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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Everything is confusing ...


  •   雨天。
      又是雨天。
      淅淅沥沥的——不,它们并不是给予欢乐的银光闪闪的小精灵,这些雨点只不过是极小号的摄魂怪,稀释着空气中的最后一点点的愉悦。
      至少在不久的曾经是这样子的。
      不,实际上她不冷,哪怕只是一点点。她惊奇地发现哈利,她迟钝的爱人,不知何时也变得温柔体贴起来——哈利刚才施了好几个保暖咒,使得周身的空气,伴随着煤油灯里溢出的一点点橙黄色的灯光,像哈利一样温和可爱起来。
      她不禁有些嘲笑起自己来了。
      伏地魔算是什么呢?
      在她如今小小的世界里,有他就够了,真的,只要有他就够了。有他这个温柔普通的哈利,不是救世主或是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哈利,而是她一个人的哈利,纯粹简单的哈利·波特,一个万分美好但再平凡不过的男孩。
      他也亦是如此的。
      她不是什么万事通,不是那个看起来所谓骄傲不可一世的移动图书馆,只是一个美好不过的普通的女孩,他的女孩,他一个人的女孩,他的最爱的女孩。
      或许吧。
      他们可以永远的如此,过着简单,幸福的颠沛流离的生活。
      像梦境一般的恬好地过于虚幻的日子。
      哪怕是极其艰苦的。
      真的,这是她所最后极端地希冀的,假如真的有一天——
      假如真的有一天,他们被食死徒包围的时候,他们就自尽,不给任何食死徒留下污辱折磨他们的机会。
      When did you became that kind of selfish?
      我们的聪明的小女巫抠心自问。
      当他们在互相的面前的时候,他们永远只是互相的孩子,永远都是,不管在什么时候。
      但是她真的想不明白。
      她的内心因为甜蜜和一种脱离责任的道德谴责而轻轻颤抖着。
      微妙的变化,但她感受的很清楚。
      或许是从他们互相不可自拔地爱上对方开始吧?
      绿色的眼睛对上她的污血点点的面颊,那是一片醉人的翠绿色的神秘星海。
      她羞于对上他的眼睛。
      那一双沼泽一样使人深陷其中的眼睛。
      赫敏·简·格兰杰小姐,是什么使你变了?
      成了一个像罗纳德·比利斯·韦斯莱一样的自私怯懦的逃兵。
      天空中的密布的星云,就像哈利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像是欣赏一幅无价的艺术品。
      回答她的只是沉静。
      微笑着的寂静。
      最后的一粒火星在空气中消失。
      只剩下皎白的月光。
      “Good night,Hermione.”
      他的迷人的唇附上她的。
      “Good night,Harry.”
      冰凉而火热的夜晚。
      2
      他说他要出去寻找食物了。
      她很害怕她会失去他,那是使她在噩梦中惊醒的惨剧,她并不想让它发生,尽管他口口声声称他根本不会有事。
      “Take care, would you?”她轻轻吻着他的额头。
      他的额头已经有好几道皱纹了,很难说的出来,这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但是只要他们在一起,任何的烦恼都是值得商榷的。
      是啊,只要在一起便好了。
      任何的味道都是假的,她从来不相信人的身上能够吻出什么样的味道来,留在她嘴里的,只是令人心灵触动的温和的温度。
      她说她不放心,于是又在周围施了她所以知道的防御性的咒语。
      她希望这多多少少有点用处。
      “Come back earlier. As early as you can.”她的手于是环住他的脖子,发出她所能够想象的最柔和的声音,像极了一只在主人怀里撒娇的小猫咪。
      这是她曾从未做过的。
      他们不曾这样罗曼蒂克的。
      “I love you.”
      于是他也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属于爱的印记。
      这也是她曾梦寐以求而他曾从未过的,对待她,像一个妻子,像他的孩子。
      或是他的火弩箭?
