眼神，贾琏又道：“他说，林姑娘已经定了，要给三皇子了！等明年春天就成亲！”

　　凤姐和平儿都吃了一惊，凤姐刚想念叨下宝玉，随即想到最近贾母的态度，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说了，这事在下旨前，万万不可透露了风声。若不是他要我帮着筹备嫁妆，也不会告诉我呢！”贾琏得意道，“虽说不是咱们家的，可林姑娘也算是咱们家的半个姑娘了，林兄弟也不用说了，啧啧，两个王妃，虽说林妹妹这个到底比不上咱们大姐姐，可也……”

　　贾琏笑了几声，又怕被人听到，掀起帘子看了半天，才对凤姐道：“林兄弟本来还想让薛大傻子去买家具，我说不成，他懂什么，交给我来就好。要我说，他这么忙，我也不能白让他喊几年‘表兄’‘哥哥’，他成亲的事就是咱们办的，如今林姑娘嫁妆的事，更该交给咱们办了。”

　　凤姐喜上眉梢，嘴上却道：“那可是我娘给我压箱底的宝贝，当时因着它，不知道牵扯出多少事来。若不是太奶奶走前亲口说了要给我，怕我还带不走呢。”

　　贾琏拍拍她的脸，笑道：“还心疼了？你若舍得给出来，连皇家都要记着你的好了。林兄弟说了，他那还有好几盒子珍珠宝石，回头都送给你算是回礼了。”

　　凤姐呸了一声：“我稀罕那些？你让他拿着那几盒子宝贝出去买，看能不能买到我这样的凤冠来？我当时出嫁时，我娘都舍不得让我带呢！”

　　贾琏知道她已经动心了，哄了半天，凤姐才依依不舍点头。随即，她想起来什么，严肃道：“只是这事，怎么回太太她们呢？你别忘了，你当时帮着林兄弟办婚事的时候，太太可派人来要了好几次银子了。若不是我拦着，她都要往林家塞人了。”

　　贾琏的笑意退了不少，他无奈地捶了捶手：“可，这么大的事，怎么也瞒不住她们，少不得要破费些了。”

　　平儿终于忍不住，道：“林少爷，怎么尽将这些有油水的活，给我们做呢？”

　　凤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因为信得过我们了，他在京里，还……”

　　那句还认识谁，凤姐没说完。仔细想想，林致远在京城也做了几年官，结交的都是各路皇商，若说买办东西，还是寻那些人更靠谱些。

　　“哼，那些商人，眼里都是钱，哪比得上咱们亲戚可靠呢。且林姑娘的婚事还未过明面，他自不好大张旗鼓的，只能委托给我们了。”贾琏道。

　　“也不知道，三皇子和咱们贤德妃娘娘关系怎么样……”凤姐倒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平儿在心底叹了口气，知道再劝也无用了。

　　又过了几日，宝钗将林家的事都打点清楚，由薛蟠、柳湘莲护着，带着黛玉去了京郊的温泉庄子里。湘云在贾家听说了，也闹着要去，凤姐正好有事要去寻宝钗商量，就秉了老太太，预备带着三春和湘云一同去。

　　如今贾家是王夫人管事，李纨和探春搭手，邢夫人无事帮帮倒忙，扯扯后腿。不知是有人授意，还是凤姐余威已逝，她们院子里也开始受到怠慢了。高利贷的事，也被王夫人接过去管了，只因为这几个月因为凤姐身体不好，收上来的钱短了或者慢了。知道凤姐和贾琏手里有林致远给的五万用来给黛玉置办嫁妆的银子后，各种要钱的名目也都来了。

　　凤姐只冷笑：“我倒要看看，玉儿出嫁那天，他们的脸色，会是个什么样子！”

　　贾家不少都当黛玉是要嫁进来的，虽然贾母已经不许下头人再乱说话了。既然早晚要进来，那些银子也早晚都是贾家的，他们也就当提前预支了。

　　贾琏算了会子账，随口道：“林兄弟也猜到了，说就当是他孝敬长辈的了。只是，咱们家竟到这地步了吗？都贪到外姓亲戚身上去了。”

　　凤姐叹了口气：“你以为呢，前儿大老爷要买屏风，一千两。二老爷要买孤本，又是五百两。太太、姑娘、少爷，一个个都是只进不出的，还有宫里的娘娘，最花钱的了。不然，怎么会死盯着咱们两个不放呢？更何况，之前建园子的亏空，到现在都没补上呢。”

　　“你明儿出去了，可躲两日清闲了，可委屈了我！”贾琏道。

　　“哼，我不在，你不正方便吗？”凤姐扬眉，“秋桐从午饭后就一直在院子里晃悠，打量别人不知道她想什么呢？”

　　贾琏摸摸脸，苦笑：“不然，你把我也带去？”

　　凤姐捶了他一下：“行了，好好把手里的活给理清了。”

