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九天》幻海飞燕

35、尊主之位(二)

　　进入内城后,天宇二人不再任由朔扬东瞧西晃，拉着他直奔长老会议事的客厅。厅外早已候了三位十分有特色的男子,一位是城外见过的前任武堂堂主,剩下的两位一个是满头白发,容貌气度仍宛如中年人般的潇洒文士 ,另一个则随便邋遢的像是刚从田里干活回来的老农。这两个想必就是文堂和医堂堂主了，看起来都是不容易对付的角色啊，朔扬暗忖着微笑迎上。远远见到他的身影三人便奔了过来，不着痕迹的打量同时，他们也单膝跪拜：“前任文堂堂主秦岬、武堂堂主武易、医堂堂主周澜轩拜见少主！”
　　什么？这个翩翩文士竟是医堂堂主，而那老农才是文堂堂主？！朔扬惊讶的飞身闪开，眼睛而不忘瞟瞟身旁的天宇，他那样的才像是文堂堂主吧？这雪域的人还真不是普通的怪啊！心理早已转过了千个念头，他脸上却一直是亲切温柔的笑容：“三位是朔扬的长辈，这种大礼朔扬消受不起，还是快快请起。”急急扶起三人，朔扬的表情动作都散发着亲近真诚。再看起身的三人，望着朔扬眉开眼笑，分明是恭敬之外又添了很多满意亲切。
　　“得知少主归来，我等本该悉数出迎才是，失礼之处请您海涵。”外表朴实邋遢的秦岬说起话来却是文绉绉的。
　　“哪里，来的仓促，未事先知会，是我失礼才对。刚才一路走来，雪域风景民情引人流连，以至使诸位久等了，抱歉。”朔扬应对的潇洒自如。
　　“您半天不到，我们还担心您少主出事了呢，改天让剑鸣他们陪您到各处去看看。”
　　我要不晚到你们怎么有时间商量我这“不速之客”啊，总要给你们时间察觉到继承者到来的喜悦背后的种种问题，然后商量出对策。你们有了打算我才好见招拆招一次解决嘛。朔扬不露痕迹的看过三人的神态眼神，笑得更是开心，看起来他们对他也已经有了某些决定啊。　　　　
　　秦岬一边肃手迎朔扬入内一边道：“您远道归来，我们本是该通知全城为您接风洗尘的，但是文堂的风叔出城多年了，医堂的桑姑姑去采药一时联系不上，还有一位樊前辈已出城办事，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只好请您先住下，待属下等准备一下再通报全城，您意下如何？”
　　“既然几位长辈未归，冒然惊动全城确是不妥。正好我也想先到雪域各处看看，等前辈们空闲时我再专诚拜会。”朔扬表现的那叫个体贴啊。
　　“您和天宇、剑鸣也比较熟了，就让他们陪您四处逛逛吧。”秦岬不由暗松一口气，本来以为凭尊主难缠古怪的个性，他唯一的徒弟也会很难应付，没想到少主却是如此友善体贴，完全不像尊主，看来没有朝夕相处过受的影响就是小啊。这下他们也可以放心的商量对策了。想到此他不由暗暗一叹，几十年来一心盼着尊主回来，现在尊主的传人出现了，他们本该欢天喜地的请他继位的，可是他带来的问题也是一个又一个啊，他们几个要不小心处理，恐怕雪域又要面临浩劫了。
　　朔扬把秦岬多变的表情悉收眼底，心中了然，脸上仍是笑意满满的开始和他们东拉西扯，医术、管理、武功，现代知识和重生后所学，一套套拉出来，投其所好，不但把在旁的天宇二人唬得满脸崇拜，就连秦岬这三个快成精的长老也是禁不住的欣赏佩服，说到和所长有关的知识时自是讨论得热火朝天，面临未位涉及的领域时也是听得津津有味。一番闲聊不知不觉间就持续到日落。当朔扬主动提出告退时，三位长老仍是意犹未尽，反复叮嘱他常来走动后才勉强放他离去。
　　“你到底从哪知道这么多东西啊！”刚出门，剑鸣就忍不住啧啧称奇，“全是主上教的吗？要真是这样，我就再也不奇怪爷爷他们为什么会把主上当神似的崇拜了。”
　　“有些东西是我爹教的，有些是自己摸索出来的。不过师父的很多东西我还没时间学习和吸收呢。”朔扬对着二人笑得戏谑，“所以不要太崇拜我，我还会变得更厉害呢。”
　　剑鸣不可思议的瞅他一眼，低头嘟囔：“不过，我敢肯定你的厚脸皮一定是跟主上学的。”虽然谈起那位传奇的主上第一代的风老爷爷他们多是语带贬义而武爷爷他们就崇拜夸赞不停，但南辕北辙的评价中总会有些相同的东西，脸皮之厚无人可及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风老爷爷他们说的是不知廉耻而武爷爷他们则评价是不为世俗规条所缚。
　　朔扬闻言但笑不语，真要算起来，第一个让他认识到厚脸皮的该是地府白无常那个雅痞吧。
　　“这段时间您有什么打算？”天宇问的深意。
