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之长安忆》思君慕

4、青鸢

　　窗外树影婆娑，暖阳从枝缝中穿过投在窗上，风行影动霎时可爱。
　　我躺在窗上，单手撑头，眯着眼睛细细打量光影，脑中不断回想幕瑾的影子，思忖着照这么找下去何时才能再见到他，他看起来不像是大庆人，不然也不会过了一个月余还没有半点音讯，又也许他已有未婚妻呢？思路慢慢的裹成一团，涨的头有些发涨。想起阿篱这些时间一直在嘲笑我，说什么春心乍泄，我看是阿篱这个丫头春心乍泄来吧，便也下定决心去调查调查有没有这回事。
　　半月过去了，一点音讯也没有，倒是阿篱这个鬼丫头精明的很，一点马脚都不露，委实头疼。
　　按照时间，近日，沈洛旒和父亲约莫也快回来了，便清晨在清心阁等着，因为担心娘亲有用到阿篱的地方，便也没有要阿篱陪着。自己就躺在太妃椅上，手持兵书，倒也自在。
　　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沈洛旒拍醒了险些睡着的我，问：“阿篱在哪？”
　　看着沈洛旒有些疲惫的神情和焦急的眼神，玩闹之心油然而生，说：“干嘛啊，哥哥一回来就急着找阿篱，莫不是这三个月未见想阿篱了？”
　　沈洛旒无奈的看了看，说：“我和父亲回来的时候经过宜山，看见一只鸟儿，看它年幼又受伤了，想必以这样的情况估计在深山野林里也不能存活多久，便带回沈府要阿篱医治医治它。”
　　闻言我从太妃椅上一跃而起，兵书“嘭”的一声掉在地上，我说：“给我看看”。
　　沈洛旒从袖中捧出一只纯青的鸟儿，眼睛如黑鱼般黑润，垂下的脑袋在宣誓自己低沉的精神状态，右腿上殷红的血涓涓流出。
　　看着伤势严重的鸟儿忙说；“哥哥你先休息休息，把它给我，我去找阿篱。”
　　接过鸟儿，便捧着它四处寻找阿篱的身影，看着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蜂房水涡的沈府，第一次怨念这个偌大的沈府。
　　还好最后在素馨阁找到正在写字的阿篱，我忙走上前说：“阿篱，你快救救它。”
　　阿篱闻言放下毛笔，拿了些药走到我面前，看到我手中的青鸟，眉头锁的死死的说：“快给我。”
　　看着正在为青鸟上药的阿篱，嘟囔到：“再找不到你，估计它都失血过多死亡了，到时候你就肩负一条性命。”
　　“......小姐这不是找到了吗？”
　　忽然忆起刚找到阿篱时她在桌前写字，好奇心油然而生，便趁着阿篱不注意时溜到桌前。看着清秀娟丽的字迹，心想：“阿篱的书法倒是日益进步了。”就把绢纸全部拿起来细细查看，忽的看到一个名字，顿时心中了然，便悄悄地把那张绢纸藏在衣袖。挪着步子走在阿篱面前。
　　阿篱摸着包扎好青鸟的头，说：“小姐可知，这鸟精通人性，若好生培养，带到它长大些便能通晓人语，多少人以千金购买这鸟儿都无法得到呢，小姐是从哪儿得到的？”
　　我诧异的看着青鸟，说：“这是哥哥和父亲在宜山捡到的，看到它受伤严重便也带来回来。”
　　“原是如此，小姐可曾为这青鸟作一个名字？”
　　我思忖半晌说：“回旋若流光，转背落双鸢。看它浑身碧青，便叫青鸢如何？”
　　“这倒是个好名字。”
　　我正逗弄着青鸢，突然说：“阿篱啊，这么多年，我怎么没有发现你思慕着谁呢？”
　　“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凑近她的耳边说：“阿篱，没想到你思慕的居然是我哥哥，我说你怎么这些年每次哥哥回来你都第一个冲过去帮哥哥整理铠甲呢？”
　　阿篱红了耳根说：“小姐，你又在乱说什么，没有的事。”
　　我挑了挑眉，从袖中拿出绢纸说：“这是你的字吧，这下你又该以何种你有搪塞我了？”
　　说完，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阿篱看到了字迹，眼中闪烁着泪光。
　　见状，自己也慌了神，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阿篱揉了揉鼻子，起身关住门，说：“既然小姐都知道了，那边无需多言了，阿篱确是爱慕将军五年了，只是有些事情点破了反而弄巧成拙，又何必点明呢？”
　　我搂着阿篱，心想：其实我又有什么资格说阿篱呢，我自己不也找了幕瑾好些时日了呢，阿篱喜欢哥哥的时间比我长的多，我怎么能够说她呢。
　　更何况是幕瑾说：“区区小事，姑娘不必介怀。”是啊，他要我“不必介怀”那么他呢，是否早已忘怀？
　　“阿篱，我明白，就这样，也未尝不是好的。”
　　转目，四目相对，回心一笑。
　　当时的我也没有想到有一日竟是自己要阿篱骨起勇气向沈洛旒说出这件事情。只是觉得时光荏苒，有一些事情总是要人搓手不及。我更不会想到，因为当年茫然无知的坚持寻找幕瑾，竟会要我坚持长达七年之久。只是觉得，无论前方的路有多曲折多漫长，我终究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