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尽欢》月半未了

38、阴阳错

　　慈宁宫中，何太后一脸怒容，娘家不帮她也罢，连自己生的儿子也不赞同她的做法。
　　自己辛辛苦苦生下他，悉心教导，苦心经营，不就是为了他能坐上那个位置吗？他居然，居然说无意皇位，只想做个逍遥王爷。
　　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谁？何太后气苦，无处发泄，只能摔了一屋子的东西。
　　宫人吓得不敢上前，只得曲月上前收拾，风荷去替何太后抚背顺气。
　　“滚！”何太后余怒未消，一推风荷。
　　风荷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一堆碎瓷片上。
　　风荷虽然委屈，也不敢表露出来，何太后的脾气日渐见坏，她们这些奴婢，被迁怒责罚得还少吗。

　　曲月暗自喟叹，何太后私已虽多，也禁不住这样三天两头地摔啊，如今不管宫，私下进贡的也少了，没了的东西可没地儿贴补。
　　又不敢深劝，连容王都说不服太后，她们这些奴婢哪敢多嘴。
　　夜里何太后睡下，曲月守夜，风荷回到自己的屋子。
　　小宫女琴心瞧见风荷一脸的疲惫，倒是很有眼色，忙道：“风荷姐姐累了，快坐下，我替姐姐泡杯茶来，再替姐姐打水，姐姐泡脚解解乏。”
　　风荷也不拒绝，她们这些大宫女，尤其是贴身伺候主子的，自有人赶着巴结。

　　风荷喝着茶泡着脚，琴心替她揉捏双足，站了一天，也着实是累，这会儿才慢慢放松下来。
　　身子累倒还是其次，心更累。作为何太后的贴身宫女，何太后谋划什么她自然知道，这种事成功尚可，若是不成功，她们是何太后身边亲近的人，难逃一个死。
　　何太后越心急，她就越害怕，她不知道曲月是如何想的，反正她是不想死，就不明白，为何太后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折腾。

　　想着想着她竟然睡着了，琴心唤了她两声，没醒。
　　风荷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双眼被布蒙着，身体被绳子紧紧绑信，想叫也发不出声音，因为嘴也堵住了。
　　还有觉得冷，衣裳，衣裳哪里去了？怎么会这样？风荷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害怕，身体瑟瑟发抖。
　　“小美人，别害怕，我们只是问你借些东西。”陌生男人带着猥琐的声音。
　　借东西？只要他们不杀她不伤害她，她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他们。
　　风荷无法言语，只能呜呜地叫。
　　“身材还不错，我们想借你的身子玩一玩。”
　　风荷的身体恐惧地颤抖起来。
　　“放心，不会玩坏的。”男子轻佻地说。

　　她连叫也没办法叫，泪水把蒙眼的布条都打湿了。
　　终于结束了，虽然他们已经把绳子解开，她却连动的力气也没有。
　　“答应替我们做事，才能放了你。”男子道。
　　风荷一动不动，这群畜生，这样对她还想她替他们做事，她便是死了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男子轻笑，“不答应难道你想死？你死了也无妨，听说你家中有位小妹，十二岁了吧，有兄弟去瞧过，说生得很好，想来滋味也不错。”
　　风荷简直想扑过去咬死他，他们还是人吗？！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们保你家人无恙，便是刚才，你也别觉得是你亏了，如今觉得疼，多玩几回你就喜欢上了，试试做女人的滋味，总好过你老死深宫……”
　　风荷不想听，但她明白她要作出选择，她连这群人的身份都不知道，怎么告发？就算告诉何太后，何太后也未必会为她作主。

　　风荷不知道那些人是如何送她回来的，她再次醒来时，发现在自己的床上躺着，要不是下边动一动便是撕裂似的痛，还以为是一场梦。
　　泪水再次流出来，为自己，也为对未来的恐惧。

　　最早发现风荷变化的是曲月，以前的风荷话不多，做事规矩，如今却不时与何太后嘀咕些什么。
　　也许何太后缺的就是一个军师，如今有人为她出谋划策，便是无法即刻去做，听着也觉舒爽。
　　何太后心情舒爽不少，而风荷已隐隐成为何太后身边第一人。

　　林清婉这些日子倒是很老实，每日抄经为皇帝祈福。
　　何檀暗里观察，也没发现什么，或许只是一个家族牺牲品，又或是真爱着皇帝的痴心人？算了！等皇帝回来再说，人是他救的，留不留是他的事。
　　一日，慈宁宫有人来请何檀过去，何檀觉得奇怪，何太后虽然是她的亲姑母，但自从她没打招呼就进了宫，何太后就不待见她了，她去过两回请安，吃了闭门羹后就没有再去了。
　　难道姑母想通了？还是又如家里的人那样，想逼她做什么事？

　　何太后坐在凤座上，看上去很疲惫。
　　何檀请安，何太后招手让她过来，让风荷上茶。
　　“阿檀，帮姑母劝劝霄儿，他就快不认我这个娘了。”何太后神情哀伤。
　　慈宁宫的事寿安宫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每次容王进宫，母子相会后何太后都要砸东西，母子失和连何檀也觉唏嘘。

　　何太后当然不说是因为容王不肯当皇帝她才生气的，只说自己身体不好，想容王多陪自己，暂时不急着到封地去，容王却不肯，如此的一些理由。
　　何檀劝了几句，何太后无心听，坐了一会，便令宫人带何檀去书房。
　　书房是专为容王准备的，何太后装病的时候，容王会在书房歇息。

