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枯枯戮山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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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仰着头看着那个壕气冲天的宏伟大门，心中的惊叹疯狂刷屏，以前只是听说揍敌客怎么怎么样，现在亲眼见识到了，果然厉（有）害（钱）。
从小门扔出的炮灰二人组被啃得只剩一堆白骨，我顺手点了根蜡，兄弟好走。一般人看到这样子说什么都不会从小门进，说不定连上山都不敢了，然而小杰并不是一般人。不得不说，主角光环果然无敌，连守门的老先生都不愿意看着他送死。
老先生说他愿意训练我们，于是小伙伴们穿着五十斤的衣服和二十斤的鞋子，比老年人还像老年人颤颤巍巍地开始训练。
我当然是不需要这种训练的，不过为了等他们一同上山，我还是装模做样地穿着训练的衣服，不过没人理我就是了。
老先生看我随手推开三扇大门表示你不如直接进去，还在这里晃悠个毛线。
我就不愿意了，我确实是来兑现承诺的，但我真的不想这么莽撞地就去跳火坑，毕竟这里可是人家的地盘。
不过后来管家室打来电话，说主人们的意思是让我尽最大的力量去推门，如果合格我就可以上山。
这一通电话用词十分微妙，让我难免有些怀疑，不过忐忑了一下我又立刻镇定下来，该来的总会来，我挡都挡不回去，能早点见到奇犽也算好，省得熊孩子等太久以为我不守诺言。至于阴谋什么的，那完全不可能，这里可是他们的老巢，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
那就是找我谈谈？
……我可不可以不要谈谈。
我用念使上吃奶的劲，第七扇大门动了动还是没有推开。最后，我是以推开第六扇大门的成绩进入揍敌客的。
小杰两眼发光表示大姐头果然厉害，其余两人除了鼓掌还是鼓掌，离开的时候他们让我一切小心。我点了点头，向山上走去。
其实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如果他们想对我怎么着，担心都没用。连来接我的管家都实力不俗，我可以想象他们一家到底都是群什么人。
揍敌客，果然名不虚传。
到了大屋，想象中的画面完全没有出现，反而是揍敌客似乎还全员登场了。
脸上绑着绷带的贵妇人对我微笑，举止优雅，谈吐温和，“卡斯特小姐到我们枯枯戮山做客，没有迎接真是失礼，在这里，我们表达歉意。”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丝毫感受不到你们的歉意，为什么我感觉你们的眼神像在围观史前怪兽，这是我的错觉吗。
我仔细一想，其实，好像，似乎，大概，这个场景就是从来没朋友的儿子忽然有一天有朋友过来找儿子玩，家里人特别热情地招待儿子的朋友？……虽然这么理解是没错，但是套用在揍敌客身上就是满满的违和感。
更何况伊尔迷还声称奇犽不能有朋友。
在场的揍敌客成员，一个矮个子老头、有着销魂长卷发的魁梧男人、电子眼的贵妇人、身材高度和宽度几乎一样的重量级胖子……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和服小姑娘。他们很礼貌地自我介绍，我也很礼貌地打招呼，气氛非常融洽……
不好，那种违和感要突破天际了！
一路上做好的准备完全没有机会实施，我因这个发展措手不及，并且觉得蛋疼。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更加蛋疼，先说是用餐吧，你们城里人不要逗我，这里面的毒简直可以毒死十头巨龙了吧，你们是想毒死客人么！明知菜有毒，偏要吃下肚，这顿饭吃得我很痛苦好么！我的吃相从来没这么优雅过！
结果我惊悚地发现，他们的目光好似更满意了。那种感觉就好像在评审猪肉份量够不够，肉质好不好，这一切让我如坐针毡。
用完餐还没完，他们居然直接就让我挑选客房，还说什么不要拘谨。至于奇犽则是暂时看不到，因为他还在思过，要见他可以改日。
当他们这么说的时候，我终于确定自己暂时是出不了这个火坑了。
……
所以，我看着对面端坐的奇犽一家子，桀诺老爷子，席巴现任家主以及基裘夫人。几人目光犀利有如利刃，表情严肃犹如教板，我心下了然，该来的终于来了。
接下来会如何我也不知道，反正不可能是单纯地找我‘谈谈’。
杀气，很浓啊。
老爷子：“奇犽的朋友到家里来，这还是第一次。”
我：“是吗？实际上我只是第一个到的，山下还有。”
老爷子：“家里只有粗茶淡饭，吃得还习惯吗？”
我：“习惯，粗茶淡饭也别有一番风味。”
老爷子：“你为什么会想到来找奇犽，一般来说，不会有人愿意和揍敌客打交道。”
我：“只是因为和奇犽说好了的，所以定然赴约。”
老爷子：“如果这次来见不到他呢。”
我：“枯枯戮山风景好，就算见不到奇犽，我也算没白跑这趟。”
老爷子：“小家伙真是幽默。”
我：“老爷爷也很风趣。”
“……”奇犽他爸从我们开始互相寒碜就一直在沉默，似乎不知道怎么开口。你还是不要纠结比较好，你一纠结脸更狰狞了你知道吗。然而他一开口，就让我觉得他还不如继续纠结呢。
奇犽他爸：“多余的客套话就不必多说了，卡斯特·格尔，我只想向你确认一件事。”
我心想这架势八成是要切入正题了，便收回虚伪的假笑，毕竟要是一个回答不好，后果可不是开玩笑的。“请说。”
