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梦之长安忆》思君慕

3、琴声

　　阿蓠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单手摸着下巴，黑白分明的双眸骨碌碌的直转。
　　不一会，瞄准附近的桃树便拉着我的手疾步赶往那里，席地而坐后，透过树叶刚好能够看见少年和前辈，而这里又不会过于炎热，心里为阿蓠的观察细微鼓掌。
　　坐定后，阿蓠靠近我说：“小姐，我怎么不知道你破了那个前辈的阵法？”
　　闻言，我挑了挑眉，说：“不然你以为我一路是在游玩的啊。”说罢，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阿蓠撇了撇嘴：“.....”
　　不过话说回来，阿蓠提起我的琴声魔音灌耳也是又依据的，在我九岁生辰那日，硬是拽着阿蓠三更时就把凯旋归来困极的沈洛旒从房中喊出，美名曰：“刚学会一首曲子，打算弹给阿蓠和沈洛旒听，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沈洛旒虽然睡眼朦胧，但是还是毫无怨言的坐在静心阁，如果可以忽略他迟疑的表情和揉着眉心的双手那就更完美了。看着沈洛旒的表现和为沈洛旒沏茶的阿蓠，他们的表现我十分满意。便坐在桐木琴旁抚琴，一切看起来和预料中的一模一样，只是弹出来的效果却是——沈洛旒的嘴角抽了抽，揉眉心的手停了下来，眸子里的睡意一扫无迹，阿蓠沏茶的动作顿了顿，茶水从杯口溢了出来，脸色也越来越差。而沉浸在抚琴中的我全然没有看到他们怪异的反映。
　　看到他们的表情，我迟疑着问：“怎么，不好听吗？”
　　沈洛旒扶着桌子站起，说：“此曲当真是应为京城第一曲，果真是要人难忘啊，妹妹你的好意哥哥我领教了。”
　　“那是自然，这首曲子我可是学了好久呢。”
　　“小姐，你坦诚点。”阿蓠在一旁忍不住的提醒着。
　　我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搓了搓手，说：“好吧，哥哥，我向你承认，今天的曲子是我临时发挥的，汝以为如何？”
　　“我说怎么那么要人影响深刻呢？”
　　“那是自然，看来我还是有这个方面的造诣的！”
　　忽的瞥见不断揉额角的沈洛旒，问：“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那你还揉额角干嘛？”
　　“我被你气的头疼。”我：“......”
　　“不过妹妹你以后倘若有时间倒可以随我和父亲上战场，保证大捷。”
　　“此话怎讲？”
　　“但凡听过的的曲子，很难保证他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去，妹妹，闹也闹够了，哥哥就不陪你了。”
　　望着沈洛旒离去的背影，我：“......”倒是一旁的阿蓠笑脸吟吟。
　　看到他们，我实在是无言以对。
　　以上就是这件事的缘由，也许这也是我的黑历史。
　　只见他轻轻地拂拭琴弦，次序是由商弦到角弦，曲调开始时迟缓而低沉。琴声一起，“四郊桃叶”被惊得摵摵而下，散落在他的发间和眉宇，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渐渐的他的指法越来越快，不出多会便使人眼花撩乱，不知琴声究竟如何。而前辈渐渐挺直了身子，面带敬佩和严谨的看着少年。他的指法我确是不懂，只听到琴声忽纵忽收时，就象空廓的山间，群鸟散而复聚。曲调低沉时，就象浮云蔽天；清朗时，又象云开日出。嘶哑的琴声，仿佛是失群的雏雁，在暗夜里发出辛酸的哀鸣，嘶酸的音调，正是胡儿恋母声的继续。但一经变调，就忽然“飘洒”起来。忽而像“长风吹林”，忽而像雨打屋瓦，忽而像扫过树梢的泉水飒飒而下，忽而像野鹿跑到堂下发出呦呦的鸣声。轻快悠扬，变幻无穷，使听者心醉入迷。
　　一曲终了，我便对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多了几分敬佩之意。少年扶琴而立犹如玉山办挺拔，他行至前辈身前双手把桐木琴归还老者，说：“此曲不成敬意，还望前辈海涵。”
　　前辈左手缕着胡须，右手接过桐木琴眼睑吟吟，说：“少年，在弹琴方面造诣非潜，老头子佩服。”
　　少年闻言回以如暖阳的笑容，双手抱拳，说：“多谢前辈称赞。”
　　少年行至跟前时，我问：“在下洛依，敢问汝是？”
　　他扭过头，笑意直达眼底，说：“慕瑾，思慕的慕，瑾瑜美玉的瑾。”
　　我迟疑半晌，终究是问了出来：“那，汝为何帮我？”
　　慕瑾抿唇，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你还是个小姑娘，在下只是尽微薄之力而已，姑娘不必介怀。”
　　语毕，他跃上马走出桃林。
　　从那一刻起，我记住了一个叫慕瑾的人，他的衣袖间有淡淡梨花香，和一双爱笑的眸子。
　　多年之后我才知道这种心悸就是爱慕。若要用一句话来形容我的心境，那便是“未曾相逢已含笑，初会便已许平生”
　　有的时候，爱慕真的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也不需要很多的理由，一个动作，一个神态，一句话语便可打动心扉。

　　【PS：瑾瑜美玉也。——《说文》瑾瑜(瑾瑶。二美玉名。泛指美玉);瑾瑕(瑾,美玉;瑕,有疵的玉。比喻美丑,优劣)瑾瑜(比喻美德贤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