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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灰色的年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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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她说:“人活的挺短暂,没什么可怨的意思。”
她挺善良从来不计较谁对谁错,姐姐她9岁的时候,我4岁初也开始记事了,妹妹她2岁半。当时耕查地为第二年春天好种庄稼,为有种土豆的地当年秋天牛具少没耕过了。
第二年春天一个下午快黑啦,队长他站在上半地圪楞上,呼叫我父亲他,说明日早上去饲养院,赶上牛去马圈地耕地。父亲他忙的地下拖拉上烂鞋出院答应说行。
队长又说:“你早些起!”父亲他答应说阿。第二日糊窗纸还没亮他就早早起来,肩膀上扛的耕地犁,去饲养院那里。拿缰绳和鞭子赶上牛去耕土豆地。到了土豆地把肩膀上扛的犁和缰绳鞭子都放下,走过去把牛拉过来,亮在犁上。牛不听话老动,他撅起嘴喳喳叫住。栓好牛一只手拿住犁把,另外一只手拿的打牛鞭子,脱掉烂鞋片为走路快。拿着缰绳赶牛耕地,现耕过的地为种黍谷,就耕就看见地里有一颗土豆,他忙的喳喳叫住牛,倒手拿着鞭子和耕地犁把缰绳之类的东西,他又抹腰伸手去捡起土豆来看。一冬天冻的土豆又疙皱又黑烂,拿起在衣服上擦了擦返回又用手拍了拍它,还用嘴呋呋吹上面的土。笑的装在自己身上穿的袄兜里,他继续赶上牛耕地。
过一阵太阳升起来。照的大地明亮亮地什么也能看清楚。功夫不大送饭人吃了饭,站在街上,叫拿出饭来。母亲她在家听见送饭人叫的声音,忙的走过去在瓮盖上拿过罐子盛好饭,罐口上顿的碗,碗里放上咸菜。她提着罐子耳朵上的绳子,走出街给给送饭人,她扭头回了家。
送饭人拿起扁担,担上饭就往地里走。到地放下扁担上勾的罐子,他大声地叫耕地人说:“饭来了!饭来了!你快过来吃吧,看饭冷了的。”他把扁担往一边扔下,扑通一声坐下了,就休息就抬头看。父亲他在地头的那边,返回赶牛掉过头耕上地慢慢地摇摇摆摆走过来,把牛具再赶的翻过去,犁往住一打放下手中的鞭子和缰绳,两条黑黄牛就地卧下处一声长出了一口气,闭着眼仰起头嘴里个嚼上倒嚼,父亲他嚓嚓走过来站着,一个脚翘起一只手护着墙头,另外一只手手脱了鞋,棒棒磕了几下又垫在屁股蛋下才坐的。
伸上手接开罐口,拿起筷子去碗里夹上咸菜,伸进筷子搅了搅饭,端起罐子咕咕咕喝了起来,地里的饭真香有多少也吃不饱,父亲他和小伙子说:“今天咱们两个把这块六亩地耕过,耕不过不能回家。”送饭小伙子他说:“你看吧,我好说。你就不怕早上喝上稀饭,顶不住饿地头晕眼花嘛?”父亲他说:“咱们坚持一下吧!只剩下几轮地咱们还得来一回倒地挺麻烦。”他就说就掉过头,伸手从身上穿的袄兜里掏出烟袋。两只手忙碌的解开烟袋上的绳子,取出长烟锅装好烟,含在嘴里点着火,他就抽烟就眯缝着眼,抬头看送饭的年轻后生,两个人坐在地上闲聊休息了一阵,休息完站起两个各干各的,队长分配他来拿掘头刨岸石,如果地里没有岸石就挖牛耕不上的地角。