      这确实是一个很有趣的比喻。
      他们曾把心底的爱埋了很久很久,埋得很深很深,放在他们心中最珍视的位置。
      人的心里有个很小很小的房间,就像原子核与原子的差距那么大,但这个房间却又像极了原子核和原子的关系,占着极小的位置,却是那么的重要。
      于是一生中只会打开一次,然后关上了,牢牢刻印着关于最爱的人的痕迹,再也不再打开。
      然而他们多次认为他们不再有机会从心底挖出这个珍贵甜蜜的秘密,现在机会有了,于是······
      就不要放弃。
      看着他的脸,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
      “I love you too”他微笑着回答。
      再也不能再简单的句子了,却包含了再也说不清的美好的意味了。
      因为他叫哈利·波特,她叫赫敏·格兰杰,所以也许他们注定着不离不弃。
      她看着他在她的瞳仁里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身影,她微笑着看着他的背影,一个瘦削却成熟的男人。
      他努力寻找着食物,而她的手里也在马不停蹄地准备餐具。
      她总想集中注意力,但又忍不住去含笑欣赏他的背影。
      直到那里溅出一道鲜血。
      3
      “卡擦”
      是魔杖被折断的绝望的声响,沉稳的木制断裂的声音,即使比尖叫还要刺耳的心碎声,又是比狞笑更为强烈的欢乐的狂想曲。
      “阿瓦达索命”
      绿光从未这般刺眼过,夺去的不仅仅是面前的男孩的生命,更是所有向往正义和自由的人们的希望。
      “Harry Potter is dead.”
      一个皮肤极其苍白的男人,他已经没有鼻子了,只剩下两个空洞无神的黑洞,吞噬空气中每一丝她所能拥有的欢乐。
      他把整个身子依靠在墙边气喘吁吁地狂笑着,与她分享——不,分享不是一个好词,宣告这个在他心中强烈而狂妄的愿望成真的事实。
      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
      “Harry!”她早已泣不成声。
      她有些费力地张开眼睛。
      灯光太亮了。
      方才的一切似乎只是幻境,在脑海中只留下纯洁而并不耀眼的白色,还有几把在她眼前毫不疲倦地移动着的手术刀。
      洁白的棉被,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红十字,她的眼睛并不是很轻松地朝着对面闪闪发光的镜子望去。
      被施了竖直咒的头发回复了原状,像她上学的时候那样,乱蓬蓬的,毫无美感地垂下,几乎遮住了她的整张脸,她揉了揉眼睛,眼前的自己清晰一点了,她可以看见自己戴着一个透明的吸氧面罩,并且还打着吊针。
      她很难想象发生了什么。
      她一定是受伤了,但她对此毫无印象,她也并不感到任何的疼痛或是不适,不过她至少会在圣芒戈医院,而她。。。在一个麻瓜的医院?
      倚着摇曳的无影灯所发出的耀白的亮光,她看得见挂在墙上的吊瓶,液体是一种明澈的柠檬黄,上面写了一排整齐的哥特体字。
      “Reich-H-V5-X19”她从未听说过这种药物,无论是眼见还是耳闻,从没有过!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些药物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它们很可能会害死她,尽管她现在并没有死去。
      她竭力立刻拔去她的呼吸面罩,但这个面罩却像施了粘贴咒似的死皮赖脸的粘在她的脸上,而针头亦是如此。
      “早安,格兰杰小姐。如果您不想英年早逝的话,请不要移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一个如此优秀的凤凰社白白死了不是很可惜吗?特别是一个近来正在执行一项打败伏地魔的神秘人物的核心人物。”
      一个很有教养的声音。他刻意强调了“很有潜力”这个词。
      “凤凰社!”
      她的心里仿佛是坠下了一块极大的石头的河流,“哗”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Harry!”
