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山村》陈小锦

13、何去何从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我们派到军营的探子回报，你的恩公犯事儿被关进地牢了。”吟莺的贴身丫鬟紫竹急着跑来报告。
　　“怎么会犯事儿呢？犯了什么事儿？”吟莺焦急地问。
　　“好像是说恩公泼了一碗热粥在指挥使身上，故意把他烫伤。”紫竹回报着事情的来由。
　　“这不太可能，萧郎不是这种故意惹事的。走，我们去军营看看。”吟莺匆匆地走出房间。
　　这会儿，指挥使正在自己的房间摆弄着古玩，有侍卫前来报告说：“大人，大小姐又要闯入军营。女子不得入军营，这是禁令，大小姐三番两次地来，到时，如果将军大人知道，我们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有事儿我担着！她有何事？”指挥使问道。
　　“说要见您。”
　　“见我？真的啊，专程来见我的吧？你让她在门口等一下，我随后就到。”指挥使走进自己内屋，整理好自己的行装后笑得洋洋得意地去见吟莺。
　　“吟儿，几日不见，是不是又想表哥了啊，走，咱们出军营说话。”指挥者乐得像开着花儿一样。
　　“表哥，我要进去，我要见萧郎，你是不是把他关起来了，他到底犯了什么事儿？你要把他关起来。”吟莺焦急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他现在是个罪人，你还是不要管他了吧！”指挥使既失望又无可奈何。
　　“不，表哥，如果今天你不把他放出来，我就去告诉大哥，我还要到我爹坟前去哭给他听，你是怎么欺负我的！呜……”说完就大声地哭了起来。
　　“好吧，好吧，我怕了你了！来人，带小姐去见那个人。”指挥使无奈地叹息道。
　　吟莺走到地牢，看着萧郎满身伤痕，悲伤地哭泣道：“萧大哥，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吟莺双眼瞪大，愤怒地看着指挥使。
　　“吟莺，这种地方不该你来的，我没事的，你快回去吧！”萧郎用微弱而疲惫的语气说着。
　　“萧大哥，他们不能再欺负你了，我一定要把你救出去。”吟莺站起来，看着指挥使，“表哥，马上放他出去，给他医治伤口。”吟莺用命令的口吻说。
　　“表妹，我的好表妹，我可不敢把他怎么样，是他自己犯下的事儿。好吧，好吧，来人，把这臭小子放回营房休息。”指挥者笑嘻嘻地贴在吟莺身边，“表妹，你看这回你满意了吧。表哥什么都依你。我对你是不是很好啊！”
　　“哼！好，对我好就求求你不要再为难萧大哥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罚他就等于罚我。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出什么事了，知道吗？”吟莺厉声对指挥使说道。
　　回到府中，吟莺追着大哥孙可望，“大哥，大哥，求求你了，萧大哥在军营里受尽欺凌，你就把他调到府上吧，做个小侍卫也行。大哥，求求你了。”
　　“吟儿啊，你是不是真对那个小子动了感情了，可是，人家心里根本没有你啊！我真后悔收留那个小子。”孙可望无奈地说着。
　　“呜呜……爹爹死的时候，你与二哥说要好好照顾我的，如今二哥不在，你却欺负我。爹爹地下有知，也不会原谅你的。”吟莺哭闹着。
　　“好吧，好吧，大哥都依你就是了。过几日我就把他调到府上做侍卫。”孙可望妥协道。
　　“大哥，为何要过几日，难道明日不成吗？”
　　“明日我要去趟安隆，陛下有事召我过去，一个来回大概需要五日吧。乖吟儿，你就耐心等上几日吧！”
　　“那好吧，正好萧大哥也可以在军营里养好伤再过来，就是不知道军营里会不会让他好好养伤呢？”吟莺忧虑道。
　　“你肯定要侠过你表哥了，他想对那臭小子使坏也没有胆儿了吧！哈哈哈！”孙可望笑着勾了一下吟莺的鼻尖儿逗乐道。
　　贞儿在操练场边晒药，明珠跑了过来，“贞儿，我听说你那位情郎哥哥出狱了，还听说是那位大小姐救他出来的。”
　　“真的出来了，出来就好。”贞儿欣喜地站起来，却又忧虑地滞纳着。
　　“怎么啦？贞儿，你想去看他是吧，去找药师长吧，让她按排你去换药。”明珠建议道。
　　“嗯！”贞儿快步跑向药房。
