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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看电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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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人说:“今天晚上去你们村给演电影,你们看不看?如果看的话,叫社员来,叫我们去村里演。”保管他答应说:“行!我去和他们说。”
打完电话放下电简,返过头他又拿起喇叭筒一出院上房站在高处,对着嘴大呼小叫地呼叫起来,说成一堆,母亲说:“保管他大起早上出来喊叫说什么事?”我听清楚了,忙的爬在母亲身上笑的说:“妈妈咱们村今天晚上大队给演电影,刚才保管说的就是这个。”
母亲她说:“我知道了。”孩子们听见高兴坏了,大队干部知道分配两个人去,把电影队搬回村,他们两个肩膀上担上绳子特拉特拉走了。
半后晌,两个人背上电影箱回来了,放在林场大门口,后面跟的两个人是放电影的师傅,他们手里提的大包小包,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冬天的黑夜是特别冻,放电影人穿的黄大衣翻毛皮鞋,带的皮帽子,那时候人真耐,我和妹妹准备晚上偷跑出去看,因为父母不让去看,他们说:“没有好衣服穿,是挡不住风寒的,不能出去街上看!”吃完晚饭母亲她下地洗完锅,倒掉脏水拿起布擦干放好,上炕准备安动我们睡觉,我和妹妹忽眨眼说:“出院小便,叫她和我就伴。”
母亲她没在意,以为我们出院小便完回来,就允许了,没想到姐妹二人,一出门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到演电影跟前,看见人们齐刷刷坐下一摊,我们没有地方坐,就是南面靠墙有一块空地方,我们靠墙站的看,离空地方不远。我和妹妹说:“这也不是个办法。”她不理我顾看电影,我抬头到处看,看见有一块地方,拿手给妹妹指上说:“咱们去那里坐的。”我拉住妹妹的手,两个相跟的走过去。我说:“妹妹你就站在这里等着我。”她哼了一声没做声,站的看电影,我咚咚跑过去找石头,在隔壁搬过一块石头放下,喊妹妹叫她坐下,我第二回给自己搬过一块好石头,凳好坐下。
电影放的是《英雄儿女》真好看!我们碰巧去了,差一点误了。人们常说:“小孩不冷酱菜不冻!”你穿的衣服少照样也冻,过一阵冻的我们直打哆嗦,身上穿的衣服又单薄又烂,袖口上鼻涕抹的还是明油油的,两脸蛋上黑乎乎的就像胡子一样,真难看,头发老不梳洗,几几虱虱就像串的糖葫芦似的,风刮上来回跑,拖拉上的烂鞋片也冻进去了,就那不懂回家要看完,脚冻的实在忍不住了,站起来回跺跺两只脚,又坐下。
冻的厉害鼻涕吸溜上,这个脚放在那个脚上面暖的,来回轮替倒换,身上冻的在瑟瑟发抖,嘴唇还是黑紫色的,人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嘣嘣盯着看。电影演完,那个照电影上面的红灯亮了,人们才慢慢走开,回家睡觉。第二日起来,大队干部从新又配两个人,背起送给下家。我们睡的太阳照在屁股才起来的,坐在炕上吃早饭的时候,才发现脚有些痒痒,用手抠也抠不住,我抬起头问母亲:“脚痒的抠不住怎么办?”她说:“你夜里晚上出去看电影冻了,要么平白无故痒个什么?”
她收拾完炕又地下去粮房,不知道她个搜的干些什么,我吃完饭一推碗,靠后坐好不停挖脚,我问妹妹:“你脚板痒痒不?”她说:“我没注意。”母亲她从粮房回来说:“你还在那里坐的,就抠那个脚没完?当时不让你们去,还不高兴,这一回你们知道了哇!”她看上问我,没作声我返回下地走了。
她又缝起一床被子,村里王嫂她嫌棉花小,没办法缝,不要啦倒出去,母亲她看见捡回来,就像得到宝贝似的,笑的合不拢嘴,把乱棉花撕开,一小块一小块装进盖卧里面,放下棉花票没钱花。被子里面棉花就像杏叶大小,缝的时候对着缝的,里外拿布包住缝的密,实际上盖卧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如果有一家娶媳妇用棉花票,父亲他怕作废,忙的站起就会说:“我家有。”跑回家,拿上返出来给给借主,年年如一日倒换成新的,家里又缝住的那一床盖卧,母亲她预先跟我们商量说:“新被子先给姐姐盖,因为姐姐大了,快要出嫁了,在家呆不了多长时间,剩下就是你们的了。”我看上小是吃顺气饭的,笑的就同意了,姐姐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被子里搂的妹妹,我自己装在布口袋里,连铺带盖都有了。
