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瘾》不知道要取什么

3、三

　　李贵面对这些日子总是在发呆的我，只说了一句话：沈心，你跟我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所以不要再去想了。
　　我无法理解李贵的所作所为，不理解她的想法，也不能理解她的逻辑，但是我反驳不了她，而我更不明白的是，我如此看不懂这个女人，但她却似乎总是可以轻易洞悉我的一切想法和意图。我茫然地望向她的脸，不化妆的她看起来更清爽些，少了靡丽的感觉，她笑起来，一样的笑容，然而很恬静。
　　李贵对我说：“危险的事物虽然让人恐惧，但是它的本身却有着其他事情无法比拟的美丽呢。越是危险，就越是让人忍不住去接近，但是我还没蠢到以身犯险的地步，沈心，如果我真的愚蠢，那么我现在抽的就不只是烟了，而是白#粉。”
　　纺织厂的门卫是个很年轻的人，听说还留过几年的学，可是他只能勉强当个门卫，因为吸食白#粉。有时候见了我们，他会礼貌地打招呼，但是毒瘾犯起来却仿佛变了个人，他面色苍白瘦弱不堪，明明很年轻，身影却像是老人一样。而我知道，所有吸毒的人一开始都或多或少吸烟……但我忽然觉得，李贵不会吸毒，她只是享受着接近危险的感觉罢了。
　　“那么，你唱歌也是因为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李贵笑而不语。
　　可是那种生活怎么会让人迷恋？怎么会有人对这样的生活上瘾呢？没有保障，没有未来，没有尊严的。

　　我最后后悔了，后来我时常想，如果当时我更理解李贵的话，是不是结局会更好。不尽然，作为当时的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去理解她，何况李贵说了，如果我什么都明白的话，那就说明她是失败的。
　　其实很多关于李贵的事情，细节我都记不得了，我只知道我选择了跟她一样的路，做出了选择。我发现了让我上瘾的东西，我也迷恋上了李贵选择的这条路，李贵说得没错，越是危险的东西就越是让人上瘾。那个时候，义无反顾得选择，不顾对错，不顾原则，如今看来却是正确的，所以李贵是不是正是因为如此确定所以才会坚定地走上这条路？
　　答案李贵没有告诉我，可是无论如何，我依然对她存有愧疚。我记得最后，李贵抚摸着我的脸说：“你还能这样单纯多久呢？你打算这样装傻多久呢？”原来她早就看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