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1.武林大会的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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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会第四天。
不知不觉，大会已顺利的进行了好几日，武林大会无疑是场天下武学巅峰对决的比赛，这比赛最初的比试制度是，置一擂台，一人守擂，余下人等挑战，战胜则得其擂位，如此循序，最后还站在台上的那个人就是最的胜者。
这个赛制自然是有问题的，守擂者处于极不公平的处境。最简单的证明方法就是假设一位绝顶高手站上了擂台，连赢百场，最后一场的挑战者武功远逊于他，甚至也不敌其他的所有挑战者，然而这位高手却因为前面数场比武而体力不支，最终输给了这位武功平平的挑战者。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不被信服的。
故此赛事制度一改再改，到八年前时已经有了最完善的比赛流程，每位英雄根据抽签分组并随机挑选对手，不断晋级，成为各组最后的胜者后进入决赛，再由决赛产生最后的胜者。
也就是那个万众瞩目的，武功冠绝天下的人。
陆玥珂是上上届的胜者，历届武林大会胜者，不用遵循此流程，直接晋级最后的决赛。
可陆玥珂还是来了。绮罗与天云等人早就在比武幕台边上的琼楼阁定的雅间候了多时。
此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各个赛台上，陆玥珂选了一条稀有人往的小路进入琼楼阁。
阳光很好，朵朵白云追天蓝。风也柔和静美，吹到人身上，像恋人的手轻触脸庞。
“师妹，你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听，不要再说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陆玥珂抬眸看去，前方一对年轻男女似乎在争执什么，听起来像是小情人闹别扭。本想置若罔闻地走过去，却忽然看见那男子反手欲朝年轻姑娘的后颈劈去，似乎是想将她打晕。
随手从袖口取出一枚金葵投去，男子的手瞬间被远远弹开。
这算是暗器的一种，路见不平又不方便出面相助时必备的好手段。看起来十分简单，而实际上，要不动声色地投出石子，势必不可能有任何的助力动作。在全靠指间力量的情况下，不但要把石子投出，还要准确地击中关键的穴道，使对方在短时间出现酸麻痛感，不能再继续先前的动作。倒也不是太简单。
一般来说，在路上看见有什么地痞流氓欺负良家妇女，随便捡块小石子往对方身上一掷，就可以装成路人若无其事地走开了。可此时整条小路就只有三个人，年轻的姑娘立马朝陆玥珂跑来，躲到他身后去。
小伙子倒是个吃软怕硬的俊杰，什么也没说看了陆玥珂两眼就跑了。
本来听他们争执时对话的无聊程度，还以为是热恋中的恋人呢，看样子不是？
陆玥珂脚步未停，径直朝前走去。
还是惯例装路人吧。英雄救美这种戏码，演得太好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公子。” 姑娘却仍追了上来。
“我是青岚派的段芝涵，谢公子方才出手相助，敢问公子名姓。”她红着脸，“他日好登门拜谢。 ”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可是……”段芝涵有些不甘心地看着他。
“陆玥珂。”他报上自己的名字，见段芝涵有些懵，他又一字一句地补充道：“祭雪教，陆玥珂。”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是那个魔……”段芝涵以为他在开玩笑，一时想到传说中陆玥珂的手背上纹着的标志性图样，下意识地低头去看。
陆玥珂却已经转身。
你怎么可能是那个魔头？
我就是啊。他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
再回到天香客栈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他叫绮罗他们先回去，自己则去了城西。费了不少时间才走回这临安街。
才到街头，就看见郁简之。
整条街都门庭紧闭，只有远处天香客栈门前的灯笼发着朦胧的光。还好月色皎洁明亮，把眼见的一切都映得清晰。
这天空是深蓝色的，蓝得像紫，紫得又发黑。郁简之穿的月白的袍子，白里透着些水蓝，在夜色里十分显眼。