　　平儿端了茶进来，道：“刚宝玉院子里又闹起来了，说好像是进了人，把宝玉给吓到了。如今整个园子里的人都在找人呢！”

　　凤姐皱眉：“太太那里知道了吗？”

　　“早知道了，让人送了药来，又点了几个婆子打着灯笼在怡红院边上找呢。”

　　凤姐沉吟了一会，对贾琏道：“我去应个钟，你不用等我，先睡吧。”

　　凤姐陪到三更天才回来，宝玉还闹着也想去温泉庄子，贾母哄了他几句，好歹是糊弄过去了。

　　贾琏在床上躺着，人还没睡着，看表情，还在想账本的事情。凤姐懒洋洋脱了衣服，由着平儿服侍她洗漱后，躺到了贾琏身边。

　　平儿收拾好了东西，掩上门，去了旁边厢房，发了会呆，正要熄灯入寝，却发现自己枕头下面，不知何时放了个东西。

　　平儿心里一沉，看了看门外，走过去将那东西拿了起来。

　　那是个荷包，沉甸甸的，平儿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十几颗圆润的珍珠。

　　国孝除服那天，宫里传了旨意，正式宣布了黛玉和三皇子的婚事。

　　彼时林致远还被绊在关外回不来，一应的事情，都交给了贾家代办。宝钗开了箱子，先拿了五万两，交给凤姐去打点。

　　皇后还赏了一个凤钗，给黛玉及笄礼用。黛玉兴致缺缺地看了几眼，嫌它太过张扬奢华。宝钗倒是拿着把玩了半天，道：“到底是宫里的手艺，就是和外面买的不一样。你呀，不爱这金的，只爱玉器银器，但头成亲，都图个喜庆，这大金、大红的，你就是不喜欢，也要戴些日子。皇家的媳妇，可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

　　黛玉不高兴道：“知道了。”

　　宫里还来了两个嬷嬷，专门教导黛玉礼仪。黛玉身子弱，宝钗又塞了不少钱，两个嬷嬷倒没怎么折腾黛玉。

　　黛玉的嫁妆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贾母亲自带人一样一样检查了，又让鸳鸯开了自己的小库房，拿了几箱东西补了进去。

　　贾母八十大寿这天，黛玉好容易从那俩嬷嬷那里请了假，由宝钗、薛姨妈带着去了贾家。

　　这次寿宴是凤姐操办着，凤姐心里明白，这是缺钱缺的厉害了，所以才找自己做那冤大头。幸而林致远是个最识趣体贴的，早早的写了信给宝钗，让她又拿出两万两给凤姐，权当送贾母的寿礼，以及感激凤姐贾琏这小半年的辛苦。

　　凤姐见了宝钗，就一阵苦笑。宝钗叹了口气：“当日林郎就和我说，他没有兄长，父亲早逝，少年就进京，一个人孤零零的，到处受人白眼。偏底下还有个妹子，少不得要装出一副稳重的样子，可是玉儿能依靠他，他又能依靠谁呢？幸而有个表兄，又有个能干爽利的表嫂，他也就当亲哥哥、亲嫂子看了。这几年，林家大事小事，他老在外头顾及不到，都是表兄嫂子帮忙，他感激得很。千金易得，情谊难得，表兄和嫂子只要有用得上他的地方，只管开口就是。”

　　凤姐用帕子按了按眼角，道：“致远懂事，你也不是个心眼小的，我就怕你们两口子大方过头了，惹人惦记。”

　　宝钗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我看今儿事多，我就在嫂子这搭把手好了。”

　　薛姨妈带着黛玉直接去了贾母那，黛玉一进去，就被贾母搂在了怀里，心疼道：“瘦了瘦了，那些个嬷嬷是不是对你不好？”

　　黛玉委屈道：“她们倒是对我还好，就是我哥，简直气人！本来最近事就多，他还来信，非让嫂子把家里的库房清点一遍，连我那里都要清点！我都几日没睡好觉了！”

　　贾母听了，奇怪道：“为什么？”

　　黛玉凑近了，压低声音道：“他说，让我看看嫁妆里，别有什么违禁的东西。不过怕太引人耳目，才让我们把家里其他的东西都清点一番。”

　　贾母皱了皱眉：“我就怕有呢，送去前才刚亲自看了一遍。”

　　“我也说呢，信不过谁，还信不过老祖宗吗？后来还是送信的人说，是担心家里下人，别有那眼皮子浅的，受了别人挑唆，起了坏心，所以才又开箱检查了一遍。”黛玉不满道，“我看我哥就是瞎操心！”

　　贾母摇头：“这种事，多上点心是应该的。这要真出了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就是以后嫁了人，在这方面也要时时注意着。那两个嬷嬷好不好？若是好，就求了皇后娘娘，让她们跟着你出嫁，日后也能帮衬着你些。”

　　两人嘀咕了半天，李纨带着三春和湘云来了。黛玉立刻坐不住了，跑去拉着湘云等人，叽叽咕咕地笑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