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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月1日夜 人类小姐 一 ...

  •   枕头好硬。
      比起这种以耐用和便于清洁优先的制作理念,我更喜欢松软的风格。
      等一下,现在似乎不是在意枕头的时候。
      …………………………………………
      “咦?我还活着?”
      总觉得说出这句台词的时机微妙的有些滞后……
      我试着支起身体,后脑传来了真切的疼痛与眩晕。
      感觉真差,不过,看来我确实还活着。
      没有出现“是否借关”的画面,或者“生命数减一”一类提示,失去了名为“奇幻”的安全阀的我,在之前的袭击中,无可置疑的活下来了。
      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我慢慢的回忆起了意识消失前的状况。

      在愉快的购物活动之后,返回根据地的路上,被不明身份的袭击者从后面打晕。
      从某种意义上,还真是干脆利落的手段。
      好吧,也许有人会说这类袭击只是简单粗暴,毫无技术含量的鲁莽行为,但即使对此加以贬低,也只会衬托出被这种方式一击打倒的我更加无能而已,因此,请把对袭击者的这种赞赏,看成是我对自己洞察力方面弱点的,最低程度的掩饰。
      首先是要确认的是受伤情况,之前受到的怎么看都是性命攸关的重伤。设想到最糟糕的状况,也许现在的恢复意识,只是临终前的回光返照也说不定。
      我战战兢兢地用指尖摸索着头顶。
      在妖精们的庇护之下,很久以来,我受的伤最多也只是制作点心时烫伤手指这种程度。所以在判断伤势方面也完全没有经验。
      不过,指尖上没有沾上血液,也没有绝对不能描写出来的某种粉红色思考用物质附着在上面,应该可以视为最糟糕的状况并没发生吧。
      脑后的头发好像被血黏住之后,结成了一大块,好恶心。
      “啊,疼!”
      似乎是碰到伤口了,剧痛让我本能的紧闭双眼颤抖起来。
      这样可不行,为了更详细的确认伤口所在,我咬着牙将手指探向痛觉最强烈的地方……
      “咦?”
      指尖传来纱布的柔软质感,伤口被简易的包扎过的样子。
      这才发现自己头上也简单的缠着几圈纱布。
      显然,是在受伤昏迷后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救治。
      “被人救了么……”
      稍微感到安心的我,开始环视四周。
      时间大概是深夜。
      我所在的是一件狭窄的,只有一扇小窗的房间,空气中飘散着浓重的消毒药水味。可能平时一直作为医务室或是病房在使用。
      我被安置在房间内唯一的床上。床单和被子似乎都还很新,枕头上稍微沾染了些血迹。不过能看出来在我使用之前是非常干净的……
      需要指出的一点是,从对后脑伤口的错误包扎方式(正确的方法应该是剃掉部分头发后进行包扎,而不是连同头发一起用纱布塞起来,在现实中遭遇这种情况时请务必注意),以及将后脑被重击的伤员仰面放在床上的错误安置方式上看,将我带到这里的人,无疑在救护方面没什么常识呢。
      总之,我在遭到袭击昏迷以后,似乎是被人救起,从事发地点搬到这个诊室的床上……
      床上?