　　“看起来那长老会短时间内是不会正式和我见面了,我们时间多的很。”就让他们慢慢商量去吧，这段时间足够他解决来自其它方面的阻力了。“剑鸣，你训练域中子弟时记得告诉我，我也去凑凑热闹，顺便练习‘倾城飞雪’，再怎么也要达到你的程度啊。”
　　“你的武功虽然比我高，但想要赶上我的‘倾城飞雪’可不容易。”剑鸣笑得得意。
　　“剑鸣是域中排名第一的武痴，为了练‘倾城飞雪’他可是在大雪里整整坐了三天两夜，您要追上他不容易啊。”天宇在旁笑道。
　　“等着瞧吧，我不但要追上你还要域中子弟的水平也大幅度提高。”
　　天宇很明白他的意图：“那您练武之余就由我带您到各处看看。”虽然自己已经打定主意要看他怎么得到雪域，但在过程中为他提供一点便利也不违反游戏规则是不是？
　　朔扬深深看他一眼，转身：“既然如此，现在就带我去夜市转转吧。我们的时间可不多哦。”
　　我们？天宇浅笑前行，这位少主拉人入伙的功力还真是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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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剑化繁花万朵，引着飞雪旋舞，顿时天地间仿佛只剩漫天飞雪，那铺天盖地的气势和苍茫空芜的感觉倾数压下，让人只觉迷惑渺小几欲灭顶。
　　“城！”应着低喝，剑舞原弧，雪随剑旋，紧紧护着一方天地，就如飞雪倾城，城亦傲立。
　　两团光华一撞即分，没有天崩地裂的巨响，只是激荡的真气带起漫天的飞雪。渐渐的飞雪散落现出了那两个分立两端的身影。
　　“居然又让你给挡住了，看来火候还是不行啊。”
　　“‘城’重防守，旨在包容消弭攻招，硬碰硬的冲击情况一点都不该有啊。”剑鸣回想着刚才的过招，最后一撞虽然没有声音真气却是结结实实的对上了，失败啊，“城”用成这样根本就是失败嘛。“你这几天的进步很大了。”剑鸣颇有些哀怨，本来以为自己算得上是武学奇才了，没想到这家伙的悟性毅力竟比他还高出很多，呜呜……
　　“可是我总觉得很难有再大的突破了。”
　　“老大，你知足吧！其它的已经够厉害了，‘倾城飞雪’也到了这个程度，你还不满意，让不让我们活啊！”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已经发现比起“倾城飞雪”这种剑式复杂的武功，朔扬更擅长也更喜欢使用简单凌厉的招数。对那些攻击性强的武功他的领悟发挥更胜常人百倍。现在使用“倾城飞雪”他们还能打个平手，但一旦真正对战，他那些犀利狠绝的招式再配上满身的凌厉果决就足以打得他无还手之力了。他们这位少主到底是什么来头啊，年纪轻轻就已经狠辣的像是在修罗场上来回争战了无数次。他的浑身都充满了秘密啊!剑鸣摇摇头,不再猜测:“他们也在旁边等了半天了，您还是快去指点一下吧。”自他们停手以来就殷殷期盼着的众弟子闻言忙不迭的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请教了起来。
　　"请您再把那招缠手做一次好吗?"
　　"少主,汾泗楼追风笔法的第三式的问题属下已经找到了。"
　　"照您所说的,属下试着把冷家剑法中的一些东西掺入我们雪域剑法中,请少主指教。"
　　这些天来，除了和剑鸣练倾城飞雪，朔扬还会指点其他弟子的武功。不知是因为倾城飞雪威力较大还是武堂近代两任堂主都以剑法见长,在武堂受训的弟子也多以习剑为主,但事实上他们中的一部分人却并不适合练剑,即使适合练剑的也不一定就擅长倾城飞雪这种繁复细腻的招式。这样一来,雪域的战斗力无形中就降低了很多。朔扬发现这种状况后就从上官下官和其它门派的武功中挑出各种不同的武功选择合适的人传授。武功适合自己的特点又充满新鲜感,受指点的弟子们练得兴致勃勃的同时自是功力大增。看到明显的成果又察觉身边的伙伴们也都在快速的进步着,这些弟子们更是大受鼓舞和刺激,练起武来也更为卖力,回家后仍然不懈的练习也就算了,训练时更是一有机会就缠着朔扬问东问西。朔扬自是不遗余力的指点他们,不过几天,他的武学见识就已赢得众弟子的敬服,而他的幽默随和也让众人对他犹如自家人般亲近。
　　接连几日下来,众人已习惯了在混乱中有效快速的提出自己的问题，朔扬一一解答着，心里暗暗点头，雪域特殊的人文地理环境使得雪域年轻一代们的体质灵性都远远超过外界的同龄人，稍加点拨就能有很明显的进步，如果再系统科学的加以训练的话……朔扬微微一笑，他已经订好了一系列的计划，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雪域的整体实力增长到足以震惊武林。不过，那是登上尊主之位后的事了。现在，就让他先陪长老会的诸位玩玩吧。