　　何檀与容王小时经常一齐玩，大了后也偶有书信往来，两人不算陌生，何太后还一度有意让容王娶何檀。
　　何檀此次回来后还没有单独见过这个表兄呢，也有些话儿想对他说。
　　何檀进了书房，领路的宫人便退下了，还顺手关上门，似是让他们两人好好说话。

　　书房很大，几架书，一张梨花木书案，香鸭，笔墨，笔洗，博古架上放着些古籍、青铜器皿之类。
　　没见容王李霄，书房中间有屏风相隔，后头也有两架书，还有软榻，看书累了可以歇息。
　　李霄便坐在软榻上，仅着中衣，如玉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
　　看上去不对劲，他病了么？
　　何檀快步上前，叫了声，“霄表哥。”
　　李霄不答，他正在苦苦抵抗。

　　“你不舒服？”何檀问。
　　何止是不舒服，李霄趁着心里还有一丝清明，吼道：“快出去！”
　　何檀诧异，李霄从不会这样大声对她说话，这是怎么啦？这里有危险？
　　有危险她也不会独留他一人在此，正欲问，突然觉得不对。
　　身上的力气仿佛在慢慢流失，不只是无力，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妈的，何家真是人才辈出，连自己的儿子和侄女也下得了手。

　　何檀咬牙切齿，猛一咬舌尖，用疼痛逼自己聚起残余的力气，向门口奔去。
　　门锁了，何檀咒骂一句，幸而还有一样东西，她颤抖着摸出一只小木盒，打开来。
　　小东西，快点去找人！何檀昏昏沉沉地想，身上已如火般烧起来。

　　李霄觉得自己快炸开了，从没有试过这样难耐。
　　他的听觉还很敏锐，他知道何檀没走出去，因为就在屏风外面，她在痛苦地呻.吟，那叫声冲击着他的理智。
　　她也很难受罢，只要他出去，两个人都不难受了。
　　他不是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从小到大，想勾.引他的人多了去，所以他觉得那茶味道不对，才没全喝下去，可是居然书房内的熏香也有问题，虽然及时沷灭，却还是着了道。

　　他不能走出这屋子，外面有宫女太监，若是在外头出丑更要命。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母亲在外面派了人手，他根本就出不去。
　　外面何檀的叫声停了，他稍稍松口气，要不是一直用指甲掐着掌心，他早就对何檀做出可怕的事了。
　　他很烦躁，却没有方法纾解，自己来吧！实在忍不住了。他咬着唇，这辈子他还没有做过这样猥琐的事。

　　“你在做什么？”好奇的声音，天真娇憨无邪。
　　李霄一个哆嗦，要不是强烈的药效，他差点就萎了。一向人品端方的容王，居然被一个少女看到他自渎。
　　“滚！”他这辈子从没有这样愤怒和无地自容过。
　　于婴宁可从来不是别人让她滚她就乖乖地滚的人，她感兴趣的事，可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这种事她也不是不懂，有何檀的理论教导，她也知晓男人那根玩艺是作什么用的，只是——啧啧，真丑！
　　还有这事儿不是一男一女在一起做的么？他自个儿在折腾个什么劲？
　　“要我帮你吗？”
　　……

　　何太后快要气疯了，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她辛辛苦苦谋划，拼着与儿子与兄长反脸，对儿子和侄女下药，想来个生米煮成熟饭，饭是熟了，可这米怎么变了？
　　她可以杀了那不要脸的女子，可那是皇帝的师妹，她也知道，除非她想马上与皇帝兵戎相见、反脸为仇，否则她不能动于婴宁。
　　容王跪在地下，表面恭顺，眼底却是一片冷意，他说：“求母后让儿子纳了婴宁，给她个侧妃的名份罢。”无论他爱不爱她，总归于婴宁已经是他的人，他不能不负责。
　　至于于婴宁，她还躺在榻上，天王老子来她也不打算起来，哎哟妈喂，那事儿还真疼！听说第二回就不疼了，她可是拼住劲忍住来第三回，第四回，可还是疼哇！要不今晚再试试？阿檀说的消.魂到底是什么鬼玩意？

　　也不是完全没有乐趣，她还是很喜欢李霄亲她的，每次之后他都很怜惜地亲她，像要捧她在手心呵护，这辈子还没有试过如此被人珍爱的感觉。
　　昨晚的事不怪他，便是他弄疼了她，她也没生气，是她自己好奇想要试试的，不赖他。

　　只是他为何要跪那老妖婆，还唧唧歪歪地磨蹭那么久？他不来陪她吗？
　　“阿霄哥哥，我还疼。”她娇娇软软地叫，她也是会撒娇的，每次练武受伤，这很少有，总是无邪受伤的时候多，她一说疼，便是最冷面无情的阿卓师兄也会送些好吃的东西给她。
　　“我还饿，要饿死了。”
　　李霄也许自己也没发觉，他眼底掠过无奈而温柔的笑意，于婴宁纯真如白纸，这样无心机的女子，爱还说不上，可他会照顾她。
　　“母后，可否让人送些吃食来，儿子饿了。”
　　何太后几乎要昏过去，这是哪里来的妖女子，见面不下床不跪还不算，还当着她的面勾.引儿子，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这才一夜苟.且，儿子就不顾她说了什么，只听那女子的话了。

作者有话说

　　于婴宁：我才不是白纸，我懂很多的。
昨晚码着字睡着了，今早网站抽得要命，只能中午下班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