      咦咦咦咦!!!
      想到了某件事情的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慌手慌脚的检查着自己的裙子和领口。
      还好还好,那种某些人喜闻乐见但还是绝对不能描写出来的情节没有发生,不然本作就失去作为一个全年龄作品的资格啦。
      话说本作原来是全年龄的么……
      还是继续刚才的推论吧。
      遭到不明身份的凶犯袭击而昏迷的我,被带到这里并且得到了的救治。
      没有被击杀(这个词好讨厌),没有被捆起来,也没有遭遇绝对不能描写出来的某事件……怎么看都应该是得救了吧……
      等等,仔细分析的话,这种推论未免太过乐观。
      很难想象在人类文明的黄金时代,会有不分青红皂白的对青春少女袭击过来的变态,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还要具备一击将从者击垮的恐怖实力……
      尽管我看上去可能像动画OP里说的一样“脆弱纤细”,但至少也是获得rider这个职阶的英灵……
      从动机和实力两个方面看,袭击我的都只可能是另外一名从者。
      对后脑干净利落的二连击,已经让我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可我直到失去意识之前,还喊着“好疼”在拼命挣扎的说……
      也许是致命伤,但至少还没有死掉,怎么说对方都没有理由放过我……
      说起来,比起出于本能的垂死挣扎,当时老老实实的装死才是更有效的活命手段么……
      算了,一回想起来就浑身发抖的回忆,还真是很不愿意分析呢……暂且跳过吧。
      至少很难想象,在大好局面之下,对方会主动终止袭击。
      即使是我也认同,这时给目标致命一击才是正确的选择。
      然而袭击却真的停下了。
      从好一些的方面想,接下来发生的是童话故事或者英雄传奇中的常见情节,某位英雄横空出世,拦下了凶手即将给我的最后一击,并且把我从魔爪下救了出来。
      当然,能从从者手中将我救下的,无疑是另外一位从者。
      也许是出于自身的道德感而锄强扶弱仗义出手,可这也改变不了我们互相敌对的根本事实。
      虽然没有施展补刀技能而是对我提供了救助,但可以想象接下来一定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要挟我结盟甚至提供master信息之类的展开……而毫无抵抗力,没有任何自保手段的我,连拒绝的选项都不可能有,只能顺理成章的沦为对方的附庸,最后被当做炮灰使用,结束了在圣杯战争中短暂而悲惨的一生。
      而且,即使是英灵,也不能完全信任他们的道德感,也许谈判过程中稍不注意激怒了对方,也会直接导致弹出game over界面……
      这也仅仅是比较好的一种可能性。
      更糟糕的状况,根本没有什么英雄出现,将我带到这里的是凶手本人。
      在对方眼里,一击就被轻易击倒的我,连对手的算不上,只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待宰羔羊,与其简单粗暴的杀死,不如抓回去拷问各种有用的情报,然后用尽折磨手段慢慢杀害……
      恐怖的联想,全身都是冷汗。
      既然被救治了,也没有收到粗暴的对待,后一种状况应该只是我的被害妄想吧。
      但即使是前一种情况,也只会让我掉入完全无助的境况中。
      因为自身的特性,如果从战争的开局阶段就被人控制了,那我翻盘的机会真的微乎其微……
      可能的话,把“感谢救命/不杀之恩”一类想法抛到一边,干净利落的逃走才是最佳选择。
      我推开窗户确认着楼层。
      并非不想使用很多人都能想到的,灵体化之后逃出的手段,但就如印证我的判断一般,至少在这房间内,我没有办法做到灵体化。
      虽说我本来对这个技能就不是很熟练,但显然还是因为这里被设置了不能灵体化的结界。
      也就是说,这里是对方的阵地……毫无准备的我,在这里就只是一名普通少女而已。
      再次哀叹着自己从据点出发前的天真,我硬着头皮挪到了窗口。
      “呜哇……好高。”
      设定中为了逃避体力劳动,特意选择了调停官这个职业,过上了安逸生活的我,怎么看也不像能从比树还要高的楼层跳下去……
      也许门没锁……果然锁了……
      拿出气魄来将门破坏的选项并不是没有,但打碎门的声音惊动对方的可能性也绝对不能忽略。
      最后还是要从窗户跳出去么……毕竟职阶上自己还是注重机动性的Rider,从数十米的高度跳下然后帅气着陆的可能性……
      在思维逐渐凌乱的时候,我听到了脚步声。
      沉重却清晰明确的一下下踏着楼板,由远及近。

      怎么办……怎么办……
      脑子里一片空白。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接着响起了开锁的声音。
      是躺在床上装作没有醒来,藏在门后伺机给对方一下,还是装成推销员问他要不要报纸…………
      虽然不能说完全没有“对方随时会回来”的预判,但变化来得未免太快了,我的思考能力在最初的中断之后,呈现出了一条可悲的下滑曲线。
      很多人都有过这种经历,在睡梦中想象着自己已经起床洗脸吃饭去上班,睁眼一看发现已经到了午饭时间。与这种情况类似,当时的我在1秒钟内,模拟了无数种和对方相遇的画面,但实际行动上却是0。
      不过实际上作为人类而言,在一秒钟内能做到的事情,也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门打开而已吧……
      推门进来的是一名端着水盆。胳膊上搭着毛巾的青年男性。
      “………………………………………………………”
      “………………………………………………………”
      从他略显诧异的表情上看,似乎也没有料到我会醒来的这么早。一时间两个人都陷入了因突发事件导致的沉默状态中。
      只是这样望着彼此。
      身高上比我要高一些,鉴于我有着“身高对于女性而言已经到达了极限”这样的设定,他在男生中也可以算相当合格了。
      略显散乱的额发之下,清澈的眼神似乎很值得信赖,端正而又充满活力的脸。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如果没有沾血的话。
      头发略显散乱,是因为沾染着血迹而黏在了一起,脸上的血迹,只是被简单的抹了几下,连擦拭都谈不上。白色的衬衫到处都是飞溅上去的暗褐色的斑点。胸前到左肩的部分,更是沾染了一大块。
      染料当然也是我的血。
      稍微注意一下,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魔力。
      情报确定,出现在眼前的,是丝毫不在意在我面前掩饰自己杀戮行为的一名从者。
      之前种种稍微乐观的推测,在这一刻都被推翻了。眼前这名男性,就是将我击晕以后,拖到这里,试图进行拷问、折磨、甚至杀害的凶手本尊。
      瞬间领悟了这一点的我,理性认知也很遗憾的随着思考能力一起进入了崩溃状态。
      “啊……醒了啊,受了那么重的伤,本来以为死掉都不奇怪的,这么快就醒了真是太好了。”
      对方显然比我更快的从惊诧中恢复了过来,向愣在原地的我微笑着打了招呼。
      毕竟我们面对的震惊程度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何况他可是在谈笑中取人性命的杀人鬼,这种从容的态度,应该是向猎物(也就是我)传达的一个游刃有余的信号吧。
      “额,能听懂我说的话么?是日本人么?ni hao? Hello?”
      把装有热水的水盆放在靠近门口的桌子上,露出一副有些天然的表情,径自继续着对话。
      “……………………………………………………………”
      接连失去了思考能力和理性认知的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眼前的局面。
      但即使思考停止了,也不等于头脑没有运作,潜意识里的警报不断响起,催促着我无论如何也要说点什么……

