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HP同人]当年(亲世代篇)》霁随心

12、第九章 祸不单行

　　西里斯蜷缩在黑暗无声的房间里，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冻上了。他闭着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这房间有多幽暗，然后他的脑子里一遍一遍不由自主地回放着几天前发生的事情。

　　遇到斯内普后，沃尔布加加强了对西里斯的管控，但是这也阻挡不住西里斯想要出去玩儿的心思，虽然为了保险起见，西里斯把每月出去四五次的频率，调低到了每月一次。
　　1970年8月的最后一天，连绵不断好几天的阴雨总算结束，难得的阳光明媚，西里斯终于又找到机会出来了。一个月不见，安迪和自己一样，又长高了不少。
　　其实，安迪要比西里斯大两岁，但两个人的身高却一直相仿，安迪还曾经假装抱怨：“我在同龄人中就算是高的了，你比我小两岁，还一直和我一般高，这真让我情何以堪。”

　　按照惯例，两个人见面，什么也不说，先打一场球再说。几十分钟过后，他们都大汗漓漓，坐在草地上分享最近各自身边发生的事情。
　　“这段时间我家喜事可多了。我昨天接到了‘青年NBA训练营’的录取书，而且我妹妹的病也好了！我和你说过吧，我妹妹从小身体不好。其实，那都是魔力惹的祸。当然，我妹妹魔力爆发之前我们都不知道巫师世界的存在，所以即使我爸是个医生，也不知道如何治好我妹妹。我妹妹魔力爆发之后，有一位巫师向我们介绍了一位巫师医生，对了，你们叫医生为治疗师。这些年，我妹妹都定期去圣芒戈，就在前几天，那位医生说，我妹妹已经痊愈了！我妹妹一直想见见你，你现在有没有……”
　　安迪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随着“噼啪”一声响，一个女人凭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看到了那个女人的面孔，西里斯全身僵住了！
　　那是阿拉明塔·梅里弗伦，西里斯母亲的表姐。西里斯很少见到她，但却对她久仰大名。沃尔布加曾经极为遗憾地告诉他，梅里弗伦曾经试图强行通过一条魔法部法令，使捕杀麻瓜的行为合法化，但最终没能成功。
　　“跑，安迪，快跑……”西里斯虚弱地说，可安迪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他疑惑地望向眼前的女人，他看到她手里的小木棍。“她也是女巫？西里斯你认识她？”
　　“我叫你快跑！”西里斯吼了起来。安迪诧异地看着他，脚下却没动。西里斯着急地推了他一把，又眼尖地看到梅里弗伦扭曲的面庞和举起魔杖的手。
　　“不，”西里斯大声喊道，“他……他不是麻瓜，他会魔法，他……”
　　“西里斯你个小兔崽子还真是撒谎成性，我刚才都听到了，他就是个麻瓜，还有一个泥巴种妹妹。你竟然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等着回头你母亲教训你吧！至于你……”梅里弗伦侧过身子看着脸色煞白的安迪，“我要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道勾引布莱克家大少爷的后果！钻心剜骨！”
　　红光闪过，西里斯猛地扑到了安迪身前，他挡住了咒语，感到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传来。安迪惊恐地看着蜷缩在地上冷汗涔涔的西里斯，他正要蹲下身子看看西里斯究竟怎么了，突然，眼前一道绿光闪过，他感到胸口刺痛，然后……

　　没有然后了，他死了。

　　西里斯现在其实已经有些不记得那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他大概是哭喊着被梅里弗伦带回了格里莫广场12号，他大概是骂了梅里弗伦是杀人凶手，他大概是被母亲打了，母亲这次教训他可能都没用魔法，而是用了货真价实的藤条，因为他现在觉得浑身疼痛的地方都黏糊糊的，他猜那是血。不过他不能确定，屋子里漆黑一片，他现在什么也看不见。
　　他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安迪倒在他面前的样子，看到那双一向神采奕奕的眼睛，如何再也没有了光彩。他知道是他的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安迪大概不会死！梅里弗伦是凶手，而他就是帮凶！

　　他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了外面有争吵的声音：
　　“克劳奇先生，你们没有证据，你们凭什么说阿拉明塔是杀人凶手！”那是母亲的声音。
　　“事发的时候，有一位麻瓜正好路过，他看到了全过程。”
　　“麻瓜的话怎么能信？或许他是看走眼了，麻瓜们一向眼神儿不好。”
　　“你这是强词夺理，根据《保密法》第14条，麻瓜口供亦可……”
　　“我强词夺理？我强词夺理！克劳奇，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也是纯血家庭出身，难道现在要自甘堕落为麻瓜出头吗？！”
　　“布莱克夫人，你不必用血统说事儿。我一向帮理不帮亲！”
　　“你要说理是吧？那好，找个巫师证人来，反正我是不能容忍你凭借麻瓜的一面之词就定阿拉明塔的罪！”
　　“我就是来找证人的，据那位麻瓜描述，当时还有一个男孩儿在场，那个男孩儿被阿拉明塔叫做西里斯，据我所知，你的大儿子就叫这个名字。”
　　西里斯不明白那个叫做克劳奇的男人为什么会进入地址严格保密的格里莫广场12号，他也不想知道。他大力地拍打着反省室的大门，哑着嗓子（他已经两天没喝水吃东西了）喊道：“我就是西里斯，我愿意作证。”

