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EROES/超能英雄]LOST CITIES》双*鱼

10、第 10 章

　　直到太阳在天空中转了半个圈，纽约的天气才有所改善。从云彩间隙里投射下来的光敲打窗玻璃，给素净的病房添装加彩。

　　埃德加的目光追着从拐角消失的彼得，他们的距离只有正常情况下从电视柜到法兰西玫瑰沙发，但彼得·佩里还是自若地佯装看不到这个新同事就出现在自己身旁。

　　窗外疾驰的汽车差点装撞上那个行人。

　　「纽约警察的办事效率真是越来越让人欣慰了。」埃德加前那个金发的男人冲站在饮水机旁边的人挤了挤眉毛。

　　「这有什么值得庆幸的吗。」回答的声音悻悻的，拥有像是一座隆起的小山包那样的亚麻色头发的男人低下头把手上拿着的绷带卷放进急救箱里。「是什么给了他们试炼的机会，我可不认为单单是演习。」

　　「我都快忘了中心公园。」

　　他抹去了背景噪音，钢琴键上已经落灰。

　　埃德加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转过身他沿着雪白的墙体朝远离饮水机的方向走去。中心公园无疑是个灾难，不可否认的是，这已经是对知情者来说做好最大程度上完美的解决方法了，每一次战争，每一次噱头，总是有不确定因素从中捣乱，大多数人却总是把罪过推卸到其他人或者客观因素上。

　　就像他被他的下级职员顶替。

　　埃德加从每一扇铝木门的玻璃窗口上朝里观望。左边，右边，左边，左边，他的脚步声在走廊里有节奏地摆动，古老的钟摆。

　　世界死气沉沉，并非每个过道和房间都能奢求紫外线的光顾，每个处于此处的人都刻意压低了音调，轻语细声，窸窸窣窣。

　　大概是是挣扎在生死之间的人散发衰败的荷尔蒙给这里笼罩了灰色的面纱。埃德加是这样认为的。他把整只手心都覆在门把手上，在阴影下的金黄成了一种神秘古旧的铜板色。开门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彼得立刻转过头，微微咬住的上下牙齿和被拉低的眉头让他看上去有些痛苦，除此之外就是不速之客到来的烦躁。

　　「你应该学会敲门。」

　　埃德加听得到彼得这句告诫，他看向躲在黑漆漆杂物室背对自己的人，走廊里的白炽灯泡像被消毒水浸泡过那样没有颜色的白，把埃德加的影子拖进黑暗里。

　　「彼得？」身穿墨蓝色衬衫的埃德加上前一步，但这句话出口就马上惹来对面人的拒绝，「你的手臂怎么了。」

　　他告诉她想要什么并等待她立即给他答案，就像他将要把家迁到澳大利亚。

　　「别来烦我好吗，如果你足够无聊的话，就去数数看墙上的告示是由多少个字母组成的。」彼得依然头也没回，只是他掐着手腕的动作在背后人逐渐靠近下被看的愈来愈清晰了。最后彼得还是转过身，肩胛骨磕到放着备用急救物品的架子而低吟，死去的物品和死去的物品相互碰撞沉重的摩擦声转瞬即逝，他眯起了眼睛，茶色的瞳孔渐渐收缩。

　　埃德加盯着那条由于角度问题而看不清究竟被隐藏了什么秘密的胳膊，用一种正经的口吻说：「在到嘉年华之前，我在我们的家乡里是一名医生，虽然它几乎随着超能力的到来被毁的干干净净，不过我也不认为我没资格和你共处此处。」

　　彼得的目光更像是在审视，审视他的脸，还有句子里每一个词语的真实性，磕这种判断并没能持续太久——那条手臂的疼痛程度远远超过了最初这个罗盘出现在他的皮肤上，现在这种痛更像是为了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尖锐又做作。彼得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我只想自己在这里待会。」

　　埃德加没给他反应的时间，他迅速缩短和彼得的距离，一把抓起了对面彼得的手腕。超能力在特定的时候总能被派上用处。

　　「罗盘...」

　　曾经拥有过同这一模一样罗盘的嘉年华兄弟会前成员也怔住了，是纹身一般的颜色恐怕勾出了埃德加不算好的记忆，他的目光逐渐变冷，夹杂失望。彼得使劲甩开他的控制，用另一只手遮住了那个印记，古怪的是那疼痛也随着这一下瞬间消失了。

　　「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你身上。」埃德加的不可置信地小幅度摇着头，无法相信，「她死了——这不可能。」

　　「我也想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彼得被抱起双臂遮住的手指正一下一下掐着自己上衣的布料。

　　「嘉年华已经消失了，为什么罗盘还在给你指引。」

　　「别问我好吗。」年轻的急救护士抬起眉角做出一副即便是知情也不会说出半个字的表情，他机械地抬着嘴角，几分无可奈何地嘲弄。对于埃德加的偏见，他还没办法这么快就去改变。「假如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我们都渴望和平。

　　哪怕是虚假的和平。

　　「你应该去一趟。」

　　良久的沉默之后，彼得听到这句疯狂的话。他看向走廊里的白炽灯泡。「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给我提这么愚蠢的建议。」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彼得·佩里？」

　　彼得率先看到了门外穿着警服的人，这个突兀的到访者恐怕打扰了一次谈话。但对于彼得·佩里来说，这是个恰当的出现时机，因为他需要时间去思考——

　　然而，无需考虑他是否可信，彼得都敢说去或不去，每个结局都会合乎逻辑。

　　当天夜里彼得再次被疼痛惊醒了，不同的是，除了手臂的疼痛之外他还梦到了些什么。月光的阴影无法蒙蔽双眼，彼得坐在床上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凌晨时分，星期一的天空才开始朦胧。就在这会，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突然被点亮了。

　　短信。

　　彼得下意识认为这是一条短信，他的心脏速率开始变快，这是一条警告，彼得确信这条短信就来自反抗军的一条警告。当他开始阅读，字被映在视网膜上，手机屏幕的亮光让他的瞳孔颜色变淡了。

　　从自己母亲那里留下来的超能力还没其他能力替换，当彼得确信这一点，他不得不捏紧了手机，那行字清晰可见。

　　——罗盘的指引是个陷阱。消息来自：反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