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黎明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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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来的时候根本没想到那么多，只记得要赶紧阻止卡斯特和同伴之间的互相残杀，等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到了西塔外面。凉风一过，脑子稍微清醒了点，这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
但是要再折回去也是不太可能，在小杰可能会被敌人干死，和卡斯特被友军打死之间，他没有节操地选择了相信小杰不会被|干死。开什么玩笑，如果到最后他找了两个月的人没死在嵌合蚁手底下反而栽在自己同伴手里，他真的会悲愤到报社的，他发誓真的会这么干！
话说他也根本不知道女人说的是真是假。
不过又有什么关系。
很不负责任地祈祷了一下基友的安全，他瞪大了眼睛，四下寻找有人的地方。
一转头就看到了宫殿西边的一片狼藉，其惨烈程度看得他一愣一愣。那原本白色的巨大宫殿现在只剩下残骸，昔日的气派不复存在，留在原地的只有黑漆漆的残壁和滚滚黑烟。难怪之前内殿就一直笼绕着烟，原来这么大片的面积都被烧毁了。
皱着眉稍微思索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显然是想到了某人的能力，只不过作用范围没有这么大而已。不过也难说，她是会用各种方式搞破坏的人。看来那女人说的是真的？
她来找他了吗？还真是闲不住的家伙。
脚步加快，奇犽来到宫殿残骸之间，虽然不指望自己能在这里找到卡斯特，但是这么大的王宫，他也没办法进行搜索，只能在这片废墟里找找有什么痕迹。
事实证明这里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堆和周围画风不同的透明的石块，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回到碎石旁，奇犽多看了几眼，有趣的是这些石块是念构成，很是特殊，具体并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奇犽没心思细究。
这里没有他找的东西，留在这里毫无意义，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这片不毛之地。
四下毫无目的地寻找，从西边窜到了东边也还是没有看到人影，直到他看到高耸的东塔的时候，愣了一下，几下跳到塔尖上，从高处俯瞰王宫。心中暗骂自己傻逼，居然忘记这个常识，果然不能着急，越急越乱，还是慢慢来……
……
个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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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机会了，更或者说，他们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不得了的奇迹。从身体内部传递出来的疲惫终于到达能承受的极限。这不是他的问题，再有韧性的金属也会被折断，莫老五亦然，而这场看不到希望的战斗更让他的精神也同样濒临崩溃。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意识渐渐模糊。已经……不行了……
“师傅！”
一个不注意，自己也被踹飞了。纳库鲁接连撞破三四堵墙才好容易止住了那股冲力，胸膛钝痛，喉口涌上一股腥甜，他张口就是一大口血。
挣扎着从碎石中爬出来，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身子重新摔在地上，刚刚那剧烈的冲击让他双眼发黑，已经出现了耳鸣，他是硬撑着才没有昏过去。
眨眼间只剩凯特和卡斯特对持，单凯特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身体被刺了几个笔直透亮的洞，要不是堪堪避开了要害，他早就上天了。
失血过多让他的头发晕，在他眼里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凯特想，大概摇晃的是他自己，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像座喷泉。
差不多……到极限了。
当少女从他背后出现，扬起手中的钢筋的时候，他是这么想的。
听说过吗？那种东西。人死之前的时间过的特别缓慢的那个。
那个确实是真实存在的，科学的说法是人死之前，人的大脑会运转得非常快，看似过了很长时间，脑子想了很多东西，实际上时间只过了短短一瞬。
凯特回忆起很久以前……久远到甚至自己都以为忘了的事情。回忆起很多年前燥热的夏日，腐臭的气味，以及看着那一切的自己。他看到了卡斯特手中的钢筋尖端的血液，看到了死亡之花妖冶地盛放……
“卡斯特！”
死亡，并没有如期而至。
猛然回神，他刚刚听到了谁的声音？！
银白色的卷毛近在咫尺，少年浑身电光闪烁，双手正紧握着凶器，那锋利的尖端离他的身体仅差一毫！
劫后重生的惊喜和惊恐一齐涌现出来，心脏回复正常功能，开始呯呯狂跳。
但是……“你怎么来了？回去！”其实多了奇犽一个也根本没卵用啊！他会被打死的！绝对会被打死的！
奇犽瞪了凯特一眼，并没有卵他，也没有放手。之前在塔顶看到这里的情况，吓得他差点从塔上掉下来，然后立刻开着“神速”过来救场了，如果再晚一秒……不，再晚半秒钟就这里大概就要全军覆没了。
