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遇见你》只会读书

40、No. 40

　　“哪有，我只是数学好而已，而且这个学校都没什么名气，南若大学你听说过吗？哪有你们普渡大学牛气啊。你们可是名校出来的，再怎么也比我们这种没啥名气的出来的好找工作吧？”崔凌犹豫道，“我就是英语太差了，年纪大了，哎，没办法，以前英语就学的不好。这边很多好学校托福都起码要100分才过线，我考了七回才勉强上80，实在是太烂了，只好随便找个肯给钱的学校呆着了。”
　　“七回，也太夸张了吧？”她惊呼道，“你真有毅力，我就是英文好，考一次就够我受的了，四个半小时呢，你不会吐吗？恰好有102就没再考了，别的也就是凑合，哎！”
　　“哇，你英语好棒，我连90都死活考不上啊，考到后面就是一看到英语就哆嗦了。你可不知道呀，第一次我参加托福考试的时候，人家监考还跟我闲聊呢，说小姑娘才大一吧，真努力上进。最后一次，跟着前面的考生进门，被监考的拦住了，‘大姐，陪考的家属按规定不能进。’晕倒，短短两年时间，我就从刚毕业还能装嫩的职场新鲜人变成考生的亲属大姐了，哎，考这英语头发都熬掉不少，说起来一把辛酸泪啊！”崔凌和她吧啦吧啦的聊着往事，两人立刻热络起来。
　　“咦，你都工作了还能出来读书，你真能折腾啊，看不出来啊，我现在就是想毕业工作了，一直读书都读烦了呢！”小绵阳叹了口气，“还有三年得熬呢。”
　　“也没什么啦，工作挺无聊的，也遇到瓶颈了，想出来深造一下，一是提升一下自己，二是怎么说美国也是个自由的国度，换个环境，出来感受一下腐/朽/堕/落的资本主义生活嘛！反正读书大把的时间，正好趁这个机会把美国好好逛一遍。”
　　“是噢，这边旅游是挺方便的，又很便宜，要是会自己开车，几百刀就能走很多地方了，也不用担心被宰。我也蛮喜欢出去玩的，喏，给你我的联络方式，以后有机会我们一起拼团出去旅游吧！”小绵阳说着开心的把自己的手机号抄给她。
　　崔凌收下来叠好放进自己的钱包里：“好啊，我这个手机是国内的，虽然开通了国际漫游，不过就一年有效，等我安顿下来了，买了新的手机号就给你发消息，到时候寒暑假咱们一起出去逛啊！”
　　两人说了半天话都累了，又各自迷糊过去，再醒来时，是乘务员开了灯，正在分发早餐——也是本次飞行的最后一餐。崔凌要了一个热热的煎蛋卷，鲜嫩的鸡蛋里裹得是培根，总算吃上了一顿热乎的。还有两个多小时就要到芝加哥了，乘务员开始分发入境的I94表给大家填写，崔凌还不太熟悉流程，想等着乘务员过来帮忙，小绵阳已经写好她自己的信息了，又转过头来指点她填写，反正什么违禁品都没有，倒也快，刷刷几笔勾完。外面的天空已经透亮了，飞机也不知不觉间降到了1万英尺左右的高度。
　　飞机慢慢靠近芝加哥市区了，也逐渐降到了视野清晰的高度，看着下方钢筋水泥林立，崔凌的心突然恐慌起来，第一次一个人独自出远门，还跨越太平洋这么远的距离，自己真的能适应美国的生活吗？
　　小绵阳安慰的拍拍她，飞机的滑轮触地了，崔凌的心猛一顿，突然就觉得踏实了。是啊，没什么适应不了的，人都来了，成千上万的中国人都在美国生活得好好的，别人能做到的事情，自己也一定能做到。
　　下了飞机，小绵阳拖着登机箱拉着她一路飞奔，崔凌气喘吁吁边跑边问她：“干什么呀？我还想上个洗手间呢。”
　　“先憋着吧，等出了海关再说，我第一次来就是下了飞机上洗手间，结果等我出来队伍都排老长了。咱们先跑快点儿，过去能少排会儿队。”
　　说着两人已经跑到海关出关处了，这个点儿共有三个国际航班抵达，没几秒钟，人群已经弯来弯去排了好几圈了。崔凌抹了一把汗水看看后面望不到头的长龙，庆幸道：“还是你有经验啊！”赶紧又把手机掏出来给老崔老白报平安：“爸，妈，我安全抵达机场了，你们别担心了，我会过得好好的。”
　　轮到崔凌过海关的时候，海关官员扫了一眼她的I20：“你是过来读书的？”
　　“Yes。”崔凌紧张的只会点头了。
　　“Congratulations！Welcome to U.S.”碰到这个海关官员还挺和善的，然后示意崔凌依次把右手大拇指，其余四指放在打卡器上打指纹，然后啪啪，他动作迅速的在护照上盖了章，递还护照给崔凌，“Enjoyyour lif in U.S.”
　　“Thank you very much! Have a good day!”一时脑袋灵光，居然让她憋出一句感谢词来。虽然发音极其别扭，几乎是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往外蹦出来的，不过海关还是听懂了，微笑的回了她一个：“You too。”
　　吐了吐舌头，崔凌赶紧出去了，接着去取行李处找行李，还好没有被开箱检查，一切都好好的，小绵阳要出去坐bart回普渡了，指点崔凌如何转机去圣路易斯，就跟她告了别。崔凌转手将行李交到负责转机托运的工作人员手上，又上了摆渡车，去了芝加哥奥黑尔机场的国内航站楼。
　　美国国内的飞机就不如国际航班的大飞机坐起来舒服了，又小又老，破旧的一上天就歪歪扭扭的左摇右晃，跟喝醉酒似的，坐的崔凌提心吊胆，生怕它突然罢工，从天上掉下去。等飞机终于降落在圣路易斯的兰伯特机场时，她才松了一口气，可算坐到了。
　　等出来找到行李，Becky已经在出口处举着牌子等着了。Becky也是个基督教徒，虽然不怎么虔诚，但也常常助人为乐。这一次她刚好开车到圣路易斯办事，就顺便让崔凌车搭个顺风车和她一起回去了，不然光凭崔凌自己的半吊子英语，不知道能否找到bart不。
　　两个小时后，车子驶回卡镇，Becky把昏昏欲睡的崔凌摇醒，“咱们到家了，欢迎来到卡镇！”时间正好指向2012年1月1日0点。崔凌举着手机兴奋的给Bekcy看时间，“你看，我真幸运啊！刚好0点来到卡镇，从今天开始，我的人生进入一个全新的环境，新生活揭幕咯！”