他蹲坐在一家店门口，抬头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玥珂也抬头，看向那一轮明月。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陆玥珂想上前问他怎么了，终于还是忍住了。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时间不多了。”
“我知道。” ]
※※※
武林大会第五天。
经过前四天的角逐，今年的武林大会终于到了最后阶段，只消赢了今天，便是四年的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本身十有八九是你没遇上你的敌手，那么，在能打败你的人还未出现之前，顶着“天下第一”的名头也实在是一桩乐事。
今年的赛事有些奇特。往年各分组选出了各自的胜者，最终定了胜负，这天下第一便是选出来了。而这届却是最终被上一届的胜者再次击败。
并且今年最后的胜者纵横门季运先季门主行止也颇怪异，若是换做别人忽然当上了这天下第一，无论如何也要客套客套，假谦虚几句。他却直楞楞地站在台上。
他似乎是在等。
不仅是他，所有人都在等。
等到所有人都以为他不会出现的时候，那个人终于还是来了。
那一袭白衣素净，却又最鲜艳到刺痛别人的眼。轻点脚尖，那抹白便翩然立在了比武台上。
“祭雪教，陆玥珂。”他朝季运先微微点头算是致礼，随后报上自己的姓名，语气恬淡。
陆玥珂来到洛阳之事早有传闻，所有人都在猜他会不会出现，什么时候出现，黑市赌坊堵他武林大会输赢亦是如火如荼。此刻整个场地都鸦雀无声，静看他的举动。
站在人群里的郁简之纳闷，不是应该群情激奋，义愤填膺地大声申讨魔教教主吗？这一个个眼里的光是怎么回事。
陆玥珂举起了剑。
眼尖的人立刻看出这柄并非传说中绝世的追花剑。追花剑轻盈之极，剑若不能轻可追花，流花剑法亦形同虚设。
而陆玥珂现下手握的不过是一把最普通的剑而已，台下三两猜测，陆玥珂必不会使流花剑法，而他当年在武林大会上一战成名，名扬天下，靠的就是那套轻巧诡异的剑法，大部分人也只见过他的流花剑法。
那他会如何出手呢，难道已经创研了新的剑法？
季运先也是使剑的高手，他一剑出鞘，剑气毕现，寒光凛冽。这把剑长四尺二寸，宽两寸四分，仞长三尺六，柄长六寸。乃铁中至尊玄铁精制，刃如秋霜，吹毛立断。
若说追花剑的特点是轻而敏，那季运先的这柄的特点就是快而稳。追花剑虽声名远扬，却极难把握，而一柄剑若是快而稳，那是绝不会出错的。
更何况陆玥珂手上拿着的，不过是一把普通的剑。季运先隐隐成竹，却仍不敢掉以轻心。
“纵横门门主，季运先。”季运先也礼节性地自报家门。
两人对立。
“高手间的对决往往只在一瞬间，”旁边有人开始头头是道地点评起来，“高手相争，谁若先出手谁就输了。因抢先必急，一急就容易露出破绽。所以……”
话音未落，陆玥珂就已出手。
台下众人似乎也习惯了高手与高手巅峰对决是先对面一起站几个时辰再动手了，竟没想到陆玥珂出手会这样快。
季运先自然也是一惊。只见陆玥珂身法快极，剑法却轻缓如舞，可他的剑明明就在身前清晰可见，却始终无法探究到他的下一步动作。他的剑气如风，缓中又带遽，即使抵住了他一剑，他的下一剑却又立刻变幻莫测，出人意表。
流花剑法。
陆玥珂竟用一柄普通的剑就使出了非追花剑不可的流花剑法，流花剑法之优势就在于追花剑的轻逸非它剑可及。一个人若是能靠自身的控制力就能消除剑与剑间的差距，那么他使的是否是宝剑已经毫不重要了。
用什么剑于他只是一种习惯或装饰，无论什么剑，他都能使出他想要的效果，剑法已在他的心中，剑也在他的心中。甚至，剑亦不在他心中了，他本身就已经是剑。
看陆玥珂怡然的神情，季运先的心凉了半截 。
剑花似雪，身形如舞。
转眼间，季运先已是招架不住，三两下便落了下风，顷刻，陆玥珂的剑锋已直抵他咽喉。
季运先一生苦练剑术，所得赞誉无数，有人说他也许是现今天下剑术最高之人，亦不乏称他为剑神万难安接班人。
可这一切自然是在没有陆玥珂这个人的前提下。
自出道起从未败过的季运先终于败了，败得如此干净利落，仿佛轻而易举。
“承让。”他面无表情地说出了这句从古至今只有赢者才能启齿的客套话。
天风像是应和他的胜利般，猛地增了势头，他站在台上，长发与衣袂在风中飘扬，在郁简之看惯了的俊朗温柔的眉宇间，竟恍然有些说不出的邪魅疏狂。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1.武林大会的日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