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花店同人）偿情》没有尾巴的狐狸

10、第10章

　　时间如白驹过隙，指间流沙。
　　皇帝不是个容易做的活儿，但时遥也在慢慢上手，相信只要不是什么要运兵作战的大事，他多少都能应付得来，最起码也是无功无过，不至于废了这个国家。
　　他这儿平平稳稳地过了，王后有孕在身，也几乎足不出户，时遥也没再见过她，只叮嘱下人按时汇报她的身体状况。
　　洪麟这段时间倒是也安分了很多，他像是和朴胜基调换了个位置，明明朴胜基是健龙卫之首，可他现在却常在时遥跟前伺候，像个内侍似的；而朴胜基在的时候洪麟基本都不会出现在时遥跟前，他在门外守着，朴胜基走后他才进去，无缝切换。
　　虽然两人之间不再亲密，但洪麟对时遥的态度并未改变半分，时遥经常能感觉得到他缱绻而温柔的视线投注在他身上。然而当时遥抬眼看他时，洪麟却又低下头去不看他，像是那浓烈的情绪只要有那么一秒的视线接触都会控制不住地倾露出来一样。
　　他不动声色地隐忍着，时遥也懒得多想，就当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做什么。
　　这天他正在午睡，洪麟的扣门声吵醒了他，时遥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没有完全醒过来。旁边守着的朴胜基快步走去开门，皱眉道：“王在休息，有什么事？”
　　“王后早产了。”
　　朴胜基一愣，斟酌片刻，还是回去把时遥叫了起来。
　　时遥脑袋还懵着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个消息，顿时更懵了，忙说：“那赶紧过去。”
　　朴胜基帮他换了衣服，三人匆匆赶往王后行宫。
　　时遥到产房前时便听到了王后凄厉的惨叫，听得他头皮一炸，问旁边的医官：“王后生产多久了？”
　　“回王上，王后刚进去一段时间。”
　　时遥便站在外面等，女子生产本就是一件危险的事，更不用说是早产了，而且古代的技术不比现代，也不知道大人和孩子能不能保住。
　　时遥在产房外来回踱步，大概过了两炷香时间，产婆将孩子抱出来，是个男孩儿。
　　他一顿，心情复杂地接过孩子，不算高兴的神情让产婆道了喜后也不敢多说什么，后来不知道有什么事，又回产房去了。
　　刚出生的小宝宝皮肤幼嫩，因为在母体内太久而被憋得通红。时遥演戏时抱过小孩儿，但没抱过这么小的，这么小年纪的都是道具代替，没有哪个家长敢把自己刚生出来的孩子交给无关人员，更不用说是乱糟糟的剧组了。
　　他努力调整着姿势让宝宝躺得舒服，只觉得像抱着个软乎乎的棉花糖，稍微用力点都会弄坏。
　　这么点小屁孩脸皱巴巴的，还看不出像谁，时遥只希望他是像王后多些，否则多年后小屁孩儿要是长得和洪麟越来越像，那就真的完球了。
　　想到洪麟，时遥忍不住抬头看他，本想给他抱抱孩子，然而这里人多眼杂，也不合适，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时候，几个医官慌慌张张地从产房里出来，在时遥面前跪下。
　　“殿下，臣——臣无能……”为首的老医官胡子抖得都快掉了，哆哆嗦嗦的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时遥眉头一跳。
　　老医官一脸悲戚：“王后，王后娘娘，由于体虚和大出血，已经——已经去了。”
　　时遥沉默，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又想到洪麟，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但演员的修养到底还在，虽然脑子乱着，脸上却依旧尽忠职守地露出哀伤的神情。
　　片刻后，他吩咐下去，安葬王后。
　　待遣退下人后，殿里只有时遥和朴胜基洪麟三人。
　　“洪麟，过来。”时遥叫他。
　　这是时遥隔了数月第一次主动叫他名字，然而洪麟却不上前。
　　时遥皱眉：“过来。”
　　见他冷着脸，洪麟到底不敢忤逆，走上前。
　　“来，你抱抱。”
　　时遥想把孩子教给他，洪麟僵着不伸手，时遥看了他一眼，说：“快点，我手酸。”
　　洪麟不得不抬手，然而时遥看他的样子，也不放心把孩子完全给他，便从底下托着他的手，两人一起抱着小孩儿。
　　这大概是时遥离他最近的时候了，近到洪麟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感觉着时遥和他肩肘相抵、紧密相依的亲密感，他迟钝地眨了眨眼，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时遥身上，只觉满心酸涩，却又有一点浓郁的甜从哪份苦中溢出来，让他不忍舍离。
