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尽欢》月半未了

39、回宫了

　　于婴宁把何檀打晕了交给侍女带回寿安宫，侍女见何檀脸色红艳，身子滚烫，以为她生病了，忙禀告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即令传太医，等太医来到诊脉，太皇太后方知何檀被人暗算。召人一问，得知与慈宁宫脱不了关系，气得够呛，责令众人不许说出去。
　　这样一个糊涂的儿媳妇，该说她什么好？
　　何檀醒了，太皇太后得知来龙去脉，便亲自带何檀去慈宁宫想说个清楚。
　　正赶上慈宁宫鸡飞狗跳，于婴宁把何太后气得差点倒地不起。

　　李霄想拉于婴宁跪在太皇太后面前，于婴宁不肯，还问：“为何要跪？”
　　“她是我的祖母，便是你是祖母，小辈见长辈须得下跪。”李霄道。
　　“为何你的祖母亦是我的祖母？”于婴宁不解。
　　李霄一时语塞，顿了顿才道：“你是我的女人。”

　　“就是媳妇的意思吗？我是你的媳妇？”于婴宁问。
　　于婴宁双眼圆溜溜，清澈纯真，盛满好奇。李霄答不上，他有正妃，于婴宁现在还没有名份，不能算吧，于是沉默。
　　“你又没有用花桥娶我，当然不是了，对不？”于婴宁恍然大悟。

　　何檀已经没事了，也跟着太皇太后过来，她万万没有想到，于婴宁救出她之后居然与容王有了关系。以于婴宁的武功，容王是强不了于婴宁的，那么说，于婴宁是喜欢容王而主动献身。
　　既然喜欢，总得有个名份。说真的，李霄表哥还不错，虽然性子沉闷些，配于婴宁这样活泼的倒还好。
　　何檀道：“婴宁放心，你若喜欢容王，他会用花桥娶你的。”
　　于婴宁马上便答，“我喜欢阿霄哥哥，我要对老头子说，阿霄哥哥要娶我。”

　　太皇太后对无媒苟合是不喜的，可这事也不能完全怪这两人，罪魁祸首已经称身子不舒服回寝宫歇着了。于婴宁天真无知，又是皇帝的师妹，一时间太皇太后也想不出处置的办法。
　　“阿霄，你父皇热孝之期虽过，但有些规矩还是要守的，先让她服避子药，名份之事容后再说。”太皇太后淡淡道，以大秦律例，父孝过了一年，虽然尚不能婚娶，却无须全禁男女之事，但既然不能婚娶，倒不能弄出孩子来。
　　“是。”李霄恭顺应了，孩子什么的他并不盼望，于婴宁自己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呢。

　　避子汤来了，于婴宁却不肯喝，她讨厌喝药，而且生不生孩子是她的事，关其他人什么事？
　　“我们真能生出孩子吗？我要生一个来玩。”于婴宁拉着李霄的衣袖道。
　　李霄尴尬，“以后再说罢，现在把药喝了。”
　　“不喝，我不喜欢喝药，我喜欢孩子。”于婴宁就是不肯。
　　李霄无奈，也不能强灌，只能慢慢哄。

　　太皇太后在旁冷眼看着，冷冷道：“不喝药就赶出宫去，这辈子都不准再进宫，霄儿日后不可再见她。”
　　没有规矩可不行，这般不识规矩不知进退的女子，便是给容王做侍妾也不行，最好她自己识相离开。
　　“这皇宫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阿卓哥哥说我可以留在这里的，还有我为什么不喝药就不能见阿霄哥哥？你不能不讲道理。”于婴宁对太皇太后道，她这辈子除了老头子还没怕过谁。
　　“太胆！你这无知女子，怎敢对太皇太后如此说话？”太皇太后身后的严嬷嬷喝道。
　　“我只是讲道理，你年纪那么大了为什么不讲道理？”于婴宁心想老头子虽然老，也挺讲道理的，这里的人怎么不讲道理。

