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九天》幻海飞燕

48、巧得火器之父(一)

　　四人暗暗跟着东方磊来到闹市,只见他直奔角落处的一个小摊。“糟老头!让你给老爷子放烟火是看得起你,居然敢摆臭架子!”东方磊狠狠的对摊前一个瘦弱憔悴的老人叫嚣。
　　“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啊!我爷爷才不稀罕给你们做炮仗!”老人身旁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气愤的大喊。
　　“死丫头!你活得不耐烦了!”东方磊刚刚才在大厅里受了气,这会儿又被个丫头片子顶撞,顿时火气更盛,一巴掌就向女孩掴去。
　　女孩敏捷的闪开:“你还讲不讲理啊?”
　　“在这儿我们东方家就是理!”东方磊回手一捞狠狠扣住女孩的领口。
　　“公子息怒。”老人急忙插到二人中间，苦声哀求，“小孩子不懂事，您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东方磊使力甩开女孩，“老头，晚上的烟火庆贺给我好好准备，弄好了有赏，要是砸了……哼！”
　　老人赶紧把女孩护到身后，赔笑道：“东方公子，小老儿的这点功夫只能唬唬升斗小民，哪敢在老爷子的寿宴上献丑……”
　　“少给我来这套！”东方磊不耐烦的打断他，“一句话，做还是不做？”
　　“麻烦您另寻高明，小老儿实在是……”
　　“鬼鬼祟祟的跑出来原来就是为了为难一对可怜的爷孙俩。”阴暗处，小枢冷冷的低哼一声，斜睇既白，“不过说起来，东方家的人还真是很威风啊！”
　　既白从目睹东方磊的言行后就一直黑着一张脸，此时听到小枢的调侃，难得的白他一眼，脸色更是难看。
　　“那对爷孙俩可不简单。老人出口有度，小女孩身手灵活，不是普通的烟火师傅。”秦穆细细观察着那爷孙俩的言行神情。
　　“不愧是丐帮少主，眼睛够毒。”朔扬向他一竖拇指，转眸细睨着老人，笑得若有所思，“会是他吗……老天果然待我不薄，这回赚大了……”
　　“你也想打人家的主意？”小枢算得上是三人中对朔扬本性了解最深的，反应也最快，“他们有什么好让你图谋的？”
　　“知道什么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吗？”朔扬笑得那叫个开心，“老天真是送了我份厚礼啊！”
　　“什么意思？”小枢正要不解追问时，却觉身边人影一闪既白已冲了出去，“唉，真是沉不住气啊！”
　　“平时你跑得比他快多了。”朔扬倚上他的肩，“走吧，去充充人气。要是我的人才少了根头发，有人可就会变得很惨。”
　　此时那一边东方磊已寒着脸把剑架到了老人颈上，而老人也没了方才的弱势赔笑，只是不卑不亢的应对着。“既然你坚决不肯，那留着也没用，这个小杂种我也会送下去陪你的！”东方磊阴笑着挥剑。
　　“爷爷！”女孩惊慌的哭叫出声。
　　“住手！”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二人中间，挥袖隔开东方磊的利剑，“好大的胆子，还不退下！”
　　“什么东……”东方磊踉跄后退几步，站定一看，不由面色大变，“堂……堂弟？！”
　　“老人家，您不要紧吧？”既白担心的回身审视着老人，对上老人瞳眸的刹那，眼中不由闪过惊疑
　　“我来照顾他们爷孙。”朔扬“热心”的走过来，搀住老人，对着既白向东方磊的方向使个眼色，示意他出面解决。
　　“堂弟，你……你怎么来了？”东方磊忐忑不安的上前几步，佯装镇定的问。该死！他到底看到了多少？
　　“我要是不来怎么知道你东方公子的威风？”既白素来温雅的脸上一片铁青。常听人说世家子弟蛮横跋扈，他还一直以为东方家是个例外，毕竟他们一向医学传家，提倡悬壶济世，没想到……
