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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6-6 ...


  •   知道曾与今要走,Ewa小朋友显得最是不安,然而苦于口不能言,只小心翼翼拽着曾与今衣服的一小角,闷声不响的活像只粘人的小猫咪安安静静团在她身边,紧紧挨着、亦步亦趋。

      曾与今的心情跟她一样,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们一时半会儿都没有分开过,Ewa依赖她,她也喜欢极了被Ewa依赖,现在忽然要分开,哪怕也就一天都是不情愿的,而且她除了不舍更多担心,别看Ewa跟荣棵的关系融洽缓和了,可毕竟不过几天功夫,再者让荣棵立马变成贴心奶爸周全好孩子,怕是不成。

      曾与今想到这儿便冲荣棵看,后者仿如已猜到她所思所想,张口就说:“我约了Florian,九点他会过来接我们出去玩。”若不是你要休假,本来一家三口可以一块儿去shopping的……

      如此看来拐带Ewa回自己家估计行不通,确实她想简单了,凭荣大教授平时那股子严谨劲儿,怎么可能同意她把他女儿单独带走?

      “噢……”曾与今无奈的哼了声,然后蹲低身子把Ewa搂在怀里,吻了吻小姑娘的额头,遗憾的低喃:“宝贝儿,今儿不能陪你去玩了,对不起。”

      Ewa一听,小手用力把她的衣角拧得死紧,瘪着小嘴儿一副要哭却强忍着的表情,曾与今见了简直心如刀割,眼泪差点快下来了,哽咽道:“我的宝贝儿呀,我也舍不得你呀……”

      荣教授莫名的有点看不下去,虽说他心里同样不乐意她没给个准备就要告假一天,打乱了原有计划,但这又不是生离死别,何必哭哭啼啼的?于是他也蹲下来对Ewa轻声嘀咕了一串德语,接着伸手拍拍曾与今的肩膀,“你先走吧。”

      话音一落曾与今冷不丁冒出一种被人抛弃了的感觉,两只眼睛直不楞登的从荣棵放在肩上的手一路瞪向他的脸,一如既往的高冷矜贵、不苟言笑,连鼻梁上架着的镜片亦闪着冷漠的光。

      “怎、怎么啦?”荣棵吓一跳,今天一早上他都被瞪第二回了,究竟他做了什么让仇恨值爆表?大脑连忙启动自省模式,第一次他擦了她嘴巴、第二次他拍了她肩膀,所以,她是不堪忍受他的碰触!?

      荣教授下一秒抱过Ewa小朋友敏捷的倒退两步,如果不是他嘴笨,中文水平不给力,他十分希望能够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自己绝没有冒犯她的意思,接连两次的主动碰触只是出于下意思,千万别误会别往歪处想!

      拜托,抱着孩子躲开她算什么回事儿?曾与今难以置信的一僵,握握两手十根指头,已然空空如也的怀抱,再看荣棵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儿,我去,好伤人、好没人情味儿呀!

      Ewa嘴里发出“嗯嗯啊啊”几个模糊的单音,推着荣棵的手臂扭动挣扎,荣棵“嘘”了一声,扶着她后背将她抱好站起来,清清嗓子又对曾与今重复了一遍:“你先走吧。”

      曾与今“唰”的淌下两行热泪,她才请假一天,没法照顾Ewa而已,有这么“罪恶滔天”吗?也不看看往日她怎么尽心尽力、掏心掏肺付出的!真没想到满腔热情换绝情,荣教授你不但面冷心更冷……不花一毛钱看清现实,她认了!

      曾与今一抹脸,扭头开门出去,“嘭”的带上门,发泄般“咚咚咚”在走廊里使劲儿跺着脚走,大概肺管子气炸了,脑海里居然浮现出诸如“婚姻破裂、失去孩子抚养权且被净身出户”等等乌七八糟的想法,尼玛都是些什么鬼!?

      哎呦,脑仁疼、肚子疼、脚底板儿也疼!

      屋内荣教授也不好受,Ewa再也憋不住终于放声大哭,一边哭还一边挥着小手拍打他,当然对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真正刺痛他的却是某人临走时默然落泪的脸庞……她,就那么讨厌他碰她?