父母怕我踢开冻着,她把烂衣服都给我盖在身上,一个晚上睡着热乎乎的。我们是租房住,和房东在一块住的,她在正房住,母亲她们在南房住,和房东关系相处的真好,父亲他坐在炕上,就抽烟就想:“老租房也不是个办法。”心血来潮,忽然一个冬天早上,父亲他去叔叔家商量盖房的事,一进家,婶婶扭头看见父亲来了,说叔叔:“你往炕里边坐,叫他们大伯也上炕坐下。”叔叔他欠起屁股手托住炕往里个插个插坐好,装起烟给他哥抽,父亲他接着烟,就抽就说:“咱们兄弟二人,朋隔在一块也盖几间房住吧!”叔叔说:“你想得美哪能盖起?”婶婶在地下做饭,听见他们告诉,站起来笑的说:“那赶挺好吧,咱们老租房也不是个办法。”她问:“哥,你叫我们准备些什么?”父亲说:“盖房需要好多东西,你先把它们放好,过完年春暖花开养种下去,咱们就开始盖房,眼看快过年了。”
他说完,低头放下烟斗,下地开门出去走了。回家他和母亲说这回事,母亲她是没嘴葫芦不吱声,扫地就支起耳朵听,没有什么表态,由父亲在那里说。
孩子们盼望过年,给买新衣服穿吃好饭,有钱的人可以办到,没钱人家里有困难,买不起衣裳,缝缝补补也要穿上过年,父亲他去胡家滩供销社,给我们一人买了一双袜子,拿回家先叫母亲给放的藏起,安动过年穿,孩子们淘气,不说穿带高兴地过年,母亲她年初前一天拿出袜子,分给一人一双,交到我们手中说:“明天早上自己穿上。”我接住袜子心爱的看了又看,高兴没舍得穿,藏的放起,没想到,叫姐姐她看见了,偷悄悄取上拿出来,怕我看见,她套在里面穿,过几天早上我去食房找袜子发现袜子不在,哭闹成一堆,母亲忙的站起走过来问我:“你到久怎么了?哭的线溜个折成这个样子,不说原因怪吓人的。”我靠住墙哭上说:“藏的袜子不见了!”母亲她前面走,我哭上屁股后面跟回家,母亲她手托炕沿问:“你们谁拿走了她袜子?怕不公平,你们父亲给每人买回一双,自己有的还要穿人家的,真不讲道理!”叫母亲说了一阵,姐姐她慢慢从脚上脱下袜子,在里面抽出,扔给我,拿起袜子一看,给穿的脚后跟捣下个烂洞。母亲问姐姐:“你有为什么穿她的?”姐姐说:“谁教她不穿,在那里放的。”
母亲说:“放的你就公该穿?分给她就是她的,那又不是你的东西!”我哭的搓脚捏手,看上袜子,哭的就像泪人似的,母亲她返回过去,右腿担在炕上,坐下乖哄我说:“你别哭了,叫你父亲再出门,给你买一双就算了,哭哇能哭出,她不贵气已经给穿烂了,有什么办法?哭也不顶事,不要哭了。”
后来,我经过母亲一说不哭了,返回头看她,差一点把我给气死,姐姐她眼沫楞下,站起掉头说我:“你哭什么,不就是对袜子吗?值的你哭上没完?”她骂完个扭个扭走了,我心想:“母亲你太偏心了,你分给我就是我的,她穿烂还不让我哭。”
那时候我哭的,还想让母亲再给买一双,家里没钱买不起,想也白想,小孩子玩耍上到给忘了,母亲她为过年,给蒸熟一笼玉米窝窝,藏在瓮里,说是接年饭,不叫现在吃,藏起正月再吃,就那我们高兴地绕院笨笨跳跳的玩,一伙孩子笑的,红火成一堆。母亲她上炕靠窗台坐下,怀抱小弟弟喂奶,扭头在窗眼看我们笑的在院里玩,她心里琢磨上说:“这也是过年!”看见我们身穿露肉的烂衣裳,还要高兴地玩,真是些不懂好坏事的孩子们!也有心思在院蹦蹦跳跳地耍。母亲她坐在炕上抬头看,心里特别难过,眼在偷偷流泪,怕掉在弟弟身上泪不吉利,她忙的把眼泪用手擦干。
下午父亲他拿柴给磊起一个旺火,我们高兴地绕旺火跑的转,还要哇哇叫唤上,孩子嘛,不管大人麻烦不麻烦,她们到玩的时候就要玩。我们一个个头上跑的出了汗,母亲她一个人在家琢磨:“穿上烂衣服,还高兴成这样?要是穿上好衣服,真不敢想想。”到晚上父亲给把旺火点着了,我们站在那里看,扭头跑回家,往母亲要馒头,去考旺气馒头吃,母亲她叫我们要的没办法,只好给我们一人一块玉米窝窝,我们高兴地接住,拿筷子串着扭头跑出去,在望火上考玉米窝窝,考完皮焦黑焦黑的,里面还是黄的没有一点热气,和原来没两样,窝窝面没放糠和菜,挺好吃,在手里握出汗也舍不得吃。就那玩的也要拿着,母亲她出来站在圪台上喊:“你们手拿窝窝不老实吃,不嫌冷的慌还要跑?”母亲看上我们越麻烦的厉害,她扭头回了家,一咬牙,给吃一顿好饭,顶好几天的面吃完了。
我们晚上处在炕上睡,大人鞋底对鞋底头枕鞋邦子睡,家里又没枕头,不懂以为人们都一样,常年直接处在炕上睡,我们头睡得扁扁的。唉,那个年代,叫人们想起真麻烦,因为家国是一个道理,处解放时期经济又跟不上去,底子又薄不厚,又给苏联还债,拿什么东西给人们,当时没有计划生育,孩子们又多,大人老实不会偷尖取巧,就拿我父亲来说,脾气不好教育的我们饿死也不会做况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