　　“我……既白，我这也是为了老爷子的寿宴啊！一来让老人家高兴，二来也是不想失了东方家的颜面。这欧阳老头的烟火手艺还拿得出手，可是却不识抬举，我也是一时情急……”东方磊急急辩解着，虽然极少见到如此肃厉的既白可是他的软心肠、爱护家人是出名的，只要自己应对的好，安全过关并不难。想通这些，东方磊的语气愈发情真意切：“咱们老爷子为了江湖、为了家族付出了多少心血，他老人家的七十寿诞当然应该过得热闹体面……我也是想给老爷子最好的，可是这老头压根不把东方家和老爷子放在眼里，居然不屑进府……”
　　望着滔滔不绝的堂兄，既白闭眸深吸一口气。虽然早就知道这位堂兄心高气傲，行事不太磊落，可没想到他竟能这般黑白颠倒，把一件欺凌弱小的事说得如此大义凛然。姑且不论出发点到底是不是如他所说，这行为本身的恶劣却已不容置疑。
　　“真是不可思议！东方家扬名江湖的原来不只是医术药材还有狡辩的功夫啊！”小枢在旁嘲讽，他素来看不惯这些张扬跋扈的大家子弟，这东方磊若不是既白的家人他早就动手结果了他。
　　“东方家训第三条是什么？”轻叹一声，打断堂兄的表演，既白望着东方磊的眼底一片清冷：“这事我会向爷爷报告，请众长辈裁决。你先回祠堂面壁，不得家主号令不得外出。”
　　呃？东方磊一怔，大声欲辩：“既白！你不能……”
　　“你反对？”既白的声音明显冷下，直盯着他的眼睛闪过利光。
　　东方磊一凛,低头恭声道：“不敢，谨遵少主令喻。”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最重视家规礼节，既白虽然平素和善，但他的少主之位是经过家主众长辈正式承认的，拥有家主之下最大的权利，他做出的处置自然也没有人敢质疑。
　　小枢在旁轻轻撇嘴,显然并不满意如此轻易就放过他。既白挥挥手让东方磊离开,望着那急急离去的背影不由轻叹出声。若是其它情况下碰到这种仗势欺人的恶行,自己肯定会给对方一个狠狠的教训,可是这行恶的人换成了本家族兄却不得不收敛怒气妥善处理。不是要姑息养奸,而是必须顾及整个家族的名声威望。如何发落惩戒是回去以后的事，在外人面前却绝不能让自家人没了面子。朔扬和爷爷说得没错,自己被这“东方少主”的名号禁锢，确实是无法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朔扬了然的拍拍他：“不要想太多，慢慢来，记得从现在开始改变就好了。”
　　“真的行吗？”既白的眼中透出几许茫然。
　　“放心吧，和这小子混上一段时间，包管你连你爷爷都敢算计，亲族兄弟就更不在话下了。”小枢有自己特有的安慰方式。
　　“对啊，不要太在意，也用不着苛求自己，顺其自然就行了。”秦穆自是了解既白的压力，想要改变可是从小到大形成的观念又不容易打破。
　　“别想太多，我们和老爷子不是都会支持你吗？跟着我混就对了。”朔扬很讲意气的表示力挺既白，心中却不由盘算起东方老爷子有什么好处可以让他谋算的。
　　既白自是全然不明白朔扬的打算，感激的点点头，面带歉疚的向那祖孙俩走去：“我家族兄太过卤莽，还请两位见谅。”
　　那老人收回暗暗打量的目光，躬身道：“小老儿不敢当，有劳诸位爷费心。”拉拉好奇的躲在身后的孙女，他低声道：“收拾东西回吧，今天没客人了。”
　　“老人家……”既白觉得很过意不去，却不知该怎么补偿。
　　朔扬拍拍他，示意他稍安毋躁，带着一脸温柔善意的笑容走上去蹲在小女孩面前：“小妹妹，你的身手很好嗳。可以请教芳名吗？”
　　女孩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玉冠蓝袍、雍容温柔的大哥哥，眼睛骨碌碌的转着，嗯，她喜欢这个大哥哥，感觉很干净、很温暖呢！“我叫欧阳红蕊，哥哥你呢？”
　　“君朔扬。”朔扬笑得更为亲切，“红蕊，你爷爷是不是叫欧阳祖啊？”
　　“哇！哥哥怎么知道？”红蕊惊讶的望着朔扬，眼中现出崇拜的亮光。
　　欧阳祖?!秦穆三人诧异的互视着,不会是他们知道的那个欧阳祖吧?
