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 22.狗血神转折的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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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风像是应和他的胜利般，猛地增了势头，他站在台上，长发与衣袂在风中飘扬，在郁简之看惯了的俊朗温柔的眉宇间，竟恍然有些说不出的疏狂。
今天偷跑着来看果然是对的啊，要赶紧把教主英姿飒爽的样子记到脑子里。郁简之站在人群里，还略有些小激动。
掌管武林大会诸众事宜的是江湖六大门派，这六大门派素以德高望重著称，分别是少林寺，武当派，峨眉派，以及三大剑派：天澜派、天寰派天苍派。
天澜、天寰、天苍三派原本隶属同宗，后来分裂成三个门派，又各自在武学上又极高的造诣，故被统称为三大剑派。
三大剑派之首的天澜派掌门申并舒此时走上台，宣布本次武林大会最后结果。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赢？”不远处的小楼上，有人喃喃自语。
“八年前的今天我就曾站在这个位置，那场武林大会，改变了我的一生。 ”陆玥珂缓缓开口，八年前武林大会的场地设在长安，但毫无疑问，那时的他也是站在这比武台的正中央，正是少年得意时，他的脸上却写满谦冲，笑得干净明朗。
哟，教主这是要说获奖感言啊。本以为教主胜了之后，就会酷帅狂霸地走开，没想到教主竟然也是个文艺青年啊，郁简之不由得期盼他会说些什么。
“今天我又站在这里，谨代表我祭雪教，邀在场的各位掌门，以及各位英雄，下月十八，于问鼎峰一聚。”
陆玥珂说得云淡风轻，就好像在说“明天来我家吃饭吧，爱来不来。”
可全场无论台下台上，抑或是周遭那几间琼玉小楼里暗藏的宾客，听到“问鼎峰”三个字时皆是一惊。随后所有人的神色都不大正常起来。
就连郁简之也不由皱起眉头。问鼎峰，听名字也不是什么慈祥和蔼的地方，昔年楚庄王询问周朝鼎重，欲取而代之。传说数百年前，当时武林中最危祸人间的魔教，曾独霸千棱山，将此山最高峰起名问鼎。那时的魔教教主花升月也是邀各大门派掌门相约问鼎峰，说是切磋武艺，到了方知这花升月原来是练成了绝世武功，自恃天下无敌，便以此要挟天下门派举荐他当上武林盟主，欲图称霸武林。
数百年来，江湖中绝世武功层出不穷，死在这真假绝世武功中的人数不胜数，数十年前的绝世之争就是最惨烈的例子。花升月究竟练成绝世武功否不得而知，可那一仗也是惊天动地，几大门派掌门皆惨死于花升月之手。虽后来出了位大英雄亦即三大剑派原宗御剑宗掌门寒尘即使遏止了花升月，将此事归结，但损失的数位武学宗师已是无法挽回，几大门派皆受重创。
如今这陆玥珂竟想仿效先人争霸武林？
“陆教主，今日武林大会你比武得利，你的武功独步天下也自是无人不知，我敬你是武学奇才，然则问鼎峰之邀……”申并舒斟酌着开口。
“申师兄你跟这魔头讲这么多作甚，他今日摆明了是要学那花升月。称霸武林？陆玥珂，你这是痴人说梦！”天寰派的掌门毕新时已是克制不住跳上台来。
台下皆是一片哗然，众人本就对陆玥珂方才一番话不明就里，暗自揣测，如今毕新时这一番话直是将大家所想说了出来。
郁简之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申掌门才说了几句话啊，毕新时就跳上来叫他不要与教主说这么多，几句话就把教主推到敌对的位置，诉指他要称霸武林。
更何况教主怎么会想要称霸武林，他那种人，这种世俗的野心，根本配不上他啊。
“我就是要称霸武林，难道我没资格？”教主轻轻一笑，忽然有些说不出的魅惑。
这怎么可能！！之前他从未跟自己提过什么称霸武林的事啊，如果真要称霸武林，那岂不是要早早做好万全准备，可教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相关事宜的进行，也没有任何要扩张的迹象。一直都只是像个普通的门派一般习武过日子啊。
“花升月还不配让我去学，毕掌门难道看不出来，以我现在的武功，就是十个花升月也伤不了我分毫吗？”
他说的是实话，花升月是被御剑宗师尊祖寒尘击败，寒尘的剑法独绝，可陆玥珂剑法之高深，已是到达难以揣测的地步。更何况……不，这不可能。
“再说，历届武林大会的胜者本身就可以像你们六大门派提出一个要求，是吧，申掌门？”陆玥珂看向申并舒，申并舒默然，“那么我的要求就是，要你六大门派助我组织天下英豪，届时务必如约赴往问鼎峰。”
毕新时刚想出言就被申并舒拦下，“陆教主此番相邀究竟意欲何为？”他也望向陆玥珂，神色凛然。
“我刚刚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还是申掌门听不清楚？”陆玥珂眸底幽暗，“再说，我要做什么，申掌门怕是最清楚不过了吧。我一个魔教教主，还能做什么呢？”
陆玥珂狂笑两声，转身拂袖欲去，清朗的声音叫人不寒而栗：“自然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台下顿时声评异起，台上两位掌门脸色都不太好看。
“慢着。”一个声音从台下传来。
“是他？”小楼茕影摇晃，有人站在西窗小帘后观看这一出着实教人有些看不懂的戏。
郁简之说出那句“慢着”后连自己也惊了一惊，他也不知道自己准备干吗，只是方才半晌他都在震惊之中，教主这是被妖怪附身了啊！这些话每一句都不像是他会说出口的。他也根本，不像是他表演出的那种人。
没错，表演。他觉得这一切都不太可信，教主若不是被附身，那就是在演戏啊，这种吃饱了撑的非要天下人恨我的是什么心态。
