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茶咖 ...
-
春季的太阳落山的挺早，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晚霞已在天边铺成金红云霞。相叶茶茶低头计算着刚才的一笔账目，然后听到茶咖店门口的风铃传来脆响。
店不大，她一个人足够照看，就没有请其他帮忙的人。她从账目中抬起头，发顶的呆毛晃了晃，露出苦练多时的职业性微笑：“欢迎光临，请问……”
声音卡住了。
黑色短发的青年站在柜台对面，左眼被白色的棉布眼罩覆盖住。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下脸，露出温柔的微笑：“相叶同学，好久不见。”
相叶茶茶：“……”
——WTF？！！！
当你（某种意义上前任）的男嫖时隔忽然变了画风和种族午袭（什么鬼）你，并且威胁不配合就把蜈蚣放进你的耳朵，你是什么心情？
当你换了画风和种族的前男嫖在午袭事件过后，伪装成和你同样的种族来你店里喝[划掉]茶[划掉]咖啡，你又是什么心情？
相叶茶茶：我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金……金木君？”
她几乎是抖着嗓子叫出这个名字，看到青年仿佛松了口气的样子：“真的是相叶同学啊，前几天听人说起这家店的店主是你，我还以为只是同名而已。”
研君，你的演技提升了不少啊→_→。
虽然在心里默默的吐槽，心情却似乎好了点。
这是她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啊……
“金木君运气挺好，前几天来的话，客人多到根本没有空聊天的程度……”相叶茶茶把最后一笔账目算清，眼睛弯起，“这一次算我请你吧，要喝点什么吗？”
金木研低头看了一会，说出了她意料之中的答案：“清咖啡，不要加糖或者牛奶。”
“呐，请慢用。”
煮好的咖啡散发着浓郁的香气，相叶茶茶将托盘放在对方面前，然后在对面坐下来。
“相叶同学……不需要去照顾客人吗？”
看着对方一副打算促膝长谈的模样，金木研习惯性的问了一句。虽然他的初衷是来找她聊聊没错，但这种比计划更加配合的模样，总让他有种……莫名的无措感。
“客人不多啊，”相叶茶茶用眼神示意她身后的座位，整个茶咖店只有一张圆桌一张四座桌和三张对桌，此时加上他们也只有三桌七个人，“而且金木君忽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吧。”
毕竟严格来讲，这个世界的金木研，和相叶茶茶之间……只能说是高中同学兼大学同学_(:з」∠)_。
相叶茶茶记得很清楚，她经历过的那个高二前的暑假，因为外公的去世，本来是要转学到父母任意一方周围的学校。后来因为和金木研的确定关系，加上父母都不怎么愿意照顾她，最终选择了独立生活。
而这个世界的相叶茶茶，去了母亲那边的高中。大学后再次见到昔日同学，也只有点头之交的程度。
青年嗯了一声，相叶茶茶叹了口气，“其实说起来，我也想问研君——英良君假期一直在找什么，或许和你有关吧。听说你最近都没有去上课，是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口果汁，“你的眼睛……怎么了？”
“这个是场意外，”对于自己眼睛的借口，金木研早已找的熟门熟路，“当时高处的钢筋掉下来，和我同行的人……没能救回来，我算是幸运吧，”他的眼神暗了暗，然后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只是眼睛出了问题……而已，所以最近一直没去学校。”
“这样啊……”对于这种明知道是借口，却偏偏无法拆穿的情况，相叶茶茶也只能这么回答。然后她想了想，走到前台去拿了本薄薄的便签纸，又重新坐回来。
“抱歉，我的话有点多了，”她用笔端挠了挠头顶，呆毛随着动作被压下去，很快又重新立起来，“金木君有什么问题，就请说吧。”
金木研看着她的呆毛沉默了三秒钟，然后才像是回过神一样开口：“其实我来，是想问一下——关于相叶同学男朋友的事。”
“……哎？”
被少女茫然又意外的眼神注视着，金木研的脸微微的红了。如果是更早之前的他，或许这会儿已经慌乱的说不下去。
“相叶同学，那个，请不要误会。”因为在脑中排练了很多遍，金木研依然维持着镇定说了下去，“因为……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和你以及一些人身边的人有关。我认识一个朋友，想让我帮忙打听一下，所以……”
“是有关娱乐圈的事吗？”相叶茶茶忽然反问，看到金木研瞬间怔愣的表情，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最近娱乐圈内部传出点异常消息，似乎有关几名艺人的非正常死亡。虽然被对外封锁，可多少透出了点蛛丝马迹。
想想那天金木研中午问她那个男人的异样，这次又真身来探她男友的问题。大概出事的几个演员，死因和情杀甚至是食种……有点关系？
