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HP同人]当年(亲世代篇)》霁随心

7、第四章 科克沃斯

　　科克沃斯是位于英格兰东南部的一个与伦敦毗邻的繁华城镇，但再繁华的城市也有着它的黑暗面。蜘蛛尾巷就是科克沃斯的阴暗面，它肮脏又颓废，仿佛一个十几年没有洗过澡的流浪汉。
　　住在这里的也大多是无家可归的老流浪汉，不过，斯内普一家不算。

　　提起斯内普家，就不得不提这家的女主人，艾琳·普林斯·斯内普，一个落魄的女巫。
　　普林斯这个姓氏在巫师界的地位其实很尴尬。普林斯们世代斯莱特林，可30年代出版的那本《纯血统指南》中的28神圣纯血名单中，竟然没有普林斯的上榜，这令很多斯莱特林们开始质疑普林斯家的血统是否纯正，也使得艾琳在霍格沃茨的日子过得不是那么愉快。在那份名单没有出现之前，纯血主义大多存在于斯莱特林内部，只要不影响其他三个学院，斯莱特林们私下里愿怎么想就怎么想，但此书的出版将隐匿的分歧公开化，斯莱特林开始隐隐约约受到排挤。像普林斯这种家族，在外被看作斯莱特林的代表，在内却被斯莱特林们视为待审者，怎能不进退两难？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艾琳度过了她的学生生涯。坦白说，艾琳知道，除了下高布石下得很好，在学业方面，自己一点儿也不出色。但幸运的是，她对于熬制魔药却出奇的有天赋，并因此获得了当时的斯莱特林院长斯拉格霍恩的青眼。
　　就在很多人，甚至是艾琳自己，都认为她会留校成为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助手的时候，她遇到了使她的命运发生惊天逆转的那个人，她未来的丈夫——托比亚·斯内普。

　　那是她七年级的圣诞假期，斯拉格霍恩教授发现麻瓜界有一个店铺的菠萝蜜饯非常好吃，于是艾琳帮他去买，谁知却不小心迷了路。当时她还没能学会幻影移形，手边又没有门钥匙，于是，就这么被困在了麻瓜界。在她倍感绝望之时，托比亚出现了，在所有人都对她的无助熟视无睹之时，他好心地告诉她，她要去的地方根本不在这个城市，然后亲自带她到了伦敦，并找到了破斧酒吧——旁边的音像店。
　　艾琳并不知道，托比亚并非特地亲自送她去伦敦。他遇到艾琳时，正准备要去伦敦面试，于是顺便捎了艾琳一程。然而托比亚这一路亲自相送，不仅使得艾琳摆脱了困境，也使她的心沉沦了。她知道，自己不漂亮，不聪明，除了魔药和高布石，没有任何特长。在她十七年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像托比亚这样对自己那么温柔关怀，就连她那早逝的严厉的父亲都不曾，再加上托比亚儒雅的外表正是艾琳喜欢的类型，于是，她爱上了他。
　　生命中第一次，艾琳决定为自己的未来赌一把。她推掉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提供的实习机会，在这整个假期中，几乎腻在了托比亚身边，并利用魔药套了不少托比亚的话。她知道了他的喜好，他的理想，他的苦恼，并投其所好。好在托比亚也不是一个外貌协会的，因为觉得艾琳是这辈子遇到的最理解自己的人，也因为一点点福灵剂的作用，最终，他接受了艾琳的表白。

　　于是，因为托比亚，艾琳做出了一件惊人之举，而这一举动，无疑等于打了整个斯莱特林一个大大的耳光——她毕业后，嫁给了一个麻瓜，从此远离巫师界。
　　艾琳与托比亚在同居一年后正式结婚，然而结婚之后，厄运就一件接着一件地降临到斯内普家。婚后半年，老斯内普先生因病去世；婚后一年半，老斯内普夫人车祸去世；婚后两年，托比亚的哥哥遭遇抢劫，被劫匪杀死，那时候，他的妻子已经怀孕，然而半年之后，孩子因意外流掉了。而本来事业上顺风顺水的托比亚，也在与艾琳结婚两年后事业开始滑坡。