　　还没等她开口，药师长就叫住了她，“贞儿，你晒个药怎么这么大半天，以后干活动作快一点。”药师长似乎对她干活的效率不太满意，“去，营房里有个士兵受伤了，你去给他换一下药吧，听说上次也是你换的吧！”
　　“是的，药师长，我马上去。”贞儿露出欣喜之色。
　　此时的萧郎却昏睡在营房的床铺上，贞儿走近去，贴近他的身体，贞儿用手捂了一下他的额头，“怎么那么烫！萧郎，萧郎，你醒醒，你发烧了。”
　　贞儿急忙去打水，用冷毛巾捂在萧郎额头，手忙脚乱地反复换着毛巾。许久，萧郎的烧还是未退。贞儿跑到营房门口告诉侍卫，“侍卫大哥，你们里面受伤那个兄弟他发烧很严重，受伤也很严重，需要抬到军医处，麻烦你们帮一下忙。”
　　“等等，我去通报一声。”其中一个侍卫前去报告他们的千户使。
　　贞儿在营房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走吧，走吧，把那个受伤的抬去军医处。”前去报告的侍卫回来甩着手说。
　　在军医处，贞儿为萧郎全身的伤处换好药，再喂下退烧药，然后，就一直守在萧郎床铺边，直到深夜也并未离去……
　　天明时分，贞儿趴在萧郎的床铺边睡着，萧郎睁开朦胧的双眼，轻轻地喊着，“贞儿，贞儿。”
　　“萧郎，你终于醒了，你的烧也退了，感谢老天爷！”贞儿捂了一下萧郎的额头，欣喜地笑着。
　　“我昨晚一直睡在这儿吗？”萧郎问道。
　　“是呀，你受伤又加发高烧，差点性命不保，是我救了你呢！”贞儿调皮道。
　　“谢谢贞儿姑娘救命大恩！”萧郎双手抱拳认真地说，然后又“扑哧！”一阵笑。
　　“好啦！不要开玩笑了，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呢！”
　　“但是，我好想一直发烧，然后可以在这里，你一直照顾我。”
　　“既然你不喜欢军营，那干嘛要进来啊，这里一点儿也不自由，我也不喜欢。”贞儿似乎有点后悔跟萧郎进了军营。
　　“贞儿，我知道你后悔进来，我会想办法的，我们都要出去，好吗？”
　　“嗯，嗯。”
　　萧郎的伤势一天天地好起来，三天后就从军医处回到了军营。
　　那天，萧郎独自一人在营房中休养，有侍卫进来说道，“萧郎是吗？将军有令，从明日起，你可以离开军营，到省府去当差。”
　　萧郎还未反应过来，侍卫就已离去，“离开这儿？就我一个人吗？那贞儿呢？”萧郎暗想道，“不，我不能丢下贞儿一个人走。怎么办呢？”萧郎左思右想。
　　这个夜晚，萧郎辗转反侧难于入眠，只能睁着眼睛听着其他兄弟们沉睡中均匀的打鼾声。忽然，只听下床铺有什么动静。原来是他下床铺那个叫阿亮的士兵，可能是下床方便吧，他这样想道。
　　好吧，反正自己也睡不着，到屋外走走吧。萧郎在阿亮出门后紧随着出去了。
　　“嗯？阿亮人呢？他动作好快啊？到哪里去方便了？”萧郎捉摸着。正在萧郎环顾四周时，发现前方高高的围墙上有个黑影正往上爬。
　　萧郎赶紧跑了过去，是阿亮，他身手怎么如此敏捷，轻功竟然如此之好！
　　萧郎没有犹豫，也使出了自己的高超本领，一跃，翻过了高高的围墙。萧郎用敏捷的身手跟踪着他。
　　最终，阿亮进了一条小巷。“这不是上次那条巷子吗？”萧郎惊奇道。
　　萧郎还是紧紧跟随着，阿亮敲了那屋子门，口中似乎说着什么话，门就开了，他迅速地进去了。
　　萧郎只能凭借自己的轻功再一次翻墙进去。那个院子因为萧郎来过，所以还算熟悉。阿亮进了一个房间，里面亮着灯，似乎有人在等候他。
　　隔着窗户，萧郎依稀听到似乎是那个长者的声音，“军营那边近日有何动静？”
　　“回教主，孙军一直在招兵买马，最近又新进了一批士兵，他一直在扩大自己的势力。”阿亮回禀道。
　　“我看情况不妙。”长者说道。
　　“教主怕他会反？”
　　“有这个可能，你回去要多加观察。”
　　“不过这几天孙可望应永历帝的召见，去了安隆，看来他还算有臣服之心。”阿亮说道。
　　“哦？那等他回来再说！”
　　“好，那小的就告辞了。”说完阿亮就走了出来。
　　萧郎还是紧随着阿亮回到了军营，他的这一跟踪行为似乎没有被人发现，他乐在心里，却也一直疑惑，阿亮与那长者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们有什么样的目的？他自己是离开军营还是继续这样的生活？一连串的问题一直围绕着他，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