　　当天宇走进练武场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宛如置身菜市场般的混乱局面，哪里还有半点雪域的平静祥和。幸好他已经习惯了这幅几日来天天上演的画面，也就见怪不怪的静立一角旁观，脑子仍快速的转动着。长老会并没有刻意封锁消息，朔扬又爱招摇的四处乱晃，所以没多久雪域的上上下下就知道了有这么一位少主的存在。因为还没有正式宣布所以大伙儿尚用不着恭谨拘礼。朔扬也乐得没有尊卑之分的走东家窜西家，几天下来就和城里的男女老少混了个熟。俊美的外表，多变的气质，亲切的笑容，天花乱坠的舌头，再加上一颗七窍玲珑心，他轻易就得到了全城老少的宠爱，待遇之高，受宠之盛，连他们这些在雪域长大的人也不禁有些吃味啊。当然，众人中也不乏有人察觉了个中蕴藏着的风暴。长老会迟迟不正式介绍少主，对外宣布的理由是需要时间召集所属及筹备典礼，但真正的原因很多人都心里有数。大家都不动声色的旁观着，静候着少主和长老会交锋的结果，如果连长老会的考验都通不过那他也就不够资格接掌雪域。想到此，天宇不禁露出一抹笑容，当日他也是如此决定的——等朔扬通过长老会后再奉上他的忠诚，可是想想这几日来自己的种种行为分明是处处在为他提供便利嘛，想必在有些人眼里，他已经和剑鸣一样是少主的忠实拥护者了吧。
　　众弟子们瞟到天宇的到来纷纷加快速度，场面一时间更形混乱。朔扬算了算大概每个人都指点过了，便笑着开口：“好了，今天先这样吧。天宇等着呢。”
　　众人一听就七嘴八舌的叫开了。“时间怎么又到了啊！”
　　“段堂主，文堂这么清闲啊？您怎么老往这儿跑。”
　　“就是嘛，也不给我们个机会和少主联络感情！”
　　天宇迎过来，替自己申辩：“是少主让我没事时就陪他去四处逛逛，又不是我要和你们抢人。再说，昨天我可没来打扰你们。”
　　“一天怎么够呀！我还有很多问题呢！”
　　“对嘛！要不，少主，我也陪您四处走走？”众人一听纷纷附和，都抢着要当陪客。
　　那怎么行？别说队伍浩荡太引人注目，到时这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家伙们恐怕也不会让他安静观察吧。朔扬暗忖着开口：“还真是没见过你们这么缠人的家伙！晚上再聚吧，三号球场，有兴趣的就来吧。”众人一听，不由摩拳擦掌，想着晚上的挑战，倒也没再拦他。
　　“今天去哪？”转身离开练武场，朔扬问。
　　“带你看看我们雪域的粮区。雪域所需的粮食有一部分来自山脚，其它的都是在各峰开辟的粮区种植。”
　　“雪山上适宜种粮的地方并不多，难道全部粮区都通过阵法创造合适的条件？”这工程也太浩大了吧？朔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雪域的人饮食很多样化，对于粮食的需求自然就没有外界那么大。在雪山深处其实有很多地方的气候都很不错，稍加改变或者都不用阵法就可以种植农作物。当然最重要的是，雪域产的粮食大部分都是通过改良的，尽量适合雪山的环境，这些品种普天下也只有我们雪域才有啊。”说到此天宇忍不住露出了自豪的神情。
　　一旁剑鸣也兴致勃勃的插入：“尤其是退隐后大家闲着没事就瞎琢磨搞新的东西，倒是没有尊主在时弄出的东西那么稀奇古怪速度也不快，可是都很实用，这些粮食就是改变最多的。”
　　雪域真是一个极富创造性的群体啊！朔扬惊喜的想着，这个发现比察觉他们身体素质高于外界更令他欣喜。未来无限的发展性和可能性……朔扬觉得身体内的血液又一次沸腾叫嚣起来，这个雪域真是带给他无数的惊喜啊！“那我们快去看看！”
　　天宇瞥他一眼，有些诧异他话中透出的迫不及待，在很多只看到武力财势的枭雄霸主眼里微不足道的粮区竟能让这位神秘深沉的少主泄露心思？深深望他一眼，天宇带着一抹深刻的笑容加快脚步：“那就跑一段吧。”说时已展开身形飞掠而去。
　　朔扬微微一愣，也浅笑着施展轻攻紧紧跟上。这算是又一场考验吗？这个天宇啊，明明已和剑鸣一般不再尊称他“您”，处处帮他推行计划，可却还嘴硬的坚持非要等他当上尊主才奉献忠诚，真是不坦率又不可爱的孩子啊！不过，没关系！他是跑不了的！朔扬不吝惜的对身旁的人送上个大大的笑容，你这个伙伴我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