　　“如此顶撞长辈，本该重罚，念她初犯，笞手心十下，阿霄，你来打。”太皇太后觉得额角血管突突地跳。。
　　何檀求情道：“老祖宗，婴宁她什么都不懂，可否免了这次，规矩可以慢慢学。”
　　太皇太后生气道：“若再有人求情，加十下。”
　　李霄知道太皇太后生气了，于婴宁想留下，没有太皇太后同意是不行的，而且这样的责罚，也算轻的了。
　　“把手伸出来。”他缓缓道。
　　“你要打我？”于婴宁瞪大眼睛，似是不可置信。
　　“你若还想见我，便伸手，若是不听话，你便走罢，往后不必再来。”李霄看着她的眼睛，既有心疼，又有决绝。

　　于婴宁想了想，终于伸出手，小声道：“那你轻点，我怕疼。”
　　宫人已取来笞条，李霄拿起，狠了狠心，重重打下去。
　　于婴宁“哎哟”一声，果真是很疼。
　　十笞条打完，于婴宁双手已又红又肿，伤痕交错。
　　“跪下，让皇祖母看看。”
　　于婴宁想了想，走到太皇太后面前，慢慢跪下，举起双手。

　　这就对了，须知皇家不比其他地方，便是民间，女子也得孝敬长辈公婆，不守规矩如何能行。
　　太皇太后总算有点满意，容王还是听话的。正想让于婴宁起来，目光却在她腕上的手串上凝住了。
　　于婴宁虽然跪下，内心还是有些抵触的，此刻太皇太后迟迟不叫她起来，也不顾得了，便自己起来。
　　她一动，太皇太后方醒悟过来，指着手串，声音颤抖地问：“这是聂婕妤给你的？”

　　问这话时太皇太后心里很是紧张，也不知道自己想听“是”或“不是”。聂婕妤是个胆小的，应该不敢把她赐的东西随便送人，那这手串哪里来的？于婴宁是谁？
　　聂婕妤是谁？于婴宁茫然，她不知道皇宫是称封号的，而且云欢升为婕妤她确实不知道。
　　何檀急忙提醒，“聂婕妤就是阿欢，老祖宗问你这手串可是阿欢送给你的？”
　　“不是阿欢送的，嗯，我见过，阿欢也有一串一模一样的。”于婴宁道。
　　太皇太后脑中“嗡”了一声。

　　皇帝乐不思蜀，还想着把假期延长，每日搂着心爱的女人睡觉睡到自然醒，做昏君真有乐趣，从此君王不早朝，原来是真的。
　　太皇太后令人送来加急文书，出了这档事，可不能不回去，于婴宁是他的师妹，若是处理不好，老头子不知道该多生气。
　　于婴宁居然与容王搅在一起，听说太皇太后和何太后都被她气得卧床不起。皇帝深觉头痛，这个师妹闯祸的能耐不是一般的大啊，只能回去问清楚再作打算。

　　云欢虽然不想回宫，可于婴宁也算是她的朋友，她也担心，反而督促皇帝快点起程。
　　皇帝虽然烦恼，却不在云欢面前表露出来，在马车上还闹她。
　　马车没有在马上激烈，但是颠簸起伏还是有，云欢咬住小衣，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
　　以皇帝的体力和手段，对付云欢一个绰绰有余，这些日子云欢的衣裳经常是多余的，此时为了回宫好不容易打扮一番，可才上车一会，便又衣衫零乱，发髻歪斜，下车时可怎么办？
　　“不许分心。”皇帝警告，重重的撞击加上随后而来的颠簸，云欢魂儿差点儿飞了。

　　仪仗入宫门时，云欢已经睡着了，皇帝想要便要，不管日夜时间地点，她也练就了一身随时随地空闲便能睡着的本领。
　　皇帝用披风裹着她，抱回承照宫，往后，他的小丫头都要陪在他的身边。
　　回宫后皇帝要处理许多事情，留云欢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日醒来，云欢方想起于婴宁之事，问皇帝，皇帝云淡风轻道：“暂封了侧妃，六弟带她回容王府了。”
　　云欢不知道容王为人如何，只知道于婴宁单纯无城府，倒有点担心。
　　皇帝并不担心，太皇太后派了两个人跟在于婴宁身边，于婴宁武功又高，容王府如今只有个沈侧妃，并没有圆房。于婴宁应该不会吃亏。
　　只是林清婉的事情需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