      说不定他也活着,她尽量自我安慰,虽然她非常清楚在阿瓦达索命下面是不可能存活的。
      她本该死了的,如今却完好无损的半卧在床上,那么她就没有理由不相信哈利还活着。
      她愣了一愣,向声音的源头望去,才发现还有第二个人呆在这个屋子里。
      一个白大褂的高挺的男人,这使她将她的父亲的影像互相交叠在一起。
      他见到她立即放下了手中的预言家日报,仿佛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做一个简单的费米计算(1),他比自己高的多,比哈利也高的多,他黑漆漆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这有点让她想起了洛哈特教授。
      他坐在一个黑色的天鹅绒高背椅上,转椅的底部被拉到了离她的床铺很近的位置。转椅的高靠背与他高大的身躯形成了极为完美的体贴,这使他看起来更高了。他不经意地将他锃亮的皮鞋鞋尖有规律的敲打着地板。
      很漂亮的一个男人。
      但她认为这无关紧要,因为她只爱她的哈利。
      他轻轻抚平他泛着点点银光的黑色温莎结(2),“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他刷地放下手中的预言家日报,“这一切一定让您很费解。您很爱他吧?醒来便是叫着他的名字。”
      “哈利,他还好吗?还有,先生,您贵姓。”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的直觉让她觉得这个穿着整齐的男人从战争正式开始以来第一次除了哈利以外给她一种莫名的信任感。问他的姓名只不过是客套罢了,她真正在意的无非是哈利当今的状况。
      “不愧是传说中的万事通小姐,问题真是直插主题。不过波特先生的状况并不是太好。”他露出一个露齿的微笑,但看起来并不愚蠢。他的牙齿非常好,亮晶晶的在灯光下闪烁,即使她身为牙医的父母也挑不出什么牙齿的毛病。
      “他还活着吗?”她急切的问着,几乎都要拉住他的手了。
      “我叫薛景文,直接叫我的名字,或是直接叫我景文的,这点我无所谓。”他挥了挥魔咒,在空中留下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张歌剧唱片小鸟似的跳进了一台古铜色的三四十年代的留声机。
      瓦格纳的歌剧(4)。
      她的视线移到了外面。
      雨下的很大。
      以至于让人觉得这雨有些失真,仿佛是一大桶人为地从楼上泼下,缺了平日大自然贵赠时的那份母性的温柔与祥和,声音也是闷得很,不是让人感觉太舒服,偶尔轰隆的雷声随着青黄色的噼噼叭叭的闪电来那么一下子,打破如长久未聚却又无话可谈的老友之间的沉默。
      哈利,你到底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留声机里发出略微沙哑而颤抖的歌剧声,大概是浮士德,她小的时候听过,那种奇怪的感觉仍然萦绕在耳畔,说真的,她并不是很喜欢歌剧,她一直认为歌剧演员的声音过于做作,并不是很纯粹。
      “多么美妙的歌声,不是吗?格兰杰小姐,这真是天籁之音,比什么黑人的那种道德沦丧的爵士乐好多了。”他的脸上满是沉醉的表情,时而摇头晃脑的,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看起来极为滑稽可笑。
      对于这一点,她不敢苟同。爵士乐(5)确实并不是什么很悦耳动听的音乐,曲调几乎都是差不多的“蓝调”,但不到道德沦丧的地步。
      她不知道她是点头还是摇头好。
      随后是长久的寂静。
      “他怎么样了,薛景文先生”她加上了一个敬语,希望能从他的嘴里知道更多关于哈利的消息。
      “他伤得很严重,格兰杰小姐。”他故意停顿了几秒钟,为的是吊起她的胃口。
      “头部三十四处由神锋无影咒导致的伤口,面部五官血肉模糊”,赫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很多事情和她记得完全不一样。
      “腿部被黑魔法器物烧成黑炭,右臂直接被切割咒打断,跟着魔杖直接飞了出去,再加上最后一道威力微乎其微的阿瓦达索命,他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你明白吗,他只是简单的活着而已,还剩那么一口气。”他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膀,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要来一块糖吗?”他不紧不慢的从衬衫的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条泛着金属光泽的包装袋的糖。