      哎呦,心好疼,也……好心疼!

      ……

      北京时间早上九点整,易明格把车子稳稳当当停在宿舍区大门口,因为那“散装”德国人尤为守时,而他又贪睡了一丢丢,所以错过了吃早饭,来的路上着急忙慌的买了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先凑合着对付两口,待会儿等接了人去shopping时再正经搓一顿大餐。

      包子刚吃进嘴里,荣棵牵着Ewa小朋友就出现了,易明格硬是给一口气咽下去,包子是韭菜馅的,味道不好闻,荣教授特嫌弃,他开了窗散味道。

      荣棵冷脸走近,拉开车后座的门,抱起Ewa一屁股坐进来。易明格张望了一下,喝口豆浆随意一问:“小曾护士呢?”

      “她大姨妈来了,今天请假回家招待亲戚。”

      “噗……”易明格一口豆浆全喷在前挡风玻璃上,“我去,说话要不要这么直接?不是,我是说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易明格回头看,结果看到一大一小两张十二万分嫌恶厌弃的脸,他讪讪的抽了几张抽纸去擦玻璃,干笑道:“呵呵……我这不是太意外,受惊了嘛。”

      “开车。”荣棵没心情关心他受什么惊,一吩咐完便闭眼假寐,Ewa小朋友则扭脸看窗外,她也没心情呢。

      备受冷落的易明格摸摸鼻子,斜眼瞄了瞄外面湛蓝的天空,雪白的云絮,从这爷俩的反应不难得出结论,他们压根就没明白“大姨妈”指的是啥,细一想想可不就是嘛,依小曾护士害羞腼腆的性子,绝不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但换个角度来看,小曾护士是否也摸索出跟假洋鬼子“愉快玩耍”的真谛了?连蒙带骗才其乐无穷哟。

      易明格兀自偷乐一阵子,终于把大清早被人无情挖起床的怨气一扫而空,吹着口哨开车上路,一边不忘问道:“咱们这儿是准备上哪儿happy呢?”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后座飘来一句:“随便。”

      作!你就可劲儿作吧!易明格瞅一眼后视镜,荣棵的脸拉得老长,菲薄的嘴唇仿佛抿着千愁万绪一般,苦得滴水。哎哟喂,人家才刚刚一离开,这就害上相思病了?荣教授的爱情来势相当凶猛呀,奈何本人尚不自知,啧啧……

      与此同时心情也荡到谷底的曾与今搭着公交车摇摇晃晃回到了家,这个时间点曾爸爸估计还没去店里开工,正好顺便让他帮忙看看,她忽然闹痛经是什么原因。

      曾妈妈走得早,曾爸爸既当爹又当妈,别说啥头疼脑热,包括姑娘的事儿他全管,曾与今年纪还小的那几年,连特殊日子使的卫生用品都是曾爸爸帮买的,所以没什么说不出口。

      曾与今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扶着楼梯扶手往楼上爬,她家在五楼,过去的老房子没电梯,走得慢些到第三层拐角听见上面似乎下来人了,她自觉让到一边,不多时低垂的视线里出现一双白色女士皮鞋,鱼嘴鞋头露出两根脚趾,指甲上涂了鲜红的指甲油,挺时髦的。

      可是,这鞋子的主人怎么站着不走了?她没挡着路吧?曾与今奇怪的抬起头,一张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脸撞进眼里,脂粉薄施、娥眉淡扫,一把浓黑的发盘在脑后,一看就知道是个不会亏待自己,日子过得精致的女人,只不过她犹如探照灯似的猛朝自己上下打量代表几个意思?

      曾与今家教严格,礼仪为首,尽管对方看似不太客气,却依然礼貌的问了声好,随即低下头,打算默默的侧身过去。

      谁知那女人开口了:“你,住五楼的?”

      曾与今停下迈出一半的步子,看着她答道:“嗯,是的。”

      “五零一?”