      “饶……”
      “”
      “饶……饶了我吧!!!!!”
      非常遗憾,第一句话就是最糟糕的开场白,凭借计谋和勇气与对方周旋的一切展开,都随着这样的选择而烟消云散了。
      “哈啊?”
      “我只是一个来这里玩的小小从者,完全没有争夺圣杯的意思!请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
      无视对方惊讶的神情,战意全失的我,以大家非常熟悉的姿势俯下身来,将额头贴在了地板上。
      好像在某些记载中,也有称这一招为“平身低头霸”或者“猛虎落地式”的……
      总之是一个完全屈服的姿态。
      有人会觉得我这样做很没骨气而且很幼稚吧。
      利用对方的同情心获救的可能几乎为零,这点稍微思考一下也很明显了。
      可是我也没办法啊!
      熟悉原作的各位都应该还记得,就设定而言,光是跟陌生人交谈这点都已经让我感到十分疲惫,更不用说是面对几小时前刚将自己打到奄奄一息的杀人鬼……
      一直支持我的各位,胆小还真是对不起了……
      “啊,能看出来?……不对,什么饶了你啊,在说什么啊”
      值得庆幸的是,我这种出乎预料的行为,似乎让对方也产生了慌乱。
      “那我就告辞了!”
      “等等,这样出去的话……”
      把握这个难得的机会,在告辞的同时,我奋力向门口冲去,只要能逃出对方的阵地,再用灵体化的方式逃脱的话……
      顺利的冲到了门口,推开门,就这样踏出逃亡的第一步……
      失败了。
      错误的第一步。
      “咦咦咦咦!!!!”
      左脚的脚踝结结实实的绊在早已布置在那里的绳子上,急于逃走而失去平衡的我,哀鸣着摔倒在地。
      双手勉强护住脸,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
      脑后响起了某件重物的呼啸声,来不及再做任何反应,已经受伤的后脑又重重的挨了一下。
      黑色的大幕从眼前落下,我又一次失去了知觉。
      如果还有醒来的机会,自己面临的一定是地狱一般的残酷对待吧。
      难道说已经开始习惯濒死状态了么,意识消失前,我脑中又一次闪过这样的念头。
      然后就坠入了深渊。

      某教授的圣杯战争

      人类小姐部分

      BAD END

      以下是教授和五月的恐怖旅馆环节

      是否进入接受指导?

      是/否

      教授和五月的恐怖旅馆(序章)

      教授:无需担心,不过是做了一个噱头,这次的所谓序章是伪的,也算是对这个环节的一个预热。

      教授:等到苏醒以后,可要认真的去把握面对的情况。

      五月:是啊是啊,连选项都没有就强制进入的BAD END,在任何作品中都不可能会有的。

      教授:但是却有“无论选什么都会是BE”这样一种设定存在呢。

      五月:……………………

      ………………………………………………
      好像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裹着黑色大衣的奇怪大叔,和路人模样的少女,在很开心的说着什么……
      脸上传来清凉湿润的感觉,我再次恢复了意识。
      模糊的视线也随着思考能力一起渐渐清晰起来,首先要做的,还是确认当前的状况。
      仍然是在之前的小房间里,逃亡计划悲剧收场后,我似乎又被扔回了刚才躺过的床上。
      怎么看都是最糟的状况,接下来展开的,也许会是某些人更加喜闻乐见的拷问环节……
      联想到不久前听到的“作者最近在玩某个奇怪卖点的游戏”的传言,我不禁全身涌起一阵恶寒。
      全年龄的部分到了这里就要结束了的话可就太糟了。
      像是为了印证我的想法,某位似曾相识男性,此刻就坐在床边,将手伸向我的脸……
      “不要啊啊啊啊啊!!!!”
      我绝望的挣扎着,从床上一跃而起。

