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远》苏颜0705

6、第 6 章

　　虽然在大家的印象里面流川总是板着张扑克脸好象什么都不在意，但这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比如开场之前他就知道面对翔阳大家都很紧张，赤木和木暮都是一晚没睡，三井在不停上厕所，宫城在不停的盘弄球，只有红毛猴子还在不知天高地厚的聒噪，而他照样睡得香甜，天塌下来当被盖。开场后赤木学长紧张得完全失去水准，其余人的动作也僵硬得不象话，他知道翔阳在用心理战，但是他绝对不会去说“大家不要紧张”“我们来进一球”这样的白痴话，他只是从身高超过他10公分的花形透手里断球，一个人越过三个190公分的长人的防守，切入禁区得分。然后回头冷嘲热讽，将那四个家伙的潜力完全逼出来。这是流川枫做王牌的方式，他需要大家信任他但不要依赖他，在球场上，最可信赖的人永远只有自己。上场时听到木暮学长说那边凳子上坐的是翔阳的教练兼队长兼皇牌的时候他抬眼看了一眼，所以樱木大叫着“翔阳输昏了头吗居然连替补的都派上来”的时候他忍不住耸了耸肩叹口气说真是白痴。刚刚比赛的时候他注意到那个外表秀气，身材也不高大的男孩子居然对翔阳的那些长人球员们有那么大的威慑力，每次他只说几句话，或者单纯只是站起来一下整个翔阳队的气势就完全改变，现在他一上场更是翔阳篮球部全体球员一起高呼他的名字，仿佛他是救世主。他想着这是否就是所谓核心球员，被那么多人信任着依赖着他累不累。然后莫名其妙的流川就想起了那只黑猫，他想着如果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过那只猫是否他也会成为这样的球员，被无数人全心全意的信赖。这样一恍神间已经被藤真带球突破，流川想着我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比赛里面走神了跟那白痴一样。对自己撇了撇嘴流川转身回防。
　　藤真站在球场上的时候感觉自己从身体到灵魂都在燃烧。他想着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投入的打一场球。在场上尽情进攻，抢断，传球，投篮，防守，一直一直不停奔跑，久违的飞翔感觉。不去想怎样抓对手弱点，不去想怎样利用心理战术，什么都不去想，只是进攻再进攻，在每一场正面的对决中努力去取得属于自己的胜利。这样任性的去打这一场球。到后来藤真听着队员们互相窃窃私语说“樱木花道是防守漏洞哦，就从他那边进攻”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樱木花道已经犯规四次，因为害怕被罚下场，整个人都变得缩手畏脚，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若是换了平时他一早就针对樱木的这个弱点作出相应的布置，去教导大家如何善加利用，但是一直到现在为止他竟然连想都没有想过这些，只一心想着要奔跑，飞翔，做正面的对决，他勾勾嘴角，想着是否是因为跟某个超级任性的家伙站在同一个球场上呼吸同样空气的关系，连自己都变得任性起来了呢。
　　流川对樱木的表现不耐烦已经很久，于是很干脆的走过去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白痴，你到底在怕什么？一点都不像你了。果不其然樱木一下子跳起来嚷嚷着，你说谁怕了？流川不屑的耸肩，就是说你。都已经活动手脚打算打一架来让这白痴恢复正常，谁知道樱木那家伙居然没有扑上来打架，反而用头去撞地板，这可真是蠢透了。转念想着难道这白痴觉得不应该起内讧分散了精力？切，他才不会有这种头脑呢。
　　果然被刺激之后的樱木立刻回复了水准，在篮下连连发威。虽然后来还是因为防守犯规，累计犯满五次被罚出场。流川看着樱木走下场的时候眼角瞥到旁边站着的藤真，心里不由得微微一动，回想起刚才翔阳众人中，似乎只有他没有针对樱木那个防守漏洞进攻。怎么说也是教练兼皇牌啊，不至于普通队员都看出来的事情他却看不出来。那么，是不屑于用这种方式，想一对一的决胜负么，真是任性的家伙——却忘了真正最任性的家伙就是他自己。这样想着的流川不由得在心里拿自己跟他比较了一下，同样作为王牌，自己是前锋他是后卫，技术上无法做正面的比较，反正自己肯定不至于比他差就是了，不过比起凝聚力跟号召力来——切，我为什么要跟他比这种无聊的东西啊。可是心里莫名其妙的感觉忿忿不平，好象输掉了什么一样。于是流川走过去，拿指头戳戳红毛猴子，等红毛猴子回过头的时候他才想到自己完全没决定要说什么，太恶心的话肯定是说不出口的，于是他微微扭了头，说，以你的能力而言，还真是可惜啊。
　　藤真看着流川对樱木冷嘲热讽，完全激活了他作为篮板王的能量的时候想，这难道就是这个孩子关心队友的方式吗？还真是——独特啊。然后又听到樱木下场的时候流川去对他说了那么一句话，忍不住微微笑起来。想着这个孩子，其实明明也是在意着队友的啊。只不过他掩藏得太深，只表现任性的一面给大家看。就像自己，只给人看到优雅完美的表面，其实内心深处，任性的程度未必就输给他呢。
　　比赛到后来双方都在进攻进攻再进攻，比分交错上升。最后一秒钟花形射篮不中，终场哨声响起，翔阳失去了参加联合决赛的机会。双方球员互相致礼的时候翔阳三年级的球员都哭得淅沥哗啦，藤真想花形应该是最难过的一个吧，如果最后那个球进了，还有打延长赛的机会啊。现在就这么结束了。但是透，这一场球，我并不遗憾。真的，这样任性随性的打一场球，把自己当成一个球员来直面战斗，而不是作为一个教练运筹帷幄，现在我很轻松，就算是输掉了，也并不会遗憾。可是可是，心里面那种酸涩的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呢。你看，我是不是太贪心呢，想着要轻松任性不带枷锁的打球，也会想着要赢。我不遗憾的，但是为什么这么难过呢。
　　藤真闭上眼睛，努力想要弯起嘴角露出笑意，但是他失败了。任凭眼泪汹涌而下，那一刻藤真在心里想着，母亲，对不起，我毕竟不是你，没有那么坚强。其实我一直都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其实我一直都不想那么坚强。
　　翔阳球员一时鸦雀无声。一直以来冷静优雅，镇定自若，从未失态的藤真健司，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哭成这个样子。到这个时候，他们才突然意识到，一直以来被他们当作支柱来崇拜来依赖的翔阳教练，其实不过和他们一样，只是个18岁的孩子。
　　藤真的眼泪不停的流下来。汹涌而下根本控制不住，他也不想要去控制。12岁的时候母亲离开他，那之后他再也不曾流过眼泪，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一个人坚强着，被崇拜被依赖，他以为自己会长成像母亲那样可以始终用不变的笑容去面对人生所有挫折的人，可是现在他发现他原来也不过是个孩子，会伤心会脆弱。在全场的安静中，藤真哽涩的声音：“真的是……太谢谢你们了。”
　　谢谢你们，翔阳的队友们，一直以来在我身边陪伴着我，信任着我依赖着我，连失败的时候也不会责怪我的队友们，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湘北的队员们，陪我打了这样一场随性的球，让我记起来自己在是教练之前首先是个球员的湘北队员们，谢谢你们。
　　如果是这样结束，我也没有遗憾了。

