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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苏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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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宇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地方。
人长时间的住在同一个地方,当换到另一个地方时,刚睡醒睁开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那一瞬间,会有短暂的疑惑:这是哪里?但这种疑惑很快就会被打消,因为关于之前的记忆会迅速填补上来。
但是刑宇却对自己的状况百思不得其解,他揉了揉眼睛,费了很大力气爬了起来,转头看了看四周。“我究竟在哪里?”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他几乎清晰的记得睡觉前的所有细节,昨晚他和几个同事一起去喝酒,其中一个不胜酒力的家伙吐了他一身。他和另一个同事把那个醉成一摊的人送回了家,然后。。。
然后怎么了?他惊诧的发现后来的事情有些模糊了。便用力的摇晃着脑袋,就像要把那些零散在角落的记忆都甩出来一般。
是的,没错。然后他打车回到了自己在市郊的公寓,因为便宜,他的收入只能租到那里的房子了。回到家以后,脱掉了满是酸味的衬衣,打开电话录音,马上听到了妈妈那拉锯般的声音,带着哭腔说让他有时间回家看看,爸爸和妹妹都很想念他之类。听完这个录音他更感疲惫,就去冲了个澡,检查好所有门窗。
之后,便进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没错,刑宇现在可以完全确定是这个样子了。他甚至仍然能闻到衣服上的呕吐物的酸味,还有听妈妈留言时自己头痛欲裂的那种感觉。
他又更仔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他现在正身处于一个建筑物中巨大的旋梯之中。
邢宇父亲以前工作的地方也是这种旋梯,就是那种老式建筑经常有的那种盘旋而上的楼梯,全部钢筋水泥筑成。并不是呈圆形上旋的,而是四方形。四方形的面积很大,中空很宽阔。每上一层需要上两段楼梯,这两段楼梯是相对的两个边。另外两个边则是平的缓台,其中一个大一些的墙壁上有一扇大门,是通往建筑物内部的,另一边的平台上则只开了一个不大的格窗。
他正身处于最底层。
他抬头从中间向上望去,不禁惊异的瞠目结舌。就像以前看过的那种令人头晕目眩的立体画般,楼梯的面积越来越小,密度越来越大,最终消失于一个点。
究竟这栋楼有多高啊?
他很熟悉这类旋梯,以前父亲上班的地方,还有小学校舍都有这种结构的旋梯。但是他确定从没有看过这一座。这里的一切都让人感觉毛骨悚然,就像一个刚出土的古代建筑,满眼都是墙壁被侵蚀剥落而成的米黄色,死一般的寂静,还有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混杂了铁锈和腐烂般的味道。似乎没有光线能透进来,只是每一层的天棚上都有一盏昏暗的黄色电灯无力的照耀着。
我怎么会在这里的?刑宇慢慢的整理了一下思路。
难道是梦游?
这是他现在能想到最合理的解释,但是自己从来没有过梦游,最多只是12岁的时候从床上滚了下来,然后又在不自觉地情况下爬上床继续睡。并且奇怪的是,他低头看看了身上,穿着是自己打网球时穿的深蓝色长袖运动衫,上面有一个卡通的猴子。下身则是一条很旧的黑色曼奴运动裤,记得很久都没有穿过了,一直放在床下的大箱子里。脚上是经常穿的耐克旅游鞋。他可以确定昨晚他穿的是西装和皮鞋和同事去喝酒,回家之后脱掉便随便扔在地上,洗完澡只穿着一条短裤便睡了。什么时候换的这一身衣服呢?一点没有印象。
他想起以前看过很多吓唬人的电影,电影里主角就是醒来后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般那都是很恐怖的地方。然后在那些地方会接连发生很多恐怖骇人的事情,实际上都是有人故意玩弄主角,以达到自己的什么目的。但是刑宇只是一个小广告公司的设计人员,性格温和,从来没有什么仇家。并且那些毕竟只是电影里面的情节,现实中没有人会搞这么夸张的嗜头。
对了,这可能是做梦。他摸了摸自己,又跳了几下。如果梦是这么真实,那就不会区别于现实了吧。
刑宇就那么寻思了一会,才慢慢舒展了一下身体,仍然能感觉到宿醉的那种疲劳感。眼睛慢慢适应了这里的昏暗。转身看到自己身后,才发现那里有一个大铁门。他无疑是在这栋建筑物的第一层,因为他跟前就是上这座旋梯的第一段台阶,但是身后却没有向下去的台阶了。只有一堵封闭的墙,上面有一个锈迹斑斑的红色大铁门矗立在那里。
既然是第一层,那这个门一定是通向外面的了,刑宇走上去推了推。正如他所料一般,纹丝不动。他又用力的用脚去蹬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巨响,回荡在那不知道有没有尽头的旋梯上方,在这个寂静的可怕的地方这声音尤其醒目,似乎随时会惊醒了沉睡了几万年的恶魔猛兽。
刑宇又在铁门前折腾了好一阵子,但是门如同和墙壁天生就是一体般的丝毫没有动弹的迹象。
应该是在外面锁上了,他想。不得不放弃了这个对这个铁门的努力。
不论自己究竟在哪里,即便是做梦,首先要想办法出去。他坚定了这个想法之后,便踏上了旋梯的第一级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