　　在Becky家昏睡了两天倒时差，每天晚上精神抖擞的和老崔老白视频聊天，白天则蒙头大睡，第三天中午，Becky把她从被窝里挖起来，元旦过完了，今天你的公寓开始办公了，我们先去walmart买些生活必需品，再送你去你预订的公寓吧。
　　崔凌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倒时差真难受。不过还是想早点搬进自己的公寓去布置一下。因为怕被检查，所以来的时候出了带了被子床单衣服，其它什么都没带，去了walmart一阵狂买，菜刀菜板，锅碗瓢盆，卷纸，衣架，垃圾桶，洗洁精，洗发水，香皂，洗衣粉，大米，菜油，培根，排骨，卷心菜，青椒，洋葱，芦笋，西兰花，土豆等等生活用品，超市里的肉类不少，可是能选择的蔬菜太少了，除了卷心菜，芦笋，生菜，西兰花，胡萝卜，青椒和洋葱基本上就没别的了，好容易在角落里发现大白菜，催领开心的拿了一颗，结果结帐的时候发现这颗大白菜18刀，崔凌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么贵，心疼死了。今天买这一车东西200刀就没了，人民币1300元呢，边走边念叨，奖学金还没发，钱就先花了1千多了。
　　Becky安慰她道，第一回买东西，都是必要的，能用很久，再说不能光想着人民币啊，在中国赚人民币花人民币，在美国赚美金花美金，200美元就跟200元人民币差不多，这样一算心理就平衡了。
　　崔凌自我催眠了半天我只花了200，我只花了200，我只花了200，终于不再纠结钱的事情。Becky把她拉到公寓一看，挺不错的，虽然只是个单间，但是桌子，凳子，床，柜子，冰箱，空调，网络都是全活的，简单明了，真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呀！Becky和她一起张罗着把床铺好，桌子柜子抹干净，开始一样一样的往外归置东西，不一会儿，房间就变得温馨起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两人也累了，“饿了也，走吧，出去吃Pizza去。”Becky坐在凳子上喘气，终于收拾完了。“别啊，天天吃那玩意儿你不想吐啊！刚好今天买了菜，我来做晚饭吧。”崔凌扒拉了一下买回来的食物，翻出芦笋和培根来。
　　“我不怎么会做饭啊，做的不好吃，你做的很好吗？”Bekcy满怀希望的看着她。
　　“凑活吧，能吃。”崔凌想了想，把培根和芦笋都横切成两段，然后每段培根裹一段芦笋，再拿牙签固定住，然后送到公用厨房里的大烤箱里去烤。前两天在Becky家已经研究过这种大烤箱怎么用了，因此这会儿她已经能比较熟练的调节温度了。

　　两人吃完饭，Becky回家休息，崔凌收拾干净了以后，上网视频给老崔老白兴奋的展示自己的新房间。“爸，妈，看看，这么大一间屋子我一个人住呢，可舒服了，今天又去买了不少东西，现在全添置齐全了，这下放心了吧！”
　　老白满意的点头，“不错，不错，你们学校怎么样啊？安置好了以后就安心学习吧，早点毕业，早点回来。”
　　“知道啦，学校我还没去呢，明天先去见见导师，然后去办理入学手续，离开学还早呢，下周有新生的介绍会，到时候会领我们参观校园的，不用急。你们别担心我啦，我一个人在外面也能吃好喝好睡好过的好的。”崔凌喜笑颜开道。
　　“行了，知道了，你过得好，我们就放心。”老白仔细看着崔凌不像是故作开心的样子，终于松了口气，挥挥手道，“你今天搬家也累了，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