      等等。一跃而起?
      想象中的捆绑一类待遇并不存在,我的身体和第一次醒来时一样,活动完全没有受到限制,就这样简单的从床上弹起身来。
      毫无准备的,迎着那位男性的脸贴了上去。
      按照漫画上的常规发展,此后似乎多半是“两人的脸贴的很近”甚至更进一步亲密接触的剧情吧,遗憾的是,正如上文所说,在设定中,我的身高对于女性而言已经达到了极限。
      带来的后果就是,两个人的头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起。
      嘛,也算是另外一种情理之中的发展吧,只是气氛上完全不对。
      顾不得撞击带来的疼痛和眩晕,利用对方捂住头的一点空隙,我趁势滚下了床,然后,迅速的一个侧翻,将自己的身体完全藏到了底床下。
      一气呵成,对于原本并不擅长运动的我而言,这次的反应速度加动作的利索程度,都可以评为最优等级了。
      尽管我自己也明白,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除了给各位留下笑柄之外,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不过,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吧。
      儿时一个人睡觉,联想到黑暗中的恐怖事物,就用被子蒙住头,仿佛置身于绝对安全的城堡中的感觉,相信各位也可以理解。
      现在的我,就在这份虚伪的安心感之下,径自颤抖着。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
      人类在焦虑、无聊等情绪的支配下,往往会从感觉上把一段很短的时间拉的很长,这种心理状态我也早有了解,但是,私下里默默计数已经超过了600(大致上是按照读秒的速度来默记的,其中还数错了几次不得不重头再来)的话,怎么看也确实是一段比较长的时间了。
      外面却一丝声响都没有。
      在疑惑的支配下,我壮着胆子将头稍稍探出了自己的城堡。
      正好撞上对方的视线。
      之前已经数次提及的男性,颇为悠闲的坐在离床不远的折叠椅上,用好整以暇的眼光直盯着我。
      于是,在对方做出下一个动作之前,我果断缩起身体逃回了城堡内,强制维持着最初的对峙局面。
      “……………………我说,你啊。”
      终于,城堡外传来了他的声音。
      与最初的局面不同,尽管只是自欺欺人的城堡,却也能稍微安心下来的我,第一次开始认真倾听他的话语。
      “明明身高和身材都超赞的,却偏偏要把自己藏在床底下,这种以纤弱少女的形象来卖萌的路线,根本就不适合你啊!”
      分明只是轻浮又不明所以的台词,从他的口中说出,却带着难以名状的说服力。富有磁性的音色,字里行间都能品味到无可奈何却又不失温柔的情绪,让我剧烈跳动着的心脏仿佛也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啊,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言灵么?想到这一点的我,试图堵住耳朵不去听那些话。
      “一点都没有自觉么?浪费了好资源的你!……明明有这么好的身材和容貌,白纱、制服、女仆,甚至是紧身衣都可以完美展现的你,偏偏要去装作纤弱少女恶意卖萌!太肤浅了,太肤浅了!你对萌的认识太肤浅了啊啊啊啊!”
      ——就算不是言灵,我也不想听那些就是了……
      “让你这么可爱的女孩子缩在充满灰尘的床下,神明大人可是会哭泣的啊,快出来吧,回到这光明的世界里,我有话对你说!”
      毫无效果。也许那声音根本不是遵循常理从空气中传播过来的……
      “请、请这样说就好啦!!!!!!”
      用尽力气的呐喊,既是回应,也是我能做的最大程度的抵抗。
      应该说是抵抗有了些成效么,对方似乎也有少许动摇。
      “喂喂,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啊,而且你自己的问题且不论,难道缩在床下就是你对救命恩人应该有的态度么?”
      说出了让我在意的词。