想到这里，他不禁静下心来。可是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相信教主的，说起来自己本来好像是来杀他的吧。
郁简之脚一点地，轻巧地上了比武台，轻功之俊逸，毫不输曾上场的任何一个人。
“刚才那个人说的，”郁简之指指教主停下却没有转身的背影，“他说的全都不可信，我们教主啊，就是这两天发烧脑子烧坏了，刚刚他说的话你们若是信了，就是有病，否则谁会去相信一个另有病的人说的话呢。”
郁简之力挽狂澜极力为陆玥珂辩解。那边陆玥珂却丝毫没有动静。
“我是祭雪教的副教主郁简之，也就是祭雪教除了我们教主外的二把手，教主有病的时候自然由我代理教务，刚刚他说的那个问鼎峰之约，毫无此事，大家吃好喝好，没事儿就赶紧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吧。”郁副教主对自己的一番言论十分自得，觉得自己真是妙语连珠舌灿莲花，十分会处理这种外交事务。
“郁简之。”一个清冷的声音传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可惜是连名带姓，郁简之有点不太舒服。他转头看向陆玥珂的背影，发现教主的背影却不像他的声音一般清冷。
如果细看的话，可以发现教主的背脊在轻微地颤动。在哭？在笑？在忍着什么？郁简之不知道，只是忽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有这种预感的不只是他，所有人也都感觉到了，这预感仿佛是人类对危险本能地预警。
风，似乎在诉说着什么，盘旋在半空中哀鸣不已。郁简之觉得，就连这风都有些古怪了。
良久，陆玥珂终于转过头来。
一瞬间，风像挣脱了束缚般狂乱起来。郁简之不可置信地看着陆玥珂。
『魔教教主不都该是特别妖孽吗？尖尖的瓜子脸，苍白的皮肤，一只眼睛是蓝色一只眼睛是紫色，瘦削的身体裹在貂皮大氅里，回眸一笑百媚生，安能辨我是雌雄！』曾经的玩笑之言如今拂过耳边。
紫色。竟然真的是紫色，那些瞎编乱造的武侠话本竟然也有蒙对的时候。魔教教主的眼睛真的是会变成紫色的。他的姿容与先前还是无异，一样的美轮美奂，只是无端端多了一丝邪魅。
换句话说，此刻的他，真是像极了一个魔教的教主。
“你已经不是副教主了。”陆玥珂开口，声音冰冷。
“嗯？”郁简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忽然睁大眼睛，“我不是副教主了？什么时候的事？”
“现在。”陆玥珂说着，身形一闪，剑光直刺人眼。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郁简之惊异地看着教主，又缓缓低头，看向那柄刺入自己胸口的剑。
『我才不管什么蕖华不蕖华的，你们不要来烦我了。』
『不管你跟你的主人是不是和晋先生一伙的，也不知道你们出于什么目的，但你们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教主不可能骗我的，他更不可能害我。』
『不要再来找我了。』
原来一柄剑插入胸口的时候，一时是感觉不到痛的，只是有些胀，有些晕。却很冷
“你若要找同门，你身后多得是，不是吗，郁少侠？”
“堂堂天苍派虚隐掌门的得意弟子，到我这里来做副教主，岂不屈才？”他提高声量。
“再说，我也不需要一个天天想着如何杀死我的副教主。”郁简之第一次看见陆玥珂的眼睛里，有了魔教教主该有的阴鹜。
他竟然全都知道。
也许是一时受制于陆玥珂骇人的气场，全场都惊呆了似地在消化天苍派的弟子潜伏进魔教当上魔教副教主的故事。甚至连离两人不远的的两位掌门都没有去制止陆玥珂的行径。
剑就定格在他的胸口。
教主的眼睛像武侠话本里预言地那样变成了紫色，如果这一切也是武侠话本里的一个故事，那真是逊爆了。
就不能多埋点伏笔，循序渐进吗，明明那么温柔的教主，怎么突然就转了性，明明副教主当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就被贬为庶人，下一次当上一个门派的副教主还要等多少年啊。明明我才刚……就捱了他一剑，真是有点不甘心啊。
郁简之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不会让你死的。”语气亲昵，仍回荡在耳边。
其实一直想说，说这句话时的教主，真是太帅了。以前没来得及，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有机会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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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不远处的小楼上。
“你看他的眼睛，那难道是……”
“不可能。玉简天书绝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变化。”
“也就是说他还有另一个……”还未说完便发现这话已无说下去的必要，对方的注意力全然在台上的两个人身上。
“不可能啊。”他喃喃自语。但今天不可能的事实在太多，没人知道他在说的究竟是哪一件。
这出明明该尽在掌控中的戏，真是越来越教人看不明白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chapter 22.狗血神转折的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