      “不是,我住五零二。”跟某胶水重名。

      霍地那女人咧开嘴呵呵笑了起来,“你一定是曾师傅的女儿对吧?”

      曾、师、傅?听这称呼曾与今顿时噎了一噎,实在跟曾爸爸在心目中绅士儒雅形象相差甚远,无法联系起来,只得尴尴尬尬点个头。

      那女人继续笑且笑容里愈发透着亲热,看曾与今的眼神温柔极了,她自我介绍道:“我姓田,前两天刚搬进四零二,就你们家楼下啦。”

      “噢……田阿姨好。”原来是新邻居,所谓敦亲睦邻,曾与今赶紧重新问候。

      田阿姨显然很是受用,伸手就摸了摸曾与今的脸蛋,“小姑娘嘴真甜,真讨人喜欢,叫什么名字呀?”

      才说两三句话就上手了,曾与今简直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不自在的赔了个笑脸,“我叫曾与今。”

      “哎呦,名儿起得真好听,今后我就叫你小今吧,行吧,小今。”

      您都这样说了,她能说不行吗?曾与今“呵呵”两声,“那什么,田阿姨,我得先上去了,我爸等我一起吃早饭呢。”

      田阿姨一脸不舍得,一副“咱俩再唠五毛钱呗”的表情,曾与今趁她尚未来得及开口,忙往上窜,“我爸要催我了,田阿姨再见。”

      一溜烟闪回家里,曾爸爸正端着一碗面条从厨房里出来,见到闺女先是一惊接着便是一喜,“饼饼,你怎么回来啦?”

      曾与今捂着胸口喘气,换上拖鞋走过去说:“爸爸,咱家楼下的屋子啥时候给卖了?”

      曾爸爸瞬间眉头拧成麻花卷,“你刚刚遇上姓田那女人啦?”

      曾与今“嗯嗯”直点头,“特别自来熟,前一秒瞅我还跟瞅贼似的,下一秒一听说我住五零二,态度立马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最后都叫上我小今了。”

      曾爸爸重重将面条放到茶几上,“你甭搭理她,一把年纪的人了成天疯疯癫癫的,上回她一人拉着四只柯基非要进店喝咖啡,告诉她宠物谢绝入内,她劈头盖脸把你毛毛哥狠啐一顿,要不是我及时出面制止,店里的客人全给她吓跑了。”

      毛毛哥是“白桦树”资深员工,跟在曾爸爸身边四五年了,斯斯文文白面书生一枚,曾与今毫不费力脑补出当日“惨烈”场景,默默给毛毛哥点蜡。

      随后曾与今又比了四根手指头道:“能牵着四只柯基满大街溜达的人,怎么搬我们这种连电梯都没有的单元楼住啊?”

      曾爸爸冷哼一声,“谁知道呢?反正江湖传言,楼下那屋子是她打麻将赢来的,人家大富婆特地上咱们这儿忆苦思甜来了。”

      曾与今吐舌头,什么江湖什么传言呀?打麻将赌注这么大,公安局咋不管管呢?按她说彼“富婆”别不是此“负婆”,负债累累的负吧。

      “嘿?爸爸,您貌似把咱家新邻居的事儿打听够清楚啊,可一点不像您往日行事作风。”曾与今忍不住调侃。

      曾爸爸当场气笑了,“谁打听她呀?还不是亏得她‘名气大’,刚搬来四五天,就把咱小区和附近几条街闹得乌烟瘴气,什么电力公司、自来水公司、煤气公司、物业、公交车挨个投诉了一遍。”

      曾与今挠头,十分不解的问:“投诉前面几个勉强算正常,怎么还投诉公交车?”

      “她嫌公交车报站声音太大,尤其清早第一班车,呱呱吵她瞌睡。”

      临街的楼房周围环境噪音大是基本常识,搬进来前难道没心理准备吗?“嫌吵换房睡呗,要不花钱装隔音玻璃,这位田阿姨到底有多奇葩?怪不得‘名气大’,简直了。”

      曾爸爸挥挥手,“哎,不提那女人了,浪费口舌,倒是你还没告诉我,怎么突然招呼不打一声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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