      救命恩人。
      我大概有80%的把握断定那是谎言,无论是脸上的血迹还是上衣的血渍,都很明显是行凶而不是救护的时候沾染上去的,对方的身份,十有八九就是凶手……
      但也不能因此就放弃另外20%的希望,我的习惯于思考事件发展中最坏的那种可能性,并不等于在绝境之中,不会对即将到来的命运稍微有些期待。
      数据表上自己的幸运值是A呢,抱着美好愿望与自我安慰混在在一起的复杂情绪,我再次从城堡中探出头来。
      看到了他真诚的眼神,以及附赠的清澈微笑。
      于是,在对方做出下一个动作之前,我果断缩起身体逃回了城堡内,继续强制维持着最初的对峙局面。
      脸上的血迹已经洗掉了,上衣似乎也做了紧急的洗涤处理,只剩下了肩部一大块暗色的血污,欲盖弥彰的手法,反而印证了我的观点。
      那么,已经可以称呼他为凶手先生了吧……
      “喂喂,不要探个头就又逃回去啊,这样不是显得我真的很可怕了么?!”
      城堡外凶手先生的劝降工作还在继续,似乎刚才的行为也让他受到了很大打击。
      “你也要体谅一下我的辛苦啊,花了很大力气才把你带到这里救治呢,后脑那么重要的部位被球棍猛击两下,原本死掉都不奇怪啊……”
      “这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思维骤然平静下来了,我用冰冷的言辞直指对方的破绽。
      “能看出来我是被‘球棍’打了‘两下’,还真是了不起的洞察力呢。”
      “啊……啊,那是因为凶器就扔在一边了嘛,而且我平时对包扎伤口也有点心得的……”
      迟疑了大约三秒钟后,凶手先生的语气明显慌乱了起来,解释也开始漏洞百出,如果真的对包扎有心得,我脑后的伤口绝不会被处理成这个样子吧。
      语言中充斥的那种说服力也消失了,看来即使是言灵,也会因为施术者自身精神状态的变化,导致效果的增减呢。
      确信自己掌握的话题主动权的我,无情地抛出最后一击。
      “藏在对面橱子下的那根球棍,就是用那个打伤的我吧。”
      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已经使用了很久的普通球棍,即使放在这里也不会太违和,但是如果考虑到其中蕴藏的宝具级别的庞大的魔力量,简单的藏在柜橱底下,也未免太儿戏了。
      何况那个角度,正好能被藏在床下的我看个正着……
      呃……床下?!
      在从语言上击沉了凶手先生之后的一片寂静中,我猛然认识到,自己犯下了多么愚蠢的错误。
      之前明明也说过了,自己藏到床下的动作毫无意义。
      这里是敌人的阵地,而我的战斗力,不过等同于一名普通的人类少女。
      逃走的尝试也失败了,敌对的从者——也就是凶手先生,距离自己只有不足两米的距离。
      曾经重伤过我的宝具也在身边。
      一张床这样脆弱的防御,对于从者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躲在床下的行为,也正如之前所说,只不过是类似“把自己藏在棉被里”的自欺欺人的行为而已。
      或者说,是死到临头的时候闭上眼睛这种程度……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陷入了“自己是在城堡里”这样的臆想中了呢?不知不觉的,把自欺欺人的堡垒看成了坚不可摧的防御,好像在绝对安全的处境中那样,听凭自己腹黑的性格随意指出着对方的破绽,从语言上把他逼到末路。实际上,掐断的却是自己的生机。
      明明已经做了详细的分析。
      无论是施展救助,还是用“救命恩人”的方式来蒙骗,对方显然还不想这样杀死我,否则,在袭击的时候再给予致命一击,我说书人的角色也就不会当到现在了。
      然而,当所有谎言都被戳穿后,无路可退又恼羞成怒的凶手先生,也只剩下了一个选择。
      我脑内伴随着丧钟,开始了自己的生命倒计时。
      用刚才的600秒,也许太多了吧……