　　后来，他们有了一个儿子——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是艾琳唯一的儿子，是她的希望，却也是她婚姻破碎的开始。
　　西弗勒斯的出生，可以说是这个不幸的家庭长久以来都未曾有的喜讯，他如久旱逢甘霖般滋润了托比亚和艾琳的爱情和家庭。然而，这“甘霖”不够丰沛，没能真正解决“旱情”。日子越过，托比亚就越发意识到，艾琳并非像他想象的那么了解他，而事业上的不顺心也使他的脾气越发的暴躁。终于，在小西弗勒斯三岁的时候，托比亚所在的企业大批裁员 ，而托比亚不幸地成为了其中一员。在那之后，托比亚找工作到处碰壁，大学生出身的他，不愿委屈自己去做体力劳动，艾琳又纯粹是一个家庭妇女，于是家里的两个大人，没有一个能为这个家庭带来收入。

　　小西弗勒斯四岁那年，饥饿使他魔力爆发，托比亚被吓得几乎疯掉。无奈之下，艾琳只得对丈夫坦白，她和她的儿子，都是巫师。
　　这成为了压倒托比亚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与妻子多年的爱情与婚姻，竟一直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的。他想到了自与艾琳结婚以来斯内普家遭遇的种种厄运，他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这些与眼前的女巫丝毫无关。
　　他甩出了“离婚”这个词。

　　艾琳真的被这个词吓得魂飞魄散。她抛弃了自己在巫师界的所有，跟着托比亚栖身麻瓜界，如果托比亚不要她了，她该怎么办？她怎么还有脸回巫师界？再说，西弗怎么办，她不能让他没有爸爸啊！
　　她抱着她丈夫的腿，祈求原谅：“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施展魔法，只要你留下来。我需要你，儿子需要你，求求你，看在你亲生儿子的面子上原谅我这一回吧。”
　　那样的卑微，换来的也只是托比亚冷漠的“不可能”。
　　见哀求无用，艾琳颤抖着说出了一句让她后悔终生的话：“如果你不肯原谅我，我只好用魔法让你留下。”

　　本来托比亚已经渐渐有些相信艾琳从未用魔法害过自己了，他坚持离婚，只是因为他认为，自己真的是不爱她。然而这样的一句话，却将心里仅存的信任浇灭。
　　从此，斯内普家，再无宁日。

　　说完了艾琳，就让我们再来说说她的儿子西弗勒斯。

　　认识斯内普一家的人都知道，小西弗勒斯继承了他母亲艾琳不苟言笑又木讷的性格，再加上怪异的打扮，蜡黄阴沉的脸色，在麻瓜小学里，他简直就是一块绝缘体，除了他们班的班长外，没有同学肯主动和他“好好”说话。
　　当然，他们看不起他，他也看不起他们，在西弗勒斯心里，他们不过是一群卑微又愚蠢的麻瓜。

　　西弗勒斯甘于做路人的生活，是被一个比他大一岁，叫做罗珊娜·麦克的女孩儿改变的。这个女孩儿在偶然间得知西弗勒斯的名字以后就开始疯狂的缠着他，殷勤地就像对待失散多年的情人。西弗勒斯的伙食不好——送她亲手做的爱心便当；西弗勒斯的头发油腻——送他高档洗发香波并每天督促他回家洗头；西弗勒斯的衣着破旧——送他剪裁得体一看就是私人定制的高档衣衫……
　　罗珊娜是个非常聪明漂亮的女孩儿，尽管比西弗勒斯只大一岁，却因为跳级比他高了三个年级。有此等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孩儿垂青，如果是罗珊娜班上的同学，一定会觉得幸福得快要死掉了，可西弗勒斯偏偏不这么想。
　　西弗勒斯不知道罗珊娜为什么在所有人都讨厌他的情况下对他那么好，这种莫名其妙毫无理由的关心，令他本能的抗拒罗珊娜的接近。他讨厌她那种施恩的态度，讨厌她干预他的生活，最最讨厌她逼他每天洗头——天知道那时候他家已经因为没交水费而断水一个星期了！

　　他当着罗珊娜的面儿扔掉了洗发水，罗珊娜立刻露出了内心很受伤的表情。悲催的是，这一场景好死不死地被罗珊娜班上的几个喜欢着罗珊娜的男生看到了。于是，在一个阴天的午后，西弗勒斯遇到了一件十分狗血的事情，他被一群男孩儿围在了墙角——他们指责他辜负了罗珊娜的盛情，认为那罪不可恕。
　　西弗勒斯死不认错，于是被围攻了。而被围攻的结果是，西弗勒斯再次魔力爆发，几个高年级的男孩儿齐刷刷的被一阵狂风卷倒在地，伤的伤，昏迷的昏迷。而这导致了一个更加糟糕的结果：几个孩子的家长后来联合向学校施压，西弗勒斯被勒令退学。
　　退学这件事，对西弗勒斯来说喜闻乐见，他一点儿也不喜欢待在那个充满了看不起他的麻瓜的地方。但他很不甘心——明明是那群男孩儿先挑衅的，怎么到头来被退学的反而是自己呢？