中午和耕地人一起相跟上回来,父亲他耕了一上午地,回来放下鞭子,累的上炕靠墙坐下。伸进手在自己身上穿的袄兜里掏出一颗黑臭土豆,给母亲放在炕沿上,叫她蒸熟后给我们吃。没想到姐姐她忙的拿起扒了皮,着急的喂在自己嘴里吃了,把土豆皮又放回园地,我扭头看见她吃忙的走过去,拿起土豆皮,喂在自己嘴里,不怕呀岑忙的就吃了,父亲他皱着眉头看,眼泪刷刷往下流,当时我们认为母亲吃的多,肚子才老大。没想到她肚里又怀上小弟弟了。那时候家里没吃的,不管饭稠稀哪怕喝糊糊喝菜拌汤,母亲她也每日给差促上做3顿饭。
如果家里没有东西能吃,到做饭的时候她哪怕给烧一锅开水也得去烧,他们成天愁的眉头个皱着不说话。我们以为父母生来就不好说话,蹦蹦跳跳穷高兴,还在活笨乱跳地耍,冬天那怕耍的把□□和裤腿扯烂,棉花漏出白淋淋的也不管。孩子们的两个袖口处鼻涕黑的扒个痂,都是黑明黑明的,玩耍上忙的一天不洗脸,伸出手大拇指叉那里也是黑的,两个脸蛋冻的黑沙黑沙的,就像秋天熟到的苹果黑紫红色,父母她们忙的顾不上给洗脸梳头,发根发梢几几虱虱,串的满满一头,形容几子,它们串在头发上好像唐葫芦一串一串的,脚上拖拉着烂鞋片,没有袜子穿,后跟漏的黑不溜球就像驴粪旦一样。就那我们玩耍上早出晚归不懂得回家,还得母亲她做熟饭三翻五次喊叫催上回家吃饭。半伸高梁连皮在碾上撵烂,吃了好几日,不敢往多放,刷成糊糊喝的。那时候人们肚大家里用的7伸锅做饭,午饭上面还顿的两节笼,蒸的糠片片菜馒头要么蒸的毛糕和糠,现在动物比过去的人还吃的好,当时孩子们肚大能吃,使用的筷子是山柴趴友棍,吃饭用的有一道蓝边的大笨碗,家穷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连一顿饱饭也没吃过。
到了□□的时候,村里干部们,分配给年轻小伙子,去进每家每户打锅,遇见带铁的东西就要没收走,老百姓惊吓的以为怎么了,站在一边看,把大小锅,在灶台上泥的,火圈抠起和火盖炉子盘,统统一起都拿走了,把人们集中在一块,给吃大锅饭,把荞麦秸秆用碾压成面,再和上几把玉米面,捏成窝窝头,蒸熟黑绿黑绿地好像那时候猪拉下的粪一摊,就那也不多给人分,晾冷才能给社员们分开,拿回家和孩子们吃,窝窝软的挺难看,黑不溜球一堆,我们全家7口人,分回三个窝头,父亲他出地劳动干苦力活,母亲给他吃一个,掉下我们五口人只能分着两个黑窝窝头吃,就那也有限制,不能随便往多拿,烩在锅里的菜汤没有一点油,就是有油旱虫漂浮在锅面上满满一层,就那给人们分开,大人拿回家给孩子们盛在碗里吃。人们日久天长习惯了也吃喝的挺香,当时缺者为贵没有别的嘛,父母他们拖儿带女太难,国家处在解放也有困难经济不发达,给老外还帐,还完帐想让社会越来越好,人们坚持咬住牙吃这些苦算什么,只要不受小日本和土匪干扰就行。