      倒计时归零了。
      预想中的最后时刻却没有到来。
      虽然说常规来看,也有“反锁房门,将受害者用煤气毒杀或者纵火烧死”这类的可能性,但在这里显然还没付诸实施。
      因为从刚才开始,沉默的凶手先生就一直没有挪动脚步。
      只是坐在那里,像一尊雕像那样,当然,我只能看到最高至脚踝的部分,所以雕像什么的也许是想象吧。
      沉默压抑的气氛还在继续着,改变的只有他由轻转重的呼吸。
      不知终末何时会到来的我,也只能蜷起身体,在床下狭窄的空间中瑟瑟发抖。
      嘀嗒,嘀嗒。
      轻微的滴水声,打破了这异样的寂静。
      大颗的水滴,落在凶手先生面前的地面上,打湿了木质地板和他的鞋子。
      怀着小小的诧异,以及认命一般的觉悟,我第三次从床下稍稍探出头来。
      凶手先生在哭泣。
      呼吸渐渐沉重起来,左手紧抱着头,右手仿佛无意识的抓着颈部,已经清晰可见的几道抓痕,让本来就战战兢兢地我更加恐慌。
      然而,在这恐慌之上给我震撼的,是他任由泪水肆意流淌的脸上,露出的神情。
      我无法分辨出,他流淌的泪水,是基于怎样的感情。
      因为被诬陷为凶手,而感到委屈么?或者是,因为这的做出了袭击行为而悔恨?亦或是在和我完全无关的方面,想起的只属于他个人的痛苦回忆?
      已经给他扣上“凶手先生”名号的我,在这一刻,也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动摇。
      也可能这一切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那……那个……”
      能够确定的是,即使自己已经无从辩白,他仍然没有做出任何伤害我的行为,想到这里,躲在床下的我也稍微鼓起了勇气发出声音。
      首先是想办法给对方一个缓和的余地……用各位习惯的说法,是叫做“给个台阶下”么?
      “为什么,还要把那个球棍也捡回来?”
      虽然是拙劣的台阶,但已经是我能尽到的最大努力了,还请各位在吐槽时高抬贵手。
      “…………嗯?啊,那个球棍啊,那个是……因为我也很喜欢棒球嘛,对对,目标是和龟田会师甲子园啊,还有就是监督也经常催促我训练,所以看到球棍就顺手拿回来……啊啊,监督就是那个……”
      快速的情绪转换,擦着眼泪谈论体育方面的梦想,好像变成了友人Y所说的“燃系少年漫画”中特有的情节……
      尽管我也不知道什么叫甲子园以及龟田是谁……
      台阶的铺设应该算是成功了,希望对方是真切的以为我已经相信了他说的一切……虽然我对此也不抱什么期望。
      “那么,为什么要救我呢?”
      “嗯?”
      短暂的迟疑似乎昭示着这个问题在对方的意料之外。
      “你也是servant啊,我们之间明显应该是敌对关系才对,为什么没有杀我,反而要救我呢?”
      在语言上巧妙地避开了“袭击我”的部分,我试着将问题引入核心。
      至少,要知道对方的目的,才好做下一步打算,如果有机会脱困的话……
      “救你的理由啊……喂,比起这个,你不考虑先从床下出来么?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出来啊!”
      ………………一方躲在床下进行这种义正言辞的对话,始终逃不开满满的违和感呢。
      “你只要做一件事情就可以。”
      “啊,那就说来听听吧。”
      “来、来帮我一下,我的脚好像被箱子卡住了……”
      其实在刚才对话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幸陷入了危机……可能是在倒计时读秒的时候,因为害怕蜷缩的太用力了吧,脚被床下的箱子卡在了奇怪的角度上。
      “哦哦,刚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啊,早说不就好了!”
      突然转换为释然的表情,仍然没有洗脱凶手嫌疑的某位男性俯下身来,向我伸出了手。
      “我的名字是前原圭一……错了,这种情况还是不用本名为妙,就称我为K吧,同志K,哈,真是个差劲的名字吧……”
      协助我从占满灰尘的床下脱离出来后, K——不知是敌是友的谜一般的从者先生,以相当坦率的做着自我介绍。
      结合之前的口误看,确实已经没有办法再直率了……不过,我对那个不应该听到名字也毫无印象。倒是那种“将相互隐藏本名当成理所当然的事件来理解”的态度,让只能够以“人类小姐”这种称呼来回应他的我,感到轻松不少。
      对他的评价似乎稍稍上升了?
      当问话进入“为什么要救我”这种正题的时候,K的回答给人的感觉却截然相反。
      “这个啊……其实没有什么具体原因呢,只是单纯的不想看到你死……对,身受重伤的女孩子就在自己面前,不豁上性命去保护和拯救,怎么能算是男人啊!!!”