好险好险……
不对！
紧握钢筋与卡斯特对峙，对方的力道却大到几乎让他握不住，心下大惊，他大声喊：“卡斯特！卡斯特！住手！看清楚，我是奇犽！！！”
对方并没有理会他，手中力道不减，反而加剧，奇犽这才发现她的不对劲。
视线顺着她的手臂向上，略过被血染红的衣衫，停留在心脏的位置……瞳孔剧烈收缩，脑子里轰然炸开，他的耳朵忽然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剩下盲音。
卡斯特趁机甩开他，奇犽毫无防备地被甩出很远。
凯特跑过去在他耳边疯狂叫喊，摇晃着他，少年看着凯特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好奇怪……你在说什么啊？
疑惑地眨眨眼，又看向卡斯特，少女缓步朝这里走来。很神奇地，奇犽却能听到她手中的血滴在地上的声响。
呆呆地看着她的脸庞——一张，没有任何血色的脸。
她的头发很乱，头发的长度和两个月前没有任何变化，明明除了左臂外，身体没有其他琐碎的伤痕……但是，只需要一处致命的就够了。……人类就是这么脆弱的生物。
……但是不该这样啊，她不是很强吗？又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啊，嘴角还有血，为什么不擦掉呢？
是已经……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吗……
恍然间，记忆中某个下午，某个人的声音擅自闯入他的脑海中——
‘奇犽，没有人是绝对强大的，所谓强者，只存在于弱者的憧憬里。我同样也是弱者。’
闭嘴。
‘我不强大，可以说是很弱很弱，失败与死亡对于我而言，是可以划上等号的，我不会一直好运。’
闭嘴啊……
‘没有人会永远好运，同样的，没有人是不会死的。也许在下一秒，也许在明天，或许是不久以后，或许是很久以后，我的尸体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慢慢腐烂，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求你……闭嘴……
‘但是，我也会无比喜爱这个结局。’
‘因为这是我自己主宰的结局，而不是任何人赋予我的。’
……
所以，这就是你选择的结局？
甩开身边的人，少年一步一步走向她。而她，也一步一步走向他。
曾经的他们，就像是两道互不干涉的平行线。
也许如果他没有被她吸引，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过多的交集。但是，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如果”，所以，两条互不干涉的平行线改变了轨迹。他们的命运就此相交，并且系上了结。
记忆里，她是那样鲜活的一个人。
轻轻捧住那张已经没有任何生气的脸，柔软却冰冷的触感让奇犽鼻子一酸，直接红了眼眶。指腹搓掉她嘴角的血，他看到卡斯特手上的凶器高举，准备给予他致命一击。奇犽想最后再看看她漂亮的天青色的眼睛……虽然她的眼睛已经不再明亮。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对不起。”
一片寂静中，奇犽捧着她的脸，轻声说道。
像是怕惊扰到她的沉眠，少年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晚安，卡斯特。”就让他……送她最后一程吧。
钢筋伴随着电光而落下，凯特不忍地别开视线。
然后他听到了，金属掉落到地上的清脆声响。
惊讶地回头，少年脑袋开花的景象并没有出现。
奇犽瞪大一双猫眼，愣怔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心中的不可置信和不找边际的猜测像是抽出的新芽，疯狂生长出来。“……卡斯特？你在吗？”他迫切地想得到确认，却也注定得不到答案。
卡斯特看起来比奇犽更茫然，沉寂如死水般的天青色眼睛盯着少年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笨拙地擦拭掉少年脸上的泪水。一道可笑的血印出现在少年白皙的脸颊上。
“……奇……”她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说出他的名字。紧紧盯着少年的脸，那双天青色的眼睛中什么都没倒映进去，也什么都没映出来。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断地擦着他的脸，直到把奇犽的脸蹭红了，她还是没有叫出他的名字。
奇犽看着她，哭得更厉害了。
卡斯特一下子就慌了，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别……”
“哭………”
“………我……会……一……直”
“……保护……你……”
简单的一句话被她说得断断续续，但她还是说完整了。
“所以……别…………哭……”
即使失去了心脏，失去了生命，失去了未来，失去了一切，她还是要保护他？！只为了保护他？？！！
“够了！已经够了！你做的够多了！”少年抓着她的肩膀，几近崩溃地大喊：“…不要，再这样了……已经够了啊！”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右手附上少年的手掌，强硬地将肩膀上的手扳开，她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连声音都沾染了死亡的色彩。冰冷，残酷。
她说道——
“战斗。”
‘战斗，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卡斯特·格尔。
作者有话说
第112章 黎明之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