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四章 世事无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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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贞元四年，长安。
明明还是青天白日，可肃杀冷清却一点不少。连日的戒严绷紧了每一个长安子民的神经，百姓不是完全没有察觉的，街上明显多了不少的巡逻兵，不同往日的异常严肃，整齐划一的步伐队列，让整个长安笼罩了一层阴影。
至于发生了什么事……没有皇榜文告，多数人这个时候还是不知道的。
繁荣背后，一处脏乱的小巷，一个蓬头垢面的老人鬼祟地四处张望，脸上的黑泥下掩盖不住焦急与竭力的沉稳。
突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小巷。老者顿时一喜，忍不住往前跑了几小步，正好迎上落在面前的黑红锦衣的男子。
他背着一口大大的黑色布口袋，几乎把他整个身子都能挡住的大小，看上去格外惹人眼。老者毒辣的眼中自然看出这个口袋中装的是个活物，不过……关他什么事么？
老者迅速打量一眼，喜色一顿，迟疑道：“你就这么过来？没问题？”
“你找我，有事？”男子不答反问，冷哼一声，疲惫的脸十分苍白，冷漠地瞥老者一眼，明明老实可亲的脸都显得可怕起来。
老者倒也无所谓这男人到底有没有带来危险，他只知道一件事，他自己闯祸了！
他退后一步，躬身作揖，凄苦道：“大人，若是无事，老奴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找您。老奴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
“长话短说！”男子又是一声冷哼。
老者一噎，转而道：“……是。自‘那一位’……咳——”看到男子不明意味的眼神，老者硬着头皮略过一些大家心知肚明的话，续道：“老奴带着小主子便往民居逃了，可日前，小主子不见了！老奴找了整整一天一夜，只好来找您了……”
男子冷漠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眸光似冰，“你有胆子逃，居然敢因为这个原因又回来？”
老者这时冷静道：“老奴等人只是带小主子求得庇护，而大厦将倾，自然要护主而去。非老奴薄情寡义，而是旧主恩义，不得不顾。”
老者顿了一顿，见男子依旧冷淡置之，叹息道，“还请大人看在往日老奴做牛做马的情分上，帮忙找找小主子。”
男子冷淡一瞥，冷不防一声嗤笑，过后却是笑容可亲起来，让老者毛骨悚然。
“荣叔这就见外了，你我同一主人，给你找个哑巴孩儿这有什么问题？日后，少不得要麻烦到您呐。”
“……呵呵……是……是。”
老者卑微的哈腰称是，没有一丝被人辱及小主子的不快，老树皮似的脸木讷而又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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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贞元四年，郜国公主□□宫闱，彭州司马李万、蜀州别驾萧鼎、澧阳县令韦恽、太子詹事李昪等人皆为裙下之臣。张延赏向郜国公主的侄儿唐德宗告发李昪和郜国公主以通奸为名，为太子结交党羽。——郜国公主有一女萧氏则是唐德宗太子李诵的太子妃。李泌为太子辩护。唐德宗把郜国公主软禁在宫中，将李万杖杀，流放萧鼎、韦恽、李升到岭南。而郜国公主自是不愿受缚，意欲效仿武氏称帝！
可惜一切已晚，自软禁在宫中之后不久，郜国公主的大半势力已被德宗除去，这宫变也只是垂死挣扎，一切早在德宗掌控之中。而郜国公主的这一次叛逆，彻底惹怒了德宗……
——贞元四年，郜国公主又因为使用厌胜蛊道邪术被废。贞元六年郜国公主去世后，唐德宗杀死儿媳兼表妹萧氏，谥号惠。
这便是最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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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乱世，自然要成为强者，也只有成为强者，才能在这乱世中生存。
这枫华谷的平顶村内，这些孩子们已经不把自己当做孩子，一个个生龙活虎，摩拳擦掌地要出人头地，不愿意再待在村里种地了。
前有安史之乱，继而又有贞元之乱，期间穿插了多少吐蕃、南诏的进犯？
路不拾遗的大唐已隐没于历史尘埃之中。
所以，茶寮这一出抢劫的戏码，抢劫的人神情自然，被抢劫的路人感觉很荒谬——这里是官道啊，不怕有士兵经过吗？！
抢劫的十四名大汉骑马而来，手执大砍刀，赤着胳膊，露出晒得黝黑的皮肤，神情凶悍，谁都看得出，这些人不是临时起意或者初来乍到的小匪徒。这架势，这地段……无一不让人想到了盘踞周围的一窝马贼……
除开已经缩到小木房内把门关的死死地小二哥和茶寮老板两人，被拦路的无辜路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数数竟有十一人。
因马贼突然出现，首先被制住的最外围的一桌，五人，一对看上去很年轻的夫妻，带上两老，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四个大人已被横在脖子上的大刀吓得几乎胆裂，瑟瑟发抖，呜咽着说着讨饶的话。
马贼的速度很快，他们并没有因为劫持了一桌人就以为得手，十四个人制住十一个猎物，何况，还有一个婴儿是完全不用人去管的，就算一人一刀，也还有四人完全不用出手，不是吗？
那四个完全没动手的贼人撇撇嘴，其中一个意兴阑珊道：“各位莫要惊慌，只不过是讨个过路钱，各位大哥大姐叔叔婶婶就留下钱财，我们哥儿几个就不会对你们怎么样了，可要是拿不出我们满意的…………我想各位不会想知道是什么下场吧？”
四下一片喏喏称是声。
一家五口，同桌的一人上路书生和一个带书童的书生，一个独坐还举伞的红衣怪男人，一对看上去非富即贵的主仆。
看上去，这一票能小捞一笔。小头目不自觉往那个独坐的红衣人瞟了几眼，好歹确定这人没有任何武器，看上去怪怪的不也是手无寸兵嘛？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众贼人满意点点头，四桌中，两桌人多的，分两人执刀，两人从腰间取下了脏兮兮“腰带”，不曾想竟然是大麻袋。另外两桌人少的分一人执刀，另一人拿着袋子等这些倒霉的路人放入金银财宝。
要钱还是要命，小老百姓自然明白哪个重要，心中太苦痛，却也还能安慰自己，舍了钱财，捡回一条命，也是好的。
循例的讨过路费对这群马贼来说习以为常，正百无聊赖等着马上走人，忽听“碰”一声，那书生一桌似乎闹了起来。
四名马上等待的马贼皱了眉，咒骂了几句，这些个酸儒书生就会找事！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四章 世事无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