      “这只是所谓男人的意气啊,或者说叫做‘燃(萌)’的指引也不为过!所以小姐,完全没必要害怕,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安然离去,这是我作为一个绅士的基本道德!“
      说着令人动容的帅气台词,K示意我可以随时离开。
      “那……请务必让我现在就回去!!其实今晚的晚饭是我负责的……”
      对身陷对方阵地孤立无援的我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不过我绝不会因此,就相信他的头脑单纯到了对圣杯战争全然没有半点觉悟的地步。
      怎么看都只是掩饰的手法,也许还有收买人心的成分在里面。
      “不过也很麻烦呢……”
      像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测,K从容的将话锋一转。
      “第一,我在阵地周围布置了许多陷阱,没有我带路,想平安出去是完全没可能的,我的师傅沙都子可是个陷阱达人啊。”
      “第二,来的路上你都在昏迷,知道回去的路么?。”
      “第三,这么出去的话,说不定还会被什么家伙袭击。”
      “所以,沿途的护卫工作就交给本大爷吧!”
      漂亮的利用着一系列及其合理的理由,提出了护送我的请求。
      “不不不、不必了……不是,非常感谢你的好意,但请将我送到袭击事件的案发地点就好,接下来的路我自己完全没问题。”
      因为是及其合理的理由,我只有暗示着“自己的阵地还不想暴露”,请求K降低护送工作的级别。
      “…………也好,那就这样吧。”
      考虑到K的阵地已经被向我完全敞开了大门(虽然是单方面的被带进来),这种抵抗显得多少有些底气不足,不过K似乎是完全接受了下来。
      他看似无欲无求的姿态,反而让我更加无法掉以轻心。
      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有这在离开K的阵地范围后,就马上灵体化逃脱的应急策略。我在心里默默地这么想着。
      K的阵地是一所学校。
      从规模上来看,完全无法和我就读过的学舍相比,但考虑到这是黄金时代大众教育制度之下,无数学校中的一所,这个规模也可以说是非常正常的。
      走廊的拐角,楼梯口,校舍的前后门,在这些往返的必经之路上,几乎每个节点都设置了机关。
      并不是会因为魔术感应而启动的警报系统,或是吸取能量的法阵抑或埋伏了召唤兽的次元出口,只是向我之前逃脱时遭遇的一样,用绊索、脸盆或者水桶组合起来的,孩童闹剧一般的东西。
      示意我躲在身后,K小心翼翼的将一个个机关调节成关闭状态。
      我在学生时代因为不合群也曾经遭遇过类似的捉弄,但眼前机关构架的巧妙,还是让我由衷的惊叹。
      说防不胜防也不为过,简直可以称之为艺术。
      仅仅调整一个微小的结构,就能在“待机”和“关闭”之间完成切换的设置也让人大开眼界。
      机关的设计者如果诞生在我所在的时代,一定会是机械工程复兴计划追逐的重要人才。
      但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这些机关透露的另外一个情报,是他们的设计者与布置者,似乎都没什么魔术方面的才能……我把这个印象记在心里。
      因为一路排除机关的缘故,大约花费了正常路程五倍以上的时间,我跟着K来到了学校的大门。
      传达室里某位穿着条纹衫,把头倚在竹刀边呼呼大睡的女性带来的喜感,有效地缓解了之前拆除机关时的紧张气氛。示意我在这里稍后,K熟练的潜入了对方的领域。
      精神放松下来的同时身体也感到一阵轻松,灵体化的限制似乎解除了,这里,已经是阵地之外。
      又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要不要使用应急方案逃掉呢?正在犹豫的时候,某个不明物体从空中向我袭来。
      说袭来也许有些夸大了,实际上,只不过是“请接住”这样意义明确的投掷方式罢了,凭借着在学校时板球(似乎真名应该是保龄球)训练的经验,我轻松地将它抱在怀里。
      是在遭到袭击之前的购物活动中,用来盛装货品的购物袋。
      数量比记忆中的少了一些,可能是因为袭击时一部分点心沾染了我的血吧……会被抛弃也是很自然的。但包括精装的巧克力蛋糕和新鲜水果在内的大部分货品还都在,算是损失最小化了。
      master的钱包也在里面。
      “遇见你的时候,看到这个被丢在一边,就和你一起顺手捡回来了,应该是你的东西吧。”
      K再次用爽朗的微笑,宣告了我的应急方案化为泡影。
      灵体化的话,就无法搬运辛苦购买的食材了,连将master的钱包带回去都做不到……难道,单纯的表情背后,连这一步都算到了么?
      刚刚放松下来的精神再次绷紧起来,但眼前的我已经没有了什么选择。