　　门外的争吵声停了一会儿，西里斯仿佛能看到他妈妈咬牙切齿的样子，他听到那位克劳奇先生的声音：“把这扇门打开。”
　　“你命令我，你竟敢命令我？！”沃尔布加大声地说。
　　“如果你不开门，那只能说明你心虚，那么梅里弗伦……”克劳奇威胁到。
　　然后西里斯听到了哗啦啦的开门声，外面的灯光照进来，西里斯一时觉得好刺眼，连忙用手挡住了眼睛。他的袖子因此滑落下来，露出了苍白皮肤上的一道道血痕。
　　然而克劳奇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就西里斯的伤情做出什么评价，他用机械的声音问：“说说吧，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梅里弗伦是凶手吗？”
　　沃尔布加狠狠地盯着西里斯，以眼神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可西里斯却丝毫没有受到她的影响，快速而斩钉截铁地说：“就是梅里弗伦杀了安迪，她先用的钻心剜骨，被我挡住了，然后趁我疼得动不了，对安迪施了索命咒！她就是凶手！”
　　说到最后，西里斯眼圈红了。

　　克劳奇十分高兴地走了，西里斯倔强地站在反省室的门口，承受着沃尔布加的死亡视线。
　　出乎意料，他的母亲并没有暴怒。她说了一句：“我生的孽子”，然后召唤来了克利切，又凭空变出了一支藤条。
　　西里斯看到那根藤条，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克利切，用这藤条好好教训他。除非他认错或是晕倒，不许停。如果他晕倒了，就把他关进反省室，醒来后接着打。我倒要看看，他能硬气到几时。”

　　铺天盖地的疼痛传来，西里斯听到了弟弟妹妹的哭喊声，雷尔在向妈妈求情，夏克琳在劝他妥协，她说：“你快认错吧，这次本就是你做错了，你不能这么没有家族责任感。”
　　放狗屁的家族责任感！西里斯这么想着，陷入了昏迷。

　　西里斯昏迷之后，奥赖恩回到了家里，他阻止了沃尔布加打算继续让克利切惩罚西里斯的念头，但西里斯还是被关在反省室整整三个月才被放出来——再一次，错过了他的生日。
　　祸不单行的是，就在伦敦的布莱克家因为西里斯闹得鸡飞狗跳之后不久，肯特郡的布莱克家也出了一件完全可以与西里斯“丰功伟绩”相“媲美”的丑闻：安多米达·布莱克，私自和一位麻瓜出身的巫师在魔法部登记结婚，并因此，被家族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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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多米达卷铺盖走人的那一天，天空下起了大雪，当她回首银光素裹的布莱克庄园，她发现心里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
　　她想，这或许是因为，她并没有失去所有的家人。至少，在这个世上，还有两个人愿意来送她一程，尽管她安多米达的名字已永远从布莱克家的族谱中抹去。
　　那两个人，是她的堂弟西里斯，和叔父阿尔法德。

　　“安迪死了，你也要走了，为什么糟糕的事情总要赶到一起发生？今后布莱克家再没人能护着我了。”刚刚年满十一岁的堂弟可怜兮兮地看着她说。
　　她苦笑一声，把手搭在西里斯的肩头，认真地说：“西里斯，我走了以后，别再和你妈对着干了。就像你说的，我以后不能再在布莱克家护着你了，你得懂得自己护着自己。安迪的事情，忘了吧……”
　　“不可能，我做不到！那是一条人命啊！”西里斯忽然像炸了毛的猫一样激动起来，“安，不是你说的吗，说我告发梅里弗伦没有做错。她既然有胆子杀人，就该有胆子承受杀人的代价。”
　　“是，这话是我说的，”安多米达叹了口气，“可那个时候我已经和泰德在魔法部登记结婚了，我有退路，西里斯，可你没有。”
　　西里斯听到安多米达这样说，突然莫名觉得鼻子一酸。他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掉眼泪的冲动——这太傻了，被打得死去活来的时候都没想哭，这会儿怎么能掉链子。
　　他吸了吸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子说：“好了，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了。安，我相信你和唐克斯一定会幸福的。不过万一他要是欺负了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来替你讨回公道。”
　　安多米达笑着说了声好，然后转向了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阿尔法德。

　　“我真没想到您会从保加利亚赶回来，叔叔。”安多米达说。
　　“你和泰德那小子能在一起可还有我的一份功劳，我怎么会不来？”阿尔法德笑着说。
　　“您和唐克斯阿姨……真的不打算在一起了吗？”安多米达犹豫着问。
　　“我们现在是很好的朋友，可我们无法做恋人，”阿尔法德的语调低沉，“她终究不是海瑟，我不能把她看作海瑟的替身，那对她不公平，也是对海瑟的亵渎。”
　　“海瑟是谁？”西里斯插嘴道。
　　“是叔叔曾经的恋人，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安多米达轻声说。

