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山村》陈小锦

15、孙军攻城

　　指挥使带领着他的五万精兵连夜火速赶往安隆城。一路上行军之神速实乃罕见。贞儿等五六名军医坐在马车里紧跟其后，拖在后面的还有一队车马的物资和装备。
　　萧郎和阿亮作为步兵跑在最前面，他不时地望着马车，他很担心贞儿，毕竟这是一场生死战，贞儿一个乡野里的弱女子没有经历过杀戮与血腥场面，如果当时早点带着贞儿离开军营就好了。萧郎不断地后悔着……
　　“前方就是安隆城了，兄弟们，加快步伐吧，为了孙将军，我们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到。”指挥使在军队前呐喊着。
　　天色渐渐暗下来，萧郎拖着疲惫的身躯已无力前行。正在他感觉似乎天昏地暗的时候，眼前出现一座巨大的城门，“安隆城”。士兵们就此停下了脚步，望着这巨大的城墙都愣住了。萧郎与阿亮更是迷惘，他们将要参加的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呢？战争的目的是什么呢？他们将要站在谁的立场上呢？俩人一片茫然。
　　是呀，萧郎本应该要参加光复大明，攻打满清的战役的，而如今，参加的是却是南明内部矛盾的厮杀战。他心里有一万个不甘。
　　“兄弟们，安隆城终于到啦！我们就在此安营扎寨吧！”指挥使命令道。
　　萧郎远远地望着军队后面的贞儿坐着的马车，他想跑过去帮助她一些。正要迈开步子就被阿亮拉住，“萧郎，不要过去，违反军纪可不好。”萧郎点点头。
　　士兵们都忙碌地准备着，准备着夜晚到来时的这场生死战……
　　在安隆宫殿内，永历帝在勤政殿，李定国火速赶来报告，“陛下，孙军已到安隆城下，现在安营扎寨。孙可望人呢？”
　　“孙军怎么会那么快得知孙可望被的消息？兵临城下！他果然要反啊！”永历帝感叹道。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孙可望他人不在房内。”有侍卫来报。
　　“岂有此理！何时跑的？”永历帝发怒道。
　　“估计是昨天晚上。”侍卫低下了头。
　　“昨天晚上就逃了，你们到现在才来报告，你们都是活死人吗？”永历帝怒不可言。
　　“不是的，他们把两个侍卫换上了他们的衣服，绑在了椅子上，送饭菜的没认出来，以为他们一直在。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侍卫哭喊着。
　　“下去吧，下去吧。”永历帝的心凉了。
　　此时的孙可望正潜伏在树丛中，他与谋士远远地看到了孙家军的旗帜。
　　“将军，大事必将成矣！”谋士兴奋地说。
　　“好！不愧为我孙家军，火速！”孙可望拍手叫绝，“走，我们去惊扰一下阿煜。”
　　此时，指挥使正与他的手下在营帐中策划着夜间的偷袭，策划着如何救出孙可望。
　　“如今孙将军被困在永历帝内殿，我们不可轻举妄动，只能在夜间进行偷袭。先潜入永历帝内殿救出孙将军，我们才可以放手地开打。”指挥使正在分析着军情。
　　“陈明煜大人果然有才谋，策划得天衣无缝啊！”孙可望站在营帐门口拍手叫绝。
　　指挥使转过身来，“孙将军，您真是福大命大啊！您是怎么逃出来的？”
　　“来，容我慢慢道来”孙可望笑着坐下来，慢慢地说起他们出逃的整个经过。
　　夜幕已降临，孙军的计划马上就要实行。萧郎身旁的阿亮却有了异动。
　　“阿亮，你想逃军吗？你可知道，这是死罪。”萧郎惊异地问道。
　　“不，这不是逃军，我有重任在身，我要去救人。”阿亮似乎看出了萧郎眼中的踌躇不定，“你誓死保卫的是大明吗？”
　　“兄弟，你看出了我的心意？”
　　“是的，我早就看出了你的本意，来吧！跟我来吧，我们一起去保卫大明，去阻止这场内部的纷争。”阿亮张开了双手。
　　萧郎紧握住他的双手，俩人一同前行。“不，军营中还有贞儿。”萧郎犹豫起来。
　　“她不会有事的，军医一般都在营帐内，等战事平息了，你再来找她吧！”阿亮果断地说。
　　“好吧，这回，我听你的。”就这样，萧郎与阿亮就在孙军准备攻城的纷乱之中逃离了孙军大营。他们逃到了树木中，萧郎又一次停下了脚步，“我们不是要潜入安隆城吗？为何往那个方向去？”
　　“前方有人在等我，你跟我来，去了就知道了。”阿亮拉着萧郎的手，萧郎开始怀疑起这个神秘的兄弟是否可靠。
　　在不远处的树丛里，阿亮四处张望，没有动静，他就大声说道，“阿亮在此，请教主现身。”
　　顿时，两名黑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他们蒙着面，诡异地笑着。
　　“阿亮参见教主，让教主久等了。”
　　两名黑衣人揭开面纱，竟然是长者与少年，萧郎惊呆了，“怎么会是你们？你是教主？”