      东方天色已经微白,黎明就快要到来了。
      虽然现在街道上还空荡荡的,但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大概就会陆陆续续的出现晨练爱好者,或是喜爱赶早市的主妇们。
      已经花费了阿良良木先生双倍的字数,却只是一直在床下或者阵地内纠结而没有进入下一个场景的话,观众也会厌烦的,所以我如字面所说的,高速行进在返回阵地的路上——跟在从者K的身后。
      明明是一眼看上去就很健谈的类型,但这一路上,K却罕见的什么也没说,只是辨认着道路走在前面。
      这让我越发感到不安。
      比起已经明确的危险,我更不善于应对不确定性带来的危机感,先前的情况就是最好的例证。
      看似单纯爽朗的从者K,将发生的一切都纳入了计算之中,始终摆出一副无欲无求的姿态。对于我的信息,也只是知道了“人类小姐”这个玩笑一般的称呼而已。
      如果像之前说好的那样,顺利的在袭击地点分别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在对对方底牌一无所知的前提下,我没有任何办法去相信这种乐观的结果。
      “只是不想看到你死。”之类的理由,根本就没有说服力,无论如何,都有了解他真实目的的必要。既然对方采取了沉默战术,就由我这里找出突破口。
      “那……那个……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果然还是要鼓足勇气,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请、请问我该怎么样才能报答你呢?!”
      索性也采取坦率的展开,用单刀直入的方式,来问清楚对方的目的。实际上我所能猜到的要求,无非就是结盟或者告知master的资料一类的程度,应该不会更加危险吧……
      “报答么?那就穿上全套女仆的衣服,然后叫我主人!”
      “果然还是要结盟啊,那就……什么什么?!!!!”
      “玩笑啦玩笑啦,虽然也不是真的完全不想那么做,但是现在显然不合适吧!”
      谈笑着说出了某种意义上非常了不得的发言,K回过身来,不以为意的挠着头。
      “我已经说过了,这个只是所谓男人的本分,没什么好在意的啦,哦,说到在意,下次出来可得多加小心,圣杯战争中到处都是危险的家伙,再见面的时候,我也会毫不留情的打倒你!”
      这就是所谓爽朗性格吧,我的心却没有半点轻松。
      眼前的街道慢慢的变得熟悉起来,是我购物归来时走过的路。
      先前约定好的,护送的终点,应该就要到了。我却不敢保证那之后会发生什么。
      如果说有能让我稍微安心的元素的话,就是K并没有把“那根球棍”带在身上。
      没有用独有的方式收起来,更没有简单的抄在手里。虽然球棍上蕴藏的魔力昭示着那是一件相当有力的宝具,但K好像真的没有使用它的意思,将它仍旧留在了阵地中,那件医务室的柜子底下。
      也许他真的只是单纯球棍作为凶器捡了回来,而不是那件宝具的主人吧,虽然这个猜测完全经不起推敲……
      再仔细想想,球棍的底部,应该确切的刻着“悟史”两个字,并不是K的名字呢……
      “等、等一下!”
      不由得把想法喊出了口。
      “那根球棍!我好像知道那根球棍的事情!!”
      脑中仿佛有什么记忆涌现了出来。
      关于刻着“悟史”两个字的,球棍的记忆。
      或者说,是在漫长的学生生涯中,接触到的某种知识。
      我选择的专业是包含在整体人类学范畴之内的,由校长亲自指导的学科,“人类新学”,也就是关于妖精的研究。
      以此为目的,当时也曾经看过成百上千的,据说与妖精相关的事件。
      其中,有一件事情既不有趣也不神秘,倒不如说是类似怪谈的恐怖故事。
      被球棒中的妖精所蛊惑的转校生,突然精神失常,杀害了两名原本非常亲密的同伴的恶性案件。
      案件发生在衰退期到来前的黄金时代(也许和现在所处的年代相差不多),所以凶器的照片也作为影像资料,在记录中一起被保存了下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就是那根刻着“悟史”两个字的球棍……
      由于事件本身既不有趣也不神秘,而且没有什么可以研究的空间,我对整件事情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只是隐约的记得,其中一个受害者的姓氏比较奇特。
      好像是……龙宫……什么……的?
      将记忆如实讲述出来的我,发现话题没办法继续了。
      K的状态,变得有些不正常。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满脸都是冷汗,呼吸也急促起来,迷茫的眼神越过我,望向了身后的一片虚空。
      我顺着他的眼神回头望去,那里只有夜色中空荡荡的街道。
      仔细想一下的话,K的状态其实一直有些奇怪。
      不仅是情绪的转换非常迅速,交谈中也会突然陷入自说自话的状态。虽然神志清醒这点是没错,但他的职阶该不会是berserker吧……
      “呃……你,你还好吧……”
      鼓起勇气伸出手,在K的眼前晃动着。
      “啊!啊,我没事,没事……哈哈……”
      回过神来的K说着明显不像是没事的托词与我拉开了保持距离。
      “那么,送你到这里就没问题了吧,我啊,突然想起一些事情,这就先走了。”
      “等……”
      似乎在掩饰着自己的惶恐,K匆匆的向我道别,在我做出反应之前,转身跑进了夜色里。
      竟然真的就这样走了……
      不,倒不如说是刻意去逃避着什么……
      最后,对于在这个夜晚莫名出现的,身份不明的从者K,我所了解的情报仍然基本等同于0……算了,原本就是在预料之外的大危机,作为圣杯战争第一夜的故事,已经足够冗长和刺激了,我现在只期望这段展开到此结束。这个角度来讲,他莫名的撤退,倒是值得谢天谢地了。
      已经识别出道路的我,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奔跑起来。
      战战兢兢的越过遭遇袭击的坡道,我看到了在洋馆门口,焦急等待着的礼弥小姐。
      “真的是去了很久呢,是买了太多东西没法搬运么……啊,不用担心我,因为是僵尸嘛,睡眠什么的早就没必要了啊……”
      听着礼弥小姐不明就里的碎碎念,我心中涌起了难以言表的安心。
      虽然在第一天就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但现在自己还确实还生活在这个人与人之间互相关照的,美好的黄金时代里。
      人类小姐的圣杯战争,今夜也在绝赞展开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6月1日夜 人类小姐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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