　　“我还知道你爹娘是欧阳庭和杨茜。”朔扬笑弯了眉，“哥哥是不是很厉害？”
　　红蕊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圆,欧阳祖迅速的挡到孙女前面,戒慎道:"公子，小老儿家中还有事，先告退了。”
　　朔扬也不阻止，只是朗声道：“欧阳祖号称‘火器之父’，一手制火药的功夫威震武林，如今却靠卖炮竹为生，不敢与人稍作争执。欧阳庭夫妇侠肝义胆，所言所行谁不写个‘服’字，他们的女儿却在这市井受人辱骂。难道老天真的如此不公吗？”真的是那个火器掌法双绝的欧阳祖？！他可是一代武林名宿啊！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秦穆他们面面相觑着百思不解。
　　欧阳祖身子一震，步伐微滞，顿了顿，还是面无表情的收拾东西转身。红蕊感到爷爷拉着自己的手一紧：“爷爷？”不解的看看爷爷，又回身望望朔扬，是大哥哥惹爷爷生气了吗？可是她很喜欢大哥哥呀！
　　“就算您不在乎自己的荣辱，那红蕊呢？您就让她这样沦落市井，和杀猪屠狗之辈混同？”身后扬起的声音让欧阳祖心一颤，伸出的脚似乎有千斤重般怎么也迈不出。
　　朔扬趁机前行几步，走到红蕊面前：“红蕊，你想不想到大哥哥家玩？大哥哥家很大很漂亮，还有很多小朋友陪你一起玩哦！”
　　“真的吗？”红蕊一对上朔扬的笑脸就全然忘了爷爷的不快，兴奋好奇的问。
　　“当然……”
　　“你也想要我的火器技术吗？”欧阳祖发现孙女对眼前这青年有种少见的好感，再加上他那非凡笃定的气度，让自己觉得有必要好好应对，和他把话说清楚。
　　“晚辈是求才若渴。”朔扬昂然回应。
　　“图谋不轨才是真的吧？”此时的欧阳祖哪有刚才的平凡苍老，咄咄逼人的望着朔扬，眼中精芒闪烁。
　　“前辈虽然一生致力于火器研究，却少有运用。后来又遭人陷害隐于市井，一身绝学更是几乎埋没。您何不来帮晚辈改良火药？既可以把火器发扬光大，不负一生执着，也为红蕊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这想必也是仙去的欧阳大侠夫妇的心愿吧？”
　　庭儿……欧阳祖低头望着红蕊，眼中分明闪过动摇。“发扬光大？就凭你吗？”再抬头，他又已是一脸冷傲。
　　“晚辈一直冀望能把火药和机关之学结合起来，这样势必能把两者提高到一个全新的层次。机关之道，家人中多有研究，这火药之学却都一知半解，还请前辈不吝指教。”朔扬恭声道。现代的枪械原理他也懂一些，可是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决定不把现代的武器引入这个时代，那些东西杀伤力太大了，也将大大的改变历史进程。他该做的是最大限度的利用发展现有的、人们可以接受的东西来保护自己。
　　欧阳祖凝视着眼前的年轻人，言谈间笑睨天下，隐含慑人之威，这样的人即使为上也不会辱没了自己，而且他提供的环境、条件肯定是最好的，可是……“你能保证不把火药用于歧途吗？”
　　“何为正？何为邪？哪有定论？”朔扬直视着欧阳祖，让他看到自己的决心，“但晚辈可以保证只把它用于保卫家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欧阳祖直直望入他的眼，衡量着他所说的一切，就这样把一生所学和身家性命交付吗？“爷爷，我们要去哥哥家住吗？”孙女的声音突然传来，欧阳祖低头看着孙女眼中满满的渴望希冀，心中一酸，身为他们欧阳家的独生宝贝，将来本该是江湖上顺遂风光的知名女侠，有个情投意合的侠义丈夫，无忧优渥一生，可现在却……抬头望向雍容傲意的朔扬，他毅然道：“好！此刻起，我们爷孙俩的身家性命尽付于你！”就让他们祖孙的命运因他改变吧！
　　朔扬喜形于色的躬身，扬声道：“多谢前辈成全。”
　　“哥哥，你和爷爷没事了吗？”红蕊稚声问。
　　“从现在起，红蕊和哥哥就是一家人了。”朔扬一本正经的对她拱手，“以后要多多指教哦！”顺便偷偷的对她眨眨眼，感谢她刚才无形的帮忙。
　　不客气！红蕊咯咯笑着，回他个古灵精怪的鬼脸。欧阳祖欣慰的看着孙女的灿烂的笑容,这是个好的开始吧?