作者有话说

　　关于藤真与藤流的一些想法：
1、重新看了灌篮高手的动画和漫画，越发感觉到藤真在某些同人文里面的形象真的是被扭曲得过分了。可能是受最初的一些文的影响，后来的很多作者对藤真的定位总会习惯性重复前人的路子，于是弄出一堆炮灰/第三者/怨妇/妖女之类的形象。但是在原著里面，藤真坐在教练席上的时候，陵南田冈教练对他的评价是“冷酷”，真的是相当的有气势啊。还有上场之后拍打四大长人屁股的那个情节，那个“啪”的声音是多么响亮啊，连花形都忍不住去揉自己的屁股，可见那个力度。然后一句“海南在看着呢”就成功点燃了翔阳的斗志，彦一说“陵南队员的眼神全变了耶”。到正式比赛三井对上藤真的时候心里想着“好臭屁的眼神”，想想那该是多么的嚣张哪。后来樱木跳起来防守他的时候摔倒，整个把他压在身下，想想樱木那个身板那个力气，那冲击力该有多大啊，翔阳的球员都愤怒了，可是藤真毫发无伤的翻身坐起，说“别吵了，这点撞击算得了什么”，大家可以注意看那个表情，眯着右眼，微挑左嘴角，是相当腹黑的一个笑容啊（想想也是，翔阳高中就算再怎么不把篮球当回事，也不可能把两百人的篮球部交给一个普通的学生的）。后来裁判判决樱木犯规的时候那个笑容变得更加诡异，是那种计谋得逞之后的笑，虚汗，也就是说为了诱使樱木犯规他可以去承受樱木那么重的撞击。当时脑子里就想到某些同人文里藤真那个柔弱妩媚楚楚可怜的形象，不由得一阵恶寒。那些个动不动就泪流成河，失个恋就去自杀的家伙也配做日本高校唯一的学生教练吗，默。
2、关于藤流的一点小HC。流川从花形手里抢球然后穿过三个人投篮成功之后，坐在板凳上的藤真用很那啥（这纯粹是我个人的主观看法- -+）的语气感叹了一句：“是富丘国中的流川枫吗？”这就相当值得讨论了（同人女血液沸腾中！）。从前面可以看到，藤真去看了湘北对津久武的比赛，那场比赛流川发挥得相当出色，藤真不可能没注意到他，再说藤真是翔阳的教练，湘北的资料他肯定是有的，也就是说他必然知道湘北的11号是流川枫。而这里他加了个定语“富丘国中的流川枫”，口气还相当惊讶，那么，他肯定是认识“富丘国中的流川枫”的，但是之前他并没有把“湘北的11号”和“富丘国中的流川枫”这两个概念等同起来，而是通过流川的这一次篮下表现才意识到湘北的11号就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富丘国中的流川枫。藤真和三井是同年，比流川大两年，而且三井还是国中时期的MVP，怎么说他认识的人都应该是三井而不是流川啊。而据田冈评论说藤真的失误之一在于没有注意到三井，那么就是说在比赛之前藤真肯定同样不知道湘北的14号就是曾经的武石中的三分神射手三井寿，但是三井投出三分球的时候他并没有恍然大悟说“是武石中的三井寿吗”，这就证明藤真对初中时候同年的篮球员们都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那么为什么独独记得比他小两年的，富丘国中的流川枫呢？这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给同人女们留下无限YY空间啊。OK，请尽管BS我吧，我承认我不CJ- -+其实只要想去发掘，暧昧是无处不在的！握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