脑中很快转过这些讯息，相叶茶茶不知道自己猜到了几分。不过关于金木研的问题，这个世界的男友，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就交代了。
“抱歉金木君……对于佐佐木君，唔，就是我的前男友，我也不记得多少。”
“……？！”
看着对方比她预想的更加吃惊的表情，相叶茶茶头顶的呆毛晃了下：“我和他似乎是高二前认识的……大一的寒假，我出了点意外，别的都记得，只有对他的记忆变得很模糊了。”
呆滞的金木研：“……”
那是相叶茶茶继承了这个世界的“自己”的记忆中，最为模糊的一段。更可疑的是，它就发生在她将时空扭正的前一天——在那半瓶茶水流尽的时候，那个不属于“历史”的时空破碎了，她也同时失去了意识。
醒来后却在医院里，身边是刚从美国回来看她的母亲。母亲说她在巷子里被人发现，到那时已经昏迷了一郑天。
可无论有多少疑问，都因为对“那个人”残缺的记忆，而寻不到答案。
“那现在呢？”良久的沉默后，金木研忍不住问。
相叶茶茶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在便签纸上写起来。
[仅存的印象里，似乎是假期的某天晚上，我被一只食种袭击了，差点死掉。佐佐木君赶来救了我，杀了‘他’。]她的笔顿了顿，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迅速冷了下来。
[——我看到了……佐佐木他，同样是……]
漫长的沉默吞噬了一切，金木研低着头看着那张便签。刘海遮住了他的表情，只是嘴角抿的很紧。
说实话，相叶茶茶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件事告诉对方。准确的说，如果是作为“普通人类朋友”的金木研，她八成会随意找个借口，比如分手了出了车祸这样的理由，蒙蔽过去。
是为了什么呢？
或许她想验证某些毫无根据的预感，或许她想知道如今的金木研到底成了什么模样。或许是曾经救了她的那个喰种，那个成为‘过去的相叶茶茶’男友的佐佐木，让她无法不好奇。
“那相叶同学，佐佐木现在，和你没有继续联系吗？”
直到相叶茶茶招呼完新来的两位客人，重新坐回来看着他，金木研才从便签上撕下那张纸，抬头看着她。
研君，果然变了很多啊。
至少，她从未见过，曾经的金木研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仿佛那天中午不知道她是谁的白发喰种，仿佛那时威胁她的模样。
让她想起仅有一次的，高中时他参与舞台剧时，露出的神情。却比舞台上纯粹的扮演，要真实的多。
“……不知道去了哪里。”相叶茶茶轻轻地说，“在我醒来之后，他就不见了。”
晚上十点，是茶咖店的关闭时间。金木研看着相叶茶茶锁好店门，走到他面前。
“好久没和人聊这么久了……今天就这样吧。金木君，有空还要来啊。”
“嗯，我会的，相叶酱的咖啡煮的非常好喝。”金木研笑着点头，“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很近的，”相叶茶茶指了指对面那条街，是十六区和二十区之间的分界，“十字路口过去，二十区最边上的那个小区里，这里就能看到的。”
“那就好。”金木研多少放心了点，虽然他仍打算目送少女回去再走，“那再见了。”
她转身走了两步，然后忽然想起什么，转头看着他：“对了，有件事……”
“？”
“以前好像问过，不过想确认一下……金木君你，有堂表兄弟之类的亲戚吗？”
少女背光站在那里，金木研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虽然有些莫名于这个问题，他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没有啊。”
“……是吗，”相叶茶茶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重新露出温软的笑容，“抱歉问了奇怪的问题，这次是真的说‘再见’了，唔，还有晚安。”
“……晚安。”
相叶茶茶走进小区的大门，转头用余光看了眼茶咖店的方向。即使是比普通人好一些的眼力，依然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她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叹，加快步子往自己住的楼栋走。
谁能告诉我——
如果那朦胧的记忆不是虚假，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着，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吗？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茶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