　　“噢！萧郎，请速来拜见教主，这位就是我们立志光复大明的明教教主欧阳啸天。”阿亮介绍道，“教主，他是我营中听兄弟，他愿意跟随我们。”
　　“萧郎拜见教主！”
　　“阿亮，你总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带来，我怎么知道他是诚心跟随我们呢？”欧阳啸天对萧郎并不相信，因为之前的接触已在对方的心中埋下阴影。
　　“不管教主对萧郎有何成见，我们现在的目标是一致的，救永历帝，希望教主不要因为之前的误会影响这次的行动。”萧郎顿时也异常果断与明智。
　　孙军全军出动，展开了全面的攻城行动。那是个漆黑的夜晚，安隆城的士兵一个个都提心吊胆地观察着敌人的行动。想不到狡猾的敌人却在深夜出动了，而且并没有直接进攻正门，而是四处散开，分散到各个边门。
　　漆黑的夜，守城的士兵听到了孙军如雷般的呐喊声，李定国亲自站在城门上，指挥着这场战役。
　　“将军，用大炮吧！”侍卫提议道。
　　“他们四散而攻，大炮无用！”李定国叹气道。
　　“将军，射箭吧！”侍卫提议道。
　　“这是深夜，我们的箭射到哪里去？”李定国气愤着。
　　“砸石吧！”
　　“无石可砸。”李定国绝望地坐下来。
　　孙军像一股股人潮，在各个城门上齐心撞击着，眼看就要破城而入。
　　“派人守卫陛下，让陛下从后城门出逃。末将要与城同在。”说完拔出大刀愤怒地喊道，“战士们，你们是大明的骄傲，为了大明，去杀了这群乱臣贼子！”
　　“如果城门破，你们都是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李定国一遍又一遍站在城门在重复着这句话。
　　渐渐地，攻城的士兵士气低落了，他们原本是大明的士兵，他们的使命是光复大明，而如今却成了乱臣贼子，他们不想背上这个罪名。
　　在永历帝宫殿中，他正在大殿焦急地来回踱步。“陛下，明教教主求见！”侍卫传达道。
　　“欧阳教主？他人呢？快请，快请！”永历帝连忙开怀起来。
　　“陛下，欧阳啸天参见陛下。”四人一同跪下。
　　“快，快，请起！”永历帝连忙请起。萧郎抬起头来，看着这位传说中的永历帝，他的脸好熟悉，真的好熟悉，“他是九叔！”萧郎震惊了。
　　“慈焕啊，都那么大了啊，皇叔好久没见到你了，甚是想你啊！”永历帝抚着慈焕的脸，有那种亲人久别后的伤感。
　　“慈焕？皇叔？这是真的吗？”萧郎的眼里快要落下泪来。
　　“这位小兄弟好眼熟，叫什么名儿啊？”永历帝问道。
　　“小人萧郎，愿誓死保卫陛下。”萧郎愣了一下说道。
　　“好，好，你们一个个都忠心，朕很是开心啊！”
　　“陛下，只是安隆城不能久留，城门即将被孙军攻破，您还是跟着我们走吧！”欧阳啸天说道。
　　“走？看来，这是最后一条路了，想不到我大明最终还是断送在自己的将领手上。”永历帝感叹道。
　　四人护送着永历帝往安隆城后门出逃，可惜后门也被孙军全部包围。“还有最后一条通道。”欧阳啸天冷静地说，“那是当年南明进入安隆城后明教开挖的秘道。来，跟我来。”
　　在欧阳啸天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一间民房，那是明教的另一聚居点。打开地窖的盖子，那是一个通往城外的秘道。
　　一行五人，就这样通过这个秘道顺利地逃出了城外。出洞口不远处就是城门的后门，孙军还在不停地撞击着城门。
　　“快跑，这儿离孙军太近了。”萧郎说道。话音刚落，一旁竟有两名撒尿的孙军士兵。
　　“站住，有敌人，兄弟们，有敌人。”两名士兵追了过来，在他们的喊声下，一群士兵追了过来。
　　这群士兵手持弓箭，箭如雨般向五人袭来。除永历帝外，其余四人都武艺高强，在四人的掩护下，永历帝直往前逃。不幸的是，山路黑暗而曲折，永历帝长年不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中前行，一脚踏空，他就往山下滚去……
　　“陛下，快保护陛下。”欧阳啸天喊道。
　　“永历帝在此，永历帝在此，快来擒拿。”孙军士兵听到有人叫陛下，确定其中肯定有永历帝，纷纷前来拿人。
　　“站住，不许向前一步，我是明教教主欧阳啸天，我忠于大明，我所要保卫的是大明天子。而今天，你们属于大明的士兵却要来擒王，你们这不是造反吗？请放下武器吧！”欧阳啸天呐喊道。
　　将士们一个个都相互对望着，举棋不定。
　　“你看你们背后。”欧阳啸天平静地说。
　　此时，伴随着一阵雷鸣般的呐喊，明教十万大军已到。“天不亡大明也！”
　　孙军将士看到如此悲壮的气势，一个个都放下兵器投降，孙可望早已带领几名部门逃得无影无踪……
　　李定国大笑着站在城门上，“天不亡大明也！天不亡大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