据听我母亲她盘腿坐在炕上给我们倒下说,当时她刚刚结过婚,父亲他就生病了,那时候没钱医学又不发达也没去找人看过病,信天由命,自己躺在炕上扛着,我们父亲他也不例外,小日本侵略者还在,真不是些好东西,它们初来在村西北盖起一个碉堡住下,人们以为它们不在村里住的,离村很远不受干扰,没想到它们专门走来欺男霸女,不把咱们当人看带,尤其女人们看见它们来了就像见了鬼一样,怕的立刻藏起躲开,一个春天三月我们父亲他病下整天躺在炕上病的哼哼哟哟不动,饭也不好好吃,不能出院上街行走。家务事由母亲她自己一个人承担,有一次半前晌她想给病中父亲做饭,走过去接开水瓮一看,没有一口水,母亲她唉了一声,走出堂间门外抬头伸上手,从门头上拿下扁担,又去院圪台扣的空桶担起,个阵个阵担上走去吊槽上打水,她穿一身旧白衣裳,看上去挺鲜眼,放下扁担准备接水,吊槽上初流下水,心想离家不远,功夫不大就担回家,她接满一只桶提上来,又往吊槽底下放过另一只空桶正准备接水,小日本不知道从哪里看见母亲在接水,它忙天实乱跑的沙咚沙咚追过来,母亲她站起直腰看见,日本人朝这边追过来,她慌忙中扔下桶气喘嘘嘘跑回家,上炕长出了一口气,忙的钻进父亲他脚底下的盖卧里,怕小日本朝这边跑过来,吓的她不敢去往回担桶,父亲他击了一惊,忙的欠起头问:“你聊盖卧干什么?睡得好好的叫你爬进来惊醒。”母亲说:“你不要动,我刚才去担水,看见小日本它朝这边跑过来,我吓的回家上炕爬在你脚底下埋住头不敢动。”小日本进来绕家看了一圈,就看到病中父亲他在炕上躺的,没有别人才走了,母亲她慢慢爬出来跳下地,心还在砰砰地跳,接吓带捂的满身汗直挺往下流,头发炸的两只手不停抹捞头发顺带擦脸上的汗。
过一阵叔叔他来看父亲忙的问:“嫂子,你怎么了?我哥他没事吧?看你脸面真不好看。”母亲她把刚才的事说了一边,桶还在吊槽上放的。叔叔他笑的跌倒咕噜地拿手指指上母亲说:“看把你吓成什么样了!”母亲说:“你赶紧去把桶给取回来,看叫别人拿走的。”叔叔他掉头忙的去看桶,桶还在那里放的,他过去接满一担水,担上大摇大摆走回家,放下桶,叔叔看上母亲说:“小日本就和狗一样,看把人们吓的,没人敢过去拿。”母亲她笑的,走过去把水给倒在水瓮里,没出去把空桶扣在外面窗台地下,回来才给父亲聊乱的做饭,叔叔他把扁担拿出去,靠墙立在院,又回家坐了一阵才走的,父亲他病了三个月,由母亲照顾,他慢慢好起来,能出去担水干复杂的活了,就在当年秋天,人们收割完庄稼,把粮食都拿回家,秸秆在咱们房西面,靠墙立的,牛撕的时常去吃,咱们院墙也不高,他们也不管,他们收秋完,闲下无事,出去瞎转悠,父亲他串门不在家,有个牛在房西面撕玉米杆吃,砸踩的东倒西歪乱七八糟一堆,没人去往一边赶牛,母亲她喊了好几声也不管用,她气的出院跨过西墙往别处赶牛,一看有好几头,她想,怪不得把秸秆折腾成这样,这么多牛,老牛看见她过来不理,她低头伸手捡起一根木杆,照着牛屁股咚一声就打了一棒,吓的老牛口含玉米秸秆,忙的跑去豁口墙,钻出走了,没想到叫小日本发现了,赶回院,母亲她藏在厕所里,圪蹴下大气不敢出,父亲他出去串门刚刚回来看,小日本在院里找行,看见父亲他没作声进了家,它觉着事情失败没找见人掉头走了,母亲她磨腰困脚走出来说:“谢天谢地,好不容易才躲过这个魔鬼。”
没过几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到半夜神不知,鬼不觉它们都统统走了。第二日起来,看见它们搬走了,把人们高兴坏了,老人小孩站在街上笑的告诉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那些家伙给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