　　西里斯没能问出关于海瑟的更多信息，因为这个时候，泰德·唐克斯幻影显形出现在了大家面前。他大步走上前，用宽大的身体为安多米达挡住了风雪。
　　“谢谢你们送她来。”泰德的声音有点哑，但语气中的感激还是显而易见。
　　“小子，你听着，虽然安为了你和娘家闹掰了，可她还有我这个叔叔在。别看我和你妈妈交情好，你要是敢欺负安，我绝对不饶你！”
　　“瞧您说得，不要说您了，要是我敢欺负安，我妈都饶不了我，她看安可比看我这个儿子顺眼多了，我都担心回头婚礼上别人会以为我妈在嫁女儿而不是娶儿媳。”
　　泰德的话令安多米达的脸红了起来，也令阿尔法德大声笑了出来。那笑声响亮极了，惊得树上的几支寒鸦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
　　西里斯怔怔地看着阿尔法德，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布莱克家的人，无论男女老少，笑得这么恣意无拘，他自己不曾，安多米达也不曾。
　　“雪下大了。”泰德这个时候说，“那么，我带安回家了。”说到“家”这个字眼，他的表情显得格外的柔和。
　　然后安多米达和泰德向西里斯和阿尔法德道了别，幻影移形，消失在了雪地里。

　　西里斯望着安多米达消失的地方，觉得心里有些茫然。安多米达找到了她的“退路”，那他西里斯呢？
　　“很羡慕你堂姐？”阿尔法德突然开口问他。
　　“是。”西里斯想也没想地回答。
　　“你小子倒坦白。”阿尔法德戏谑道。
　　“我也羡慕你。”西里斯说。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不过是一个永远失去所爱的可悲可怜的人罢了。”阿尔法德自嘲着说。
　　“至少你想大笑就可以大笑，而不会因此受到长辈的训斥。”西里斯说。
　　阿尔法德闻言一愣，然后苦笑一声：“是啊，我一个人在外那么久，久到已经忘记了被家规束缚的那些年。不过西里斯，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在还没上学之前就敢和布莱克家的腐朽唱反调的孩子，或许，你将来可以走的比我和安多米达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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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里斯被阿尔法德送回家后，看到夏克琳卷缩在沙发上，抱着枕头。
　　他走上前，夏克琳抬头看他，喃喃地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可以令安多米达这样的抛掉家人呢？离开养育她长大，关爱着她的家族。”

　　西里斯知道，夏克琳因为从小失去父亲，又和母亲分开，因此对于家族荣誉有种执念，但这样的指责还是听得他莫名其妙：“什么叫安抛掉家人？她不过是和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结婚，就因为是麻瓜出身，而不是那个男人本身的问题，他们就将安除名。究竟是谁抛掉了谁？”

　　“你根本不明白，安多米达根本不是很纯粹的是因为爱情而叛离了家族！”夏克琳激动地跳起来，“每个斯莱特林纯血世家的小姐出嫁以后，都要尽到作为家主夫人的职责，否则很有可能被家族内部看不起甚至是被欺负，安多米达就是受不了这样的压力，最后才会跑出去和一个麻瓜结婚。可她怎么不想想，在没有共同话题的状况之下，要怎么样维持婚姻？在生活水准差距极为巨大的状况之下，安多米达要怎么习惯自己清洁家庭，下厨煮饭？她嫁入了麻瓜家庭，之前所学的东西也根本无用武之地，至少贵族圈子里面不会接受也不会邀请她参加舞会，安多米达本身的魔法也没有什么特别专长的……”

　　“够了！”西里斯气的脸铁青，“我不许你这样侮辱安。你刚刚还说不知道为什么安要抛掉家人，现在又说什么她是因为受不了做家主夫人的压力。真是好笑！你又不是安，你怎么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你又怎么知道她和唐克斯之间没有共同话题？他们已经做了五年的恋人了！哪对情侣没共同话题还能坚持这么久？再说安可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你怎么知道她习惯不了自己清洁家庭，下厨煮饭？况且她的丈夫唐克斯只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又不是真正的麻瓜，什么叫之前所学的东西根本无用武之地？贵族圈子里面不会接受也不会邀请她参加舞会更可笑，你以为安稀罕参加那些舞会？你以为安这些年来就只学会了跳舞？简直是莫名其妙！”

　　夏克琳呆住了。从小到大，西里斯从来没有这样声色俱厉地和她说过话。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安多米达和那个人已经谈恋爱五年了，她也不知道安多米达嫁的是麻瓜出身巫师而不是麻瓜。她说安的那些话，就像是有人写了一本书，在她脑子里翻开给她看，她从没想过，那些文字，并不全是真的。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了，西里斯拂袖而去，从那天起，开始和她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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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章前半部分根据《火焰与阳光》第二章改编。夏克琳对安多米达的评价，则来自《黑之荣誉》第11章《与百合相识》与第16章《对手的无力》，当然原文中的西里斯和这里反应完全不同。