　　秦穆他们一直静静的旁观朔扬打欧阳祖的主意,见此时尘埃落定不由暗暗佩服朔扬的魅力和手段。知道内情的小枢自是清楚雪域的武力从此将更为犀利。不明就里的秦穆、既白却更加好奇朔扬这四年来的经历以及他那个据说很大很漂亮很多人的家。
　　“欧阳前辈。”既白走上前来，“您身上似有宿疾，可否让晚辈一查？”
　　“公子就是东方家的少主‘医圣’东方既白？”
　　“祖老，我给你介绍，这三个都是我的好朋友——东方既白、秦穆、路小枢。”
　　东方家、丐帮、茅山派的后起之秀他可是闻名已久，朔扬能和他们相交甚笃本身肯定也不逊色，可是他怎么没在江湖上听过君朔扬的传闻呢？“既然是公子的朋友，老朽也不隐瞒，八年前中了阴邪之人的暗算，不仅功力全失而且时常咳血不止、浑身乏力，能不能再撑个两三年都很难说啊！”
　　“爷爷……”红蕊听得心酸，眼眶不由泛红。
　　“不要着急，有既白这个神医在不会有事的。”朔扬拍拍红蕊，看向好友。
　　既白向他点点头，走到欧阳祖面前细心查看一番：“这是……怎么会呢？”
　　“怎么样？查出来了吗？”朔扬问。
　　“欧阳前辈是中了毒，这毒名叫鬼鹚霖，呈流状，一入体内便迅速扩散，使人咳血不止、四肢疲软，三月内就会血尽人亡。”既白疑惑的瞅瞅欧阳祖，“鬼鹚霖长于荒漠、提炼不易，世人也很少知道利用之道，乍然现世真是让人惊讶。”
　　“我是服了少林方丈相赠的大还丹才能苟延残喘至今，至于这毒……”欧阳诅眼中闪过惊疑忌惮，“那下毒之人甚有手段，炼制这罕见之毒对他一点都不难。”
　　朔扬瞳眸一闪，对这个中内情起了兴趣：“有解毒的办法吗？”
　　“可以长期药疗配合针灸，大概五六年后可以根除。也可用至毒之物以毒攻毒，这种方法马上见效但药物难求，既要有天下至毒还要有至冷至灵之药增加抵抗力，同时也存在一定的危险度，稍有不慎就会出问题。”
　　朔扬细想一下，问：“如果我备齐所需药物，你敢用以毒攻毒之法解毒吗？”这种方法虽然危险但应该难不倒医术卓绝的既白吧？
　　“你说呢？”既白浅浅一笑，温柔中隐含傲然自信。
　　朔扬回以相同的笑容，转向欧阳祖：“您觉得呢？既白的医术没问题的。”
　　困扰八年的顽症、天下至毒、至冷至灵之药、难度极大的治疗，听来如此艰难的事就在这两人的笑视间化为无物了吗？欧阳祖自是听出他俩话中的自信，感慨一笑：“老朽自然尝试那快捷之法。”唉，几年浑浑噩噩，不觉间年轻一代已成长得如此风华耀目了吗？
　　“既然如此，我们就找个隐秘的地方吧，药物我也得准备一下。”朔扬领着众人直奔梅香院。院中的青衣少年们已得到顾长欢的吩咐，一见朔扬就悄悄把他们领进后院。“你说得隐秘处就是梅香院？”秦穆难掩诧异，朔扬怎么会和神秘的梅香院扯上关系？它的来历可是连他们丐帮的情报网都查不出来啊！
　　“这里虽然是人来人往，可实际上保密功夫作得很好，放心吧。”朔扬话音未落，顾长欢和朔扬的贴身四卫已匆匆走进。
　　“主上，您没事吧？”田田抢先问。上午尊主坚持把他们四个撇下，独自（？）跑到东方家去拜寿，他们留在梅香院都快担心死了。
　　“你们主上是和我一起出去的，用不着这么操心吧？”小枢一向觉得这四大侍卫小心翼翼的太过夸张。朔扬那小子不去算计别人就不错了，还用得着担心有人会让他吃亏吗？再说，不是还有自己在旁边看着吗？多少也给点信心好不好？
　　田田没好气的白他一眼，自顾忙活着照顾起了朔扬，显然对他的能力不甚苟同。白浪的表现就直接多了，把自家尊主从头到脚观察个清楚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就是和你在一起我们才该担心吧？”