      “不用了,谢谢。”她挥了挥手,她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吃糖的好时间。
      她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很饿的,眼睛都有点马赛克了,肚子里也是翻滚着的刀绞似的疼痛着,甚至觉得自己猛然从床上爬起来都不是一个什么好主意。
      “很抱歉,格兰杰小姐。我并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你有好几天都依赖葡萄糖来存活了,你非常的虚弱,所以,很对不起······”他刷的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一双橡胶制的白手套和一个看起来像一个微型千斤顶的东西。
      他用魔杖点了一点两只手套,于是它们都丰满了起来,以至于它们都像卡通气球一样病态地鼓胀着,撑得很大很大,这有点让她想起了她在三年级的时候看见的被哈利的魔力失控变成充气物质飞上天的报道。他迅速把两只手塞进肥肥的手套里面,然后手套就啪嗒一声紧紧贴贴的贴合着他的竹节似的双手。
      薛景文突然把千斤顶用把他的手塞进手套的速度粗暴的扒开她的嘴巴,然后把它放进她的嘴里。
      “你要做什么?”她的嘴巴现在根本没有任何能力张合,连基础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更别说爆破音了,于是只好发出一种乱七八糟的像巨怪一样的唔噜呜噜的愚蠢的声音,她真感谢梅林没有给她像巨怪的音色,不然她就真的和巨怪一模一样了。
      他剥掉了糖的包装袋,于是一颗一颗金属光泽的血红的糖很奇怪的从包装袋里飞了出来,稳稳当当地悬浮在空中。
      他一挥手,于是一颗糖哈利骑的火弩箭一般的钻进她的嘴里。
      红色的糖以令人惊奇的速度融化着,在这个过程中甚至吸得她的舌头疼的厉害,鲜血一样的腥涩的味道弥漫侵袭了她的整个口腔。
      他终于拿掉了那个那个该死的千斤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她根本无法控制她的情绪,暂时就把礼仪丢到了一边。
      “快速补充营养的一种食品,属于紧急备用的军用粮。”
      仍然是慢吞吞的声音。
      “想知道怎么拯救你的亲亲哈利就给我闭嘴!”他突然凶了起来,不亚于斯内普教授。而且他完美的直插主题,她根本不能反驳什么。
      因为这有关哈利。
      他往她的床上狠狠甩下了一份协议书。
      也许它不是一份协议书,她根本都不懂上面密密麻麻的哥特体的德文。
      “都不懂吗?”他一眼看出了她眼中的迷茫,有些气愤的点了点那份厚厚的纸,或是协议书,施了一个翻译咒语。
      他咕哝了几句,听起来像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万事通,我魔法suck到底之类的。
      她看着上面语法有点乱套的英语,硬着头皮读了下去。按道理说德文的语法和英语是差不多的,但是估计这主要和薛景文的魔法水平有关,说实在的,他看起来更像一个麻瓜科学家。兴许她不该这么无耻的,他给予了她那么大的帮助,只不过是他的魔法不好而已,在这点上她确实不应该苛求,再说她连魔杖都没有,早被伏地魔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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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救哈利的唯一的机会了。”
      他潇洒的抽着雪茄,青灰色的烟雾空气一般笼罩了整个房间,闷她咳嗽个不停。
      “从理论上讲,它可以带我到任何一个时间,是吗?”她红着眼睛,沙哑地问着他。
      “不是的,它只能带你回到你出生的时间,让你重生一遍,而且历史会发生巨大的改变,举个例子,你可能会变成什么大难不死的女孩,但是不会有任何人消失,只是简单的基础性的一些小改变,但历史的大潮不会改变,比如伏地魔并不会因此消失。”
      她因兴奋而颤抖着。
      “那么也就是说我可以救下所以人了?”她的眼睛大大的看着他,露出战争以来后少有的天真,微笑着看着他。他很难不把另一个很早以前就只能被他珍藏在相片里的她形成了一个漂亮的叠影。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Everything is confus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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