“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来找奇犽？又是想以什么样的立场带他走？”
“带他走？”我有点奇怪，毕竟我可一秒钟都没想过带着熊孩子环游世界。不过一想小杰好像说过，这锅我可不背。“我没想带他走，我只是来兑现诺言的。奇犽想不想走，我们谁都说了不算。至于我站在什么立场，混乱之都不兴朋友的说法，所以我是以同伴的立场来找他的。”
“在你眼里，他是同伴？”
我仿佛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以至于奇犽他爸的不信任写在了脸上。
“是的。”我先是肯定了，然后补充，“就是麻烦了点。”
我这话让奇犽他爸陷入迷之沉默，好半响才幽幽问道：“竟然觉得麻烦又为什么要找来，这不是很矛盾么？”
“一点都不矛盾呢，虽然很麻烦，但是我很好奇他之后会怎样。”
“你很看好奇犽？”
我点头：“他资质不错，这点我可以给他给予很高的评价。该怎么说呢……他就是个无限的可能，类似于还没有打磨的兵器，只要给予足够的条件，他就会锋利无比。”
“你也不差吧，以你的年龄能将巴里瑞斯的势力瓦解，这份谋略实在让人赞叹。而且你的实力也相当不错，奇犽就算再怎么优秀，对于你来说毫无意义，他并不能帮助你做什么。”
“确实。”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里坚持呢？是因为自身的经历，让你无法对这件事坐视不管？不过我想你现在站在这里，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吧。”席巴表情淡淡的，就这么把难题抛出来让我解答。
关于类似的问题我从来是不想回答的，这等于把自己的心刨开给别人看，还要他妈的面带微笑，并且若无其事地说‘哦 ，这件事对我来说没什么’。当然我是个识相的，自然是不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他们听到的是什么，这我就得看我怎么说了。
“同伴不是用来放弃的，而我从来没放弃过同伴。这就是原因，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
席巴沉凝了一瞬：“混乱之都的人能说出这话，倒是让人十分意外。”
“来自混乱之都的就不是人了吗，我可从来不是自愿生活在那里的，正因为不是自愿的，才有了如今的我。而如今的我，没有同伴根本活不到现在。不过你也的确没说错，我确实是因为自身经历才站在这里，并且也因为这一点试图为奇犽说话。我不想…看到他失去笑容，就像曾经的我一样。”
“……”
众人的沉默让我心底有了一丝计较，心下暗暗点头，看来我终于抓住眉目了。
“他还只是个孩子，他的要求也并不过分。他不是出生在混乱之都，他并不需要多么的冷酷无情或是丧心病狂到没朋友。虽然你们的杀手教育很到位，但他是个人，是人就会有自己的思想。……我没有质疑揍敌客的教育的意思，但是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我盯着席巴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咬得很非常清楚，“结果是，他不接受这样的教育。”
“……”
我话说得太过，杀气袭来令人无处遁形，我微笑，坦然接受，因为我是故意的。
“我没有资格对揍敌客的教育评头论足，因为我只是个外人。但是呢，就是在我这个外人眼里，奇犽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鹰，被拴上项圈的老虎。”
“他那么嚣张乖戾的性子，你们真的觉得能控制住他？恕我直言，这样下去，到最后只会把你们弄得人仰马翻，闹不好到最后白费了你们的心血，这样真的值得？他很优秀，正因为很优秀，所以不可能受人控制。可还记得，我是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我感觉到他们气息一滞，显然是想到了。“因为我不满没有自由的生活，在地下大闹了一场逃了出来。我记得奇犽也是这样，得不到的东西就像弹簧，越是压制越是会反弹，而他反弹的后果，你们也能想象吧。”
最后我道出重点，“他是老虎，也姓揍敌客，更是你的儿子。”
我的话说完了，该装的逼也装完了，至于嘴炮的结果怎么样我管不着。毕竟我也不是一定要说服奇犽他爸，我只是来兑现自己的承诺，见到熊孩子我就该走了。
“……你认为他需要自己去历练？”
“是。”
“小孩子很容易被影响，但是你认为他就算再如何，还是会回到揍敌客？”
“是。”
“你会一直呆在阿奇身边，看着他的成长？”
“……啊？”不不不，我没说这话，更没这意思。然而还没等我否定上一句，奇犽他爸就非常客气地开口说他们一家找我谈了这么久，一定累了，让我去休息。
我不想走，我话还没说完啊，结果我是说什么都给我半路挡回来，铁了心不让我把话说完。奇犽他老爹态度也很明确，我懵逼的同时只觉得伤不起。
没办法，只能先走。
奇犽他爸应该没别的意思，我在这和他耗着太过智障，只能另外找机会说清楚，反正最近一段时间我大概都是走不掉的。
当天晚上，我盘腿靠坐在床上，如坐针毡。
我能感觉到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不过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装了，无论内心被草泥马来回践踏了多少遍，表面上仍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很淡定地保持着一级警戒，安然入睡，直到门被大力踹开。