　　洪麟小心地微微侧过脸，凝神望着时遥，这样近距离直面地望着他的机会已经很少很少了，让他一时之间挪不开眼，直到时遥察觉到不对，抬头看向他。
　　洪麟一怔，下意识地又要低头，却听时遥说：“起个名字吧。”
　　“属下——”
　　“他是你儿子。”
　　洪麟垂眸，声音这才多了几分温柔，“也是殿下的儿子。”
　　朴胜基当然知道他是何用意，不过想借着孩子把自己和王牵连在一起罢了，不由讥诮地扯了扯嘴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洪麟说：“属下不比殿下学富五车，起名字的事，还是交由您来吧。”
　　时遥也有些犯难，起名的难题在于寓意，他对于古代的知识了解不多，看来还是得回去好好翻翻书才行。
　　现在王后生了个儿子，是嫡长子，只要无大过错，这王位铁定是他的。时遥只能在内心暗自祈祷熙夫人也生个儿子，虽然他本人对于有没有孩子和孩子的性别没有偏向，但现在身份不同，他是真有皇位要传。占了人家的身子，总没有把王朝交给一个外姓人，断了江山传承的道理。
　　而熙夫人在王后产子后也多了些紧张，今晚就跑到时遥那儿要和他一起用晚膳。
　　熙夫人挺着个大肚子，怀里还揣着肥兔子央央，脚步却还和少女似的又快又轻盈，看得时遥一阵紧张，忍不住出声让她慢点。
　　“殿下！熙儿想你了，央央也想你了。”
　　熙夫人抱住他撒娇，央央艰难地从两人的怀抱里跳到桌上，抖抖两只长耳朵，三瓣嘴一动一动地在桌上觅食找吃的。
　　时遥笑着说：“我也想你们。想吃什么，让厨房多做几道。”
　　“不想吃什么，熙儿只要有殿下在就够了。”
　　熙夫人嘴甜，声音又娇又软，听得旁边的朴胜基和洪麟纷纷垂头不语，只是无意识地捏紧了剑柄。
　　时遥其实也有些不习惯，但熙夫人扒拉得紧，加上她又怀着孕，时遥也不好推开，只顺势搂着她吃了几口，后来上了道鱼，熙夫人便主动退开，拿起筷子帮他挑鱼刺。
　　吃完了饭又接着聊天，天色渐晚，熙夫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时遥趴在桌上，只觉得累得不行。朴胜基便上前帮他捏肩膀，时遥哼唧了一下，说：“备水沐浴。”
　　“是。”
　　朴胜基退下，时遥昏昏欲睡，下一秒却又感觉到有一双手捏上他的肩膀，力道适中地接着按揉起来。
　　时遥不耐烦地动了下肩膀，“别碰我。”
　　那双手一僵，随即便默默退开。
　　“你去想个名字，给孩子的，想好告诉我。”
　　时遥纠结半天，到底还是懒得自己翻典籍。
　　洪麟果然不愿：“殿下——”
　　“这是命令。想不出来你就永远别出现在我跟前。”
　　洪麟抿唇，只得应下，“是，属下遵命。”
　　王后去世，孩子由谁照顾成了个麻烦，按理说应该寄养在别的夫人名下，但时遥又不愿看孩子还得多跟个原身的小老婆打交道，徒惹麻烦，便留在自己寝宫，由下人和奶娘照顾。
　　洗完澡后他又抱着孩子哄了一会儿，小孩儿倒是越看越可爱，慢慢褪了红，露出白白嫩嫩的皮肤来。
　　他刚喝完奶，困倦得很，眼睛眯成一条缝，也不哭闹，只乖巧地躺在时遥怀里。
　　“哎呀……”时遥忍不住戳了下他的脸，在他柔软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真可爱。”
　　时遥第一次也是第一天有儿子，新鲜得很，晚上要睡觉了也不让奶娘抱下去，在床边支了个摇篮，孩子放在里边。
　　朴胜基有时候晚上会和他一起睡，这个“有时候”既然不是经常，那么也就意味着某些不能经常发生的事情会在这几个夜晚进行。然而现在多了个孩子，显然就不能做那档子事儿了。
　　不过和王躺在一起，旁边还有个小孩儿，倒有种一家人的感觉。
　　朴胜基搂着时遥的腰，默默地想到。
　　然而时遥到底是大意了，小孩子不是这么好养的，半夜猝不及防地哭闹起来，时遥被吵醒，一脸懵逼地坐起来，“要上朝了？”
　　“不……不对……怎么有孩子哭？”
　　朴胜基比他警觉，也清醒得早，闻言更是哭笑不得，轻声问道：“殿下，不如属下把孩子抱出去给奶娘吧？”
　　时遥揉揉眼睛，困倦地嗯了一声，又被朴胜基扶着肩膀躺下，掖好被角。
　　“你轻一点啊。”他含糊不清地说，“那孩子……可软了。”
　　朴胜基低应了一声，低头吻了吻他的唇，然后才轻手轻脚地下床，走过去把小殿下抱起来，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去。

　　其实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让小屁孩长大来争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