　　斯内普家的小孩儿以一己之力打伤了四个同学的消息很快在街坊邻居间传开了，邻里的闲话令托比亚越发觉得自己的妻子儿子是恶魔，再加上家里的经济条件越发不好，托比亚心一横，悄悄卖掉了房子，搬进了蜘蛛尾巷，并把剩下的钱都留给了艾琳——其实是留给西弗勒斯，再怎么说，那毕竟也是他的亲骨肉。他觉得自己没把钱全卷跑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本以为，这样他就可以摆脱掉艾琳，而摆脱掉了艾琳，他就不会再有厄运，他就可以从头再开始……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艾琳对他的执着。看着拉着西弗勒斯站在蜘蛛尾巷巷口的艾琳，托比亚丝毫没有这个女人愿意与他同甘共苦的感激之情。相反，他鄙视她。
　　他在大学里见过很多事业型的女人，他曾经觉得那些太过要强的女生真不可爱，可是现在，看到这个为了爱情卑微到骨子里，却无法为她丈夫的事业带来任何助力的女人，他是真的觉得后悔。
　　若艾琳能够要强一点，或许他还会保留一份对她的尊重，可是现在……

　　她跟着他来到了新家，他对她实施了第一次的家暴，当着儿子的面。
　　从此，伤害肆无忌惮。
　　从此，他深觉此生无望，整日整日的酗酒，也再不试图找工作。
　　从此，他连儿子，都再未给过一丝一毫的笑容。

　　搬家以后，西弗勒斯就不再去上麻瓜小学了，而是由艾琳亲自教他。
　　西弗勒斯不喜欢父亲，同样不喜欢母亲，他始终不明白母亲为何要对父亲那么的低声下气，她可是巫师啊！这样太丢巫师的脸了！
　　但他喜欢和母亲学习魔药，因为母亲只有在教导他魔药的时候，才会显示出平时绝对不会有的自信。他多希望母亲可以从早到晚教他魔药，可惜，母亲把大多数的时间，都耗费在了暗自流泪上。
　　于是西弗勒斯决定靠自己，他整日整日的看艾琳从前的那些魔法书籍，并自己试着操作。然而，由于得不到有效的指导，他开始经常性的魔力暴动，以至于到最后，周围的邻居，甚至隔了好几个街区的人，都知道了斯内普家的小孩儿是个怪胎。

　　这其间，罗珊娜来看望过西弗勒斯，却被西弗勒斯毫不留情地骂走了。他对这个低贱的、自以为是的、害自己沦落到蜘蛛尾巷这个贫民窟的麻瓜女孩儿没有丝毫的好感！

　　日子一天天过去，西弗勒斯的生活一成不变，单调又枯燥。直到八岁那年，他终于找到了一件除了和母亲学习魔药之外值得期待的事情——偷看莉莉·伊万斯，一个麻瓜家庭出身的小女巫。
　　那一天，父亲又一次殴打母亲，他受不了家里乌烟瘴气的环境，趁父亲不注意跑了出来。他不是心思的走着，走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发现他走到了一个小公园里。他记得这个公园，这里离他原来的家很近。一个月前，母亲带他回来过这里，因为当时这里在举行一场户外美食大赛，散场后，他们捡到了不少好吃的。他清楚的记得，这里离他家隔了好几个街区，回去恐怕得走上一个小时。
　　转身欲走，他却突然听到了身后不远处一个女孩儿欢乐的笑声，他回过头，然后呆住了。
　　令他呆住的不是女孩儿美丽的面容，而是她的举动——她在荡秋千，在秋千荡到最高处时松开手飞到空中，真的是在飞，欢声大笑着扑向天空。她并没有重重地摔在游戏场的柏油地上，而是像杂技演员一样在空中滑翔，停留了很长时间，最后十分轻盈地落在地上。
　　那一刻，女孩儿轻盈的身姿和火红的头发，晕着夕阳的光辉，炫了他的眼。
　　梅林啊，她是女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