“嘭————！！！！”
我眼睛还没睁开就洒出一把针，然后迅速跳起进入战斗，刚一爪拍出就看见那抹银色近在眼前。我大惊，收力不及，爪子一歪拍在地上，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裂开几道大缝。
“呜哇！你要谋杀啊！！”奇犽一脸惊恐加心有余悸。
我才是被吓到好么！我刚刚还在做梦呢，在梦里我一直能感受到那股不舒服的视线，刚刚那么大声音，我还以为揍敌客终于决定要灭我的口呢！！
“我去！！奇犽你大半夜的作死啊！我差点被你吓死！！”
他一听，犹如猫被踩了尾巴瞬间炸起：“差点被杀的是我好吗！！我说你是怎么想的追到我家里做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撸起袖子吼了回去：“这么长时间没见你一见我就是这态度！！老娘幸幸苦苦赶急赶忙来到这里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个熊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接瓦，我怎么就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了！我不知道我到这里来找你？！我都说过我们会来这里吧，你到底听没听进去！！”
熊孩子被我吼得愣在原地，好半天才讪讪道：“……你、你吼这么大声干嘛，我这不是担心你……”
“我谢谢你的担心。”
“……少得寸进尺！我告诉你，这里很危险！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在这里吃了什么东西？有没有人对你说奇怪的话？快说！”他一脸紧张，问完还绕着我检查了两圈，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这熊孩子态度前后差别也太大了。
我摇头：“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该吃的都吃了，你家里人我都见到了，该问的都问了。我都应付过去了，暂时没事。”
奇犽一脸迷之表情，他看着我半天没有开口，好半响才幽幽道：“……我绝对是脑子被毒傻了才会担心你。”
我：“哦，那你看到了，可以放心了。”
奇犽踌躇道：“……不行，你还是得走，这里太危险。”
“哼。”我哼笑，“你这个样子是被sss魔兽踩过去了吗，我呀，就不劳您操心了，您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你的处境也不比我好。”
我无言以对，只能看着他，他也望向我，一股子惆怅袭上心头，我俩重重地叹了口气。
半响，我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坐下。他难得没有和我作对，顺从地坐到椅子上。这厮只穿了一条裤子，露出精瘦的上身，估计是匆匆跑出来的。身上脸上被打得皮开肉绽青青紫紫，索性只是皮肉伤。
熟练地处理掉身上的伤口，期间他没有皱一下眉头。
搬了个椅子坐到他对面，我严肃地看着他，他死鱼眼地看着我。我一巴掌扇在他脑袋上：“你到底是从哪里跑来的，还不回去了是吧？”
他憋屈地抱着脑袋瞪我，“回去干嘛！接着被打？”
我双手抱臂环胸，幽幽道：“你不想回去也不行了，有人来接你了。”
奇犽一脸吃翔的表情看向门口，我站起，朝着银发老头微笑示意：“桀诺老爷爷。”
老爷子大半夜精神仍然很好，他朝我点了个头，然后招呼奇犽过去。奇犽讪讪地走过去，回头瞪了我一眼，我回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奇犽走了，老爷子却在原地看我。“小丫头警觉性不错，你早就发现我了吧，为什么没出声呢？”
“老爷爷不出来，自然有你的原因，作为晚辈也不能戳穿吧？这个房间反正都有人监视着，再多一个也没差。不过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监视我的意义何在，担心我对奇犽不利吗？还是担心我有所图谋？”
老爷子一手抚着胡子，一边摇摇头，“狡猾的小丫头，你从我这里可是套不出什么话的，不过我们对你很感兴趣哦。”
“……”求别对我感兴趣！
桀诺对我的表情很满意，他潇洒转身，也没个解释，丢下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直到他走了好久我终于泪流满面地抬头远目漆黑的夜空，宝宝心里苦，然而我还是要面带微笑。小杰我想你了，我回到你那里去好不好？
当然，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我，所以我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没过多久暗中的视线撤走了，我又是一声冷哼，终于滚蛋了。拉上窗帘，睡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枯枯戮山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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