　　“你！”
　　顾长欢及时插进来，消弭即将蔓延的战火：“主上，看起来拜寿之行您应该收获良多吧？”
　　“你们不是都知道了？”朔扬似笑非笑的瞟了他们一眼，他才不相信他们会不关注东方家发生的一切。
　　“保护主上是属下们的使命。”红叶抬头严肃的望着他，“请主上不要再做出独自行动的决定，全城上下都会很担心。”默站在一旁的青锋也望着他重重点头，显然是很坚决的站在了红叶一边。
　　朔扬无奈的转开视线，完了，看来下一次想要单独行动就更难了，眼前嘛，还是先转开他们的注意力吧。“这些是我的好朋友，你们应该知道，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田田四人严肃的挺腰、朗声道：“我们是主上的贴身侍卫——石青锋、白浪、裴红叶、田田，谢谢你们往日对主上的照顾与担心。”说完还不忘郑重的拱手弯身。
　　秦穆、既白被这架势惊了个措手不及，慌忙回了礼，不由相视苦笑，怎么也想不到恣意不羁的朔扬竟会有这样一本正经的贴身侍卫。但马上他们就发现自己错了，刚刚还严肃郑重的四卫一等他们回完礼就纷纷视他们如无物般各自忙碌了起来：青锋冷脸一板面无表情的站回了朔扬身后，红叶拿出一方算盘拨弄着，白浪又审视起了他那双白玉无暇的手，田田则一脸欣喜的围着朔扬忙前忙后。单是这手变脸的功夫就像足了朔扬啊！秦穆、既白不由感慨。
　　同时，两人心中也有着难以言喻的震撼。这四人无论气度武功都绝对是人中翘楚，却只是区区的贴身侍卫，还对朔扬如此恭敬维护，梅香院财力势力是出了名的神秘难测，却原来是朔扬的产业，还有那听着就极尊崇大异于普通帮派之首的称呼——“主上”……短短四年间，他们的朋友到底成长到了何种地步啊？！
　　“顾叔，我听说多年前你有功全城获得一朵凝晶雪莲作为嘉奖，可否先拿出来应一下急？我会通知城里给你送朵更好的来。”朔扬笑眯眯的道。
　　“主上稍候，属下这就去取。”
　　朔扬目送顾长欢离去，一回头就见自己的侍卫们正眼神奇怪的盯着自己：“怎么了？”
　　“主上……”白浪怪叫着上下打量着他，“全城上下谁有什么好东西您不会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吧？”
　　“当然。”朔扬理直气壮的答完，意识到属下们的目光更怪，了然道，“你们不会以为我是时刻准备着要算计你们的宝贝吧？我有那么坏吗？”
　　白浪四人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眼中的肯定已清楚的表明了他们的想法。笑话！全城上下谁不知道他们的尊主大人是标准的君扒皮啊，不论男女老少、灵兽飞禽，不榨得一干二净绝不罢休！
　　“不是吧？难道我的信誉真这么差？”
　　秦穆三人在旁不由“扑哧”笑出声。“朔扬，看来你这主上当得有点顾人怨啊！”秦穆难得的调侃道。
　　“嗯，信任度太低。”既白也一本正经的评论。
　　“放心，要是哪天受害者们忍不住反击了，我会好心的收留你的，只要你乖乖的支付各项费用就行。”小枢一脸仗义的拍着朔扬。
　　难得有机会看朔扬出糗的秦穆三人调侃的不亦乐乎，全然没发现四侍卫望着他们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不知死活！青锋的评价。
　　全城上下都被榨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向外发展了吧？红叶的猜测。
　　依经验看，离主上越近的越倒霉，你们以为能在主上身边悠闲度日吗？白浪修着指甲，坏坏的想。
　　不管怎么样，害他们总比一直盯着我们算计好吧？还能顺便看戏呢！田田双眼放光的盯着秦穆三人。
　　厅中众人各怀心思时，顾长欢走入：“主上，您要的凝晶雪莲。”
　　“既白，你看一下，这应该算得上是至冷至灵之药了吧？”
　　既白打开寒玉匣，入目是一朵晶莹剔透、淡紫中蕴含流彩的雪莲。“紫色的凝晶雪莲！天哪！”既白言语表情间尽是赞叹，“我还以为只能在书里看到……不对！你刚才说要补偿更好的，难道你还有……”
　　看着一脸激动的似要扑过来的既白，朔扬兴味的笑道：“不用这么激动，我的还不就是你的吗？要不找个机会派你们家的代表来谈一下合作事宜？你们东方家那么多药材店需要更好的供货来源吧？”
　　来了！白浪等人心中暗暗叫道。可惜被少见的灵药迷昏头的既白不但毫无警觉还一脸期待的直点头。
　　“那就这么说定了。”朔扬笑逐颜开，“现在先帮祖老解毒吧。”说着拍拍腰囊：“小黑，别睡了，上工了。”
　　小黑突的窜出摇身变大，瞪着他直吐舌，显然很不满意。“又不是我的错，你是一条蛇暧，怎么能大摇大摆的缠在我的身上，也有损我的形象不是？”朔扬安抚的拍拍它的头，“乖，去咬祖老一口，以后一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出来透气。”
　　小黑斜瞅着他，甩甩身，一副“我要罢工”的样子。“别这样嘛，有碧侬果吃哦，咬一口就有一颗，很划算吧？”
　　小黑直盯着他，显然已有几分犹豫。“四颗！不然免谈！”随着清锐的声音，一道彩光从窗外掠进，停在几上。
　　“小白？”朔扬眼中闪过喜色，随即邪笑的瞅着它，“什么时候到的？”
　　“那个……人家总要休息一下才能来报到……”小白嘿嘿干笑着，“我的事等会再说，应该先搞定小黑的事吧？”
　　“没得讨价还价，就一颗，否则免谈。”
　　小黑、小白对视一下，显是达成了什么共识。小白又不怕死的凑了上来：“别这么小气嘛，小黑那毒牙里可是万毒之毒啊，怎么也值四个碧侬果吧？”
　　“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热心呢，小羽毛！”朔扬含笑柔唤。
　　小白不由浑身一抖，讪笑着后退。犹记得在城里自己曾问过他为什么初见时会叫它小羽毛，眼前这个男人那时就是带着一脸温柔的笑容告诉它——“我一直在想，你这身色彩斑斓的羽毛要是扒下来作成抹布该是多么漂亮啊！真的很想知道呢！”。那种隐含认真的邪笑仿佛又现在眼前，小白慌忙又飞退几步，老天！一颗碧侬果怎么比得上自己这身美丽的羽毛呢！
　　算你识相，朔扬笑瞥了它一眼又转向小黑，柔声道：“小黑，你最乖，不会受坏人教唆的，快去咬一口，不然连一颗都没有了哦。”
　　小黑衡量一下局面，颇识相的窜到朔扬身边撒娇的直磨蹭。“这样才乖嘛，再奖你一颗碧侬果。”朔扬浅笑着拍拍它，“下次不可以再上坏人的当哦。”小黑雀跃的乖乖直点头，小白就在旁边气得翻白眼，这不是摆明了说它是坏人吗？小黑那个大傻瓜居然这么容易就投降了，没骨气！不就是碧侬果吗……好象它也很久没吃了，香香的碧侬果，人家也想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